佣人们连忙扭过头各自散开,把安静的客厅留给这两人,唯有贺夫人坚持作死不动摇,冷冷地鄙视他们:“不愧是母不详的孩子,一点礼义廉耻都不懂,大白天就跟这种自己送上门的男人搞在一起……”
贺华含笑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歉意地说道:“夫人说得是,您这样传统的女性独自呆在家里,我带着男人回来住,还当着您的面秀恩爱,的确是不够尊重您。管家——”
管家正要往外头走呢,立刻又转回来恭恭敬敬地躬身答道:“大少爷有什么吩咐?”
贺华吩咐道:“送夫人回房。以后钱韧就要住在咱们家里了,你们安排一下夫人出入的路线和时间,别叫她撞见我们俩这些事,她精神受不住。”
管家的眉毛眼睛细微地变化了几次,估摸着用慢镜头看足够表现自己复杂的心理了,才低下头答道:“大少爷放心,我一定安排好,不让夫人被您和钱少爷冲撞到。”
贺夫人又惊又怒地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也要非法拘禁我吗?这个房子是贺家祖宅,我是贺栋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想呆在哪儿就呆在哪儿,不是你能管的!”
贺华好脾气地“哦”了一声:“那您就在客厅里慢慢坐。”
丢下这句话之后,他就接着拿起酥饼喂钱韧,似乎要好好体验一把深情攻的做派。贺夫人没抹面膜的脸都要蓝了,忠心耿耿的管家授意早已倒向主角的女佣们直接架起她回了楼上,把清静的客厅留给了贺华。
人都走了,他们俩单独留在客厅,屁股下面是柔软的长沙发,对面的单人沙发也可以坐姿play,面前的茶几是足够两人打滚的超宽形大理石台面……钱韧脑补了太多不能描写的东西,生怕自己被就地正法,紧张得一口气塞了三块榴莲酥,咽都咽不下去了。霸道总裁贺华宠溺地看着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用大姆指抹去他唇角的榴莲馅,顺手用舌尖舔去,压低声音说道:“你脑子里想什么呢?就是再想也不能在客厅里做,不过我猜管家现在一定已经在我卧室里放好了好用的东西,咱们参观完房间就回去试试?”
“不,不用,我就喜欢坐在沙发上,不用麻烦你陪我了!”
钱韧拼死抱着沙发扶手,说什么也不肯起来,可是贺华放在他腰上的那只手重重捻了一把,顿时让他心慌气短两爪发麻,抓不牢沙发光滑的皮面。只在这短短一瞬间,他整个身子就被抬到空中,眼前景色天翻地覆,一下子失去了方向感,再想反应也来不及了。
钱韧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被贺华打横抱在胸前,正向客厅左手一扇门走去。他连忙抓住贺华的衣服拼命摇晃,痛心疾首地叫道:“你醒醒啊,我又不是弱受,这么玩儿没美感啊!”
贺华右手托着他的腿往上颠了颠,顺手在他屁股上响亮地拍了一把,面不改色地答道:“乖,我本来想把你头朝后扛肩上带走的,谁让你刚才吃多了呢?要是那么带着你,会顶着胃,造成消化不良的。”
不,我宁愿消化不良……钱韧全身僵硬,痛心地护住屁股,感觉刚才吃下去的东西都堵在心里了。
第39章
钱韧正式在贺家住了下来,但这日子过得不是很舒心。
是的,虽然他可悲的成为了贺华黑化之后第一个受害者,被囚禁在贺家大宅沈都逃不掉,可他在这家里并没享受到主角最爱、最重要的人应有的待遇,反而被大宅里的下人们看不起,还被贺栋夫妇仇视。贺夫人对他的仇恨来得简单而浅薄;贺栋对他的恨就深刻得多了——当初他想把贺华困在家里,由白月光代替他成为主角的计划,就是被钱韧搞坏的。
没有钱韧,白月光早就跟他合作了!没有钱韧,贺华就没别的地方可去,只能老实呆在家里当弱受了!就连钱韧的黑华和黑华之后没被司机撞死,也都是钱韧的错!
不管是不是他干的,反正都是他的错!
贺栋跟钱韧共桌吃了几顿饭,看着他儿子给人家夹菜剥虾、眉来眼去、吃得花样百出;再对比一下自己这边没人管的模样,直气得胃疼。于是他连媳妇茶都没喝,就让爱妻打电话咨询雷老师,好讨个主意把这个不要脸的炮灰攻打出家门。
没办法,谁让他上回咨询跟雷老师闹得太僵,现在主动打过去太跌份,只能让妻子来。可是……雷老师这次虽然是免费咨询,得出来的结果还是一样叫人不想接受啊。
凭什么他还得给钱韧钱啊,他都为那对炮灰损失多少了,现在还拿钱拍走他?这什么破主意!这种人真的是什么拯救炮灰的人生导师吗!
贺栋一脸嫌弃地听了爱妻转述的主意,决定还是按着自己的来。趁着贺华出门上班了,他就叫管家把钱韧叫到自己的书房,当面锣对面鼓地跟他摊牌。
“钱总,不,钱韧,你要知道,贺华的官配是郑功,你这样的炮灰攻是不配进我们贺家大门的。我也知道你根本不想留在贺家,是贺华强迫你的,所以我们打算让你……”悄悄地离开贺家爱上哪上哪去,以后别再给我添堵了。
钱韧憔悴的小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强按着激动,大义凛然地说道:“不,我和贺华之间可是真爱,少于两亿别想让我离开他!”
贺栋下半张脸都快掉了,盯着他看了半天,冷笑一声:“两亿?你那个雷老师告诉你的吧?呵呵,他果然早就跟你有勾连,听我夫人跟他咨询要怎么把你赶出家门,他就猜到了你的身份,然后给你建议让你狮子大开口,再拿这些钱去帮贺华对付我,哼哼,你们做梦!”
钱韧的脑洞真的没开他那么大,只是最近各种狗血情节脑补多了,一跟贺栋单独会面,就想到了霸道总裁的豪门父母给无依无靠的男狐狸精甩支票让他离开儿子的桥段,觉着自己应该背负着贺华的误会远走他乡等到十八年后……而已。
连两亿块都不给……不,一毛钱都不给就想把他赶出贺家?乡土剧的女主角都没这么廉价的,他可是钱氏集团第二大股东,持股百分之三十五的,这样的身份能随便就被人赶走吗?
门儿都没有!
钱韧黯淡的脸上顿时升起了腾腾战意,一踹开椅子站了起来,用自己一米八三的身高压迫贺栋,右手在他桌子上狠狠拍了一把:“实话告诉你吧,这个家我既然待了就不能轻易走,我跟贺华可是真爱,你就是给钱我都不走!”
不!这话不是我说的,我是真心想离开贺家大宅的,爸爸你一定要听到我的心声啊!!!
刚说完这话他就后悔了,可为了面子还是强撑着平静的外表走回房间,进门就坐在地板上狠狠锤了几百下。楼下正做面膜顺带看电视的恶婆婆被他吵得心烦意乱,隔着房顶骂了他几句,转身又去找老公吵架。
贺华在这个家里的势力已经太大了,现在又多了个钱韧,根本就已经跟他们夫妇分庭抗礼了。将来万一再弄个郑功回来,他们一家三口在这个家里还有立足之地吗?她儿子还能继承贺家财产吗?
必须把他弄走!
可是贺栋也不知怎么弄走他。雷老师的咨询就是骗钱的,家里佣人都唯贺华之命是从,钱韧又突然对他死心塌地,看来想让他主动离开是不可能了。贺栋看着小娇妻梨花带雨的又是骂他没用又是摔古董,糟心得恨不能撞墙,但舍不得自己的脑袋,就在厚实的皮椅背上象征性地撞了两下。撞完之后他倒是清醒了,想起一个非常好的主意——不是还有炮灰受吗?白月光对钱韧可是真爱,他一定愿意和他们夫妻合作,把钱韧弄到自己身边的!
贺栋激动地站起身来,一把抓住妻子的手腕,救下了明宣化年间的瓷笔洗,对着她吼道:“别扔了!我有办法把钱韧跟贺华拆开,不让他捧着钱氏跟贺华合作了。你给我消停点,我这就去找能把他弄走的人。”
他行动力超群,抓起钥匙就跑下楼取了车,一溜烟开到了市中心的白氏影视公司,冲到前台就要见白悦珖。
前台女员工看了他的名片,才肯给总裁打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见见贺氏的董事长。电话打过来时,白悦珖正在开会讨论如何拍摄自己新出的小说——那本书本想按照原著线描写他和钱韧爱恨纠葛,黑一把主角攻受;可后来因为贺华横插了一脚,导致现实和小说里都半途换攻,最后只能写成多角恋水仙的青春伤痕文学,实拍的话恐怕通不过广电总菊审核。秘书处的人进来说贺华的父亲在楼下等他,白悦珖顿时眉头一皱,挥挥手叫大家暂时休会。
贺栋来找他肯定没什么好事,但他是贺华的父亲,又是个惹事精,不去管他真怕他闹出大事来。
贺栋被引到总裁办公室,正好就看到了白月光那张和他儿子有七八分相似,却粉嫩柔美、受气十足的小脸。那张脸上已没有了平常的温柔高雅,而是结满冰霜,见他进门也只是淡淡一抬手,说了声:“坐。”
贺栋站在门前,冷笑道:“白总真是好大的谱儿,不说我年纪比你大多少,就凭我是贺华的亲生父亲,你们俩平辈论交,你也该尊敬一下我这个长辈吧?”
白悦珖翘起二郎腿,十五公分厚的松糕鞋底正对着他,嗤笑了一声:“贺董来找我有事?该不会是你雇的那个小演员假体到保质期不能诱惑郑功了,现在又想来找我顶替了?”
提到那个自己送给郑功,却成了贺华脑残粉的小mb,贺栋的心肝脾肺肾简直一起疼了。他强忍着砸了白月光那张比他儿子还讨厌的脸的冲动,深吸口气,抛出了自己来此的真正目的:“你还想要钱韧吗?我可以跟你合作,让你去我家把他抢走——你也可以像贺华一样把他绑到家里金屋藏娇,从此以后他就是你的了!”
什么?
白悦珖失态地站起身来,大步走到贺栋面前,踩着十五公分的厚底鞋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贺华跟钱韧同居了?他们俩真的在一起了?他不是随便玩玩而已?”
贺栋的心一下子落地了,嘴角掠起一丝冷酷的笑容,转瞬而逝:“不,你误会钱韧了。他不是真爱贺华才去的,而是进了我家之后被贺华囚禁了,他也很想逃出去,这是我夫人亲眼所见的。可是你也知道,现在贺华已经黑化了,我们这些炮灰势单力薄,是对付不了他的,唯有团结一心才能有足够的力量。你不是爱钱韧吗?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在我家受苦,看他被贺华洗脑,快带上人到我家去抢走他吧!”
他说得很卖力,也觉着忽悠得很给力,可是都说完了等着验收结果的时候,却发现白悦珖这态度不太对。他的脸色时红时白,目光怔怔看向空中某个地方,既像是忧伤又像是怀念,就是不像满腔仇恨的样子。
他怎么能不恨?他心爱的小攻都被别的受拐跑了啊!是条汉子的就得把人抢回来呀!贺栋在旁边看的干着急,恨不能把这个傻白甜小受拎起来晃一顿,问问他到底是不是真爱钱韧了。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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