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禽相悦

第四十一章 挖坑自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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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一切都在意料中,荞儿还是被巨大的惊喜冲击得不知所措,扭扭捏捏走进浴室时,差点在沾水的大理石上滑一跤。
严瑾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愤怒,以轻柔的嗓音说:过来,给我搓背。
是,荞儿颤抖着伸出手,抚向那结实的肩,宽阔的背。
严家店铺一直开到了北方的齐天国都,堡主和少堡主过段时间就要外出查账。为了防身,严家常年聘请有名的武师驻留堡中,教少爷们习武。所以别看少堡主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身手并不比一个普通的高手差。
封闭的内室,氤氲的水汽,浓郁的芳香,浴水中那具健硕的男躯体眼前的一切,都让荞儿激动万分。
这是她渴慕了近十年的心上人,多少个夜晚,她守在他卧室外,仔细倾听他的呼吸,即使只隔了一扇门,口仍想得发痛。
得知少堡主今天要回来,荞儿从早到晚换了三套衣服。每用过一次饭就换一套,确保衣服上只有熏香,没有其他气味。
父亲早就警告过她,如果不能在正室夫人进门之前成为少堡主的人,就把她许嫁出去。她年底就十八岁了,再也拖不起。
父亲还跟她说,少堡主现有的两房夫人都是老爷和太太做主娶回的,少堡主不上心,有跟没有一个样,不过是做个摆设。可这回的容三姑娘不同,那是少堡主自己看上的虽然只在客栈晃过一眼,少堡主却动心得不得了,一旦这位大少娶回来,必然宠爱异常,她想爬上少堡主的床就更难了。
少堡主走后的这几天,荞儿心里跟猫抓似的难受,茶不思饭不想的,白天撑着做活,晚上躺在被窝里流泪。
她从八岁起就在少堡主房里服侍,渐渐升成大丫头,父亲又是深得堡主器重的大管家,这府里谁不把她当半个主子看都以为她早就是少堡主的人,只差开脸抬房了。可事实上,少堡主爷从没碰过她,当然也没碰过别的丫头,就因为这样,她才觉得自己还有希望。
那位突然冒出来的容三姑娘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想必父亲也是。
为了阻止这门亲事,父亲不惜在堡主面前加油添醋,说尽了容三姑娘的坏话,成功地破坏了她在堡主心中的形象。他们原本以为,这事已经揭过去了,谁知景侯容徽公开放话择婿,少堡主立刻心动了,非要去合庚帖,谁都拦不住。
眼睁睁地看着少堡主携媒人登车出堡,无论父亲还是她,心里都很不安,怕这位大少进门后得知内情,会容不下他们。
除非,自己能抢在她之前成为少堡主的人,甚至怀上孩子,才有筹码跟她一争高下。只要少堡主不偏帮她,光一个外来的少,荞儿并不惧怕。在紫荆堡里,他们一家已经建立了相当的人脉和势力,可以说,除了堡主夫妇和少堡主,他们谁都不怕。
荞儿不无得意地想,少堡主的平妻郑氏和侧妻周氏会被打入冷,除了少堡主不喜欢她们,她荞儿也功不可没。
记得初嫁过来的一两年,这二位还没完全死心,总是故意等在少堡主必经的路上。她呢,有的是眼线,事先打听清楚了,想出各种理由让少堡主绕去别的地方,让她们的巧遇计划一次次泡汤。
至于送衣服送香包,她要么故意忘记,要么挑一个不合宜的时刻禀上;送汤水送点心,就等搁得冰冷了,再端给少堡主,让她们的爱心一次次落空。
时间久了,那二位的脸皮又不是铜墙铁壁,自然泄了气,死了心,认了命,不再穷折腾。想得开的,如郑氏,只当自己没丈夫,每天哄着婆婆开心,只求在府里安身立命;想不开的,如周氏,就病病歪歪,终日泡在药罐子里,瘦得不成人形。
想着这些过往,荞儿眼角湿润,她做了那么多,等了那么久,终于等来了这一天
媚香加上渴慕,荞儿渐渐呼吸急促,每个毛孔都激起陌生的情潮,手克制不住到前面,却被少堡主甩开,低斥一声:你干什么
少爷,您收了荞儿吧,事已至此,退无可退,荞儿索一不做,二不休,解开自己的外衣,长裙,次及中衣,衬裙没听到少堡主制止,荞儿按捺不住心头的狂喜。
看来这次她要得手了,通房、姨娘、侧妻,一步一步爬上去。恍惚中,荞儿好像听到整个紫荆堡的下人都在喊她少,喊她的儿子小少爷。
就在她解开中衣,露出里面的兜肚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少堡主突然一把推开她,朝门外大喊:来人那,把这个贱婢拖下去
几个丫头闻声冲进来,见荞儿跪在地上,整个人好像吓呆了,中衣半敞,兜肚微露,底下只剩衬裙。
还楞着干什么,快把她拖下去,派几个人严加看管,此刻太晚了,明早再请老爷和太太发落。居然敢我下药,我们严家容不得这样的人。
丫头们平时受够了荞儿的欺负,早就积了一肚子怨气,这会儿竟没半个人为她说情,个个暗自称快。
荞儿一家,除她爹严禄是大管家外,还有两个叔叔在外地铺子里做掌柜,三个哥哥则分别掌管一个庄子,她娘是三姑娘的娘,几个嫂子也是府里有头脸的管事娘子。
如果说严家人是大主子,这本姓乔,卖身投靠时改姓严的一家人,就是府里的二主子。严禄给女儿取名荞儿,实际是为了纪念自己本来的姓氏。
少堡主的院子里出了这种事,下人们哪敢隐瞒早去上房报信了。
大家却非常默契地遗漏了一个地方,就是严禄住的小院子。哪怕荞儿偷偷央求,也没人替她搬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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