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缝隙

包扎后，欧迪诺没有停留太久。他借了欧卡诺的衣服换下后就离开了。欧卡诺问了他的伤，他只是轻描淡写说是意外，欧卡诺也没再问。
晚餐不太好吃。
秦侬好安静，欧卡诺更安静。韩琳只能说一些话炒热一下气氛，但还是好难让他们热烈。
“替我送秦侬回家。”
晚餐后，欧卡诺说。
韩琳忍不住对欧卡诺挤眉弄眼。大意是说：欧公子你别小心眼了，送人家回去呀！
欧卡诺不知道是没意会还是怎样，淡淡看着韩琳再说，“麻烦你了。”
然后他拿来秦侬包包、外套，一副送客的节奏。秦侬似乎感觉到欧卡诺不开心，可是她什么都没说。默默接下包包…然后要拿外套时，欧卡诺将外套轻轻披上秦侬的肩。
明明很在乎彼此。
离开欧卡诺的家。
这不到一周就要结婚了，竟闹起别扭？也不好说是别扭。闹别扭起码会吵吵闹闹，这二人，安静得可怕。
婚礼前能和好吧？韩琳想。
婚礼。
他，会去吗…
霍褚坐在办公室里。
翻文件的手停下，样子有点累。他拿起桌上的纸杯轻啜一口。说过别再买，但张瑢还是每天在他桌前放一杯greenhouse的黑咖啡。她刚刚才走，也没让她加班。轻泄口气，霍褚想起那天在会议室。
她什么？
说下去。
欧卡诺眼神扬起来，期待霍褚接下来的话。
但他唇齿开启着，又阖上。
“算了。”
霍褚说，转身往会议室门口去。
一番热情从云端坠入谷底，欧卡诺明显受不了，倏然起身，长腿一个箭步跨到霍褚跟前，“你到底什么毛病？”
掌心梳过头发他不耐烦地又说，“不是想问什么？我说了，我们现在是朋友，想问什么，问！”
“没什么想问的。”
霍褚平述直说，越过人继续走。
“明明就想问什么！”
“没有。”
“你想问韩琳不是吗？”
欧卡诺喊，直接横身挡住霍褚去路。
霍褚双睫掀起。他不知道欧卡诺在坚持什么，一直要他问。
“反正你不会知道答案。”
“你没问怎知道我不知道？”
欧卡诺反驳，定在霍褚面前，像是今天不说点什么他出不了这个门。
把他推开就得了。
霍褚很想这么做。可又觉得这样做欧卡诺可能更毛。他扭过头思忖起来。
“你是想问韩琳喜欢怎样的男人吧？”
霍褚停顿。比起这个，他其实比较想知道韩琳喜欢什么色的内衣。
“我猜对了？”
欧卡诺瞅着霍褚低吭一声，“喝，很遗憾，你不是她的菜。韩琳品味很怪，不喜欢太醒目的男人。像我，她就不喜欢。”
说完，欧卡诺暂停，眼珠一扬，“怎么好像在称赞你很醒目似的？”
霍褚觉得欧卡诺实在很热衷自问自答。懒得多说，他决定绕过他。才跨步，欧卡诺又说话。
“想引起韩琳注意，你再老个十岁或许行。”
老十岁？
霍褚不知道这发言可信度多高。欧卡诺说话总龙飞凤舞、不着边际的。
他说韩琳曾经暗恋大学里的一个教授。
所以她喜欢老男人。
因为她父亲很早就过世了。
恋父情结。
欧卡诺的结论。
但霍褚不这样想。
她要的，也许并不是人有多老，而是——安全感。
他突然发现欧卡诺也不是都在说废话。
他好像懂一点她了。
所以她躲开他。
因为她觉得不安全。
不很正常吗？他强暴了她呀！
霍褚脑袋倒在椅背上，在昏黄的台灯下，显得更没有气力。他闭上眼。忽地，脑里闪过几个镜头，他猛睁眼坐起来。
内衣是淡肤色。
他想起来了。
但此同时他情绪也下坠。
扯破。他同时想起，他扯破了那件内衣。
惨白瞬然爬满霍褚的脸。不敢再想下去，他促乱的呼吸像是随时捉不住空气中的氧气，难受从记忆深层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