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妃传

第41章

回到皇宮后,明若只帶了舜元一人,安公公則住在離兩人不遠的太監房里,除了盤龍宮被燒成灰燼外,宮里的其他宮殿都或多或少地受了波及,只有灼華宮,毫發無損。即便是在那樣的關頭,須離帝仍是不舍毀掉明若的任何東西。
灼華宮已經十年沒有人住了,但是里面卻仍然干凈如初,紫曇早已凋謝,明若也沒了心情去看。她住在里面,每日只是看舜元練武,教他讀書,種花弄草,像是回到了一十七歲的時候。江山已不是大安的江山,而改姓了烏桓,明若從來沒有說過一句對烏桓的不滿,她只是安靜地住在灼華宮,沙略換掉了皇宮里的一切,只留了灼華宮與明若。新來的宮女太監都知道灼華宮里住的是前朝皇妃,那個被封為明妃,艷名響徹天下的絕世美人,卻從沒有人見到過。明若不準人進去,自己也不出來,膳食都交給了安公公一人,端木云每天都來,也每天都被拒絕,甚至連沙略來了,也不得其門而入。
她誰也不見,除了舜元和安公公也不同任何人講話。原本大安的妃子都被沙略賞給了跟隨他的烏桓將領,年歲超過三十的則殺掉陪葬須離帝。在表面功夫上,沙略做的極好。所以皇后也死了,世上再無人知曉她與須離帝的血緣關系。
明若在皇宮里住了大概有半年,一而再再而三被拒絕的沙略不滿了。他留下明若,圖的就是她清麗絕倫的容貌,從第一次在須離帝身邊看見這個美人始,他就想把她奪過來,男人都愛美人,他也是個男人,當然不例外。不過須離帝實在太過強大,他抓耳撓心了近十年也沒能如愿。現在他終于成功了,只要再得到這個女人,他就算是徹頭徹尾占領了大安。
明若是大安王朝的象征,她現在已經是末世皇妃,不從他,也會成為其他男人的禁臠,沒有人會棄她那張絕美的面孔于無物的。江山、美人,他都要得到。
可涎著臉皮糾纏了大半年,明若卻還是不肯見他一面,沙略本就是個莽漢子,能忍上半年已經是破天荒的事情了。端木云還在一旁虎視眈眈,這個天下是端木云幫他打下來的,不然他壓兒坐不穩這個皇帝的位置,可現在美人明顯不把端木云放在眼里,只要自己動作快,先一步占了明若,那端木云事后就算發火也沒有用,現在他可是皇上,天下已定,也就不需要端木云了。
沒有須離帝陪伴已有一載之久,明若早已安定下來。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信念竟然如此強大,強大到連失去父皇的傷痛都能暫時掩蓋。
父皇定然等急了,她也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吊胃口吊的太久,也不是好事,免得把人逼急了,反而功虧一簣。
所以得到明若允許進入灼華宮的沙略——哦不,現在該叫他沙略帝了。他興奮至極,日思夜想的美人終于能到手了,他再也不用在其他嬪妃身上尋找慰藉,終于能夠圓了自己的夢,一親芳澤了。
明若本就生得絕色,心描繪過后更是美得能奪走人的呼吸。她為須離帝守了一年的孝,這一年里沒有穿過白色以外的衣服,但今夜,為了迎接沙略帝,她換上了一襲紅色宮裝。沙略稱帝后,屬于大安的宮裝錢幣等等眾多一切都被廢除了,可這是明若穿的,所以他絲毫不以為意。
這眉、這眼、這唇、這手……她一切的一切都是上天的心雕刻,甚至只是她嘴角的一抹笑,沙略帝便險些丟了魂。
“灼華、灼華……你不知道,這十幾年來,朕想你想的多苦……”宴會上的第一眼,御花園的驚鴻一瞥,到后來的魂牽夢縈,他想這個女人竟然想了十幾年之久!
明若低眉順眼,致的五官在紅色宮燭下竟顯得那樣美好。沙略帝愈發看得入迷,顫抖地伸手想去碰她。明若沒有反抗,抬起頭,如畫的五官更顯笑意盈盈,嫣然間眼波流轉,幾可醉人。
“灼華,你生的真是好看……”烏桓的女人和后宮的妃子和她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壤之別!這世上怎么能有人生得這樣美貌!沙略帝愈發激動起來,明若走到桌邊,倒了杯酒,沒有說話,只是嘴角噙笑,敬他。
平日里,沙略帝是絕不會這般大意相信人的,可美色當前,佳人又玉手輕揚脫去了外衫,里頭一抹朱紅若隱若現,致的鎖骨白玉般的誘人,從他的角度望過去,甚至還能看見一道深邃的溝壑與雪般的肌膚。他愈發心馳蕩漾,恨不得立刻撲上前去將這尤物正法。可到底還是要保持表面上的斯文,所以他接過了酒,心不在焉的抿著,眼珠子卻黏在明若的臉和口上。
當著他的面,明若一點點解開腰帶,她沒有穿里衣和中衣,褪了外衫又褪了件外衣后,身上便只剩下了薄薄的紅紗與褻衣。
那般的肌膚在紅紗的映襯下更顯誘人,沙略端著酒樽的手險些都要不穩,可他始終咬牙硬撐著,酒是他尋常喝的,沒有異味,也就說明沒有毒,難道、難道佳人真的是心甘情愿要跟他?!正想著呢,便見明若仰首飲了口酒水,一滴酒不小心順著她的嘴角流下,沒入飽滿的酥里。他狠狠地咽了口口水,隨后嘴巴便被迎面而來的柔軟粉唇堵上。
這就是美人的檀口香舌!大掌顫抖地覆上一邊嫩,慢慢地抓住揉捏起來。明若細細地叫著,聲音之柔媚,聽得人簡直想死在她身下。沙略越來越激動,大舌也在明若口中四處攪動,驀地,一股心痛掠過,但他沒有當一回事,佳人身上的香氣沒入鼻中,更是讓他心神馳蕩。好香、好嫩、好軟!他恨不得把懷里這柔若無骨的美人揉進自己身體里去!世上怎么能有這樣的尤物呢?一碰就軟,一就叫,還叫得那么嫵媚勾人!
可他越是親她她,心口的疼痛就愈加劇烈,偏偏明若又那般誘人,他本停不下來!手下的觸感實在是太迷人了,又嫩又軟又滑,像是他喝過的最好的馬酒,還有這張小嘴……濕熱至極,芳香撲鼻,讓他怎么放得下?
明若的笑容便在他眼中漸漸模糊起來,最后沙略帝疼得渾身抽搐,終于一個不支從椅上摔了下去,明若便跟著倒在他身上,借機便將手上不知何時握住的白玉簪狠狠刺進他心窩。“疼么?”她的聲音依然甜美柔嫩,溫軟誘人。“我父皇被火燒灼骨的時候,定然比你疼的多了。”
父皇……什么父皇?!她在說什么?!沙略帝努力睜大眼睛,想問問她在說什么,他怎么都不懂?什么父皇?她哪里來的父皇?!
明若嘴角的笑容愈發誘人妖艷起來,漂亮的紫色鳳眼透出異樣的妖氣,沙略帝看著她,竟像是看到了那個強大的宛如神祗一樣的男子。“你可以走了。”她說,白玉簪便又往里深了幾分。
二百一十二、明若與須離帝的關系(上)
發文時間: 10/30 2012
二百一十二、明若與須離帝的關系(上)
推開身前的男人,像是推開一個骯臟的垃圾。明若站起身,將脫下的宮裝重新披上,仔仔細細地系好腰帶,扣上盤扣,珠簾被掀開的一剎那,她正好將衣服穿完,優雅無比地轉過身去。
端木云喘著氣,臉上布著一層薄薄的汗,看樣子是剛知道她應了沙略的請求便從遠在郊外的軍營趕回來了。此刻看到她衣著完好,沙略卻躺在地上,口沒入了一白玉簪,俊臉上便露出驚愕的神色來。明若微微揚起嘴角,等待著他即將出口的話。
她以為他會怪她,或是喚人來救沙略,卻沒想到端木云竟是拎起了沙略,像是拎沙包似的,輕輕松松地就走了出去,然后,明若便聽到了利刃出鞘的聲音。過了一會兒,他便回來了,攤開手,掌心是已經被擦拭干凈的白玉簪。
明若接過來,仰起臉看他:“你不怪我?”
端木云搖搖頭:“不是你的錯。”
她別過眼去,“我要離開這兒,你把娘親和嬤嬤還給我吧。”
端木云眼底閃過一抹深沉的痛,雙手握拳垂在身側抖得厲害,猛地閉上眼:“你要去哪里?須離帝不在了,只有我能保護你。”
“我不需要你保護,舜元自會保護我,我也能保護我自己,你只消把娘親和嬤嬤還給我就成了。”明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父皇不在了,我也什么都不想要了,你便是拿舜元同娘親的命威脅我,我都不在乎了,如果你還想我活著,就讓我們走。這大安的江山,日后便改姓端木,你應該知道怎么做才能杜絕天下人悠悠之口。沙略稱帝,本就無人心,你只消改回原來的身份,想坐穩這江山,便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她走向前來,自顧自地從他袖中拿出金牌,轉身去了偏廳,叫醒了舜元與安公公——在答應沙略的求愛后,她便在水里下了藥,讓他們倆睡去了。
她什么也沒拿走,連衣服都換回了之前的,甚至都沒有回頭。“酒里沒有毒,毒藏在我嘴里,還有我身上的香味,二者合一,便是劇毒,我事先服了解藥,得以保命,沙略就難逃一死了。至于怎么堵住別人的嘴,你自己看著辦吧。”說著,便牽起舜元的小手。“咱們走。”
小少年猶然嘟著嘴唇,對于母親對自己下藥而不肯同自己一起為父皇報仇的事情耿耿于懷。明若走到宮門口的時候,突地笑了:“我倒是要瞧瞧,這改姓的江山,又能夠流芳后世幾百年。”
就在她的身影即將消失的時候,端木云輕輕地道:“娘親和嬤嬤……在靈空寺。”
明若微微頓了一下,再沒回頭。
想想,和娘親與嬤嬤分離,竟已經十余載。
明若有些近親情怯,她頓在寺門口,不敢進去。倒是舜元開心的很:“母妃、母妃,我們是來見外婆的嗎?”
聽到兒子稚嫩的聲音,明若的心才微微定下來:“嗯。”她到現在都沒有跟舜元說自己和父皇的關系,她永遠都不會讓舜元知道的,永遠都不會。
“那我們這就進去!”到底是小孩子,興奮非常,扯了明若的手就開始拍門。明若沒來得及阻止他,只得閉上眼,深深地吸進一口氣。慈眉善目的住持開了門,見是一對容貌絕色的母子,又見他們身邊跟著一名眼含光的老者,當下便知他們身份,道:“端木小友說的果然不錯,姑娘果真來了。”
他似乎和端木云交情甚篤,可明若沒問,只是在他的引導下去了后院的禪房。按理說寺廟本是佛家清靜之地,本不應收留女眷,但端木云與住持大師私交極好,此時又正值亂世,才破格收留了淮妃同段嬤嬤二人。
明若見到她們的時候,淮妃正坐在屋外縫衣服,段嬤嬤則在門口的小院子里給幾壟小青菜澆水,她先看到明若,手上的水壺咣當一聲就掉了下來,臉上縱橫著老淚,踉蹌著就朝著明若奔過來,將她狠狠地抱進懷里,嘴里不住地數落著:“你、你這沒良心的小四兒……不知道嬤嬤想你想的多苦嗎?這么多年都不來看嬤嬤一眼,你是想嬤嬤為你哭瞎雙眼是不是?你這丫頭、你這丫頭——”
淮妃也抬起眼看過來,眼睛慢慢地瞠大,她到底冷靜一些,但眼底卻閃爍著淚花。明若回抱段嬤嬤,輕聲安撫著:“嬤嬤別氣,若兒這不是回來了么?”
“若兒,我的女兒——”淮妃終于也壓抑不住激動的心情,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丟開手里的衣服就跑過來,三個人抱成一團一起痛苦,把個舜元看得一頭霧水。安公公自動自發地守在小院外,沒有進來,但卻把里面這一切聽得清清楚楚。“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啊——”
“娘——”明若緊緊地抱住她僅存的親人,眼淚止不住的掉。三個女人哭的不能自已,直到被忽視的小少年不高興了:“母妃、母妃——”年紀小,身高也不夠,只能蹦蹦跳,想把母親的注意力轉回來。段嬤嬤先注意到這個粉雕玉琢的孩子:“這、這是小主子?竟都長這么大了……我都還沒見過小主子……”她蹲下身,了舜元的小臉,噙著淚花笑了:“跟小四兒長得真是像,瞧這眉眼,真俊,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舜元賣乖地偎進段嬤嬤懷里:“嬤嬤好。”
“好、好好——”段嬤嬤抹去眼角的淚,牽起舜元的小手:“走,嬤嬤帶你去吃點心好不好?”
聞言,舜元看向明若,見她點了頭,才乖乖地被段嬤嬤牽走。他們進了屋后,明若雙膝跪下,狠狠地在地上給淮妃扣了幾個頭,淮妃向來疼她入骨,哪里舍得讓她這樣作踐自己?連忙伸手抱住她,聲音還帶著隱隱的哭腔:“你個傻姑娘……跪什么?!快起來,別讓娘親生氣!”只有把女兒真真切切地抱在懷里,她才相信女兒真的回來了。“你這姑娘怎生如此狠心……哪怕皇上不讓你來見我們,你倒是偷偷托個人捎句話來呀,別讓娘親和嬤嬤日夜為你惦念……”
明若吸了吸鼻子,眼圈兒紅的不得了:“娘……對不起、對不起……我、我——”她猶豫再三,到底也沒臉說出自己做了什么事,即使娘親和嬤嬤早已知曉。
淮妃憐惜地撫著她蒼白消瘦了不少的小臉:“笨丫頭,還記得娘以前跟你說過什么嗎?和有情人,做快樂事,別問是劫是緣……娘的女兒,娘還不了解嗎?永遠都傻乎乎地,從來都不知道去怪別人,什么事都一個人扛著。也只有皇上能保你一世受寵,無需為世俗所苦。”
聽到須離帝的名字,明若狠狠地咬住嘴唇:“父皇、父皇他……”
“乖,若兒不哭,這也是你們到底無緣,無需為之傷心。”淮妃握住明若的手,帶著她到大樹下的石凳上落座,神色有些凄楚。明若本就準備好了被娘親責怪,豈料她非但沒有怪罪自己,反而為父皇說起話來了,她滿心不解,卻又不敢問。淮妃給她倒了杯茶,眼神里透出對以往的懷戀和悼念,然后著明若的臉,溫柔地笑了,道:“你這丫頭,是不是一直為你和皇上之間的血緣所困擾?”見明若慢慢地點了頭,又道:“若兒其實無需苦惱,嚴格說起來……皇上并不算是你爹爹,應該是表哥才是。”
二百一十三、明若與須離帝的關系(下)
發文時間: 10/31 2012
二百一十三、明若與須離帝的關系(下)
“若兒不是一直都想知道,娘是為何被打入冷宮的?”淮妃愛憐地了明若呆滯的小臉,為她把鬢邊略顯凌亂的發絲理順,又自顧自地陷入了回想當中:“宮中當年傳言紛紛,其實還是有人猜對了的,我是因為與人通奸,才被當時還在的太后打入了冷宮。”
通奸……通奸?!
見明若瞠著不敢置信的眸子,淮妃溫柔地笑了,那笑容里分明都是滿滿的深情和不悔:“是呀,就是你親生的爹爹,皇上的叔叔,先皇的第七子,淮南王明玄辰。早在入宮之前,我便與他有了婚約,可當時情勢緊迫,他又是太后最寵愛的王爺,我一介民女,哪里配得上?太后用了個郡主的名號將我強行送入宮中,我被封了妃,便留在了那兒,再也不曾出去過,后來有一次晚宴,我們不小心見了面,從此……誰都無法壓抑住內心的感情,如膠似漆了一段日子,也就是那段日子里有的你,可好景不長,太后很快就發現了這事兒,為了不把玄辰的名聲玷污,便尋了個罪名將我貶到了冷宮。皇上的手段你是曉得的,他為了我密謀造反,最終……死在了皇上手里。”
淮妃說這些話的時候,唇角一直帶著淡淡的笑意,好像那些事已經十分遙遠,她已然忘了,卻又好像近在眼前,永遠舍不得丟棄。“從端木云第一次派人要接我和段嬤嬤離開的時候,我就想跟你說了,怕你心里包覆太重,可始終都無法見到你,宮中又無人能為我傳話,便留到了今日。”
明若咬著嘴唇,不愿流下眼淚,這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多少錯事。
“至于亡國一事……你也無須責怪端木將軍。大安王朝有祖訓,兩名紫眸皇室誕生之時,便是大安亡國之日。此是宿命,怨不得你,更怨不得端木將軍。”她溫柔地了明若的臉,為她把淚痕拭去。“娘親之前之所以不愿意說,也是因為這個,倘若有人知道這件事,又見你是紫眸,我可憐的若兒哪里能活到今日?”
“娘親……”
“若兒,尋個地方好好生活去吧,把舜元養大,就像娘親當初教你一樣去教導他,娘親不走了,就留在這兒,你若是想念娘了,就來這兒看看我,好不好?”淮妃的神情依然一如既往的溫柔,明若看著她,知道她子烈,決定的事情從來都不會改變,便輕輕點了頭。“娘親保重。”
“去吧。”我的寶貝。
明若慢慢站起身,段嬤嬤也剛好牽著舜元出來,小家伙一看見她就撲了過來,小臉在她裙裾上來回蹭。明若跪下,給淮妃和段嬤嬤磕了三個頭,舜元也學著她的樣子叩首,然后便緊緊捉住她的手不肯放開。
她真怕自己會后悔,會不想離開娘和嬤嬤,會想帶她們走,卻也知道不可能。娘親和嬤嬤,是斷然不會跟自己走的了。明若比誰都清楚這一點,只要端木云還在一天,她們就必須在這靈空寺呆上一天,甚至直到死去。
看著明若和舜元離開的背影,段嬤嬤先忍不住哭了起來,她捂著嘴巴,怕自己會出聲喚明若回頭,“夫人……夫人又是何苦騙若兒來哉?橫豎皇上已經死了,您說這些,不只是徒增若兒心傷?更何況、更何況當年王爺與您發乎情止乎禮,何曾越過雷池一步?再說了,瞧若兒的模樣,跟皇上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又怎么會是王爺的女兒?還有那紫眸傳說,雖然確有其事,可皇上同若兒要真是表兄妹,滅國又豈會在近三十年后?明明是小主子的出生才導致了這樣的后果,您又何必再增若兒心中悔恨?”
淮妃輕輕搖搖頭,又撿起了縫到一半的衣服,宛若嘆息:“若兒心里苦,雖然皇上已逝,但她心里,必定要永遠背負著父女亂倫的罪孽,我說的這些,能讓她好過。王爺和皇上雖不是一母同胞,卻也血緣深厚,長得相似,并沒什么。若兒信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我……我只擔心,我那寶貝若兒,沒了皇上的庇佑,該如何在這世上生存?即使端木將軍會照料她,若兒子倔強,又豈是會乖乖任人照料的?”她輕嘆了口氣,“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也不是我該心的。舜元聰慧過人,必定能代皇上好好照料若兒,你我都無需擔心。”
“怎么能不擔心呢……”段嬤嬤看著早已沒了明若身影的門口呢喃著。“捧在心尖兒上疼的寶貝娃娃……原以為能讓她嫁個好夫婿,一世受寵,再不顛沛流離,誰曾想,到底紅顏命薄,才三十不到的年紀,便經歷了這么多,要她日后如何活下去?”
淮妃聽了,手上的動作也不由自主停下來。她閉上眼,呼出一口氣:“嬤嬤,你實在無需為若兒擔心,如若我料得不錯,也許皇上并沒有死。”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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