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壑难填

我是柏雁声的继女

午餐的牛肉汤炖得极好,肉烂汤鲜,再配上爽口的芥末菜心和咸香细腻的蟹黄豆腐,一顿极佳的午餐就呈现在柏雁声眼前,她可能真是体力消耗太大了,吃得比平时要多出一半的量,江砚迟不停地给她添菜,一个添得开心,一个吃得快乐。
饭后,柏雁声在书房里处理一些相对简单的工作,江砚迟很懂事的不去打扰她,只是中途去送了趟解腻的茶,两个人相处的平静温馨,倒不像只认识了一个月的样子。
下午造型师登门,还带了表、皮鞋和一整套西装,江砚迟被人按着捯饬的时候还有些懵。
他小声问柏雁声:“我也要去吗?”
柏雁声学他的样子小声地回:“不然我去哪里找男伴呢?”
江砚迟被柏雁声的反应搞得心里发痒,特别想抱着她亲一亲,可屋里还有几个陌生人,他又问:“我没怎么去过这些场合,青年企业家的宴会都做些什么?”
“没关系。”柏雁声温柔地安慰他,“无非是上台吹嘘一番,再捐个款,最后喝点酒应酬一下,他们要是故意说些你听不懂的话,你就和他们聊你最擅长的基因序列仪。”
江砚迟晓得她是在说笑,但还是点点头,特别可爱地说:“那我到时候帮你喝。”
宴会比江砚迟想象的还要隆重,进出宴会厅的都是些名流,只有零星几家媒体记者被允许进入会场拍摄,柏雁声到场时掀起了小高潮,记者的镜头按的飞快,嘴里还在问着早就准备好的问题,柏雁声简要的答了两个就往里走了,一路上不停地有人主动过来同她打招呼,眼神多少都分给了江砚迟一些。
柏雁声同一个年轻的学生交往了,这件事早已不是新闻,在座的诸位有一大半都听说了,本以为是个心思不正的小孩儿,没成想今日一见,竟然是个气质十分清冷淡漠的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个只是看起来光鲜的草包。
人越来越多,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江砚迟陪着柏雁声坐在第一排最中间的桌子上,很守信用的帮她喝酒,其实在这种场合柏雁声是应该和这些人喝两杯的,但是小情人愿意表现,她也乐意宠。
最先上台致辞的是本地的市委副书记,他言辞恳切地赞扬、鼓励了在场的青年企业家,演讲得十分激昂、有风采,能听得出这是个真正有内涵有实力的领导,时间非常紧俏,他也只能在主桌去喝几杯酒。
一桌的人都站了起来,柏雁声和江砚迟也不例外。
“小柏,你是青年企业家里的翘楚,得为大家做出表率啊。你们放心,青年企业家们的作用是不可替代。你们为这座城市发展作出的历史性贡献和努力,全市人民不会忘记的。”
柏雁声谦逊地回:“您过誉了,主要还是国家政策好,我们只是做了我们该做的,以后也要请您多指导。”
书记正要说些什么,却一错眼看到了柏雁声身边的江砚迟,他盯着他看了几秒钟,让一桌的人都跟着紧张了几秒,突然道:“小江同学!”
周围顿时鸦雀无声。
隔了十几米远的人都伸长了耳朵听。
江砚迟没有表现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怯场,他礼貌淡然:“何书记,您好,好久不见了。”
书记明显和江砚迟是旧时,看他的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他说:“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啊江同学,我记得你后来是继续深造读博了?”
“是,正在t大徐平教授门下读博。”
“很好很好,是要多读些书的,你们这些人将来会对国家有大贡献的!”
他们这样旁若无人的说话,不得不叫那些在心底里看轻江砚迟的人重新在心底估量他的身价。
聊了两句,何书记才晓得江砚迟现如今和柏雁声在谈恋爱,他不是那种老古董的性格,反倒十分看好,接连说:“很好嘛,你们都是有能力的人,很相配。”
柏雁声对江砚迟与何书记有私交这件事情十分诧异,这个小小的意外不由得让她内心打翻了从前对江砚迟的认知,但接下来就是她代表赞助单位致辞了,她也只能按捺下疑惑,走完今天的流程。
桌上那些原本梗着脸不愿同江砚迟说话的人这会儿倒是都变了脸色,虽然不至于多谄媚讨好,但确实是十分客气,甚至主动搭话闲聊,可江砚迟本就不是爱说话的人,又要忙着看女朋友在台上大放异,因此也只是礼貌地应了两句。
他的长相太能唬人,一时间满桌的人心里都默默断定,此人深不可测。
柏雁声回桌后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气氛,极其自然的把手搭到了江砚迟的手上,温柔问他:“没事吧?”
她一向护短,既然把人带出来了,自然就容不得他受委屈。
江砚迟微笑着摇了摇头。
接下来没多久就要到舞厅去了,江砚迟不大会跳舞这些平日里用不上的东西,又不愿意把柏雁声的手交到别人手心里了,柏雁声就带着他慢慢来,很耐心地一点一点教。
突然,后边有个端着酒杯盘的服务员一不小心碰了上来,好在托盘上只剩一杯酒,江砚迟的上衣下摆被弄湿了些。
服务员吓坏了,不停地和江砚迟道歉。
“没关系的,我去清理一些就可以。”江砚迟安慰那个人,又转头对柏雁声说:“雁声,我去去就回,你等一等我。”
好像生怕一回来,柏雁声就已经在别人怀里了一样。
柏雁声仿佛是觉得他很可爱似的,笑回:“好了,去吧,我会等你的。”
那服务员领着江砚迟去了专门的休息间,拿着他的西服外套去做简单地清洗处理,不到十分钟就拿着 干净的西服回来了。
“江先生,我替您穿。”服务员是个白白净净的女孩儿,看江砚迟时害羞得脸色发红。
江砚迟皱了皱眉:“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
女孩儿有些沮丧,问他:“学长,你不记得我了吗?”
江砚迟穿衣的动作只稍微停顿一秒,淡淡地回:“你大概是认错人了。”
“我是钱艺啊,t大的钱艺。”女孩儿急切地说,“之前你帮徐老师给我们带过几节课的,你还说我的作业是最认真的。”
江砚迟是真的不记得了,他确实在徐平忙不过来的时候帮他给本科生带了几节课,但至于钱艺说的事情他完全没有印象,即便是照她所说,那么自己也是公事公办,至于对方是男是女对他来说是没什么差别的。
“抱歉,我不记得了。”
江砚迟说完就想离开,没想到钱艺往他身前一站,说道:“那你现在记得了吗,学长,方不方便把你的电话留给我,我有一些学习上的事情想请教你。”
说着,她就想去抓江砚迟的手腕,被江砚迟飞快避过。
他看了一眼她的工作牌,冷着脸说:“钱艺,你是想被投诉吗?”
江砚迟前脚出了休息室的门,钱艺后脚就拿出了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手机屏幕上的显示,通话已经有十几分钟了。
“抱歉,他没上套。”钱艺有些忐忑。
酒店同一层,另一个房间内的钟心对着镜子整理妆容,她听到了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对着跟她一起来的人说:“我就说你出的这个主意没用,既然都有了柏雁声,他怎么可能还会沾这种清粥小菜,算他聪明。”
“那现在这么办。”徐明娜是钟心的发小,徐家祖父从前是钟家老太爷的卫兵。
钟心转头对她笑,致的面容上有着充满稚气的恶意:“我亲自上场,先吓后骗,就不信他不滚蛋。”
江砚迟还没完全把糟糕的情绪扔到一边,就又在长廊里碰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女性。
她妆容致、穿戴华侈,站在长廊落地窗前趾高气昂地叫江砚迟的名字。
江砚迟这一天见了太多陌生人,下意识地对她点了点头就想略过她往前走,没成想对方再一次叫住了他。
“我们来聊一聊柏雁声,怎么样?”钟心似乎料定他不会走了。
江砚迟能看出对面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问:“你是谁?”
钟心得意的笑,上上下下地扫视了江砚迟一圈,说话的语气是不加掩饰地高傲:“确实比之前那些要顺眼一点,难怪她会带你来这里,花瓶嘛,好看就可以了。”
江砚迟没工夫也没心情陪小女孩玩儿这种文字游戏,他也并不在意除了柏雁声之外的任何人对自己的评价,钟心的出现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在去射箭馆之前,他就已经做好面临一切的准备。
可那女孩突然说:“我叫钟心,是柏雁声的...继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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