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维克多感觉到的时间上来看,已经过去了很久了,他觉得有可能过去了整整一天,z这一天他几乎竭尽全力,但是丝毫拿他的先祖没有任何办法。
池子里面的水已经快要到他的膝盖了,但是他仍旧没能够在他的先祖身上造成哪怕一道伤口。维克多感觉他说的话句句当真,但即使如此,他仍旧没办法对他的先祖造成任何实质上的伤害。而真相是,即使如此,他仍旧奋力拼搏,但其实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为了什么,可能真的只是为了那一口气。
“孩子,我给你个机会,你现在回去,放弃叶钦科夫的名号,我可以让你不死。”维克多的先祖看起来也是失去了兴趣,像是维克多这样的人,在他眼里跟其他凡人没什么区别。
维克多也不答话,只是咬着牙,飞身过去又是一脚。他已经快速地学到了一些技巧,先前乘其不备的时候几乎就要得手了,但是被他旋身扭转过去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露出那个破绽的。
他的先祖只是后退几步,他甚至计算好了维克多会在地上弹身起来,再来一记横扫,他连对面的衣服都没有碰到,这不得不说是一股沉重的打击,只是经过这漫长的时间,他也已经习惯。
维克多停手,本身在这种状况下唯一的好处就是不会觉得疲劳,但是现在水深已经快要满了,他感到身体有些沉重,每一步都比先前耗费的力气大得多,也不知道是真的自己已经要消失殆尽了,还是他的灵魂枯竭了,总之,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的先祖仍旧笑盈盈地站在一边,用那张带着嘲讽意味的脸看着他。他在等着维克多的回答。
俨然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办法,维克多心想,但是立即他就想到了霍笛,这么久没有得到霍笛的消息,不知道他的生死状况如何,可能都逃不出这里,他感觉自己害了他。另一方面他一想到霍笛,就忍不住去想,如果是霍笛在这种情况下,他会怎么做?是否会像他一样这么坚持,即使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毫无悬念的实力差别,根本无从填补,会想着去挑战的人才是没有理智。
他突然感觉一身轻松,索性就地坐下来,那阵冰凉的池水能够到他的腰部,不知道是不是维克多的错觉,他感觉这池水还正在变浓。
“哟,放弃了?”带着维克多脸面的先祖笑呵呵地问道,从没有放弃过掩饰自己嘴里的轻视语气。
“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告诉我,也有我的一个兄弟姐妹告诉过我,做事先动脑子,在动手,我好像搞反了。”维克多的脸上有些苦涩,即使是明白的晚了些,区别也不大,他不该来这里的,在这个看起来脾气很好的先祖面前,自己没有丝毫办法。
“凡事要尽力而为,要顺天命,知天理。”他的先祖也就地坐下来,水面到了与维克多一模一样的高度,“但是我告诉过你的是真的,等这池子里面的水满了的时候,你就出不去了。”
眼看着池子水面在边缘上蠢蠢欲动,维克多才终于是露出了一种奇异的笑容。他感觉自己很放松。
“你似乎喜欢这样?”他的先祖问起来。
“喜欢去死吗?”维克多反问道,突然间他像是和自己的先祖交换了立场,他成了气定神闲的那一个。
维克多的先祖沉吟几秒钟,然后回以郑重的眼神,“或许应该这么问你,你觉得回不去了对你来说是一种解脱吗?”
维克多也没有直接回复他,而是先回答了前面自己问出的问题,在他看来这两者是同一个意思。
“没人喜欢去死,但是没人会喜欢被人逼迫着活下去,相比之下可能早死会好一些。”他轻轻说道,说完这几句话,他竟然发觉自己的手有一些颤抖,这大概是因为自己早就希望有这么一天了。
“我以为你受到叶钦科夫的家族教导,任何时候都不会对人低头。”他的先祖这话像是在挖苦。
“对于叶钦科夫家的事情,我觉得我已经完成了我该完成的,剩下的,就只有让他们自己来了,我才只有十多岁,你指望我能多干点什么。任何时候都像是莽夫一样的坚持,其实并不是大人该做的事,这个连我都知道,但是他们一直都逼迫我做这样做那样,我觉得我命该如此,我是说,我应该在今天死去。”
他的先祖偏过头打量维克多,良久之后露出与维克多同样的笑容,他说:“你倒是有点觉悟。”
“识时务者为俊杰,但是我好像认识地晚了一些。”他转过头,指向环形阶梯上面的那个人,“那个人你不要对他怎么样了,他也只是过来完成任务,反正我也没有回去的路了,就让他那么回去交差吧,叶钦科夫已经没落了。”
“你准备好了?”他的先祖问道。
“我准备好了。”维克多毫不犹豫地回答,他感觉自己所处的这个池子当中里面的水变化地越加粘稠,而且在逐渐沸腾,在他们说话的这阵时间里,已经上升到了一个灼人的程度,而到了这个温度之后再也没有变化,只是这幅场景有些触目惊心。
他的先祖耸耸肩,说道:“你如果没有准备好我也没打算给你时间准备,你的时间已经到了,该是你抢走的你并没有抢走,我得把你留在这里。”
“悉听尊便。”维克多仰身躺下来,靠在池边,他的头看向头顶上的黑暗空间,隐约间像是感觉那里正在降落下来万吨巨石一样,“我已经挣扎够了。”
随后他的先祖身形散去,变作最开始的那阵烟雾,他的声音还在空中回荡:“我答应你,就不对那个小老鼠动手了。”这一阵声音让阶梯上方的那个人几乎要哭出来,如果不是他的嘴被黑色的枝条束缚住了他一定要大声地表示感激。
维克多看着他的先祖在自己面前的烟雾像是long juàn fēng一样缠绕起来,很快就把水池里面的水全都吸走了,所有的水都被他吸走之后维克多突然感觉一阵轻松,低头看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形体也已经消失了,只是剩下意识还停留在他先前那个位置。
那阵long juàn fēng当中出现一个模糊的形体,像是在展示一幅古老的画一样,那是他的先祖在群山当中巍然耸立的景象,不知不觉当中维克多感觉自己距离那幅画越来越近,除此之外他感觉自己眼中的画面也越来越精细,然后他听到自己的先祖在自己的耳边说:“你做了很好的选择,我会给你奖励,接下来的事情全靠你自己,如果你就这么死了,那么我将继续等。”
“等什么?”维克多仅仅只是把这句话问出口,他就感觉自己的意识飞速消退,接着再也感觉不到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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