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应该相信,否则我肯定就治不好何姐。”霍笛回答说道。他的对面坐着郝夕,隔着三个卡座的距离是厉微芒的笑脸,她现在的笑脸印在霍笛的眼里,带给霍笛惊颤内心一点抚慰。
“我也这么觉得,你肯定也已经有所接触了。”郝夕说道,“否则我们现在也不会坐下来慢慢说这件事情。”
“那么这件事跟你们过去的经历有关系吗?”霍笛问道。
“别急,霍笛,一件一件慢慢来,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说清楚。”郝夕这时候已经喝完了一小杯酒,面不改色地出一口酒气,何乔起身说:“我感觉状态还不是非常好,现在就先去休息一下,可能明天会好一些,到时候在出来和你们说说话。”
郝夕抓住何乔的手垂落下来,他起身说:“我送你回去。”但是被何乔拒绝了,何乔说:“你给霍笛好好说说我们过去的事,也可以问问他怎么想。”起初郝夕还在坚持,但是何乔一再拒绝下,最后说:“有这个时间我已经到了房间了,好了,你继续和霍笛说吧,否则就算是不解风情了。”
这个时候吉世宇也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厉微芒独自一人坐在那一边,而罗格在和厉微芒交谈。厉微芒隔着郝夕时不时地冲霍笛笑笑,这幅场景进入了何乔的眼中。
“好。”最后郝夕答应说道,然后面面对霍笛,双臂张开称在桌上,像是长舒一口气一样,说:“好了,我们从什么地方说起呢?”
“你先前在问我信不信这世界上的鬼魂。”霍笛提醒着说道,“我说我相信,我甚至还可以强调一下,我深信不疑,这世界上有鬼魂。”毕竟是亲身经历,霍笛除了承认,其他的都好说,说不定这次交流了之后承不承认也好说了。
“哦,对,我们说道鬼魂了。”郝夕挠了挠头,霍笛感觉自己的这个动作很可能就是跟着郝夕学的。
“但其实我要说的重点并不是鬼魂,我只是说这世界上存在灵魂这种东西,最先想到的词语就是鬼魂,所以我就说了这个。”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说神鬼这个词会好一些。”霍笛想起魂王这个词,感觉那些经历给自己增长不少见识。
“确实要好一些。”随后郝夕看向霍笛,而霍笛此刻又恰好接受到了来自厉微芒的笑脸,他也露出笑脸,听到郝夕说,“所以你看,我说你大概已经接触了。”
“什么?”霍笛像是在逃避问题一样本能地问了一下,其实脑子里面在疯狂思考,如果现在郝夕直接问他魂王的事情他该怎么来回答,或者说是敷衍。
郝夕笑了笑,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霍笛注意到灯光变得暗淡了一些,大概是深夜了,神兵塞的人其实睡觉往往都很早,灯光都被设置过,到这个时候就已经是接近十二点的时候了,这种时候往往是各自都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休息去了。
“你听任何人说起过我吗?”郝夕笑起来问道,霍笛想把这种笑容修饰成不怀好意的微笑,只是放在郝夕身上并不合适,他一直都是一个很温柔的人,然而这个时候郝夕给霍笛的感觉却并不是那么回事。他的身上露出很危险的信号,霍笛甚至想把手放在腰间,那里本来应该放着他的那把刀。
“别紧张,霍笛,我不是什么恶人。”郝夕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可能是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经,他先前让霍笛感到了威胁,几乎是本能地放在自己的腰间那个位置,但现在立马就好得多了,不得不说酒精是一个好东西,怪不得神兵塞里面人人都喜欢它。
郝夕摇晃着自己的手指,弄得霍笛不清楚他指向什么地方,总之都在自己的身上,从头顶到放在桌面一下的腿脚,“但是你的直觉很敏锐,这就是我先前说过的,你是个天生的战士,并且具有战斗的天赋。”
霍笛看着郝夕,他感觉郝夕接下来就要说到事情的重点了。
“问题的关键在于。”郝夕看向桌面,他的身子保持直立状态,高出霍笛半个头,“霍笛,我最开始的时候并不算是一个人。”
“什么意思?”霍笛疑惑着问道。
“就是说,我其实并不是从母亲的怀里被生出来的,如果是我是被生产出来的都还好,这还算说得过去,但我并不是,我是被创造出来的。”
“什么叫创造出来?”此刻在霍笛的脑子里面出现一副场景,郝夕就像是被人用泥土捏成人形,然后吹一口气就活了过来。他又说:“你是被捏出来的?”
“不是捏。”郝夕像是感到有些好笑,这似乎让先前的紧张气氛有所松懈,“我被锻造,霍笛,我是被锻造出来的。”
“是指像刀剑一样被锻造出来吗?”
“对了一半,不是像,我就是一把剑,被传承了四百多年,那把剑名字就叫做郝夕,这么说是不是难以理解。”
“不,我觉得我能理解。”尽管这听起来很抽象,但是霍笛像是在一瞬间就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本身就是一把拥有四百年历史的剑,后来你有了灵魂之后又得到了身体,所以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霍笛感觉郝夕在说这件事,现在一旦是涉及灵魂本源的事情,他总能够很快地反应过来,哪怕就是无端端的猜想,也比一般的要快得多。
郝夕笑的夸张了一些,更加剧烈地摇晃手指,他说:“好小子!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见识过我们之前没说过的那些事情。”
霍笛轻轻地点头,话说到这里,他其实只是掌握了郝夕说的背景,这也仅仅只是关于郝夕的一方面,虽然看起来很难让人相信,但其实并不算多神秘的东西,因为霍笛有更加真实的经历。
“我觉得接下来的事情就好说多了。”郝夕说,“我被锻造出来的时候就叫夕,那把剑叫做夕剑,用我的那个人姓郝,时间久了他也名声在外,我的名字才叫做郝夕,那时候我还只是一把剑,就叫做郝夕剑。”
郝夕看向霍笛,而霍笛回以微笑,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后来我的持有者换了一人又一人,时间太长,我也就有了一点点的意识。你大概能猜到我的意识是来自什么地方的。”
“是因为杀戮吗?”
郝夕露出有些无奈的笑,回答说:“是的,就因为杀戮,不说是我手上,我身上沾染的鲜血太多,起初的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唯一拥有的就是暴戾,你知道,人的情感有很多种,我只有一种,叫暴戾也好,叫残暴也好,总之,那时候的我只是一股杀戮的本能。”
霍笛点点头,郝夕则是继续说下去。
“后来因为用我这把剑杀戮太多,上面的怨气太重,我就被一个僧人封进了一座灵山当中,并且排一条古龙看守。”郝夕说着过去的事情,越说像是越有精神。霍笛现在一是担心郝夕又变成那把充满杀戮的残暴武器,二是担心这个故事越说越扯,到最后他分不清哪些部分是真实的,哪些部分又是瞎说的。
兴许是看出了霍笛此刻的疑虑,郝夕专门中断了一次说道:“霍笛,我现在说的都是真的,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是在实话实说。”
“好,你继续说。”霍笛点点头回答。
“后来的事变得比较戏剧性,你知道,人类的yu wàng其实没有止境,我是被封起来了,但我毕竟曾经还是人们传说当中的武器,总会有人想要得到我。那时候我还是一把满是怨念和杀戮的利器,后来偷走我的那个人是一个手法了得的盗墓贼,他把我偷走了,放到一个市场上去贩卖。不得不说的是在什么时候装模作样的人都最多,识货的人没钱,有钱的人不识货,盗墓贼说的很玄,并且要价很高,然而我也卖不出去。后来则是因为我被封印的那个地方能够镇住我的暴戾,并不是因为依靠佛家的什么高深法力,那个把我藏起来的僧人也不是什么好货,他其实也是一个杀人魔,用少女的血液灌满一个台子上面的纹路,他则是在那个台子上面修炼道行,活了三百多年。如果不是他死了,盗墓贼也偷不到我。我被他封印在那里,恰好就是因为我的戾气太重,阳极太显,所以需要少女的鲜血,这就是阴极的幽魂,阴阳相融,以助于他自身实力大涨。霍笛,我这么说,你可知道我在说什么?是不是很像小说里面的情节?”
“你先说,我听你说完了之后我再跟你说这些话听在我的耳里有多玄乎。”尽管霍笛的理智告诉他,你再听一句话你就是个傻子,但是另一方面的出现一个林奇的幻影,也同样是在告诉他:“这你都不信,你还想当魂王是吗?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热血,但好歹看清楚自己的斤两,不要什么都信也不要什么都不信,否则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幅德行。”
“好。”郝夕回答说,“就是因为这样,我和那些女子的幽魂纠缠了上百年,所以让我的外观有了一些变化。不得不说的是,我变得好看了一些,不像是以往那般一看就霸气残忍。因此我被一个富家子弟买去,最后作为一件信物送给了一个大小姐。霍笛,到这里开始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这就是为什么我开始有了意识的原因。”
“你等等。”霍笛伸出手隔在自己和郝夕之间,并出声打断了郝夕,“这跟我说的白洁为什么会这么担心有关系吗?”
“霍笛,你不要急,你慢慢听下去,任何事情都是有联系的,再说,我也是相关的人,我只是把这些说出来,剩下的你自己慢慢去分析。”郝夕说道。
霍笛回答说好,然后郝夕又说:“关于我的事情我只是想说而已,其实我不必要说这么细,但是我已经说到了这里,你不让我说完对我这么一个武夫来说,确实不厚道。而且我还喝了酒,这人一上了年纪,喝点酒就爱唠叨不停,可能是老了哦。”随后郝夕露出自怨自艾的表情。
“不,您继续说,我很有兴趣听你说完。”
“那就好。”郝夕又立刻转变为兴致勃勃的样子,先前的表情立马消失不见。可能真是何乔已经治好了,霍笛想到,何乔已经治好了,所以郝夕完全就变成一个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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