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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安心吧!”施文回过神来,跟林纯保证道。
“嗯,我相信义父,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林家村了,家里还在盖楼房,事情比较多。”林纯见施雨回来,估计着秦家的人也要到了,自己还是离开的好,毕竟这是施秦两家的家事,虽涉及到自己,但是有施文出面解决应该很快就会平息的。
只是林纯这次的不在意和不参与,正是导致了后面一系列事情发生的根源,林纯后来多次回想,要是自己当初慎重了,是不是就不会出那么多的事情,惹出那么多的事端。
施文和施夫人自然也是看见了施雨,知道林纯是在避讳,也不挽留,唤来了管家,送林纯出府,林纯刚在县衙门前坐上马车,后面紧跟着一辆挂着蓝色锦缎布帘的马车在县衙门前停了下来···
林纯没有和家中众人说秦月湘的事情,在路上也叮嘱了安武和安风二人,故一回到家,就独自进了屋里,开始画送给千夜霜的首饰图纸。
陈家村,陈星家。
由于昨日林小花见到了千夜离的卓越风姿,回到家后,就越看陈星越觉得自己当初的眼光差,越觉得自己委屈,故从晚上陈星从地里干完活回来就对他白眼相待。
林老头和林老头想到林纯即将出嫁,到胡员外家受苦,两人心里皆欢喜雀跃,嘴巴都要咧到耳后了,陈星回到家中见家中三人都不像平日那样正常,心里有点慌慌的。
第二日下午,也就是林纯到县城的这一日,陈家村突然来了一男一女和一个年近七旬的老头,男子眉清目秀,一股书生之气,女子婀娜多姿,颇有水乡女子的婉约,老头精神抖擞,老当益壮。
三人商量了一番,女子到了陈星家的地里,男子跟随林小花到了洗衣服的河边,老头则直接到了陈星家中。
女子一到陈星家的菜地里,瞬间就把腹部塞得鼓鼓的,一副怀胎六甲的模样,见到陈星后,直接就扑了上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说道:“星哥哥,你还记得五个月前我俩在清林镇王家村玉米地里的事情吗?如今我已身怀六甲,你什么时候休了家中悍妻娶我过门啊?!”
陈星回过头,见一个娇柔百媚的柔女子,手托着后腰,双眼迷蒙红肿,勒痕犹在,楚楚可怜,瞬间被吸引了心神,那还顾得上周边田地里的乡亲村民,直接就上前扶着女子道:“姑娘,你刚才说的话我怎么有点听不懂,什么玉米地,我好像没去过清林镇,一直就待在清溪镇啊!”
村民们听不清楚两人的对话,但一见两人都要抱在一起的架势就知道定是有戏了···
与此同时,林小花正端着一盆衣服往河边走,脑海里还不断浮现出千夜离的英姿,整的林小花双颊绯红,一整天身上都感觉热乎乎的,年轻男子跟在其后,见河边快到了,路上的婆子妇人多了起来,嘴角微微一勾,好戏开演···
“花儿,上次说好的咱们在三岔口约会,你怎么爽约没来,我还等着给你念诗说故事呢!”男子用及其幽怨的眼神和语气喊着林小花。
林小花闻声浑身一震,路上的妇人婆子也都纷纷停下脚步,一脸八卦的看着林小花,林小花有点不敢回头,旁边的一个小媳妇上前推了林小花一把,“喂,小花姐,后面那男子是在叫你吧!”
林小花嗖的回过头,见一年轻男子,一袭青衫长袍,头戴玉簪,温文尔雅,书香四溢,活脱脱就是自己心目中幻化出的标准情人模样,虽然没有千夜离的俊朗,但是眼前的男子更加清爽,林小花又一次花痴的陷进美男的容颜里去了!
再到陈星家中,此时林老头已经和林老太打了起来,场面别提有多激烈,老头坐在院子里还一个劲的火上浇油,酸菜里加醋,院子外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乡亲,等陈星带着女子,林小花带着男子回到家时,几乎整个陈家村的人都来了··
陈家村的村长陈大桥脑仁突突的疼,在看到陈星家的场面后,在心里叹了一句:惨不忍睹!
林老头被老头刺激了,可是又打不过老头,只好拿林老太出气,林老太是又委屈又冤枉,可是林老头的精神自牢里出来后就不正常,一想到林老太在这几个月里不守妇道,给自己戴了绿帽子,直接就火冒三丈,冲上去就打,可怜的林老太只能在林老头的拳头和巴掌下呜咽的唤着。
林小花回到家一见到陈星扶着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瞬间脑充血,指着女子就开始破口大骂,而陈星见到男子,自然也是仇人见面分外见红,结果,可想而知,打的打,骂的骂,一团糟···
如此天雷滚滚,地炮轰轰的一家人让陈家村的村民大看眼界!
陈大桥直接找了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辈,几人商量后,除了陈星和怀孕的女子,而林老头一家三口以及年轻男子和老头都一律赶出陈家村,那林小花不守妇道,林老太也一样,有其母必有其女,林老头精神不正常,那年轻男子和老头自然是跟着林老头一家被赶走。
至于陈星,在古代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再加上女子有孕,而林小花无子无女,陈大桥自然站在陈星这一边。
等林纯听闻了林小花家的事已经是第二天了,林老头几人已经不知去向,林纯自是知道这是千夜离的手笔,只是不知道千夜离竟然也能想出这么“高”的高招,惊的林纯满头黑线,头顶黑压压的一群乌鸦飞过···掉下了一堆鸟屎··
施家,在秦父和秦母到了后,施文直接开门见山,说了事情原委,秦家二老在来的路上就已经隐隐约约的猜到,秦母听完施文的话,竟然还趾高气扬的吼道:“要不是你施家做事不公,我们能做到这一步吗?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那乡下野丫头乖乖的嫁到胡员外家当小妾,若是你施家觉得对不住人家,就好好的准备一份体面点的嫁妆,怎么说也是你家义女,你施大人还是玉香县的县令呢!”
秦父见秦母开口,直接默不作声的在一旁喝茶,不理不睬,任由其说,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看的施文怒火中烧,施雨在一边也是气红了脸。
施雨见一向被自己尊敬有加的父亲被秦母如此说道,心里怒火难耐,想到自秦月湘嫁到自家以来,家中大事小事不断,林纯一家三姐弟孤苦无依,只因母亲疼惜林纯多一些,她就如此对待,可见心思歹毒,现在秦母还对父亲在言语上诸多不敬,施雨当下做了决定····
☆、第57章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之正面交锋
“父亲,您不要在和秦夫人多说了,我要休妻,大家都别再废话了,我堂堂七尺男儿,儿子都有了,管不了施家这个大家,难道还管不了自己的小家不成,她秦月湘身为我施雨的结发之妻,竟然仅仅因为嫉妒,害怕他人侵犯自己的利益,就把他人推向火坑,扰的家中混乱不宁,这样的媳妇我施雨不要也罢,你秦家虽然家大业大,义正言辞,但她秦月湘犯了女子为妇七出之条中的嫉妒,今日我必要将她休出施家,秦老爷秦夫人,一会儿就麻烦你们二位带着你们的女儿回家去吧,日后我家的大门你们一家休想踏进一步!”施雨慷概陈词,丝毫没有想要转圜的余地,把话说的坚定决绝!
“秦老爷秦夫人稍等,我这就去写休书!先行告退!”施雨行礼愤怒而去,秦父和秦母欲上前拉他被施夫人挡住。
“我儿说的不错,你家女儿自嫁到我施家,吃穿用度,样样精细,若不是她心浮气躁,不能宽容待人,不会体恤下人,只知道一心为自己打算,为你秦家谋算,一点都没有身为人妇的态度,若不是如此,我早就把家中中馈交到了她的手上,如今仅仅是因为我家二子定亲,她就如此作为,你秦家不但不拦反而还有理有据,振振有词,想来也费心了不少,难道日后我家那两个儿子娶媳妇还要经过她的许可不成?!不顺父母亦是七出之条中的一条,如今雨儿要休妻,也怪不得我们。”施夫人冷着脸也放下了狠话。
秦父秦母显然没有料到事情会有如此变故,本来两人自持着有胡员外撑腰,想着对付区区一个农家野丫头,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若是那丫头乖乖听话识时务,讨得胡员外欢心,那自家的发展···若是那丫头性子倔也没关系,那胡员外素来就会收拾教训,刚好也能给女儿出口恶气!可是秦父秦母万万没想到,施家丝毫没提那野丫头即将嫁给胡员外做小妾的事情,而是抓着自家女儿不顺父母,嫉妒成性,没有容人之量等品性,决定休妻,秦父坐不住了,秦母也不淡定了···
两人见施文夫妇一副下定决心,任随施雨全权处理自家女儿之事的样子,有点恍惚,忙走到一起,窃窃私语起来,秦父一想到自家的生意若是没了县令大人这个靠山的话,很多时候都是寸步难行,那些生意上交往的掌柜,富商们都是看着自家在玉香镇有个当县令的亲家,平时行事方便才愿意合作的,而且胡员外肯接纳秦家,很大一部分也是想拉拢施文,以便于在玉香镇敛财,若是因此事得罪了施家···秦氏夫妇有点不敢想象,自家要是和施家没了姻亲的联系,那自家很多生意岂不是要竹篮打水!
可是,如果现在去胡员外家解释,也定会让胡员外生气,那乡下丫头本就是自家打着帮施家送礼的名义送到胡家的,可如今···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秦父对秦月湘很失望,那天秦月湘回娘家,只说施家二老认了个乡下野丫头做义女,想让自家给打听打听,找个好的夫家,早日给嫁出去,不然若真依了施母的愿,嫁给了施源,日后定会抢了自己的掌家之权,秦氏夫妇两人头脑一转,就想到胡员外,当下三人就一拍即合,送了小妾既让胡员外高兴,又解决了女儿的烦忧,最重要的是还能让胡员外和施家搭上姻亲关系,一箭三雕,何乐而不为!
可现在倒好,小妾还没送成,两家关系没搭上,自己的女儿倒是要先被扫地出门了,秦父呵斥了秦母几句,训的秦母心里是异常的烦躁不悦,对自己的女儿也是一个劲责备,谩骂。
施文夫妇在一旁隐约听到秦氏夫妇两人交头接耳的对话,相对无语的对视了一眼,有点为秦月湘拥有这样自私自利的父母感到可怜。
秦氏夫妇丝毫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女儿若是被休,日后的日子会多么难过,名声会多么受损,外孙小星星还在襁褓之中,孩子没了亲娘的照顾又该怎么办?对于施家来说,只要施雨明年进京科考,取得名次,夫人什么的那肯定是不用愁,如果施雨续娶的夫人对小星星不好又如何?!施文很是愤怒,施夫人也对秦氏夫妇的作为无语凝噎,扭过头不想再看两人那副贪婪自私的面孔。
施雨拿着休书回到厅堂,秦氏夫妇立刻笑脸迎了上去,企图和施雨说和说和,让施雨改变心意,施雨阴着脸直接从两人的身边绕了过去,把秦氏夫妇晾在了一边。
再说秦月湘,在知道自家父母来到施家时,转瞬一扫满脸的不安和害怕,变得比之前在房间,和丫鬟讨论林纯即将嫁给胡员外时的气焰更加嚣张,秦月湘让丫鬟帮助自己换了身衣服,喝了点茶水,吃了点糕点,压了压惊后,准备去前厅见自己的父母,顺便压一压施家人的气势,让他们当时给自己甩脸子看。
只是秦月湘前脚刚迈出小院的门,就见施雨黑着脸回来,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丢下一句毫无感情的话:“赶紧回屋收拾东西跟秦老爷秦夫人回家,休书我会即刻写好亲自交到你父母手上!”
秦月湘傻眼了,半天没缓过神来,看着自己身边的丫鬟,秦月湘死命的在丫鬟的胳膊上拧了一下,听闻丫鬟大叫一声,才意识回归,知道自己没有听错,自己不是在做梦!
秦月湘一把推开丫鬟,转身朝自己和施雨居住小院里的书房奔去,平日里装出的淑女形象,端庄气质,统统都抛到一边,不要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奔到书房门前,见到施雨刷刷刷的,休书已经写了一小半,秦月湘看着施雨的表情,才意识到这次的事情是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可怜的丫鬟被秦月湘这么用猛劲一推,一头撞到了小院门口边的假山上,撞得头破血流,晕晕乎乎的,也不敢出声哭泣,大喊多言,只自己孤零零的捂着脑袋回了房间。所以说,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句话是多么经典!
秦月湘回想自己刚嫁到秦家时,施雨对自己温柔体贴,施父施母对自己也是关心有加,吃穿用度皆是精细,家中的婆子下人对自己也是恭敬畏惧,是从什么时候起,夫君的关爱呵护远去,公婆对自己不再喜爱··秦月湘想到了自己欲插手家中中馈的那件事,当时小星星刚满月,施家宴客,母亲来房中与自己谈心,让自己想方设法把施家中馈握到手里,这样,日后自己在施家就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在事情败露后,家中众人看自己的目光就都变了······
这次自己因施母欲让林纯和施源定亲,自己恐日后施家掌家之权不保,就回了娘家跟父母诉苦,也是母亲提议将林纯嫁出去,断了施母的心思,才有了今日之果!
秦月湘想到两次事件都是秦母出的主意,而自己的父亲在一旁也是鼓励支持,心中对秦父秦母埋下了仇恨,以致在不久的将来,秦家落败,家境贫寒,秦月湘丝毫没有在乎秦父秦母的养育之恩,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秦家,把年老体弱的秦氏夫妇丢在了破败漏风的茅草屋中,凄惨的死去。
秦氏夫妇见施家的事情已成定局,只好带着女儿灰败离去,秦月湘除了在看小星星最后一眼时,泪眼婆娑,不舍之情难抑外,自出了和施雨居住的小院,就一直面无表情,在离开施府时还给施父施母行了跪拜大礼,对施雨叮嘱了几句日常生活中的不良习惯,和小星星的性子脾气。看的施文夫妇也有些不忍,但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若是秦月湘心定志坚,宽和大度,又怎会闹出这样的结果。
施家在秦月湘的事情结束后,施文和施雨,施夫人商量着胡员外准备娶林纯为妾的事情,虽然这件事情的主事者已经不再,但是要想胡员外放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
而且那胡员外正一心想和自家攀上关系,不管胡员外是放人也好不放人也罢,施家都避免不了和胡家交涉。
若是胡员外好说话,放了林纯,施家也必定是欠下他一个天大的人情,若是胡家不愿放人,施文以县令的身份上述胡员外强抢民女,罪名也名不正言不顺,名义上林纯是施家义女,而秦月湘是林纯的大嫂,大嫂为小姑子的亲事费心安排,也是理所应当的,更何况还不是嫡亲的小姑子,说出去人家只会说这大嫂贤惠懂事,又有几人会关注这小姑子究竟嫁与何人,若是知道这小姑子嫁的还是富贵之家,恐怕只会更加称赞这位贤良淑德的大嫂!
且那胡员外又是二皇子党的人,一不小心还容易牵扯到京中诸多达官显贵,施家好不容易才在玉香镇安稳舒适的安定了几年,施文也没有参与皇子之争的*和想法,可又不能放着林纯的事情不管,施文一家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所措。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话说千夜离在派人到陈家村扰乱了林小花一家人的现状后,在林小花和林老头,林老太三人被赶出陈家村后,在半路上就被那年轻男子和老头敲晕了,打包送到了清溪镇千福缘店的地下牢房里,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三人在牢房里,每天吃不饱,穿不暖不说,千夜离还常常让人捉一些老鼠,蛇虫之类的生物放在牢房里,偶尔还让人学几声狼叫,牢房里四周都是墙壁,门是暗门,黯淡无光,漆黑一片,每日还惊吓不断,林小花三人在里面足足待了三个多月才被千夜离放了出来。
三人被出来后,林老头已经彻底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林小花奇葩的每天都陷在美男的世界里,难以自拔,就连在大街上被乞丐当众侮辱,竟也笑呵呵的冲着人家直乐,林老太算是好一些,因为被林老头暴打,身子情况愈见不好,出来后没多久就暴尸荒野,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臭气熏天了,直到有人送信到了林纯手上,林纯带人过去,才把林老太入土为安了,也算是林纯作为孙女为林老太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吧!
千夜离心中惦记着那贞媒婆所说的三天后,胡员外家的花轿就要到林家抬人这件事,在千江离开后,先是写了一个字条,飞鸽传书送回到京城自家的一个千福缘分店里,让人分别送话到太子府和永定王府及永安王府。
随后又写了封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回东阳城千福缘总店,自己父亲的手上。
做好这些事之后,千夜离让人准备马车,来到了玉香县县衙,施文自是知道林纯与千福缘的关系,一听千福缘的少东家来访,自是不敢怠慢,亲自出来迎接,且不说千家在天阳国的地位,就单单千福缘和林纯的渊源,也值得施文亲自接见。
千夜离见施文亲自出门迎接自己,就知道施文知晓千福缘和林纯的关系,也不傲娇,对施文行了一礼,以晚辈自居,施雨跟在父亲身后,见千夜离俊朗非凡,一身清风之气,又对父亲恭敬有礼,丝毫没有豪门阔少的骄横,张扬,反而让人觉得平和舒爽,施雨对千夜离很是欣赏。
千夜离和施雨对视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施大人,晚辈今日前来是为胡员外··不如咱们直接转道书房商谈如何?!”千夜离见施文把自己往施府花厅引,忙开口说道。
施文和施雨一听,知道千夜离定是有备而来,估计是有主意帮林纯解决这次的事情,自家正为这件事情担心,千夜离的到来就像是久旱逢甘霖,当下施文立刻吩咐下人把茶水送到书房,自己则亲自在前引路,带着千夜离到了府中自己平时办公用的大书房。
“施大人想必也正为林小姐的事情担心,只是不知施大人是否知道事情的原委?”千夜离开门见山,丝毫不委婉。
施文和施雨多少有点难堪,虽然不知道千夜离知道了多少,但要是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口,还是有点··千夜离也考虑到施家父子的心情,也没再多问,“施大人,施少爷,事情究竟是因何而起,我就不多问,昨日我去林家贺喜之事,想必施大人很清楚,只是不知施大人是否知道,我为何去林家贺喜?贺的又是什么喜?!”
“早上大丫来府里提了提,说是她家盖新楼··”施文知道千夜离既然拿这个问题来问自己,想必答案定不会是林纯说的那么简单,只是林纯也没和自己细说,施文心里不知是喜是忧。
千夜离见施文有点不知所以,想到林纯平日里为人,心下了然,“林小姐没和施大人说,估计是不想施大人知道后,为她家的事情烦心伤神,其实昨日我是陪着太后身边的林公公,到林小姐家宣读太后懿旨的,林小姐为太后娘娘画了一款独一无二的首饰图纸,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太后甚是喜欢,大喜之下赏了林家不少东西,还让身边得力的公公前来宣旨,可见那张首饰图纸是多么得太后的喜爱和欢心,所谓怀璧其罪,好在林小姐机灵聪慧,给了林公公一个满意的答复,也算是有惊无险,林家二小姐也很讨林公公的喜欢,昨日林家的事情估计林公公也有耳闻,他回宫之后也定会和如实太后禀告,太后必然震怒,也定会在第一时间派人来玉香县彻查,到时候怕是你施家也会受到牵连···”
施文和施雨听着千夜离娓娓道来,越听越心惊,没想到林家的发展,竟已经和当今太后有了牵连!也是,是问世间哪个女人不爱美?!林纯画的首饰图纸美妙绝伦,首饰做出来后更是精致靓丽,太后作为天阳国最高贵的女人,见惯了宫中那些规规矩矩的首饰,突然被林纯所画的奇特首饰图纸吸引住,也是人之常情。
千夜离喝了口茶水,继续道:“那胡员外,本名胡忠德,是二皇子妃娘家的一个表舅,也算是二皇子党派的人,来到玉香镇一是为玉香县清水镇的煤矿,二便是为二皇子和皇后敛财,以拉拢朝中重臣,如果我没猜错,那胡员外也来找过施大人吧!”千夜离说着把眼光投向施文。
施文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点了点头,对千夜离知道这些事情丝毫不觉得奇怪。想这千家在天阳国,不单单稳居首富之位多年,在国家大难和兴兵时,除了在财力物力上大力支持外,就连朝中也有多位亲朋好友身居高位,再加上千家一心为天阳国百姓服务,店铺遍布全国,甚至还渗入他国,探取消息,加上又对皇室忠心不二,颇得皇上的倚重,据说千家暗中培养的暗卫,有的甚至比皇宫的暗卫还要厉害,如此这般,施文还有什么好疑惑的。
千夜离知道施文很清楚自家在天阳国的地位和能力,也不多加解释,接着说道:“我知道施大人不愿意与那胡忠德狼狈为奸,只是那胡忠德野心勃勃,一心想助二皇子继承大统,以便日后在新君面前占有一席之地,故凡是在玉香县有点钱财的富贵之家都和他有所勾结,比如那秦家··那秦家家主秦沭也是个贪财之人,这次林小姐的事情也是他投胡忠德所好,想的计策,以求胡忠德庇佑,在玉香县发家致富!”
“对于秦家的灭亡只需片刻功夫,但这胡忠德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如今他预娶林小姐为妾,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林小姐是施大人的义女,深受施夫人的喜爱,那胡忠德想和施大人攀上关系,以方便在玉香县办事,而且据可靠消息说,那胡忠德估计也已经知道了林小姐给太后娘娘设计首饰图纸一事,若是这样的话,估计那胡忠德就更加不会放弃林小姐这块香饽饽。所以···”
千夜离突然间的停顿让施文和施雨心里一落,有点不上不下,坐立不安,施文看向千夜离,反见千夜离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自己,心里有点突兀,又有点忐忑,“千少东家,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只要能解决大丫的事情,一切要求和条件我施文都答应,只要我能做到,而且我深信千少东家的为人,断不会为难于老夫。”
“对,千少东家,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吧,需要我爹和我家配合的,我们都会尽力而为的!”施雨也在一旁承诺道。
千夜离见施家父子均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副担心自己不帮忙的样子,心里为林纯有这样的亲人朋友感到高兴,当下也不再吊施文父子的胃口,微笑着说道:“胡家的花轿还有两日到林家抬人,在这两日里,咱们这样···到时候秦家···让胡忠德以为···再把林小姐给千福缘设计图纸的事情公布出来,到时候···等到太后懿旨一下···日后任何人都休想再动林家人一根毫毛!”
“这···千少东家说的方法虽然稳妥,但太子和两位世子能···”
“雨儿,住口,既然千少东家这么说了,自是已经安排好了,咱家只要尽力配合就够了,明天你去一趟林家,将事情和大丫说清楚,让她做好准备,别露出什么差错!”施雨有点担心千夜离的计划,但被施文一提醒,顿时脑袋清醒,又得了施文的嘱咐,才退出了书房。
书房里,施文又和千夜离商量细谈了许久,虽不知道两人究竟说了些什么,但明眼人在两人一走出书房的那一刻,就知道事情定是有了转机和解决的办法,看到施文皱了一天的眉头舒展开了就是最明显的证明。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千夜离思考许久的计划和措施最终都没有付诸实践,事情最终反倒被某邪魅男搞定,从而也让他一举进入了某纯良小丫头的内心!千夜离在多年后想起,仍旧不经感叹,果然缘由天定,不是自己的再努力也没用!
翌日一早,施雨和施府管家赶着马车到了三岔口,管家在敲了好几次门,又和施雨在门口等了许久,才听见大铁门里传来了脚步声。
“谁啊?”牛大婶本来在菜地里给蔬菜松土施肥,隐约听见有人敲门,想着今日大小姐和安武安风都出了门,不在家,安和又带着自家男人和大山,安柱等人到山腰帮忙盖楼去了,如今这山下只有自己和安婆子等几个妇人,当下也不敢轻易开门,只在门内大声询问。
管家只听到一个妇人的声音却不见开门,只好说了来意,“我们是施家的,我家大少爷得了我家老爷的命令,前来有急事和林大小姐商议!”
牛大婶一听,急了,小姐今日一早就出了门,自己也不知道小姐去了哪儿,这会儿有人来找,可怎么好,牛大婶低下头想了一会儿,冲着门道:“劳烦贵客等会儿,我家小姐今日一早就出了门,我去山腰上给你们叫安和下来。”
施雨一听林纯不在家,心里有点惶惶不安,感觉事情有点超出乎意料,施雨下了马车,在林家大门口围着马车不停地转着圈,等着安和给自己开门,好询问林纯的去向,尽早的把事情告知于她。
又过了大概小半个时辰,安和一手的泥土,脸上还有好几处泥点,直接运起轻功飞到了大铁门门口,将门打开。
安和一见施雨一副焦急万分的模样,心里咯噔一跳,不安感油然而生,施雨也不废话,知道安和是林纯可信之人,当下和安和进了门房,把事情的详细情况和安和说了一遍,安和越听越不安,再听完施雨的话后,先是到门房的后院洗了把脸,洗净了手,然后坐在院中的小凳上,拧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起身见牛大婶下山来,拉着她细心交代了一番,便和施雨一起驾车去了清林镇石家村。
林纯因为家中的青石板不够,又想起现代卫生间里摆放的洗脸台和方便之后用的洗手盆,想着便带了安武和安风一起,往给自家打磨石块的石家走了一趟,欲问问这些东西能不能也用石块打磨出来,到时候摆在自家新楼卧室的卫生间里,岂不干净亮丽,木质的遇到水总是会腐朽,用的时日短不说,还会散发出气味。
到了石家村,来到给自家打磨石块的石圆老伯家,林纯下了马车,见石家门口和院子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块和石墩,有形状规则的,也有棱角不平的,有大有小,形态各异,石家的小儿子一见到家中来客,连忙喊着屋里正在吃午饭的石圆。
清林镇和清溪镇之间隔了一个清水镇,故从林家村到石家村不仅要穿过清水镇,还要穿过清林镇里的王家村和徐家村,给林纯家制造家具的李家所在的李家村,就在石家村的隔壁,也属于清林镇。
林纯一早从三岔口出发,到了石家村已经午时了,路过石家村与李家村交汇的地方,林纯让安武去李家村李木匠家给安木和安竹送些蔬菜瓜果,自己则和安风到石家办事。
石圆听到小儿子的叫声,放下碗从屋出来,定睛一看,竟是林纯站在自家院子门口,忙三步并两步的走过来,“原来是林小姐,快快请进,老伯家中凌乱不堪,还望林小姐不要在意。”
“石老伯客气了,您家中这些石块都是财富,哪有凌乱一说,今日我来您家,也是冲着这些石块来的。”林纯进了石家的院子,打量着院子里的石块和一些已经快要打磨好的石制品,有石盆,石桌,石椅等等一系列日常之家生活的必需品,林纯走到一个快要打磨好的石桌前,用手摸了摸,光滑平整,一点都不粗糙。
“就是一点混饭吃的手艺罢了,不知道林小姐这次来又有什么奇特的新物件需要老伯帮忙,有的话,林小姐只管开口,你在我家打磨了那么多的石块和石质用具,这次你要的东西老伯就当作是礼物送给你了!”石老伯背着双手,满腔欣喜。
林纯知道,自家砌围墙的时候,在石家打磨的石块,就让石家忙了近一年的时间,如今家中新盖楼房,所定的石块数量也是不少,还有铺台阶用的青石板,以及楼房里地面需要铺的大理石地板,这些加起来,给石老伯家带来的利益比他家往年三年挣得还要多。
石老伯见到林纯自然欢喜高兴,想到林纯给自家带来的生意,别说送一件东西给她,就是送十件,石老伯也是乐意的。
大理石是清林镇石家村后面山上的特产,家家户户所拥有的山头里都有大理石,石老伯家的居多,而石家村的很多村民家中也用大理石打磨桌椅板凳,既美观,夏季坐着还凉快。
“石老伯,谢谢你,我家的订的石块已经让您一家人忙活坏了,这一次来一是想再订五百块青石板,二是想让石老伯给打磨几个洗脸台和洗手盆,样版图纸我都画好了,您给看看,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在和您细说,至于价钱都好说,您老要是不收我的钱,那我就换别家!”林纯从兜里掏出画着洗脸台和洗手盆的图纸,递到石老伯手上,脸色却很严肃,故作生气的说道。
石圆知道林纯是不想自家人如此过多的劳累,想要多给自家一些经济上的补偿,自去年十月份自家给林家打磨砌围墙和盖楼房用的石块,石板以来,家中的条件已是越来越好,偶尔邻里之间,自家也分一些活,帮助一下他们,这些都是林家给的工钱足的缘故,林小姐大方和善,体谅自家的不易,自家也唯有在做工上多下点功夫,以做到最好,才算是对得住林小姐对自家的一片心意。
石老伯心里默念着林纯的好,接过图纸,细细的看了起来,林纯画的很清晰,尺度什么的也写的很清楚,石老伯看了两遍就明白该怎么做了,“请林小姐放心,老伯我定给你打磨一个和这图纸上一模一样的物件出来!”石老伯拍着胸脯十分自信的说道。
林纯微笑的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整的石老伯有点晕乎,“石老伯,不是一个,是十五个,那个洗脸台要十五个,洗手盆要三十个。”林纯挥了挥手,比划着数目。
石老伯当下恍然大悟道:“你看看我这记性,林小姐家正盖着新楼,想必这物件是摆在房间里的,林小姐家新楼的房间多,一个怎么够,你看老伯都糊涂了,好,老伯都记下了,等第一个打磨好了,老伯就让人给你带信,你到时过来看看是否合适,若是合适再打磨剩下的,保证在小姐家新楼盖好之前,全部打磨好,让小姐家中的房间都用上新物件!”
林纯对石老伯的手艺还是很称赞的,点点头爽快的说道:“有石老伯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石老伯做事一向精细,这点毋庸置疑,我对石老伯也很是信任,所以老伯您不要太过着急,慢慢来就好,我家新楼最少也要三五个月才能盖好,时间充裕,老伯平日里做活要劳逸结合才好。”
随后,林纯转过头,对站在自己身后的安风道:“麻烦安风大哥把马车里的东西都拿过来!”
“老伯,我在家中带了一些瓜果蔬菜过来,都是自家山上和地里种的,新鲜着呢!家里种的多,就给您家也捎了些过来,给您和大娘,两位哥哥和嫂子,姐姐尝尝鲜,还有,这里是二十两银子,算是这次打磨物件的费用,就当是定金,等物件都打磨好了,我再补上余下的银钱。”林纯把包好的二十两银子塞到石老伯手中,又把安风从车里拿出的菜篮子和装着水果的背篓递到刚从屋里出来的石大娘手上。
石老伯和石大娘均手脚无措,眼眶湿湿的,石家的大儿子大石和大儿媳也是一脸笑意,眼里尽是感激,小儿子小石看到林纯有些不好意思,脸蛋红扑扑的有点害羞腼腆,屋里应该是还有一位姑娘,只是见安风在,不好意思出来。
“林小姐,你看你这一路大老远的过来,还特意给我家带东西,以后可不许这样了,你来老伯家照顾我家生意,老伯已经不知道如何感谢你了,还有,你今日打磨的这些物件也不需要这么多的银钱,上次打磨石块的银钱就给多了,我看这次的银钱你就收回去吧!”石老伯欲把银子还给林纯。
林纯知道自家打磨的石块给的钱不少,但也不是很多,石老伯家为了给自家打磨石块,不知推了多少生意,那些生意都是损失,自家理应补偿一些,“石老伯,您要这样说的话,我可就真生气了,银钱你就安心收下,不要再多说了,至于这些瓜果蔬菜我家有的是,我这几次一路过来您家,见你们石家村好像都没什么地方种菜种水果,附近的山头上也都只有石头,树木什么的都很少,所以才想起来给您家带点,都是不花钱的东西,您安心收下就是了,往后不管我家是谁过来,我都让人给你家捎上一些!”林纯不容石老伯推辞,说完后就和石老伯一家告别,上了马车。
石老伯一家对林纯的感激之情久久不能平静,石家的大儿媳妇也对林纯的举动深有感触,抬起脚缓步走到石老伯面前,温和的说道:“爹,娘,日后林小姐家的活咱们多用点心,尽力做到最好,咱家深受林小姐的大恩,给家中带来了如此多的活计不说,银钱什么的还一点不少给,如今连自家种的蔬菜瓜果都给咱家送,可见林小姐是个多么细心慷慨的好姑娘,这样的主顾,咱们石家上哪找啊!想想以前那些来家中打磨物件的客人,那个不是挑三拣四,压价压得厉害,二者这么一比较,这林小姐简直就是天上的菩萨转世,我石家好运才给碰上了。”
“是啊,这样好的姑娘,就是身世可怜,没了爹娘,想想她一个十岁的丫头,做人处事,样样到位,丝毫不比那些富贵之家的千金小姐差,全靠自己一人之力照顾幼弟幼妹,家中又买地又盖楼,还招了护院婆子和丫鬟,不知道期间吃了多少苦,暗地里流了多少泪,想想咱家的那个丫头只会绣花织布,做饭都不行,眼瞅着都十六了,也该找婆家了,好在这段时间林小姐给自家的银钱不少,也能给三姑找个好一点的人家,配几件像样的嫁妆。”石大娘从林纯说道自家的闺女,想到自家的闺女就要嫁人了,不舍和忧伤之情溢于言表。
“娘,你说什么呢?!”三姑在屋里听到石大娘说的话,羞红了脸,站在门扉边出声制止。
“娘,三姑的事情你就放心吧!我和大石定好好留意,给三姑找个好人家,这女儿家一辈子的大事可不能马虎!”大石媳妇附和道。
“嗯嗯,大石媳妇说的不错,这小石也十八了,大石在十九岁的时候娶了媳妇,那时候家中困难,大石娶媳妇也娶的晚,等三姑的事情定了,就给小石也说上一门好媳妇。”石大娘向往着家中越来越好的那一日,嘴角的笑意不断。
“老婆子,你刚才注意林小姐身边的那个叫安风的孩子没有,看样子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长得健壮,模样也不错,好像还没有娶妻,不如···”石老伯打起了安风的主意。
“阿嚏!阿嚏!阿嚏!”安风突然觉得鼻子痒痒的,一连打了三个喷嚏,难道是自己着凉了,可是不应该啊,自己做暗卫那么多年,什么苦没吃过,也没生过什么病啊!安风心里默默的嘀咕着。
“安风大哥,看来是有人在背后念叨你了!”林纯笑着打趣道。
“老头子,你是想把三姑···可是那孩子一直跟着林小姐,看样子像是林小姐家的护院,要是签了卖身契,咱家三姑嫁过去岂不就成了奴籍了?!”石大娘有点担心。
“老婆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林小姐家的护院在林家都是领工钱的,包吃包住不说,听说现在林家盖新楼,每个护院婆子丫鬟都有自己的小院和房屋,就说上次我和大石去林家送石块,在林家帮忙打理田地的牛根一家就是如此,林小姐给他家五口人盖了六间砖瓦房,还有个小院,院里还打了水井,三十多亩田地都让他全权打理,还让牛根家的两个闺女跟着二小姐和少爷一起上学堂,咱家三姑心思单纯,若是嫁到一家人口多的人家,又是公婆又是姑嫂,难免磕磕碰碰,受到排挤,那安风上没有父母上辈,下没有兄弟姐妹,林小姐又对他们如此照顾,三姑要是能嫁给他,说实话,老头子我很放心!”石老伯嘴角上扬,显然很中意安风。
石大娘有点惊讶,一脸的不敢置信,“老头子你说的是真的吗?没骗我吧?!大石你和娘说说,林小姐家是不是真是这样?!”
“娘,是真的,我觉得爹说的有道理,小妹性子软,林家小姐心善,对下人就像对自家亲人一样,同桌吃饭,同屋睡觉,还对婆子们嘘寒问暖,上次我和爹去林家,在林家吃饭的时候,他们一大家子人,不论男女,婆子还是护院都围坐在一起,乐呵呵的,林小姐说家和万事兴,大家有事有意见可以直接说出来,一起商量,这样才能让一个家发展的更好!”大石一脸羡慕,看上去很是向往那样的家庭。
石大娘一听也有些心动,但还是理智的说:“听你们这么说,三姑若是能嫁给安风那个娃子,倒是不错,不过咱们不知道人家是怎么想的,而且我还要问问三姑的意思!”
“恩恩,娘说的不错,必须要三姑同意,还要那安风也愿意才行,爹,娘,要不咱们这样,等下次到林家送青石板的时候,让我和大石去,我是个妇人,方便和林小姐说事,到时候我先探探林小姐的口风,也让大石探探安风的口风,若是能成,咱们再商量以后的事情,若是不成,咱家也不至于闹笑话,你们看如何?”大石媳妇说的句句有理。
石老伯和石大娘都很高兴,自家的儿媳妇贤惠待人,怎能叫两个老人不满意?!
“嗯,大石媳妇的想法不错,就这么办,那老婆子我先进屋问问三姑的意思。”石大娘满脸笑意的进了屋里,和三姑谈着母女间的知心话去了。
对于三姑而言,只要嫁的夫君能对自己好就足够了,所以也就听从了石大娘等人的安排,想探探安风的口风再说。
画面扭转,频道换台到林纯这一边。
林纯和安风从石家离开,往石家村和李家村交汇的地方而去,在通往李家村的那个路口等候安武,两村交界的地方是一片荒地,东西双方因为人们长年累月的行走,走出了两条路,一条通往石家村,一条通往李家村。
荒地北面是一片芦苇塘,里面还时不时的飞出几只鸟儿,南边则是李家村和石家村的田地,紧靠着路边的是块玉米地,地里的玉米桔梗已经有一人多高了,上面的玉米棒子结的很是喜人。
安风一直坐靠在马车的门辕上闭目养神,林纯也在车厢内打盹,突然芦苇塘里的鸟儿不知为何被惊的四散逃离,扑着翅膀往天边飞去,安风猛地一睁眼,一掌劈掉了一枚从玉米地里射出来的暗器,扭头冲着车厢内的林纯大喊了一声:“小姐,小心,有刺客!”
林纯一瞬间被惊醒,“刺客?什么刺客?!”
“现在还不知对方有多少人,但见刚才出手就是夺命暗器,可想而知来者之人的武艺不低,小姐,一会儿要是我和对方交上手,你自己一定要趁机逃跑,就往李家村跑,估计安武应该就要回来了。”安风从腰间抽出已经很久没有使用的软剑,虽然在林家的日子自由自在,平安无事,但还是习惯将武器随时带在身上。
林纯听了安风话,脑袋已经十分清醒,只是眉头紧皱,心里异常不安。
“我知道了,你也要小心,若是不敌,就尽力逃离,安全最重要,不论什么事情都没有保命重要!这是我作为林家主子给你下的唯一一条命令。务必听从!”林纯一脸严肃的说道,语气不容拒绝。
安风心中大动,对上林纯坚定的眼神,狠狠的点了点头。
两人刚说完,就见七八个黑衣人分别送芦苇塘和玉米地的四周冲了出来,个个手拿钢刀利剑,全身上下都笼罩在黑衣中,只余一双双毫无温度的眼睛。
“上,记得杀了男的,女的带走,不得有丝毫损伤!”黑衣人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话音刚落,众黑衣人就提着武器从南北两面向安风和林纯冲来。
安风跳下马车,转过身扶着林纯下车后,也提剑迎了上去,林纯看到现场的状况有点心惊胆战,没想到自己穿到了古代,第一次看到杀手竟然是冲着自己而来,林纯见一名黑衣人绕到安风背后,企图偷袭,林纯大急之下对着安风大喊一声:“安风大哥小心!”
安风没有回头,只吼了一句:“小姐快走!”
林纯闻言,想着自己不能拖安风的后腿,拔脚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在思考,到底是谁要抓自己,刚才听黑衣人说的话,好像他们只是想要抓自己,并没想要自己的命。
可是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又怎会引来如此之多的武艺高强之人,难道自己还有什么特殊的作用?难道是林二郎,可是林二郎至今还没走到边疆呢?!林纯百思不得其解,只一个劲的低头往李家村狂奔···
可是还跑出去多远,林纯就被两个从暗处出来的黑衣人直接用麻布袋套了头,敲晕了,抱到了一辆马车上,林纯陷入昏迷时的思绪很混乱,想着安风难道出事了··家里的人该怎么办··
安风一直在和黑衣人周旋,见林纯跑远,也就不再一心二用,专心和黑衣人打斗,在杀了五六个黑衣人之后,天空的一角突然升起了一束烟花,剩下的黑衣人中有一人捂着受伤的胳膊喊了声“撤!”转眼上一刻还在和安风打的激烈的黑衣人都消失不见了踪影。
安风没有看见烟花,不知黑衣人为何撤退,也顾不上逃跑的人,直接转头朝林纯奔跑的方向追去,一直追到李家村村口的大池塘边,遇到了一手拎着篮子一手拎着小背篓,轻松自在往村口走得安武。
安风一见安武,立刻跑上前,问道:“安武,见着小姐了没?”
安武很是奇怪,一脸不解,“小姐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安风一听,知道事情不妙,安武见安风焦急不安,火急火燎,一副大事不好的模样,心里一颤,“小姐怎么了?你们发生了什么事?”
安风知道现在光自己干着急也没用,就连忙把遇到黑衣人,小姐有可能被抓走的事情说了一遍,安武一听,手中的篮子和背篓同时掉到地上,双手一把抓住安风的肩膀,“你说什么?小姐有可能被抓了?!”安武很是愤怒,掉到地上的篮子里,雪白的鱼丸滚了一地,背篓也甩坏了,从篓口滚出了几个咧开了嘴的大石榴,石榴露在外面的果肉也有的都沾上了泥土。
安风心里自责自己没有保护好林纯,仍由安武怒骂责怪自己,似乎这样,自己心里能好受些。
安武见安风失魂落魄的样子,知道安风心里定然也不好受,深呼了一口气,蹲下身子将地上的鱼丸和石榴捡起,小心的拍掉石榴上的灰土,站起身,对安风忧伤道:“小姐说她最喜欢吃石榴,只是咱们山上今年没种,我看到李家村村西一户人家的院子里有棵石榴树,树上挂满了大石榴,一时想起小姐爱吃就去买了几个,没想到耽误了这么点功夫,小姐就出了事,安风你也不要自责了,小姐被抓,咱们俩都有责任,当务之急是赶紧回林家村找安和大哥商量,该怎么找到小姐和找到抓小姐的人,千少爷应该还在清溪镇,我们和安和大哥赶紧去找他,或许他有办法找到小姐。”安武拍着安风的肩膀一脸冷静的分析道。
安风一听安武的话,瞬间醒悟,“对,咱们快回去,或许能赶在黑衣人将小姐带出玉香县之前救出小姐,若是出了玉香县,施大人也不好插手了。”
安武和安风对视了一眼,运起轻功,飞回马车所在的地方,安风和黑衣人打斗的痕迹,要是仔细观察的话还是能寻到一些蛛丝马迹,空气中还能隐隐的闻到血腥味,只是黑衣人的尸体已经消失了,安武和安风交换了个眼神,大脑中同时浮现暗卫二字,因为只有专业的暗卫才能把现场处理的如此干净,这些事情只有专业的暗卫或是杀手才能做到,只是杀手一般不会顾及同伴的尸体,而暗卫会把尸体带回,统一处理。
安武和安风赶着马车往林家村飞驰,安武甩着鞭子,频率出奇的高,马儿吃痛,只能一个劲的狂奔···
再说安和和施雨几人也赶着马车正往石家村这边来,老远的看见安武不断地甩着鞭子抽打马儿,疯狂的赶着马车,两人心里的不安渐渐扩大,两辆马车在快要相遇的时候,安和大声一吼,让安武一震,吁的一声停下了马车。
马儿在地上踏了一层的灰尘,弥漫在半空中,呛得安武连连咳嗽,安和跳下车,逮着安武就吼道:“小姐在车里呢!你怎么能把车驾的这么快,小姐身板小,你是要把小姐颠散架吗?!”
安武一听安和怒斥自己,低着头不敢说话,安风站在一边,有点着急,直接走上前道:“大哥,我们把小姐整丢了,路上遇到了黑衣人,把小姐抓走了,我们也是赶着回去和你报信,想早点回到家和你商量对策才···”安风声音越说越小,心里自责难堪。安和一听,整个人都镇住了,脑袋一下子就懵了,施雨听到林纯被抓的事情后,也呆住了。
“快,快,你们赶紧去清溪镇找千少爷帮忙,我这就立刻回县衙,让我爹派出衙役在玉香县搜寻大丫的下落,咱们都要尽快,若是凶手带着大丫出了玉香县事情就不好办了···”施雨转过神来,冲着傻愣的安和三人大声说道。
安和被施雨的声音点醒,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先冷静下来,随后上了安武这边的马车,两辆马车同时启动,在清溪镇和玉香县分道的路口分开,往两个目的地飞奔而去···
施雨一回到家中,立刻找到施文说了林纯的事情,施文一边让衙役出府寻找搜查,一边让人备车和施雨往清溪镇,千福缘千夜离所住之处奔去。
安和几人先到了千福缘,先是在前面店铺里见到了千大叔,为了不让千大叔担心,安和几人直接说是有要事要找少爷,千大叔知道安和等人以前是千夜离身边的暗卫,后来被少爷放走才来的林家做护院,以为安和他们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现,忙着向千夜离禀告,也不疑有他,直接带着三人到了后院,便独自回了店里。
安和三人一见千夜离,均跪地抱拳,千夜离见三人都是心急火燥,满脸自责忧愁,有些不明其意,又见三人如今直接对自己跪下更是大惊,心里有点忐忑不安,莫不是林家出了什么大事?!
安和见千夜离双眉紧蹙,目光犀利,身上的气息瞬变,越发的愧疚自责,安武不想安和为难,抬起头噼里啪啦的把自己和安风未将林纯保护好,害她被黑衣人抓走一事说了个仔仔细细。
千夜离越听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越冷,等到安武说完,安和三人都觉得房里的温度嗖嗖的下降了好几个点,然而身体上却丝毫不觉得寒冷,只觉得心里如今似一团热火燃烧的厉害。
施文到了千福缘,见到千大叔,说是要找千夜离,千大叔有点奇怪,嘟啷道:“今日怎么这么多人找我家少东家?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施文哪还有心情听清千大叔的嘟囔,得知千夜离现在人就在千福缘店铺的后院,就直接大步的向后院而去。
施文到了院子里先是出声打招呼:“千少东家,玉香县县令施文来访,不知千少东家可在?”
千夜离一听到施文的声音,急迫中带着抑郁,语气低沉,与平日正常中年男子的阳刚之音相差甚远,便知道他来找自己,定是为了林纯被抓之事。
千夜离拉开房门,将施文和施雨请进了厢房,安和等人见施文父子到来,都站了起来,立在一边,忧心忡忡。
施文将自己已经派出县衙里所有衙役,到县城搜寻林纯下落的事情说了一遍,众人心中稍安,但是千夜离却丝毫未见脸色转变,仍旧眉峰紧蹙。
众人见千夜离坐在椅子上,静默不言,手指微曲,在椅子的扶手上“咚!咚!咚!”的敲着,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过了片刻,千夜离站起身,把手中的折扇一合,走到书桌边,接连不断的写了好几张字条,才放下笔。
趁着将字条摆在桌子上晾干的功夫,千夜离走到窗边,朝天吹了两句奇特的口哨,只见从天际远方飞来一群黑点,距离近了,渐渐的化成了几只通体全黑的信鸽。
安和一见此鸽,大吃一惊,这不是千家传说中的黑鸽吗?自己曾经有幸在千家老宅的花园里见到一只,当时也没看的太清,黑鸽就已经飞远了,都说千家的黑鸽日行千里,从清溪镇飞到东阳城,快马加鞭最少需要七八天,而黑鸽只需要两个时辰不到。
千少东家能为林纯用上自家稀有的黑鸽,如此待遇,就连千夫人当年被人劫持,勒索千家钱财时都没有享受过。
安和看着千夜离,心里泛着八卦的泡泡,恐怕千少东家不单单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才对林纯的事情如此急迫吧!
或许这里面还有什么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或是没有预料到的东西!
施文等人看着千夜离一系列的举动,只能焦急的等待,直到千夜离放飞所有的黑鸽,施文才上前一步道:“千少东家,咱们要不要让人去胡家打探一下消息,或许···”
“不用多此一举了,一旦县衙里的衙役都出动找人,那胡忠德很快就会收到消息,若是他最近能安分守己的呆在家里,自是最好,若是不安分,那我就帮他好好安分安分!”千夜离眸中射出精光,一改温润公子的形态。
“还有,那秦家的事情我已经让人动手了,估计不到一个月,秦家就会败落,到时候施大人可不要菩萨心肠,救苦救难就行!”千夜离对施文冰冷的说道。
施文打了个哆嗦,感觉千夜离的话有点冰冷刺骨。
“安和你们先回林家,记住,若是胡忠德明日到林家闹事,直接给打回去,理由就是林小姐重孝在身!施大人,您带着令公子也先回县衙,防止胡忠德故意到县衙要人作乱,如果他敢去,你就直接给抓起来,名义上就说是偷盗你的县令大印,到时候我自会让人安排,你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一旦有了林小姐的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大家!”千夜离将房间的众人安排好,将几人分别送回林家村和玉香县城。
话说林纯被抓之后,不知在马车里摇摇晃晃行了多久,醒来时,只听到四周一片青蛙呱呱呱的叫声,林纯被套在麻布袋里,只能不断的扭动身体,以此来提醒抓自己的人,自己醒了,快把自己从袋子里放出来。
守在马车边的黑衣人听到车内的动静,将车上的门帘掀开,看到林纯在麻布袋里不断的挣扎,扭过头,对着火堆边的一众黑衣人道:“头儿,车里的丫头醒了,要不要给放出来透透气。”
坐在火堆边的黑衣人中,有一人脚上穿着马靴,和其他人有些与众不同,显然正是刚才马车边,说话打招呼的黑衣人口中所说的头儿。
“放出来吧,闷了两天了,也该透透气了,这一路还有好几天的行程,远着呢!”
“而且也是到了该要喂点吃的的时候了,光喂水是不行的,也不能总让她闻迷香,饿坏了或是熏坏了她,回去了,到了主子哪里,咱们也不好交代!”黑衣人头儿挥了挥手,示意黑衣人将林纯放出来。
林纯一闻到新鲜空气,先是深深的吸了两大口,然后才从马车的车厢里钻出来。
林纯抬起头,见天空中一片漆黑,一轮明月高挂在半空中,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俗话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天想必应该是八月十六了吧!
看来距离自己被抓已经有两天了,不知家中众人怎么样,林纯跳下马车,活动了一下手脚,松了松筋骨,觉得浑身舒畅了,才走到黑衣人围做的火堆边,拿起地上竹筒里的清水先洗了个脸,又漱了漱口,完事后,又拿起旁边烧好的同样装在竹筒里的热水,慢慢的饮着,一筒下肚,胃里暖暖的,舒服极了,只是饿了两天,肚子里空空的有些难受。
黑衣人头儿见林纯下车后不哭不闹,不吵不跳,安静迅速的整理好自己,喝完热水后又把眼光看向了架在火堆上,被火烤得焦黄焦黄,香味四溢的兔子身上。
黑衣人头儿从怀里掏出匕首,直接割下了一条兔腿递给林纯,林纯也不矫情,更不推脱,直接拿到手里,呼呼吹了几下,就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丝毫没有大户人家小姐的气质,一眼看上去就是一典型的农家野丫头。
林纯满嘴满手都啃得油乎乎的,让一直隐藏在不远处大树上,某男的小跟班,浑身上下鸡皮疙瘩刷刷的往下掉,嘴角抽搐个不停。
天铭羽双眼微眯的看着远处火堆前的小丫头,嘴角微微翘起,眸子深处异情流转。
不做作,不娇弱,不卑不亢,冷静,识时务,自然,等等一系列的形容词在天铭羽脑海中浮现。
小跟班天流风看着自家少爷嘴角的笑意,觉得有点古怪,平日里自家少爷最注重干净卫生,还有着很严重的洁癖,可现在看着那个丫头满手满嘴的油腻样子,不但没有嫌恶之意,反倒好似起了兴趣。
流风百思不得其解,盯着天铭羽看了又看,突然脑袋里惊现出一句话:“难不成我家英明神武,邪魅腹黑,风流潇洒的少爷看上人家了?!”
流风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狠狠的甩了甩自己的脑袋瓜子,企图把这句话从大脑里甩出去,可是看着自家少爷,脸上渐渐浮现出的温柔笑容,双眼炙热,赞赏冒泡,流风越发的肯定了脑海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林纯不知道暗处有人一直在观察自己,喝好吃饱后,眼光打量了一圈自己所在地方,四周的环境后,乖乖的爬上了马车,准备好好的睡一觉,养精蓄锐。
众黑衣人都很奇怪,想着这样的丫头,真的是破败农村里走出来的乡家野丫头吗?怎么看这行事的举动和态度,比那一国的公主还要有气势,从容冷静。
不!不对!一国的公主都没这丫头这么沉着。
黑衣人头儿突然之间有点恍然,终于知道,为什么一个年仅十岁的丫头,就能画出那样精巧绝伦,天下无双的凤冠图纸!
黑衣人头儿对林纯的态度有了改变,决定在未来的行程中好好照顾林纯,因为能拥有这样的能力和才华的女子,日后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自己还是对她客气一点的好,留条后路总是没错的。
可是,天铭羽的出现让黑衣人头儿的愿望破灭的彻底,犹如玻璃杯掉到水泥地上,碎的一片一片的。
夜半三更,黑衣人们都靠在树上休息了,只有两个人在马车边站着守夜,突然间,夜空中一道黑影掠过,所到之处的黑衣人统统倒在了地上,包括那位黑衣人头儿。
天铭羽钻进马车,见林纯嘟着粉红色的小嘴,呼呼的睡着正香,丝毫没有身在野外和狼窝里的危机感!
天铭羽伸出手刮了一下林纯的小鼻子,也不唤醒林纯,反而拂了林纯的睡穴。
然后直接脱下了自己身上的,用天蚕丝纺织的绸缎,缝制的披风,一把把林纯裹起来,抱在怀中,运起轻功向黑夜深处飞去。
天铭羽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和现在行为是多么的宠溺和温柔,也没有意识到,自己一开始只是单单对林纯的好奇,不知在什么时候化成了情愫。
等到第二日黑衣人醒来,已经天色大亮,一看马车中空空如也,连林纯的影子都不见,才意识到昨晚众人是遇到高手了。
···梦中,自己睡在柔软的大床上,盖着温暖的被子,睡得正香,突然画面扭转,见一队黑衣人和安风厮杀,场面血肉模糊,林纯紧张的焦燥不安,站在一边心里七上八下,唯恐安风受伤,林纯大喊着安风的名字,让他小心,却只听到安风模糊声音仿佛从远方天际传来,喊着:小姐快跑!··
林纯在床上不安迫切的手舞足蹈,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如清风拂柳,低回轻柔而又妩媚多情的女子轻音,轻音不断的呼唤着自己:“姑娘醒醒!姑娘醒醒!”林纯渐渐安静下,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床边,一个身穿一袭浅蓝衣裙的年轻女子正轻轻拍着林纯,从林纯噩梦开始她就注意到了,便疾步来了床边,温暖柔若无骨的双手包裹住林纯满是冷汗的手心,擦着林纯额上的汗水,轻柔的呼唤着林纯醒来···
女子见林纯惊醒,放下给林纯擦着冷汗的帕子,轻轻的唤道:“姑娘醒了没?想必是做噩梦了吧?!没事儿,都过去了!”
林纯睁开眼打量着自己所处的环境,这是一间古色古香的厢房,自己这会儿正坐躺在内室里的床上,轻纱蚊帐,锦缎帷幔,床的四角挂着简单优雅却不失贵气的流苏串珠,紫檀木的大床比自家茅草屋里的三个还要宽敞,新被褥,新枕头,上头绣着富贵花开的图样,房内好似还熏着什么香料,清雅精心。
林纯转头,看向床边的女子,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夫人,因为她已经挽发,只见女子的发髻松松挽起,双眸流波四溢,脸带微笑,任由林纯打量也不变脸色,林纯心里惊叹道:“好一个婉约大方的新妇!”
林纯转过头,眼光看向门外,小声问道:“这里是?”
“这里是我家少爷在信阳城的一处别院,距你家的清溪镇,快马加鞭大概需要三天的时间,等你休息好了,我家少爷就送你回清溪镇去!”女子声音悦耳动听,让人听起来很舒服。
“信阳?!你家少爷?!不知你家少爷是···?!”林纯的话还未说完,门外就传来了一个少年的青涩之音。
“莹姐姐,莹姐姐,那个乡下野丫头醒了没?!”
年轻女子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无奈的看了眼林纯,见林纯嘴角抽搐,脸上不悦,觉得有点好玩,想着要是这屋里屋外两人对上,估计怕是要有一番口舌大战。
“那是我家少爷身边的跟班,从小一起长大,才十四岁,性子和小孩子差不多,姑娘不要见怪!”林纯一听年轻女子解释,知道自己的表情泄露心声,忙换上微笑,对着女子道:“刚才听他叫你莹姐姐,我比他还小,不若也唤你一声莹姐姐吧!”
“呵呵,姑娘不用客气,我本名沈莹,称呼什么的,姑娘喜欢唤什么就唤什么,想必姑娘睡了一宿也饿了吧!快起来洗漱,然后吃点东西吧!干净的衣服就放在桌头柜上,洗漱用的水也都早就备好,我先去给你备饭,你自己动手,可以吗?”
沈莹的绵言细语让林纯仿佛感受到了母亲的温暖,当下低着头狠狠的点了点脑袋,有些哽咽的回答着,“莹姐姐你去吧,我自己能行,还有,不要给我准备太多吃的,一碗粥就好了。”林纯说着抬起头,见莹姐姐看着自己,又立刻低下了脑袋瓜子,以掩饰眼中即将涌出的泪水。
林纯想到自己在现代的父母,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如何,是否已经知道出事,知道后又会是怎样的伤心难过···
沈莹没有注意到林纯的异样,起身,莲步轻移,出了厢房。
厢房外,沈莹见流风伸着脑袋不断地透着窗户往房间里窥探,沈莹面色一转,疾步走到他身边,直接上手拧住了流风的耳朵,拉着他远离了厢房,瞬间变了个语气道,“好你个流风,姑娘住的房间你都敢偷窥,是不是皮又痒痒了,想让莹姐姐给你挠挠啊?!”
“诶!诶!莹姐姐,莹姐姐,快放手,疼,疼,快放手,我错了,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流风连连求饶,眼泪都要飚洒出来了。
沈莹松了手,对流风怒气道:“还敢说下次,胆子不小啊!看来今天这顿竹笋炒肉皮是免不了了!”
流风一听,急了,想到莹姐姐挥的一手好鞭子,对待做错事的人,下手毫不留情的样子,有点心惊肉跳,忙上前抱住沈莹的胳膊,磨蹭着说道:“好莹姐姐,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下次···不!没有下次!求你大人有大量,手下留情啊!”
“嗯哼!那你还敢不敢再如此了?!”沈莹板着脸吓唬流风。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那还叫不叫人家姑娘乡下野丫头了?!”沈莹再次毫无温度的问道。
“本来就是个乡下野丫头!”流风小声嘀咕道。
“嗯···?!”沈莹目光一聚,看向流风。
“不叫了,不叫了,日后坚决不叫了,一会那野丫··哦,不对,那姑娘出来,我就问问她的名字,日后我都叫她的名字!”流风对着沈莹的黑脸,一激动又说错了话,抬起手佯装打了自己一个耳刮子,速度的改口保证道。
沈莹内心窃笑不已,脸上却还严肃的板着,故作生气,“知道错了就好,一会儿姑娘出了屋,你就把她请到西厢的花厅来用饭,记住!要注意礼仪!”沈莹威逼恐吓。
流风吓得如小鸡吃米般连连点头,“谨遵莹姐姐的吩咐,莹姐姐你就放心吧!我保证把人安全无虞的请到花厅!”流风嬉笑着说道。
沈莹听完流风的话,转身离去,嘴角笑意不断,抽搐个不停···可见憋得有多厉害···
林纯洗漱完毕,拉开了房门,走到了院子里,见院东角种了一棵桂花树,阵阵清香,扑鼻而来,林纯的心情也瞬间放松了下来。
流风在院子里等候,见林纯出来,身着白玉色的襦裙,上面罩着紫色的小褂,清新亮丽,一双美目正盯着院角的桂花树,微微眯着,小鼻子一动一动的嗅着桂花的香气,满脸的惬意放松。
流风瞬间就忘了沈莹的恐吓,走上前,冲着林纯骄傲的说道:“乡下的野丫头,知道那开花的是什么树吗?哎呀!你看我,问你这么高深的问题干嘛?!还是让我大发善心的告诉你吧!那是桂花树,每年八月十五开花,花期半个月到一个月,怎么样?你们乡下没见过吧?!”流风双手抱胸的说着,还朝林纯扬了扬眼睛上的两撇小眉毛,很是得意。
林纯“噗嗤!”一声,被流风的表情逗乐了,心里暗问道:这是谁家的熊孩子,这么搞笑,他是来给自己找乐子的吗?!
流风见林纯笑出声,以为林纯是在夸赞自己,结果定睛一看,见林纯的眼中满是趣意,像看着什么好玩有趣的东西似得看着自己,流风瞬间恼羞成怒,生气了。
“诶··我说,你这乡下野丫头用的是什么眼神看人啊?!懂不懂礼貌啊?!”
林纯收了笑意,也有点不悦,“乡下人怎么了?!乡下人犯法啦?!凭什么一口一个乡下野丫头,你以为你自己就是什么高门大户家的少爷啊!真是···”
流风见林纯对自己怒吼,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有点目瞪口呆,嗷的一声往西厢的花厅跑去,林纯见流风一转眼跑的无影无踪,也不担心,抬起脚顺着他离开的方向跟去。
流风一到花厅,见自家少爷正端坐在桌前喝茶,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少爷啊!那乡下丫头实在是太可恶了,我见她看着院子里的桂花树目不转睛,就好心好意告诉她,那是桂花树,八月中旬开花,想让她了解了解,没想到,她竟然笑我还出口骂我···!”
天铭羽一听流风的话,噗的一声把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喷的流风满脸都是,随即大笑起来···
“哈哈哈···”
“少爷,你怎么还笑啊?!流风都被人骂了!”流风见天铭羽大笑嘟着嘴有些生气,还有些疑惑不解。
天铭羽从流风怀里掏出手帕让流风擦着脸上的茶水,乐着说道:“流风啊!你真行,那林小姐年仅十岁就能画出引得太后赞不绝口的首饰图纸,难道还不认识一棵小小的桂花树,估计是你自己先用嘲讽的语气说人家没见识,人家才骂你的吧?!你这是活该!”
林纯走近花厅,就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随即就听到了天铭羽的一番话,声音振振有力,悠扬动听,还夹杂着丝丝笑意。
流风有点愤愤的不高兴,“哼,连少爷也开始为那乡下野丫头说话了,刚才莹姐姐也教训我,现在少爷你也说我,难道那乡下野丫头真有那么好?!”
“我好也好,不好也好,但总比你这个在背后说人坏话,恶人先告状,一点礼仪也不懂的小人强上百倍!”林纯大步迈进花厅里,冲着流风理直气壮的说道。
流风见林纯一进门就骂自己,立刻转身,生气的吼道:“哼,我是小人!也改不了你是个乡下野丫头的身份,而且还是个不折不扣,得理不饶人的乡下小丫头!”
天铭羽在一边乐呵呵的看着流风与林纯二人唇枪舌战,心里感叹道:“果真验证了书里古人的话,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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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们应该都猜到男主是谁了吧?!前文有提过哦!不知道大家还记得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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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胡忠德的悲惨结局
沈莹领着丫鬟们将饭食端过来,流风才和林纯歇了嘴,林纯是看在沈莹细心照顾自己,不想让她为难,流风是害怕莹姐姐让自己吃竹笋炒肉皮,才惶惶的熄了话语。
沈莹一进花厅,见两人面红耳热,相互不对眼的模样就知道,这两人定是争吵上了,眼神冰飕飕的瞪了流风一眼,瞪得流风浑身冰冷,快速的缩到了天铭羽的身后。
林纯这才见到刚才在屋外发出笑声的男子,邪魅的双眸,如同无底深渊,叫人不敢直视,唯恐一不小心就陷入不可自拔···
棱角分明的俊脸,高挺的鼻梁,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彰显着此人的高贵与优雅。
一袭绛紫衣袍,手握纸扇,嘴角挂着笑意,看着自己的深眸中的隐隐带着几丝温情,让林纯本就红彤彤的面容变得更加红晕,仿佛扫上了一层厚厚的脂粉,娇艳欲滴,好似轻轻一掐,就会留出血来!
天铭羽看着林纯的面色,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流风站在天铭羽背后,小心打量着林纯与自家少爷之间的暗波,再次被惊到,心里一个劲的祈求老天爷,一定不要让少爷看上这个乡下野丫头,千万不要让少爷看上这个乡下野丫头!
沈莹见丫鬟们摆好碗筷,便打发了下人,过来叫几人吃饭。
“少爷,姑娘,饭已经摆好了,快快入座吧!”
林纯听着沈莹温润如玉的声音,心瞬间静了下来,又抬头看了眼天铭羽,语气铿锵的说道:“谢谢莹姐姐的招待,谢谢这位少爷的解救之恩,他日若有什么要求我林纯做的,只要我力所能及,必定不会推辞。”
“林姑娘客气了,你为我祖母画的首饰图纸,讨得她老人家心情欢畅,我这个做孙子的,自然会好好招待于你!”天铭羽如大提琴般的声音在林纯耳边再次响起。
林纯一听,大脑一转,祖母,难道眼前的男子是皇室中人?林纯眼神半知半解的看着天铭羽,一副欲听究竟的神色。
“少爷,先用饭吧!一会儿再说,林小姐想必也该饿了!”沈莹打断了林纯和天铭羽的对话,轻缓的说道。
天铭羽起身,颔首做了个“请”的姿势,林纯亦颔首回应,两人一起走到餐桌前坐下。
桌上的餐点很简单,每人一碗莲子百合粥,两碟小菜,一个鸡蛋,一小盘糕点。
林纯素来不爱甜食,故糕点就略尝了一块,只把鸡蛋和粥吃的干干净净,小菜也一样。
天铭羽和流风,沈莹也都默不作声的用着饭,林纯吃完放下筷子后,抬起头见三人,小一筷一小筷的吃着,看的林纯头冒青筋,眼角直抽抽,干着急。
流风见林纯吃饭就想到了昨晚林纯啃兔腿,啃得满嘴满手都是油的模样,眼神轻蔑的看着林纯,结果,林纯没到一刻钟就把饭吃完了,堪比神速,丝毫不扭捏做作,动作自然,文雅。
林纯见流风看着自己面前,空了的碗和碟子,呆滞了,嘴里的糕点“咚”的一声掉到了碗里,碗里的粥溅了一身,还有几滴溅到了天铭羽的衣袍上。
林纯嘴角翘了翘,将面前的碗碟稍微的往桌子里推了推,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流风。
天铭羽放下筷子,看着流风的样子有点不悦,流风一见自家少爷目光严厉的朝自己袭来,立刻意识到,自己犯了少爷的大忌,慌张的站起身,冲着天铭羽,低头认错。
沈莹毫不关心,就像是没看见,吃完后,用帕子擦了擦嘴,吩咐丫鬟们进来收拾。
林纯见流风还没吃,沈莹就要收拾东西,有点惊愕,也不顾在场的人多,制止了沈莹的举动,微笑着说道:“莹姐姐,天少爷,农家有一首古诗,名为《悯农》,不知两位可有兴趣听我念念?”
天铭羽见林纯制止沈莹,还要念诗,有点好奇的打量着林纯,沈莹自是等候自家少爷发话,“哦!林小姐不妨念来听听!”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我看流风的饭还没动就要被收走,觉得有点可惜,粮食来之不易,如此浪费··请恕我一时多言了··”林纯对上天铭羽震惊的眼眸,又看了看流风满是不解的双眼,转过头又看到沈莹和屋里众丫鬟的惊诧和赞赏之意,有点受宠若惊。
“流风,先坐下把饭都吃了吧!”天铭羽面无表情的说道,整的林纯有些莫名其妙。
流风看了林纯一眼,又有点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自家少爷,最终还是乖乖的坐下,呼呼的把饭菜吃完。
饭后,沈莹带着林纯去洗了个澡,换回了林纯自己的衣服,昨晚林纯被天铭羽抱回来,沈莹怕林纯穿着衣服,睡觉不舒服,就给林纯脱了外套,连夜让婆子洗了,这会儿已经干了,林纯还是觉得穿着自己的衣服习惯。
花园中,林纯坐在凉亭里,脑中不断的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先是林老头一家带着贞媒婆到自家闹事,再是发现秦月湘对自己的陷害,再到石家村自己被黑衣人掳走,直到现在被天少爷所救,这一桩桩,一件件,究竟是为何?!林纯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托腮叹气,念叨着自己难道是撞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不成,最近这么倒霉!
天铭羽在林纯离开花厅后,先是教育了流风一番,流风在听林纯念完诗后,就对林纯有了很大的改观,被自家少爷训斥后,决定先不去找林纯麻烦,好好观察一段时间再说,突然间感觉这乡下野丫头也没那么讨厌。
天铭羽见流风若有所思,留下他一人在屋里反思,独自一人漫步到了府中花园,刚走到凉亭附近就听到林纯唉声叹气的声音。
天铭羽拾步进了凉亭,看林纯趴在亭里的石桌上,双眼无神,有气无力,一点不像刚才在花厅里,和流风吵架的样子,底气十足,活脱脱的就像一只被激怒的小老虎,挥舞着自己的尖牙利齿。
林纯不知道天铭羽心中所想,若是她知道,一定会再次爆发,小老虎?!还不如直接说是母老虎!
作者表示,画面太美好,有点不敢想象!
天铭羽咳嗽了一声,林纯听闻声音立刻回过神来,站了起来,扭头看着一脸邪魅勾人的天铭羽,林纯觉得古代的美男固然强大,之前清溪镇有个千夜离,现在又来了个天少爷,家中安和几人也都是俊逸不凡之人,林纯不禁感叹,古代的风水就是好,养出了这么多的美男!
自己穿越到这古代一生,也算是值得了!
“林小姐,不知为何独自一人在这唉声叹气啊?!难道是府上招待不周?”天铭羽在林纯对面坐下,声音悠扬动听。
林纯有点陶醉,赶忙晃了晃脑袋,心里暗骂了一声自己,真没出息,不就是个长得稍微漂亮点,声音稍微好听点的男人嘛!有什么好沉迷的,现在自己的模样才十岁,十岁,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
“哦,没什么,府上的招待很周到,只是我担心家中众人,怕他们担心我。”
“这个林姑娘大可放心,我与千福缘的少东家乃至交好友,前日也收到了他的飞鸽传书,昨晚我救出你后,就在第一时间传了书信给他,想必他已经收到书信,给你家人抱平安了,等这几日府上打点好,我就亲自送你回清溪镇。”
林纯听到天铭羽的话,有点喜出望外,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眸中的感谢之意眼看就要满的溢出来了。
“天少爷,谢谢你,虽然我不知道你有着怎样尊贵的身份,在礼数上或许有些不到之处还请见谅,等你送我回了清溪镇,我定亲自在家中下厨设宴,款待天少爷,到时候还望天少爷不要嫌弃!”
林纯心中担心的结解开了,心情自然愉悦,说话也不再有气无力,情绪也从低迷转为平静,甚至还带着丝丝激动,一想到自己就要回到清溪镇,林纯的心里就好似有一阵甜滋滋清凉凉的风,拂过心头,掠过心间,安全感也瞬间充足。
果然,还是待在自己家中最好!
而此时的清溪镇,林家村,一堆媳妇婆子正在议论纷纷。
“听说了没有,那林老头家的孙女大丫据说是要嫁给县里的胡员外当小妾呢!”
“恩恩,我也听说了,听说那胡员外都五十多岁了,家中小妾不计其数,最喜欢十多岁的小姑娘,不知怎的就看上了林大丫!”
“可不是嘛?昨天花轿都抬到三岔口了,听说被护院婆子给打了回去,说什么大丫重孝在身,不可嫁人,场面闹得又热闹又激烈的!”
“恩恩,我家老头子昨天刚好一早去镇上,当时就在一边看着,那胡员外家的家丁野蛮无理,仗着有胡员外撑腰,那叫一个气势凌人。没想到最后却被大丫家中出来的护院打的屁滚尿流···”
“诶,那大丫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好不容易脱离了林老头家,过了几日安生日子,有了个好主顾,先是被林老头和刘二娘一家闹了一通,现在又遇到这一遭祸事,还不是没有爹娘,不然···”
“是啊,也不知道那千福缘的贵人会不会帮助她···”
“什么千福缘的贵人!我听说根本就没什么千福缘的贵人,有一次我陪我家媳妇去镇上千福缘买首饰,听店里的伙计说,那大丫好像再给千福缘画什么首饰图纸,挣了不少钱呢!估计那又买山,又买地的贵人就是大丫自己!”
“不会吧,大丫还有那能耐,那咋没见她以前使出来啊?!”
“你傻啊!要是大丫早使出来,那钱不都进了林老头一家的口袋了啊!大丫三姐弟还能过上今天的好日子嘛!”
“就是就是,难怪那胡员外要强娶大丫回家做小妾,原来是看大丫会挣钱啊!”
“可不就是!大丫家现在有山有地,还在盖新楼,家中婆子护院十几个人,想想就知道大丫家现在过得日子好,胡员外抢了大丫,可不就是活脱脱的抢了棵摇钱树回去嘛!”
“行了行了,都别说了,别给有心人听去了,惹祸上身!”
众婆子媳妇听见中间有人如此说,忙都收拾了东西,各自回家去了。
可是这几人的话早已被人听到了耳中,记在了心里。
玉香县县衙大堂。
此时胡忠德正带着一群家丁护院在吵吵闹事,施文身穿官府,走到了堂上。
县衙门口围着许多前来看热闹的乡亲和百姓,大家都指指点点,小声的议论纷纷···
“何人敢在县衙大堂公然喧哗,是都想吃牢饭吗?!”施文中气十足的喝道。
门外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众人见施文出现都规规矩矩的不在窃窃私语,只双眼瞪圆的看着堂内,想知道胡员外为何带这么多人到县衙闹事。
胡忠德坐在大堂中央,椅子自然是自家家丁搬过来的,翘着二郎腿晃晃悠悠的磕着瓜子,见施文出现,慢悠悠的站起身,将旁边端着瓜子碟子的小厮挥到一边。
“施大人,哦,不,应该改口叫您一声岳父大人,不知岳父大人家的义女林纯林小姐可在府上啊?!”胡忠德明知故问,一脸欠扁的模样。
施文看着眼前这个一身肥肉,满脸老褶,眼窝深陷,眼袋浮肿,一看就是纵欲多度睡眠不足的模样,施文只觉得有点恶心,然而这胡忠德脸上竟然还挂着笑意,眼白泛黄,看着直让人瘆的慌。
“胡员外,这岳父大人一称我可不敢当,那林纯虽是我义女,但是一没过礼,二没叩拜,也就是嘴上说说,所以她的亲事我家可没人做的了住!”
“施大人,莫不是你看不上我胡家,那林纯,说的好听是你施家义女,叫一声林小姐,说白了,也不过是个农家小丫头,施大人何必为了区区一个丫头和胡家过不去呢?!”
胡忠德脸上的笑意尽失,语气也强硬起来。
“嘶!原来胡员外是来强娶施大人家的义女回家当小妾的!”
“诶!看来这施大人的义女要倒霉喽!”
“呸呸呸!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刚才你没听施大人说吗?那什么林小姐又没和施家过礼,只是口头上这么喊着而已,没过礼的,就算不得数!”
“唉,也是啊,那这胡员外还来找施大人干嘛?这不就是明摆着来找事吗?!”
施文得了千夜离的交代,可以说是有恃无恐,想着一会儿就能把这个恶心巴拉,丧心病狂,坏事做尽的胡忠德抓进大牢,施文也乐意和胡忠德慢慢周旋。
“胡员外,你我心知肚明,林纯不管是什么身份,但是她的心思和头脑在那,林丫头的价值无法估量,这恐怕才是你真正想要的东西吧!”施文语气毫不客气,直戳胡员外肮脏的内心。
胡员外似乎毫不生气,一脸无虞的看了眼施文,转过身坐到椅子上,朝施文说了句颇有流氓口气的话。
“施大人是想我先找人把林小姐抓来办了事,再商量喜事宴客之事?!”
“啧啧!这胡员外什么话都干说出口,当着施大人的面也敢如此胡言乱语!”
“呵呵,人家家大业大,根本不怕施大人,你看看胡员外今天带来的这么多人就知道!”
“也是哦!··”
施文有点恼火,但看到门外的衙役给自己打了个手势,又平静了下来,幽幽的说道:“胡员外,不知今日前来县衙的人是否都是你胡家的人啊?!”
“不错!胡家别的没有,就是人多!”胡忠德不知不觉间开始陷入施文的陷阱。
“怪不得,人人都说人多手杂,胡员外可要管好自家的下人,免得破坏了公堂上的东西,这些东西可都是记录在案的,若是损坏了,本官报到知府大人那,知府大人再报到圣上那,可就不好看了。”
“施大人放心,这人人还说了,人多力量大,人多好办事,本员外既然来了,就不怕出事,还就怕不出事!”
“哦···”
“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你书房进了贼人,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夫人和公子都不敢乱动,让我过来找您过去看看,清点一下物件,看有没有丢东西。”
“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来县衙府中偷盗,这是不想要脑袋了吗?”施文火冒三丈,怒吼道。
“天啦!这大白天的县衙都闹贼,现在的贼人可真猖狂啊!”门外的百姓惊叹道。
“是啊,是啊!这青天白日的,偷东西偷盗县衙来了,胆子可真不小啊!”
“施大人,您快去看看,要是丢了什么贵重的物件,赶紧派人在玉香县搜捕,别让贼人跑了!”
“对,对,对,施大人你快去看看吧!”门外的众人都心急的催施文离去。
施文也是一脸急切,“走,快随我去看看,还望胡员外再次等候片刻,本官去去就来!”
施文朝胡忠德打了个招呼,扬长而去,在走进后院花园的那一刻,施文眉笑颜开,称心如意。
胡忠德见施文离开,坐在椅子上也没起身,扭过头让端着茶水的小厮给自己倒了杯茶,咕咚咕咚的豪饮了下去。
哪知,喝完茶水不到片刻,胡忠德就开始觉得肚子难受,迫不及待的想要上茅房,站在大堂里的衙役一见胡忠德的模样,心里窃喜,十包的泻药拉不死你,也要让你去掉半条命,竟然敢打林小姐的主意,也不看看自己那副德性!
“快,快,扶我到茅房,快!”胡忠德死掐着身边护卫的胳膊,大吼道。
护卫吃痛,反应过来,“啊?!哦!哦!”护卫扶起胡忠德,走出了大堂,快要进了后院才想起来不知县衙的茅房在何处,又扭过头来问大堂里的衙役。
“额,衙役大哥,不知县衙的茅房在何处?”护卫有点吃力的扶着胡忠德,说话有些喘气。
“出门右拐,直走就是!”衙役憋着笑,涨红了脸,一口气说道。
“噗嗤!”大堂门外终于有人忍不住笑出声,紧接着,众人都低下头偷笑,大家想起胡忠德皱着一张菊花脸,额头上冷汗直冒的样子,都很高兴,甚至是幸灾乐祸。
后来有人实在憋不住了,哈哈哈的笑出声,这一笑整个大堂内外的人都笑了,包括胡忠德带来的小厮护卫。
大家笑成一片时,胡忠德正痛苦的蹲在茅坑里,一脸痛苦的解决着生理问题。
施家后院,施文正站在书房里,问着施雨,“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父亲放心,都安排好了,一会儿等那胡忠德从茅房里出来暗卫就动手。”
“嗯,务必要把这个玉香县的毒瘤给找到大牢里,治他个重罪!”施文握着拳头,愤恨道。
“父亲放心,这次千少东家定的计划天衣无缝,连证人都找的奇特,这会,量这胡忠德插翅也难逃!”施雨语气愤懑,怒不可遏的说道。
片刻后,一衙役到了书房,和施文打了招呼,“大人,一切顺利,我们去抓人吧!”
“诶吆喂!这到底是谁给老夫泡的茶,等回了府,我定要撕了他的皮!”胡忠德已经来回跑了四五次的茅房,每次都是在回县衙的大堂的路上,又折回来,如今腿脚都蹲的酥软了,跟别说身体上有多么难受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悲惨教训才刚刚开始!
施文带着几个县衙里功夫最好的衙役,压着一个和胡忠德一起来县衙的护院到了大堂,此护卫也是随胡忠德来县衙闹事的护卫之一,只是在他一到县衙就瞬间消失没了踪影,此时被施文押上大堂,众人不免猜疑重重。
“哎,那不是随胡员外一起来县衙的人吗?好像是胡员外的得力手下,我以前经常见到他随着胡员外进进出出,怎么这会儿被施大人押过来了?!”
“诶,好像是呢,我也见过,好像叫什么胡二,还是胡员外家的一个远方外甥呢!此人最是可恶,听说胡员外不喜的小妾,大多赏给了他,不知道多少好人家的闺女被他给祸害了!”
“难道他就是那个到施大人书房盗窃的贼人?!”
“搞不好,大家先看看施大人怎么说···”
施文来到大堂,见门外的百姓对着胡二议论纷纷,嘴角勾起笑意,整理了一下衣帽,施文走上了平日里审案的官阁。
玉香县县衙的大堂结构布局很完善,坐北朝南,正上方挂着明镜高悬的牌匾,正中的屏风上会有上水朝阳图,山正、水清、日明,即“清正廉明”,意即告诉百姓知县办案公正、廉明。
屏前高出地面约一尺的地方称为“台”,台上四根柱子围成的空间称作“官阁”,是知县审案时所在的地方,案上通常置文房四宝、令签筒、惊堂木等升堂用品。案的旁边有一木架,上置官印及委任状。官阁顶蓬上绘有三十六仙鹤朝日图,象征皇权一统,四海归一。
可是此时,案边的架子上空空如也,也未见施文和师爷捧着官印上堂!
“诶,你们看,施大人是准备要审案子呢!”
“好像是呢?!”
施文就坐后,惊堂木一拍,堂下众人均屏息凝神,不在多话,堂上许多随胡员外一同前来的护卫小厮,都一脸不解的看着施文,呆呆的不知作何反应。
衙役将胡二押至堂前跪下,胡二还在不断挣扎,目光凶狠的看着施文。
“堂下所跪何人?犯了什么案事?”
“回大人的话,堂下所跪之人乃是胡员外家的随从胡二,所犯之事正是到县衙大人的书房内偷盗,所偷之物乃是大人的县令官印和委任状!”
“嘶!”堂外门口许多百姓惊讶出声。
“偷县令大人的官印和委任状?!这胆子果然够肥,若是大人的官印丢了,怕是整个玉香县的县衙都要受到知府大人的严惩呢!”
“就是啊!这胡二胆子真不小,恐怕也是仗着有胡员外在背后撑腰吧!”
“什么呀?!我看八成搞不好就是胡员外指使的呢!”
“胡二,我县衙衙役说你偷窃本官官印及委任状,你有何辩解?不知现在本官的官印和委任状你又藏于何处?!”
“我知道,我知道,大胡子把宝贝交给老爷爷了!我早上在街上包子铺那听大胡子说的。”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从大堂门边高兴的跳了起来,大声说道,只是说出的话有点让人觉得奇怪。
“东街刘大娘家的傻儿子!他怎么来了?!”门外有人认出说话的少年。
“那刘大娘不是在施府里做烧火婆子嘛!他儿子经常到这边来,今天估计是看着这边人多,以为有什么好玩的吧!只是不知道他嘴里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堂下何人说话?”
“回大人是刘大娘家的傻儿子,他好像认识胡二!”
“哦,唤他到堂内问话!”施文见刘大娘家的儿子出现,情绪渐渐进入佳境。
“刘木头,你过来,我有话问你!”衙役小声温和的叫着刘大娘的儿子。
刘木头一听衙役的呼唤,见他一脸微笑,也没有叫自己傻子,很高兴,边走边跳着进了大堂。
“刘木头,我问你,你说的大胡子是跪在地上的这个人吗?”衙役指了指胡二问刘木头。
刘木头高兴的点点头,“就是他,就是他,一脸的大胡子,真好玩!”
“那你说的宝贝和老爷爷又是什么意思?!”衙役引导着刘木头。
刘木头有点不懂,“宝贝就是宝贝,老爷爷?他刚才就坐在那椅子上,后来肚子疼,说要上茅房去了!”刘木头挠着头,在大堂里看了一圈,惊喜的指着胡忠德做过的椅子说道。
“额,那你能把早上在包子铺听到的话,都说一遍吗?”
“啊,好多呢!”刘木头抓着头发,眼珠子不断地转着:“我就听到老爷爷说要什么吃苦头,还要小心,对了,还有偷宝贝,让后交给自己!”
衙役听了刘木头的话和施文对视了一眼,施文点了点头,衙役从怀里掏出两文钱递给刘木头,道:“好了,谢谢你,这两文钱给你去买个包子吃吧!”
刘木头接见钱,听到能买包子吃,抢过钱就往大堂外跑了。
“不知胡员外去了何处,你们两个去找一下。”施文板着脸严肃的吩咐道。
两个衙役到了后院,见胡忠德已经快要瘫痪在茅房里,都捂着嘴巴偷笑,两人没有看到那个扶着胡员外到茅房来的护卫,交换了个眼神,彼此点了点头。
“胡员外,你在里面吗?我家大人宣你上堂问话!”
胡忠德已经就剩半条命了,脑子也有点不灵光,没听清楚衙役的语气和意思,只知道施文找自己有话说,忙擦了擦屁股,提了裤子,勉强着打起精神,推开了茅房的门。
俩衙役正欲上前直接押着胡忠德去大堂,却被胡忠德一身的臭气熏得后腿好几部,胡忠德抬起头,没找到护卫,又见两个衙役捂着鼻子,离自己几步远,胡忠德坚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虚脱的跟个死猪似得。
俩衙役用衣服挥着空气里的异味,一手捏着鼻子,一手上前将胡忠德拖起来,架到到了大堂上。
胡忠德脑袋迷糊,身体软绵绵的,意识已经跟不上了,只好仍由衙役将他推到了地上,胡家的小厮,护卫都连忙齐齐上前欲扶起自家主子,结果也被臭气冲的往后直退。
这时,从大堂外跑进来一个衙役,大声对堂上的众人说道:“大人,东西找到,是在胡员外家的书房暗格里,也抓到了那个送东西回胡府的护卫。已经让两个兄弟押过来了!”
门口围观的众人一听,齐刷刷的将目光看向自己身后,只见两名衙役押着那个先前扶胡忠德上茅房的护卫,正向县衙走来。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施大人的官印和委任状真是胡员外让家中下人偷的!
“大人,冤枉啊!我只是听了胡员外的话,将东西放回去,我没有偷盗,东西是胡二偷得,本来在来县衙之前,胡员外就对胡二说,他带的人多,衙役见到定都会聚在堂内··”护卫一被押上大堂,就跪在地上将胡员外和胡二勾结偷盗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清楚明白。
“··趁着和大人说话,府上后院人少,就让胡二趁机溜到大人的书房,将大人的官印和委任状偷走,除非大人愿意将林小姐嫁给胡员外做小妾,不然就销毁东西,让大人吃不了兜着走,等着知府大人和皇上的严惩!”
“求大人饶恕小的,小人只是个跑腿的,并未参与其中啊?!”护卫痛哭着说道。
胡忠德晕晕乎乎的根本听不清楚众人在说些什么,其他的护卫小厮也是一脸茫然,显然压根不知道有这么回事,胡二和护卫都跪在地上,眼光向胡忠德看来,想着胡忠德救自己,胡忠德不负众望的站了起来,结果却是再次往县衙后院的茅房奔去。
施文见演的差不多了,和师爷交汇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师爷开始提笔记录。
“今日之事,本官已有决断,如今官印追回,主犯和从犯也都相继被抓,证据确凿,现将胡忠德,胡二,胡家众护卫,小厮,押进大牢,待本官将案件上述给知府大人再定其罪!退堂!”施文慷概陈词,结案退堂。
衙役们迅速上前,将胡二和众护卫小厮押进了县衙大牢,门外围观的百姓也都议论纷纷着离去,都对胡忠德一片呵斥,唾骂!
胡忠德被抓后,两眼一闭,直接在牢房里晕死了过去,不省人事。
同时,随着胡忠德下狱的消息传播开来,胡府的丫鬟婆子,小妾护院都收拾了自己的细软,连夜逃出了胡家,只余下胡忠德一儿一女,之后也被千夜离的人带走。
而清林镇被胡忠德私人强占的煤矿也被施文收了回来,劳工和苦力也都给放回了家。
是夜,牢房里一片寂静,突然有个牢房的大门被衙役小心翼翼的打开,“嘘,嘘,快出来!”
衙役示意牢房中的人出来,牢房中本躺在地上,上一刻还在熟睡的两人瞬间睁开眼,一见来人,立刻从牢房里闪身出来,随后又有衙役扛着两个麻布袋将里面晕死的人放到牢房里。
一切进行的顺利无声,毫无知觉。
自然出牢房的人便是千夜离让人假扮的胡二和那个护卫,被放进去人才是本人,从胡忠德喝了下有泻药的茶水开始,这场戏就开始了···
结局圆满,胡忠德晕乎乎的被关进牢房,连辩解的力气和意识都没有,假胡二在堂上什么话也没说,只表现出一副不服气和杀气腾腾的模样,护卫声泪俱下述说自己冤情,将事件的真相说出,除了奇特的证人刘木头,整个过程环环相扣,滴水不漏。
等到胡忠德在衙役们喂了药,活过来的时候,已经半个多月过去了,皇上的圣旨也八百里加急的送到了玉香县。
胡家满门抄斩,财产充公,煤矿交由施文管理,每年开采出来的煤炭按数量出售到百姓手中,多余的交到州府,另作安排。
安和等人得知胡忠德的下场都狠狠的出了口恶气,想到胡家来三岔口闹事,为了不伤人性命,只能上手,拳脚相加,那有一剑毙命的快感,如今一切算是圆满了,只等着林纯平安归来,就都回归原点了。
千夜离在和施文解决了胡忠德之后,秦家的败落之态也渐渐明显,先是秦家在玉香县各处的店铺莫名失火,要不就出现物品残次,食物腐烂等一系列事件,让百姓和顾客都对秦家的店铺产生了不信任和疑虑,从而渐渐换了别家铺子。
秦家的生意在三天内急剧下降,入不敷出,加上秦家老宅着火,还连着烧了隔壁好几家的房屋,赔礼道歉,赔偿损失,又花了秦家大把的银子,秦沭焦头烂额,半个月后,秦家店铺统统关门倒闭,秦家也门前冷落,再无一个往来的商人掌柜上门。
秦月湘对家中的变故丝毫不管,在秦家实在过不下去之时,收拾了行囊,和一个曾经与秦家合作的脚商头也不回的离去,至此再没出现,等施雨找上门来,得知秦月湘的离开,只是叹了口气回了施家,直到他再娶贤妻,已经是十多年后了。
话说,施雨后来的妻子还是小星星给娶回家的,这里面发生的一段佳话,咱们在此就不多说了。
千夜离在玉香镇一切事情风平浪静后,让人透露了,林纯才是千福缘真正的贵人,与此同时,施文也和林家过礼,正式的收了林纯为干女儿。
画面回到林纯这边。
林纯在信阳一连待了三天,这三天里,吃穿不愁,什么事情都用不上自己,除了偶尔还能和流风拌上几句嘴,和沈莹聊聊首饰外,林纯就像一个米虫。
林纯闲的发慌,只好问沈莹要了纸笔,没事的时候画画首饰图纸,偶尔也会写几首古诗,简直就快变成了一个典型的养在深闺的少女了。
三天的日子在焦急和期待中漫漫流逝,一大早,沈莹和流风收拾着天铭羽的行李物件,准备着马车和路上吃的喝的东西。
林纯昨晚一晚上也没睡好,自上次在凉亭见到天铭羽后,在府中的这三天都没见着人,听沈莹说天铭羽带着流璋出门办事了,流璋正是沈莹的丈夫,也是从小就跟在天铭羽身边,比天铭羽大三岁,今年十六,和沈莹八月十二那日成的亲,也就是林纯家盖新楼的那一日。
林纯将自己屋里写过的纸张,画的图纸和写的诗作都细心的用棉布包起来,准备带回家中,衣服还是自己出门时穿的那套,除了沈莹第一天给林纯备的衣服,其他的东西林纯什么都没带。
林纯早起出了房门,将自己所带的包袱背在肩上,到了吃饭的花厅,众人已经都过来了,林纯看到坐在餐桌前等待自己的众人,微微施了一礼,轻声落座。
三天的时间,林纯在天铭羽的脸上看到了疲惫和倦意,林纯内心有点触动,想着他因为要早点送自己回家,而忙碌奔波,这三天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彻夜不眠的办事,黑眼圈如此的重,想着自己被他所解救,如今又被他护送回家,林纯心里有些异样。
林纯看到沈莹身边坐了一位浓眉大眼,正气方刚的男子,朝他点了点头,想必这就是莹姐姐的夫君吧,果然也是仪表堂堂,气概不凡,和沈莹坐在一起很是般配。
早饭后,林纯随着几人一同出了府,也是林纯自进府以来第一次出府,也许也会是最后一次,林纯打量着这府里的一花一草,心里默念着感激。
想着自己即将再次回归本土,想到在自家山林中与嘟嘟,乖乖奔跑,嬉闹,与大头、二丫、小山、大妞还有二妞一起跳皮筋,丢沙包,上山摘水果,下地种蔬菜,林纯觉得自己全身的细胞都在兴奋···
天铭羽出门一般都只带着流风,流璋和沈莹,三人中,流璋负责外务且武功高强;流风负责消息,谨慎细心;沈莹负责日常起居,干净利落,各司其职,配合无间···
天铭羽见林纯一脸兴奋的样子,脸上的倦意也缓解了许多,想着自己三天的安排和交代,虽然辛苦,但能博得林纯如此笑容也算是值得,天铭羽目光流转,被沈莹捕捉在眼中,沈莹顺着天铭羽的目光看向欣喜的林纯,嘴角和眼角皆浮上笑意,心里也为天铭羽高兴。
一想到,日后若是这二人能在一起,那,永定王府就热闹了···
只是不知此次去林家会不会有什么惊喜的事情发生···
☆、第59章 流风,你是算命的大师吗?
从信阳到玉香县所在的昭阳城,坐马车行驶,途中还需经过一个小城岳阳,天铭羽几人一早出发,出了信阳城,已经是深夜了。
途中,林纯与沈莹都没有下过马车,饭菜也是流璋买来送进马车里吃的,天铭羽与流风共坐一辆马车,流风在外驾车,两人也是在车内用的饭。
一行五人低调的出了城,在信阳城外与岳阳城外交接的山林里,找了处背风的山坡,歇息下来。
流璋打猎,流风将车上的一些必备用品拿下来,并升起了火,林纯和沈莹也相继下车,帮忙烧水,熬粥,几人分工明确,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铁锅里就散发出阵阵香气。
流璋打猎归来,沈莹接过他手上的猎物,是一只野兔和两只野鸡,流风忙和沈莹一起,将猎物处理好,架到火上烧烤,期间沈莹还将出门必备的调料包拿出来,不断地往猎物上撒着,林纯看着,觉得很新奇,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参与烧烤,虽然只在一边加柴烧火,但也觉得很有野趣,等回到家中,也带着家中众人玩一次,定会有意想不到的乐趣。
流风看着林纯一脸好奇欣喜的看着沈莹烧烤,不禁又想起了自己见林纯,看她满脸油的啃着兔腿的样子,虽然还觉得有点反胃,但也不再排斥。
想到前几天在信阳别院中,少爷和流璋办事不在府中,林纯每日写诗作画,一点也不像个乡下野丫头,流风诧异极了,有次甚至趁着林纯到花园中散步,偷偷的潜入她的房间,将她写的诗作翻看了一遍。
本来以为,一个小小的乡下野丫头除了瞎写,还能作出什么高深的诗篇不成?!可是在看到那一行行清秀有力的簪花小楷后,流风愣住了,再一读诗篇内容,流风彻底石化了。
流风一张张的诗作翻下来,突然发现,自己这个跟着少爷,与宫中皇子们一同从小就在国子监学习的人,都无法作出其中某些大气蓬勃,慷概激昂的佳作,流风对林纯从鄙视到不解,到好奇,再到怀疑!
流风企图想了解林纯的一切秘密,迫切的想搞明白,林纯这样一个生活在贫困山村,又被家中极品亲戚打骂压迫的野丫头,是在什么时候有了如此深厚的文学功底和精湛高超的画技以及敏捷聪慧的才情?!
故在之后的日子里,流风每日也不找林纯斗嘴,只在暗中观察她,等到天铭羽回来,流风也将自己的怀疑和天铭羽说了一通,并把林纯写的一些诗作念给了天铭羽听。
天铭羽虽恼火流风的所作所为,但是对流风的话语还是放在了心上,回想自己和千夜离查到的有关林家一切的资料,除了林大郎参军后某些特殊的事情外,林家的一切都很正常,从林纯的娘逝世,到林纯三姐弟脱离林老头一家,再到她给千福缘送上图纸,有了银钱开始发家致富···
天铭羽皱着双眉,也对林纯的才情来历,有些不明所以,就算是林纯的娘亲是个才女,但是林纯才年仅十岁,又能学到多少东西,而且还要避讳着林老头和林老太。
还有最令天铭羽奇怪的一点,就是林纯母亲的名讳,林纯的母亲自被林大郎在昭阳城遇到,再到带回林家村,直到生下林纯三姐弟,在这十多年的时间里,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名字,林家村的人也都只叫她大郎媳妇,其余的一概不知,只知是林大郎带回家的女人。
而在林大郎带林纯的母亲回到林家村之前,有关她一切的消息就如同石沉大海,毫无踪迹可循,此次到林家,天铭羽也是很想了解一下有关林纯母亲的事情。
“少爷,可以用餐了,你休息好了吗?”沈莹在马车外轻声呼唤,马车里的天铭羽听到声音,敲了敲车壁,表示明了。
沈莹听到声音,便离开了马车回到火堆边,林纯看着沈莹回来,身后却没有天铭羽的身影,有些不解,“莹姐姐,天少爷呢?”
“少爷一会儿就过来,想必是太倦了,咱们先吃吧,凉了就不好进口了。”沈莹说完,一脸笑意的招呼着林纯。
林纯又看了一眼马车的方向,才回过头,坐到火堆边,心里想着是不是自己太着急了,人家救了自己,已经是感激不尽,如今还为了送自己回家,如此···林纯心里划过一阵暖流。
沈莹将天铭羽的食物单独准备好,放到一边,先用棉布包着,用来保温,等着天铭羽过来。
林纯心不在焉的啃着沈莹递过来的烤鸡,想着一会儿见到天铭羽要不要对他说些感谢的话?··
流风见今日的林纯不似那日大口大口的吃东西,有些奇怪,看到林纯一脸心思不知飞到何处的呆滞模样,流风起了个小心思。
流璋和沈莹正在给几人盛粥,也没注意流风的举动,流风悄悄的起身,绕道林纯背后,扮着鬼脸,“哦呜!”一声大吼,把林纯吓得“啊!”的一声大叫,“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手里的烤鸡给扔了老远。
由于林纯站起来的速度太快,流风弯着腰还没来得及转过身,结果,“砰!”的一声闷响,林纯的脑袋顶到了流风的下巴上,流风那还没来及闭合的嘴巴,瞬间给林纯的脑袋撞了个密封贴合。
林纯捂着撞痛了的脑袋,眼泪汪汪,一脸惊吓的,满眼怒火的转过身,看着同样捂着自己下巴,脸上肌肉不停抽搐的流风。
流风被林纯如此一撞,除了下巴闷痛难忍外,嘴巴闭合时,因为扮鬼脸舌头外伸,上下的牙齿直接咬在了舌头上,痛的流风眼中的眼泪也不自觉的哗哗直流。
沈莹和流璋一见两人均流泪不止,忙放下碗筷,走了过来,沈莹狠狠的瞪了流风一眼,吓得流风眼泪流的更欢畅了···
天铭羽听到林纯大叫,嗖的从马车里用轻功飞出来,看着眼前的林纯与流风二人,脸黑的要滴出墨来,眼神冰冷的看着流风,吓得流风更可怜了···
“林小姐,你没事儿吧!头有没有受伤?快让我看看!”沈莹一脸担忧,将林纯捂着额头的手拿下来,一个正在不断鼓起的红肿大包,把沈莹吓住了。
天铭羽等人也往林纯这边齐刷刷的看来,见沈莹一副心疼,怜惜的模样,把目光都聚集到林纯的额头上,林纯揪着沈莹的衣服,直接大叫一声,扑倒沈莹的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流璋将躲在自己身后的流风拖出来,也沉着脸呵斥道:“看你干的好事,舌头伸出来看看!”
流风放开了捂着下巴和嘴巴的手,丝丝血迹从流风的嘴角留出,看的很是恐怖,流风龇牙咧嘴的伸出舌头,上面全是鲜血,舌头前方很明显的一摆牙印切痕,流风红着眼睛,看向众人,眼神无辜,可怜,活像一只被丢弃的小狗。
“活该!快点去找药擦一擦,估计好几天都吃不了饭了,自作孽不可活!”流璋眉宇紧皱,看着流风受伤的舌头,再想到林纯红肿的额头,一脚将流风踹到了马车边。
天铭羽在听到林纯大哭,又看到流风受伤后,全身的气息越发的如腊月寒冬,慑人魂魄。
天铭羽瞳孔微微一缩,眸底万道凌厉的光芒闪过,看着流璋将流风踹到马车里服药,自己也转身跟了过去。
流璋无语的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正抱着林纯,轻声安慰的沈莹,眼底滑过丝丝爱意,眼神不禁的往沈莹小腹的地方瞟了瞟,脑海中浮现沈莹日后安慰自己孩子的温馨场景。
天铭羽回到马车中,见流风正伸着舌头,对着铜镜,手里握着药粉,边上药边呜咽,场面惊骇,让不知情的人看了定会毛骨悚然。
一把抢过药粉,天铭羽面无表情的替流风上好药,又拿起绢布将流风嘴角的血迹擦干净,感动的流风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尽管看着自家少爷如此模样,有点心惊肉跳,但还是无比感动,也不再呜咽呻吟。
天铭羽将流风打理好后,将马车车壁上挂着的绒布掀开一角,露出一个凸起,按了下去,车壁上出现了一排暗格,天铭羽将暗格中一个翠绿色的小瓶子拿出来,扭过头又警告的看了一眼一脸惊呆的流风,转身跳下了马车,只留下流风全身僵硬的在马车中,渐渐凌乱···
天铭羽将药递给沈莹,沈莹一看药瓶也愣住了,差点没接住,抬起头看着自家少爷,全身冰冷,脸色阴沉,沈莹知道,少爷生气了!
少爷一生气,后果很严重!
沈莹不敢多说,将林纯抱着,走到马车边,林纯起初真的是被流风吓着了,扑倒沈莹怀中之后,又想到自己在外这么多天,和黑衣人在一起时故作镇定,在信阳别院时焦急等待,看到天铭羽疲倦不堪时歉意和不好意思,林纯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心里的委屈和难受全部化作泪水,喷涌而出!
两人上了马车,林纯的情绪也渐渐平复,有些尴尬的看着沈莹,不知道说些什么,“莹姐姐,我···”
“好了好了,莹姐姐都知道,没事了,莹姐姐知道你不单单是因为流风吓唬你,还有想家了是不是?!”沈莹眸中满是柔意,看着林纯轻柔的说道。
林纯看着沈莹温柔的眼眸,心头温暖,“莹姐姐,谢谢你!”
沈莹莞尔一笑,将林纯额头上的头发丝轻轻拨开,拿起药,给林纯擦拭。
药一抹上额头,凉丝丝的,瞬间没有了先前的肿痛和火辣辣的灼热感,林纯很惊奇,看着沈莹手中的翠绿瓶子问道:“莹姐姐,这药效果真好,擦上后清凉清凉的···”
沈莹眼中滑过一丝笑意,“当然,这药可是御用之物,所制材料珍贵稀有,整个天阳国都不到五瓶,凡是跌打损伤的伤口,轻轻一抹,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定能消肿止痛,回复原样,还有祛疤美颜的功效。”
林纯一听御用二字,心里大为惊讶,抬起头看着沈莹一脸笑意,好像拿出这么好的药给自己用,就跟拿胡萝卜喂兔子似得,平常自然。
林纯在信阳别院一直没有问天铭羽的身份,这会儿,倒是有些好奇了,“莹姐姐,不知你家少爷是何等身份,竟然有真么珍贵的药物!”
“我家少爷是天阳国当今圣上的亲侄子,少爷的父王号定安,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圣上对咱们王爷那是信任之极,宠爱有加,故有此药物也实属正常,最难得的是少爷竟然能拿出来给你用,可见少爷对林小姐你很在意。”沈莹语气调皮,打趣着林纯。
林纯没想到问句话竟被打趣,不经闹了个大红脸,有点哀怨的看着沈莹,满头黑线。
林纯丝毫没有往其他方面想,只觉得沈莹的话是故意说出来逗自己玩的,对于一个在现代已经成人却还没谈过一次恋爱的林纯来说,这样的打趣林纯压根不懂什么意思,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
“这样啊,那千少东家和你家少爷只是知交关系吗?我看天少爷说到千少东家时,好像很亲密?!”林纯又问。
“呵呵,我家王妃是千少东家的亲姑姑,少爷和他是堂兄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自然亲密,还有定永王家的世子天铭俊,以及当今圣上与先皇后的太子天铭颢,他们四人号称天阳国权富之家的四公子,名声可不小呢!”沈莹见林纯很想了解自家少爷,自是乐得介绍。
“诶,对了,我听说定永王世子成亲的时候,千夜离送了一对很雅致新奇的对戒给他作贺礼,那对戒是林小姐你给画的图纸吧?!”
林纯想起去年年底时千夜离在给自己送首饰分成的时候,请自己画的一幅首饰图纸,说是要送给好友作为新婚贺礼,想来就是那位定永王的世子了。
林纯点点头,“嗯,如果莹姐姐说的那定永王世子与千少东家的关系是如此的,那,那对戒指的图纸应该是我所作。”
“对了,莹姐姐,我前几天在府中也给你和流璋大哥画了一对戒指的图纸,等回到清溪镇,见到千少东家,我就让他带回去,等制作出来,就送你和流璋大哥。算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
“真的啊?!那姐姐我可要好好期待一番,林小姐画的首饰图纸,在首饰制作出来之后,在天阳和东阳两个大城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现在每个月,千福缘都会出一款新的首饰,两城的贵妇和小姐们早早就准备好银钱,想方设法打探消息,想把这些首饰买回,那怕自己不戴,收藏在房中都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尤其是那些贵妇,一走到一起,就开始攀比,第一句话就是:‘上次千福缘新出的首饰您抢到了吗?’···”沈莹学着那些贵妇一脸炫耀的样子,逗的林纯开怀大笑。
“莹姐姐,你说的语气真怪,不过想想那些贵妇人每日无所事事,除了衣服就是首饰,也难怪她们会如此···”
“呵呵,林小姐说的很对,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除了会绣花写字,其余的事情都有丫鬟婆子用着,也用不上自己动手···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了,额头还疼吗?”沈莹敛了笑意,满眼呵护的问着林纯。
“好多了,感觉不火辣辣的了,对了,流风,被我那么一撞,没事儿吧!”林纯小心翼翼的问着沈莹。
沈莹拍了拍林纯的手,一脸怒气道:“管他有事没事,有事那也是他活该,谁让他吓人,伤了你,就是不对,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他!”
沈莹瞬间性格扭转,气势大变,全身上下充满了江湖儿女嫉恶如仇的气概,震的林纯目瞪口呆,林纯好想问一句:“莹姐姐,你还是那个柔情似水,温暖如春般的莹姐姐吗?!”
沈莹见林纯一脸震惊,知道自己脾气一上来有点收不住,讪讪笑着说道:“林小姐,吓着你了吧,我有时候一生气就是如此,嘿嘿,不要怕,莹姐姐这就去帮你报仇!”声音说着,不敢看林纯呆滞的眼神,迅速下了马车。
林纯半响才缓过神来,心里惊叹道:“好一个有血有肉,感情丰富的女子,说怒就怒,说静就静!”
天铭羽一直在马车外,竖着耳朵听着车内的动静,见沈莹下了车,一脸要迅速逃离现场的模样,冰山一角终于裂开了丝丝缝隙,想象着林纯在车中被沈莹,毛发竖起,暴怒雄狮一面的镇吓,天铭羽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林纯整理好心情,下了马车,见流风和大家都在,走到火堆边,靠着沈莹坐下,沈莹冲着林纯笑了笑,林纯颔首回应,不去想沈莹另一面的激情四射。
流风在沈莹和天铭羽两人四只眼睛的威压下,怯怯的走到林纯面前,弯着腰和林纯道歉,林纯努了努嘴,没说出话,只点了点头。
流风知道,这回自己麻烦惹大了,不仅得罪了莹姐姐,还得罪了自己少爷,看来日后要多多讨好眼前的这个野丫头了,想到少爷把那么珍贵的药给她用,流风就知道,自家少爷对这个野丫头已经不是一般的感兴趣了!
这件事情过后,流风生生的受了天铭羽无数个冰冷的眼神,以及无数天的冷淡待遇···
流璋将粥又热了一遍,给众人盛好,林纯感激的接过一碗,小口小口的啜着,之前手里的烤鸡被流风吓得不知道扔哪了,林纯也没了胃口再吃,喝了粥就回了马车。
两天后,一行人,两辆马车,到了岳阳城,岳阳城不大,但路很难走,除了城内大街那段路是平整的石板铺就,其他的路都是泥巴路,坑坑洼洼的,很不平坦,马车也只能缓慢前进。
中午,五人到了城里一家酒楼,想要用点饭菜,下车后,将马车交给店里的小二喂马,五人一行上了酒楼的二楼包厢。
“莹姐姐,我们这是到哪了?这城里怎么感觉还没我们镇上人多啊?!”林纯见一路走来,路上百姓往来稀少,小摊地铺也是三三两两,到厢房中坐下后,询问沈莹。
“这里是岳阳城,本来岳阳城也是天阳国的人口大城之一,商铺众多,琳琅满目,每年往京城交的赋税是好几个州城赋税加在一起的数量,只可惜,天降大祸,一场鼠疫将岳阳的百姓吞去了大半,稍微有钱的富贵的人家也都相继离去,所以才变得如今模样。”沈莹叹息道。
“不错,岳阳城离昭阳城与信阳城都才短短两天的路程,以前两城的百姓带着自己的特产来岳阳城摆地摊,不到一个时钟,东西就被买完了,现在都没人来了,一是害怕,二也是人少了,东西不好卖了!”流璋也在一旁附和道。
林纯点了点头,陷入沉思,果然在古代瘟疫什么的,就是人们心头的大刺,就算刺被拔出,留着的疤痕永远都会提醒着自己,当时被刺的时候有多痛。
林纯打量着这家酒楼厢房里的摆设,一桌六椅,靠街的那面墙壁上开着一扇窗,房角还立着一个架子,上面摆放着一盆盆栽,整个厢房中简单,明了。
天铭羽进来后,直接拉开椅子坐下,摇着纸扇,眼神扫了扫林纯的额头,见红肿已经消失不见,心里的大石落地,这两天流风吃饭受罪,也算是得了教训,林纯在得知流风受伤后,这两天面对流风有点不意思,只偶尔在吃饭的时候,提醒一下沈莹,给流风准备些松软的糕点,方便他入口。
几人饭吃到一半,厢房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林纯很明显的感觉到,屋里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十几个点,毫不意外,是天铭羽这个冰山男散发出来的冷气导致。
众人齐齐望向门口,只见一位穿的花枝招展,头上插满了金钗,绿衣红鞋,活脱脱的就是只花孔雀,不知是小姐还是妇人的女人,一脸花痴迷恋的看着天铭羽与流璋,大步跨进了厢房。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小思留下陪本小姐就行了,你们都在楼下候着吧!”花孔雀开口道。
听到花孔雀公鸭般的嗓音,林纯惊呆了!
沈莹愣住了!
流璋石化了!
流风再次喷饭了!
天铭羽脸色更黑了!
花孔雀见流风一听自己说话,就喷了饭,当下大怒,双下巴气的不停颤抖,几步走到流风面前,“砰!”的一拳,打在了流风的鼻子上。
众人再次傻眼了!
直到流风傻傻的大叫一声,反应过来时,鼻血已经哗啦啦的如小溪般,畅快的流下来了。
沈莹和流璋急忙上前,一个掏手帕,一个给流风止血,好一阵手忙脚乱,林纯悄悄的看了花孔雀一眼,只见她,高昂着脑袋,吹了吹拳头,一脸的得意与猖狂,好似她就是这厢房中的大神,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林纯又缓慢的扭过头,看了一眼天铭羽,脸色如墨,眸中隐隐带着杀气,林纯有点害怕,只好默默地低下头,当鸵鸟,心里忧伤的为流风默念了一句:“熊孩子,你受苦了!”
花孔雀见没人搭理自己,有点生气,一撅嘴,走上前来,冲着天铭羽,轻柔的说道:“公子,不知您家住在何处?”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花孔雀轻柔的声音,让林纯浑身鸡皮疙瘩,掉也不是,不掉也不是,一口口水卡在嗓子里,憋了个满脸通红,双肩不停地抖动。
沈莹三人在一边也是情不自禁的抖了三抖,不知是害怕还是被刺激过了头。
天铭羽怒了,放在桌上的手渐渐窝成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在白皙的皮肤下,突起的异常显眼。
花孔雀见自己开了口,还是没人理睬自己,扫视了屋里的众人一眼,将目光落到了不断抖动着双肩,低着脑袋的林纯身上,花孔雀见林纯一身棉布衣裳,梳着两个长长的麻花辫,不像小姐的模样,突然朝着林纯大喝一声:“大胆,小小一个贱婢,竟然和主子同桌而食,真是没了规矩,小思,将这个没规矩的野丫头拖到楼下,交给香婆子,让她看着安排,记住,给本小姐好好照顾照顾她!”
花孔雀满眼的怒火加妒火,还有毫不掩饰的狠毒之意,咬牙切齿的吩咐着缩在自己身旁的小丫头小思。
林纯不知花孔雀是在说自己,低着脑袋,拍着被吓了一跳的小心脏,嘴里不断念叨着:“不怕,不怕,和疯子计较什么!···”
天铭羽听到林纯的念叨,觉得有些好笑,嘴角自是勾起了笑意,可这笑意一出现,花孔雀还以为天铭羽是在鼓励自己,更加大声的吼道:“小思,你还不去,是想回府后,到香婆子哪里领罚吗?!”
小思颤颤巍巍的从花孔雀身后走出来,沈莹和流璋等人正欲上前,却看到小丫鬟脖子上,手上,脸上,都是伤痕,惨不忍睹,异常恐怖,连天铭羽也给吓了一跳。
天铭羽顿时火冒三丈,猛地一甩衣袖,将花孔雀主仆直接从二楼厢房,给挥到了一楼大堂,摔得四脚朝天,姿态优美。
林纯只闻“咔嚓!”一声,抬起头一看,厢房的半扇门不翼而飞,同时消失的还有花孔雀和她的小思丫鬟。
“流璋,找人解决了,不要再让人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天铭羽淡漠的吩咐道,面无表情,冰冷如霜。
“是!”流璋转身离去,只留下余音在林纯耳边飘荡。
几人在经历了花孔雀的事情后,也没有了吃饭的胃口,直接出了厢房,到了楼下,大堂里空无一人。
沈莹找到了酒楼的掌柜,要了一些食材和碗碟,几人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林纯起初以为没有人给自己和沈莹驾车,可是不知天铭羽吹了个什么口哨,就从暗处出来了一个车夫打扮的人,直接驾着马车,跟在流风和天铭羽的车后。
几人在岳阳城没有再停留,直接出了城,往昭阳城奔去。
林纯不想多问关于花孔雀的事情,想想也知道,无外乎是岳城某些大家小姐犯花痴罢了,最主要的是,林纯只想在自己家的小山林里,过着逍遥快活的日子,不想多关注什么国家大事,什么八卦纷争,自己虽是穿越女,但是一无治国带兵之才,二无经商谋财之道,只求全家安稳度日,这就够了。
“莹姐姐,等你到了我家,我让大丫和大妞带你上山摘野桃,又大又甜,香脆可口···”离家越来越近,林纯的心情也越来越好,话也多了起来。
沈莹见林纯渐渐开朗起来,不似前几日沉闷,也很欣慰,“嗯,好的,不知你家山上除了野桃,还有什么别的水果吗?”
“好多呢!有枣树,有酸橘,有山楂,还有棵苹果树,还有很多干果树,像核桃,板栗之类的,有的是山上野生的,后来又种了一些···”林纯一一介绍道。
“而且,我家有一大片菜地,牛大叔和牛大婶可会种菜了,各式各样的应季蔬菜都有,安柱大哥还养了很多鸡鸭,还有三头小猪,本来还说要养兔子,只是最近家里忙,也没时间去山里抓野兔,镇上买的都是死兔子,很少有活的···”
林纯自到了昭阳城后,一路侃侃而谈,说这家中的事务,流璋是在第三天才回来的,此时的林纯等人已经快到玉香县了,正处于玉香县的邻县玉华县。
闻着越来越熟悉的空气,林纯的心情和神色也越来越放松,这天傍晚,在客栈吃过晚饭后,林纯和沈莹,拉着流风,三人到大街上闲逛消食,天铭羽和流璋有事要谈,林纯几人自是不敢打扰。
沈莹平时跟着天铭羽,也很少出来逛街,玉华县的夜市很美,因为靠近昭阳城的城中心,富贵之家很多,故有很多商贩,晚上出来摆夜市摊,整条街上灯火通明,吆喝声不断,林纯和沈莹都很好奇,东摸摸西看看,有喜欢的东西就直接买下来,林纯给家中众人也买了很多小礼物,可怜的流风在后面沦落为搬运工。
面对两个购物天性爆发的姑娘,流风只能认命的在大街和客栈二者之间穿梭,来回,可是,悲剧的事情再一次发生在流风的身上···
在流风第四趟将沈莹和林纯买的东西搬回客栈时,终于躲在暗处一直盯着流风,某位好色的猥琐大叔不淡定了。
“上,一定给我抓住那个小白脸,谁先抓到重重有赏!”某尖嘴猴腮,肥头大耳,身材魁梧的,重量级大胖墩富豪,对着自己身后的手下,下达着命令。
“少爷放心,小的们这就去!”
流风从小跟在天铭羽身后,武艺自然也是不差,一被跟踪,就发现了,回头看了看,见只是几个小喽喽,流风也就没放在心上,不得不说,流风除了在整理情报时细心聪慧外,平时就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孩子。
所以,可想而知,流风再次悲剧了,轻松地被小啰啰们被迷药晕倒,麻布袋一套,运到了色猪少爷的床上。
好在只是普通的迷药,对于流风等经过特别培养过得贴身侍卫,不到一刻钟,流风就清醒了。
流风一个机灵从五颜六色的大床上跳起来,看到自己手脚被绳子绑着打着死结,才意识到自己大意,被抓了,真没想到小小的玉华县里,竟然还有人用迷药,还有人敢大白天的绑架他人!
流风扫见房间的屏风后面,似乎有人在沐浴,还传来阵阵男子哼着小曲的声音,流风稍微一打量房中的布置,再一看自己所处之地,流风不淡定了。
流风跳下床,手上迅速动着,不一会儿就解开了绳子,将脚上的绳子一并解去,流风怒火中烧的拿起房中,放在油灯边的火折子,呼的吹了口气,将着了的火折子扔到了大床上。
床上都是被子,四周还挂着帷幔和纱帐,一遇火瞬间就着了,流风拉开窗户,自己观察了一下房间四周,只看到门口有几个人在站岗,流风嗖的从窗户飞到屋檐下,用掌风将窗户关好,瞄准房间前方约五十米的大树,化作一道流影飞了过去。
房间中的火越烧越大,终于某个正在沐浴,准备着一会儿享用美男的色猪少爷反应了过来,大喊着门外的人进屋来救火,八月的天气,秋高气爽,火势如燎原般蹭蹭的往屋顶上窜着,众人被吓得不知所措,只能将色猪少爷用衣服一裹,救出了房间。
流风看着色猪少爷惊吓过度的模样,心里异常酸爽,竟敢抓本小爷,也不看看不有没有那个本事,烧你家屋子只是个教训,流风在心里嘀咕道。
色猪少爷家的众多丫鬟婆子,小厮护卫都来救火,连色猪少爷的父母都来了。
可是色猪少爷突然大叫起来:“快快快,房里还有一人,快都给本少爷进去救人,要是那人有丝毫损伤,本少爷要你们的小名,快去!”色猪少爷一脚踹向端着水盆救火的护卫和小厮,嘴里还念叨着:“我的小宝贝,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此时的流风已经回到街上,林纯和沈莹正找人找的团团转,客栈和大街上都快找遍了,也不见流风身影,林纯和沈莹急了,正准备再次回客栈,想着找天铭羽和流璋商量,见流风从大街中的一个小巷子里走了出来。
沈莹的火爆性格再次在林纯面前展现,只见她一个箭步冲到流风面前,在流风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砰的一拳打得流风东倒西歪,林纯在后面和许多街上的观众一样,张大了嘴巴,看着沈莹不断地挥拳将流风打得鼻青脸肿。
街上的人对沈莹暴打流风指指点点,流风反应过来,听着沈莹焦急担心的声音,意识到自己的失踪让莹姐姐失去了理智,也不还手,只一个劲的求饶和闪躲着,用无比萌萌哒的眼神看着沈莹,不断地说道:“莹姐姐,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没有下次了,莹姐姐别打了···”
晚上回到客栈,林纯看着沈莹又好气又好笑的给流风服药,忆起流风这几日不断发生流血事件,不禁的想到了四个字:血光之灾。
说道血光之灾,林纯好想问流风一句,当然林纯也这么做了,“流风,你是算命的大师吗?!”
沈莹和流风均一脸不解的看着林纯,天铭羽和流璋商量完事,出了房间,刚走到流风的房间门口就听到了林纯说了真么一句话,两人对视了一眼,均疑惑不解,流风什么时候和算命的大师有关系了?!
林纯见两人不解的看着自己,想起了*丝男士里的那段情节,稍微转变了一下,开始给两人慢慢道来:
“话说有个官员,垂头丧气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偶遇一位在路边摆摊,竖着算命字样,穿着袈裟的老和尚。
官员就走上前就问大师说:‘大师,我最近怎么都不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你能否给我算算。’
大师盯着官员的脸看了一会儿,幽幽的坚定说道:‘哎呀,不好啊!您最近有血管之灾!’
官员一听,怒了,冲着大师就吼道:‘你才有血光之灾,什么玩意,还敢来算命,竟敢说本官有血光之灾!’
大师见官员发怒,仍然坚定道:‘大人啊,你真有血光之灾!’
‘你才有血光之灾···’大师和官员争执起来,最后大打出手···”
林纯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沈莹和流风,见两人一脸奇怪的看着自己,一副没听懂的样子,林纯弯着嘴角,接着道:“那官员是个武官,武艺自然不弱,大师只会算命,不会武功,自是被官员打的头破血流,官员打了大师,气也顺了,就说道:‘看吧,我说你才有血光之灾吧!’
大师不断地点头道:‘大人说的对,说的对,我才有血光之灾’!
官员甩袖扬长而去,只见算命的大师整理好自己的袈裟,默默的摸了一把自己光秃秃的脑袋上留出的鲜血,默念道:‘原来我真的是有血光之灾啊!···’”
林纯说完后,见沈莹和流风还没反应过来,翻着白眼,有点无奈,其实自己也就是想说出让大家乐呵乐呵而已···
“噗嗤!”门外传来一声笑意,林纯一听是流璋,忙走到门边,拉开门,见流璋跟在天铭羽身后,憋笑憋得厉害,瞬间喜笑颜开,“流璋大哥听明白了是吗?!”
天铭羽见林纯露出笑脸,破天荒的展开笑颜,道:“呵呵,那大师的确是有血光之灾,就如同流风这几日一样,动不动就要血溅三尺,或许流风不是血光之灾的原因,而是火气太重!”
林纯看着天铭羽的笑容,眉眼极美,睫毛弯弯,眸中水光潋滟,甚是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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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晚了,很对不起大家,之前很多亲们看月月的文说,月月的文一大段一大段的,看的有些头晕,故月月这两天都在整理存稿,修改了很多,有加有减,今晚若不出意外还能发上一章,估计会比较晚,等不到的亲们就留着明天再看,谢谢亲亲们的订阅,v群里很冷清,还望亲亲们多多活跃,前来一起畅所欲言···月月拜谢,么么哒···
☆、第60章 林纯归来
沈莹和流风终于反应过来,沈莹眉眼弯弯,笑声如银铃般飘荡在房中,流风想笑,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一笑就疼,只好扯着嘴角,露出几个想笑又不敢笑的难言表情。
林纯沉浸在天铭羽的笑容里,久久不能自拔,等林纯回过神来,见屋中众人都在看着自己,脸上瞬间如火烧般,迅速低下了脑袋,天铭羽轻咳了一声,看着流风五颜六色的脸,沉着脸问流风,到底为何又变的如此奇葩?!
流风有点不好意思,总不能说自己一时大意被几个小罗罗给迷晕了,还被抬到了一个色猪少爷家里吧,流风决定打死也不说,低着头沉默不语。
天铭羽以为流风又干了什么见不人的事或是又闯了什么祸事,正准备让流璋去找人查查,就听到客栈楼下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
“掌柜的,今天来你家客栈住宿的那几个外乡人住在那一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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