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身挡住了辰辰。
辰辰不是胆小的孩子,遇到生人也不会怯弱,相反有特殊情况时他骨子里会显现出一种沉稳来。他眼神一直没有闪避,而是目不转睛的与贺乾对视起来。
贺乾就又诧异于眼前孩子的神态,小小年纪倒是从容不迫,即便不笑,天生好五官也给人一种柔和感,果然什么人什么种!他眉毛微微一挑,没忍住开口问道:“林以青是你妈妈?”
辰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叫了声叔叔,然后用英语反问贺乾名字。
一声叔叔叫的贺乾心里五味繁杂,他微微眯起眼来,看着谨慎中又不缺少气度的孩子,简单报上名字:“贺乾。”然后眼睛扫了眼那像是蓄势待发的保镖,又加了句:“我认识你妈妈,一会儿你可以问她。”
辰辰对这样的话不入心,小孩都有自己的一套判知,当不反感的时候,愿意礼尚往来,他便也大方的回了句:“我叫林知辰。”然后点了下头:“叔叔再见。”说完迈开步子走了,路过的服务员有的会下意识的看去一眼,着实令人羡慕。
其实贺乾早就知道名字,只是没有别的可问。
看着离去的孩子,说话彬彬有礼的,微微扬着头,那姿态仿佛缩小版的陆战勋,贺乾眼里越发复杂起来,如果他也有孩子,会不会是他的另一个翻版?以前对孩子根本没感觉,现在突然蠢蠢欲动起来………谁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种,输人不输阵不是?!
贺乾指尖弹飞了烟蒂,觉得自己最近有些不正常。他起身离开窗旁,独自穿过装饰出的一个个充满了绿意的拱廊,房顶飘着浅粉色绸带,鼻端都是百合花、玫瑰混在一处的芬芳,最后,他走入殿堂的一个侧门。
这里一会儿是新娘与父亲的入口处,双扇木门,打开之后,一个女人被父亲挽着送到另一个男人的手里。
射灯明亮。
很多人来来往往,专门摆着桌子,上面摆着烟、喜糖和饮料,用于招待亲朋好友。能进来的大多都认识,有多年不见的会驻足聊上几句。
贺乾今儿个没那闲情说话,他垂下眼睛,与人们擦肩而过。四下里热闹非凡,却又莫名给人一片空旷感。
当然有很多人知道贺公子,在他们眼中,他也是出挑青年,年龄也在这,该结婚了。
贺乾边走也在边自问着,一个个的都有了家,他的家在哪里。前些天,老头子指着头上新长出的一层灰白,大声吼着说老了!破天荒他对老头子的提议没再唱反调,真就主动约了秦于凡,而那女人竟也见他,不都说是冷美人,性子高傲多骄吗?怎就没了矜持?原因只有一个,所谓的门当户对,各取所需罢了。秦于凡是一个事业心特别强的女人!
他还未曾经历过大起大落,刀山火海,但人生一路,谁总能顺风顺水?老话都说姻缘天注定,既然是注定,那就来吧,反正总归要走这一遭,何不选一个对自己有利的…………..
生命轮回间种种过节,如千丝万缕的扣,不是其中人,永远解不开。人们整日忙忙碌碌着一些所谓的要事大事,到底有几件是重要的?日子在指缝中像流水般淌过,而尘世间那些擦肩而过的人和事,最好风过无痕,雨过无声,风轻云淡,不必一咏三叹。
…………………………………………………………………………………………………………秦于凡自小就有哮喘,春季最危险,b市空气不好,不知是不是因为空气过敏,最近两日她胸口有些窒闷,酒店拐廊外安静些,还有些树木,她为了舒服些便一路避开人………..
她今天也不全是为参加婚礼而来,有位前期黄埔军官与贺家素有渊源,那家人在当初去了台湾之后又转到m国发展,自改革开放能自由通讯后,便与贺家联系起来,前tong战部长希望他们一家都能回来报效祖国,或许是文革动乱让他们心生忧患,一直没同意。
她知道这次家族里的长子也来参加婚礼,想借此机会到中国各地考察一番,虽然人不回来,但考虑投资建厂,为国家做一份贡献。而这样的贡献可不是一般的,具有深远意义。
秦于凡身在圈子里,知道当下最热门话题便是绿色能源的开发与利用,几乎成了各行各业的‘风靡话题’。而气体只要地球不被毁灭就会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旦设备、技术到位,市场前景都不必说。
就单拿一样来讲,以后所有高科技芯片,微电子设备都离气体合成,不是简单的气焊,还要更精细,更先进。直接的成果可以显而易见,那就是生产数量会增加近八倍,成本会降低一半,这项成果m国,r国,h国已经加快马力在运行,而z国还在用第三方采购,目前国际最先进技术是在300纳米高端合成,我们唯一能赶超的方式就是在他们的基础上加砝码,研究成果如若能达到350-400纳米,那我们就是跨越性进步,不止扬眉吐气,关键是贯彻了‘宗旨’,当然所有前提是成功引进设备和人才,这才是重中之重,难中之难。成本相对很高,技术和设备精要那些外国佬当然也愿意放手,涉及到国家批准岂是轻易能谈成。但有这位先生从中斡旋会好些,毕竟他是m国那家企业的高层,也是其中的股东,我们不一定完全照搬,但至少我们第一步要设备搞过来,建属于我们适应我们的工厂。一套设备大约投资6亿美金,全国建三十三个点完全可以饱和市场,近200亿美金,数量之大叹为观止,必须有大头出面才行,空气分解开,还可以用于其它产业化推进,这是具有长远战略的项目,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争取入股进去,所以,今日怎么也要先混个熟脸。好在她外公曾经在s市也是名流人士。
秦于凡边走边想着一会儿如何能给对方留下个深刻印象,可她的胸口越发难受,呼吸费力,嗓子痒痒的,忍不住的咳嗦了几声,直觉要糟糕,赶紧打开手包取药,或许是昨晚睡的晚,头晕脑胀下指尖一抖药瓶竟跌了出去,她皱着眉头去找,低头间眼前昏黑,周围跟没了氧气一样,这感知很熟悉,她知道不好!千万不要倒下去,不然这大喜的日子就成砸场子了!一旦用了药就没事…………..这个病说要命,顷刻间就让你回头无路!但只要有药,喷上几下就能缓解。
秦于凡只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着,她浑身发软,脚步凌乱趔趄起来………….而此地是后院,太过偏僻,几乎没人经过。
辰辰在前面走着,拐过岔道就看见一位穿着裙子的阿姨捂着胸口,咳嗽不断,脸胀的红,极痛苦的模样,他眼见她要摔倒,便下意识的快跑了过去…….
保镖一愣,便飞快跟上。
“阿姨,你怎么了?”
秦于凡听到这声音心里稍安。有人来了,来人就好!
她极力吸了口气,抓住了支撑,手指哆嗦着指向地面“药………..”
保镖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见辰辰垂着眼找,便比他快一步上前拾起墙边上的药瓶,扭开锁扣,冲着那女人的鼻口飞快喷了几下……………….
辰辰的手臂成了秦于凡的支撑点,隔了一会儿她症状慢慢缓解下来,待调节好呼吸,点头沉默地谢过西装男,她知道刚刚是个孩子先过来的,此刻正被她拉着,便低头看去,以为眼花,眨了眨又细细看去…….咦?她心里一片诧异,这谁家的孩子,好面熟……怎么和陆战勋好相像?
辰辰手臂被攥的有些疼,她是病人,他也不好甩开:“阿姨,你还好吗?要不要去看医生?”
秦于凡见孩子长的干净,一双眼睛漆黑明亮,又救了她,心里不由得有些喜欢,便难得柔和了表情,轻声说:“老毛病了,没事。”然后她见孩子点点头后拿眼睛示意着她的手,不声不响的,小小年纪看起来很有范儿,她一时间觉得有趣,也没松开,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怎么都问他名字?辰辰见对方不松手,便看了她一眼:“你能说出我妈妈名字我就告诉你我的。”
有性格,秦于凡不喜欢循规蹈矩的乖孩子,她心里又高看一眼。
保镖上前一步,直接开口要求:“对不起小姐,我们要走了。”
秦于凡眼角扫着一脸戒备的男人,一看就知是保镖警卫员之类,她嘴角微勾起来,与孩子打起赌来:“就算不知道你妈妈是谁,半小时内我也能知道你名字,信不信?”
辰辰直接给了一句:“阿姨,你很像大灰狼,但我不是小红帽。”
见孩子反应很快,有很强的防范意识。秦于凡失笑起来,她松开手就势摸了下男孩的头,低声说:“小伙子,阿姨不是大灰狼,阿姨是妖怪,但不会吃了你。”
辰辰只当这个生病阿姨在苦中作乐,也不当易,殊不知,这样的温情话对一向冷淡的秦于凡几乎少有。
“再见。”辰辰告别。
秦于凡点点头,一瞥眼间就见表哥吴同和宋河结伴往厕所方向走,见到她,表哥脚步一顿,直着倒退回一步:“小凡,你怎么在这?”
秦于凡余光中就注意到保镖顿时紧绷起来,还飞快掉了个方向走上一步挡住孩子的脸。
她心里有些好奇,又隐隐知道了什么。
一瞬间的想法,秦于凡向表哥走了过去。
“透透气。”她伸手扳过表哥的脸:“走,去前面,我给你介绍个人----”然后不客气的说:“一会儿别把酒当水,喝醉就耍酒疯,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说完淡淡的冲宋河一点头。
这话是讲给谁听的?!宋河满面铁青。
吴同也有些恼怒,可秦于凡冷着张脸,张嘴就能冻死个人。他还是别引话茬子了!便尴尬的瞧了宋河一眼。
秦于凡没理他们,眼睛不着痕迹的一瞥,保镖带着那孩子走向了另一条路。
真是稀罕了!刚刚显然是防着宋河呢。难道真是陆战勋儿子?
而她回头间,就看到了一个瘦削的男人走了过来,不是她的相亲对象贺乾是谁?
贺乾走路间就听到熟悉的说话声。
因为正想人生大事,他条件反射地偏头望去,只见一根大金柱旁边,两男一女并排走来,女人粉紫色连衣裙,高昂着头颅,斜着眼睛正与她表哥吴同说着什么。
而另一个男人是宋河,贺乾眼睛微微眯起,陆战勋怎么想的?得有多大底气能把孩子公然领出来?别人争等着逮他把柄呢。就不怕别人说他孩子是私生子?也不知道那对谨小慎微的奸夫淫妇怎么想的!
就在贺乾盯着宋河心里 接二连三的疑惑时。
秦于凡对吴同落下最后一个字,侧过身主动打声招呼:“真巧,你也在这。”
口音非常南方,措辞简洁,秦于凡是地地道道的s市人,她也是在那里长大。 但她的长相,瘦长脸上的眼窝深邃,鼻梁高挺,额头饱满,有点像混血。
贺乾此刻
正背对着窗外黑幕,一手插着裤兜,风流不羁的气息越发浓郁,对她微微颔首,无声无息,一双眼漠淡的,跟他身上的皮一样,有些冷峻。
这不是秦于凡第一次见贺乾,却是他最像人样的一次,可能是穿了西装的原因。
他有一双勾引女人的风流眼,在她平生所见中算得上最标准的。
以前,她对他没什么感觉。不过一个大家子弟, 而当她做出决定后,他就不一样了,一段时间内会贴上一个标签,秦于凡的男人!
最终走到她身边的竟是他……是个不错的选择,对她达到预期目标更快更有利,贺乾人虽花点儿也没关系,早晚也是离,她允许他花。
她不介意与他有个孩子,都说婚姻大事应慎重些,可……..什么是婚姻?她不吃亏就算赢。
贺乾缓步上前与吴同说了句话,便瞧向宋河:“宋总来了,一会儿可要多喝几杯,看见我这套行头没,就专干陪酒的活。”丫的,也许是受风评影响,他丁点看不上宋河这孬种。
宋河撩起眼睛在贺乾和秦于凡间来回扫了扫,眼神意味不明,然后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心中却明白,别看贺乾一副吊儿郎当的,却是成了精的,平日里嬉皮笑脸,实际上眼高于顶,他曾抛出橄榄枝送过人情,就被拒绝了。至此,他直接认定,贺乾是陆战勋那拨的。
见宋河爱答不理的,贺乾心中冷哼,表面上还继续笑着: “三位,走吧,我陪你们一起去宴会厅。”
宋河开口:“贺总今个可真热情,不愧是伴郎。”然后挑眉问:“还是你自己好事将近,事先学着走个场?”
贺乾似笑非笑,霸道十足的说:“我这样的还用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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