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太子古幽对胤川来说却是一个绝对不同于其他任何人的存在。他给古幽讲他的过去,讲他怎么被人折腾。每当这个时候,古幽就一脸的心疼,还会为他哭。古幽为他心疼为他哭的时候,胤川的心窝子也会疼,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却又有点享受这种感觉。而且他还发现,看了古幽的舞后,他体内的虫子会很高兴,折腾他的次数也没那么多了。
可若是有那么一阵子没看到古幽跳舞,他体内的虫子就开始闹腾。好在古幽给了他“天醉”的方子,虫子闹腾的时候他就躲到暗房里把自己弄醉了,醒来后准能看到一张满是心疼的美丽小脸这也是胤川为何每次都跑到暗房里来醉的原因。胤川有时候会觉得古幽就是他的救赎,是老天专门派下来解救他的仙子。胤川第一次有了想要保护的人,一个都不知道比他小了多少岁、模样异常漂亮的孩子。
古幽十二岁那一年,年幼的太子不能继续藏在深宫了。借着皇后娘娘的寿辰,太子以一曲“福安舞”接见了百官。那一天,传闻中异常美丽的太子不再神秘,众人迷倒在他的容貌和他绝美的舞姿中。古幽的舞不会让人觉得他昏庸无能,只会让人甘愿地被他降服,甘愿地做他的臣子。
但众人并不知道的是,“福安舞”不仅是太子献给皇后娘娘的寿礼,还是太子献给国师胤川的寿礼。胤川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古幽就把他与娘的生辰定在了同一天。那一天,古幽行了两次祝福礼,没有人知道第二次他其实是对着胤川行的。
那一晚,胤川醉了,眼里是差点没克制住的泪,他在心里不停地骂着小兔崽子。所有人都醉了,没有人发现比狐狸还奸诈的国师一整晚都眼含泪水。胤川不知道古幽是不是仙子,可看了那曲“福安舞”后,他体内的虫子整整三个月都没折腾他。得知此事的古幽便常常在暗房里给他跳“福安舞”。一直到古幽离开皇宫前,胤川体内的虫子都没有再折腾过他。
“那天晚上我在暗房里等幽儿,左等右等都等不到,我就急了。幽儿从未迟到过,更不会一声不吭地让我等,我又不敢走,心想他是不是有事耽搁了?还是被太后娘娘发现了?等到天都快亮了,幽儿都没来。我从暗道出来,想去幽儿的寝宫瞧瞧,哪知寝宫周围全是护卫,太医院的人进进出出的,我心知坏了。”
“朝中的大臣那时候只有太师会进后宫,我的身份不方便。我偷偷出了宫,让我的人去探听消息。没想到他们探听回来的居然是古年那混帐东西强行闯入了练舞房。没有人知道他对幽儿做了什么,只知道太后赶到的时候惊得差点晕过去。只有古年、幽儿、太后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
“老臣活了这么久,除了对那个老东西外,我还真没折腾过谁。就是真正的胤川,我也没怎么折腾他。可那天我是真打算好好折腾折腾古年。我那晚去了古年的府上,一根根敲断了他的肋骨,割了他一块肉他都不肯说他到底对幽儿做了什么。如果不是有人来了,那晚我绝对会把古年折腾死!”
说到这里,胤川摸摸下巴,缓了缓道:“还好那时候没把他弄死。好死不如赖活着嘛,活着才好玩。”可他的脸色却是极为阴沉,声音都异常可怖。“他碰了幽儿?”
严刹也是一脸的阴沉:“你把幽儿当成了什么?!”感情还是不放心。
胤川很正经地说:“幽儿是老臣的宝贝疙瘩。比老臣体内的虫子、长生不老药还宝贝。”
他的回答并没有令严刹满意,严刹的眉心还是拧的。胤川又说:“其实我很后悔,如果我没有让幽儿替我保密让他告诉太后我的身份,幽儿或许不会吃那么多苦。”
“若那时太后知道我的身份,定会把他们的计划告诉我。我就可以把幽儿送出京城而不必去找张天字那老酒鬼。那老东西喝酒误事,记错了接幽儿的日子,害幽儿失了音信,害我以为幽儿出事了,差点一夜急白了头。要不是他是幽儿的外公,我定下蛊毒死他!”
“发现‘幽儿’不再是原来的幽儿,我几次潜入宫才知道幽儿丢了。我找了他整整一年也没找到。幽儿是变了脸出去的,我又不知道他变了之后的模样,就只能盯紧太后那边,没想到一盯就盯了这么些年。”
“去年初的时候太后那边突然有了动静,太师府也有了动静,我就猜幽儿是不是找到了?可我又怕希望太大最后失望的时候我受不住,就一直按兵不动。皇上带着幽儿进京的那晚,我尾随太后和徐离骁发现他们进了驿馆。太后和皇上从未有过交情,可那晚太后居然出现在那里,我就猜幽儿极可能就在驿馆里。”
“不过我猜来猜去也没猜到幽儿居然变成了皇上的妻。第二天看到他委屈地向我求救,我那个气啊。他竟然把自己弄成了那副难看模样,要不是他的眼睛没变,我都认不出他来。再一看小妖的脸,我就肯定了,月琼就是幽儿。怪不得找了这么多年太后他们都没找到幽儿,谁会想到幽儿被皇上藏起来了。”
“唉......”胤川失落地叹了口气,“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就是命!老天让张天字喝酒误事,然后把幽儿送到了皇上身边。合该着皇上要遇到幽儿。老臣再厉害也不能与天斗啊。”
“你很失望?”严刹的声音冷了几分。
胤川不怕死地点点头:“有点。我有几个小东西挺配幽儿,模样又俊,我本来是打算等幽儿长大了让他从那几个人中间挑一个的。”
“砰!”严刹的大拳头重重地落在矮桌上,直接砸出了一个洞。
胤川心疼地摸摸红木的桌子,不满地说:“皇上您跟老臣的桌子呕什么气啊。老臣再失望也没用啊。幽儿喜欢的是皇上,也不会因为谁的几句话就改了主意。就是全天下的人说皇上不配他,那也不过是个屁。幽儿在皇上眼里是爱到心尖上的妻;在老臣眼里是疼到心坎上的宝贝疙瘩;在旁人眼里他是模样普通的君侯。这种事情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难道皇上会因为老臣失望就休了幽儿,找个门当户对的?”
“砰!”又是一拳落下,胤川的肝都疼了。“皇上啊,老臣屋里就这张桌子值点钱,您再砸就可以砍巴砍巴当柴烧了。”
“朕把你屋里的家什全都换成红木的。”
“哎哟,那多不好意思。”胤川马上变脸,“老臣先谢谢皇上了。”
严刹放在桌上的大手握紧:“他没有要了幽儿,但也仅止于没有要。”
胤川的脸当即就变得狰狞:“古年那小子比我还变态,幽儿被他吓得病了半年,他对幽儿用那些变态手段了吧?”
严刹的绿眸透着嗜血,胤川明白了,没有再继续问而是说:“幽儿被吓病的那半年仍没忘了与我的约定,我让他安生养病,他也不干。我拿这小兔崽子最没辙,光顾着哄他了,也没顾得上去收拾古年。后来幽儿病好了没多久,我手下那几个小东西有人出了事,我离开了两个月,结果回来后幽儿就不是幽儿了,我那时候急坏了,四处找他,更没心思搭理古年。”
“等我知道幽儿丢了,我就不准备折腾古年了。我当初不让皇上杀了古年,一来他是幽儿的亲叔叔,幽儿定不会喜欢他死在皇上手里;二来,我不能让他那么轻易就死了。我知道自焚的那个‘幽儿’是木果果,见古年都快疯了,我心里那个乐啊。”
“我给古年下了蛊,让他越来越变态,让他连自己的亲闺女都上,让他喜欢被人玩、被人虐,让他一天不上人不杀人就不痛快。我让他加重赋税、让他建那些个‘幽台’、让他心里天天念着只有幽儿。”
说这些话的胤川阴仄仄地笑着,整个人看起来比古年变态不知多少倍。“皇上,古年死不了,除非把他的头割了,把他的心挖了,不然怎么打他他都死不了。本来我体内的虫子都不折腾我了,结果就因为他,那些虫子看不到幽儿的舞又开始折腾我。时不时的我就得醉那么几天,您说我能让古年痛快地死吗?”
胤川美滋滋地喝了口酒,砸吧砸吧嘴:“皇上也不必跟我讨古年了,他那样子皇上不会想看的。不过我今日要谢谢皇上,其实后来我都不敢问古年究竟对幽儿做了什么,我怕我一怒之下杀了他。现在知道他没有要了幽儿,我也能安生睡觉了。”
严刹的心里还是不舒服,他是月琼的男人,应该由他来出手。还有胤川和月琼的牵绊也让他耿耿于怀。
“皇上,您该知足了。”胤川的眼神有点飘忽,“幽儿心里有了谁,那人就能幸福一辈子。多少人想得到幽儿,想被他放进心里头去。可天下间这么多的人,满打满算也就那么几个被他放进了心里头。皇上您不仅得到了幽儿的心,还得到了幽儿的身,幽儿的心甘情愿,更重要的是得到了幽儿的孩子。皇上,您别再不知足了。”
严刹的绿眸幽深:“你呢?你没想过得到月琼的心,得到月琼的身?”
严刹的直接让胤川愣了,他眼里闪过伤感,笑道:“我啊,我是个不死不老的怪物,能进到幽儿的心里头都是我的福分了。就是幽儿喜欢上了我,我也只能把他当作是宝贝疙瘩。我一身的虫子,可是会咬死人的。”
然后,他突然笑出声,眼里的伤感没有了。“皇上尽管放心把太子交给我吧。太子长了一张跟幽儿一样的脸,我这回可学聪明了。他若是不好好跟我习武,我打断他的腿!”
“他是我儿子。”严刹没有自称朕,以平等的口吻对胤川说,“若我儿子长大后会被他那张脸所累,我就拆了你的老骨头去烧火。”
胤川马上拍胸脯保证:“到时候不必皇上来拆,我自己就把自己拆了。”
严刹站了起来,沉声道:“古年就放在你那儿吧,别让他轻易地死了。”
“老臣不是说了吗?除非他脑袋掉了、心被挖了,不然他不会死的。”胤川也站了起来,把他那张老脸贴上,准备送客。
严刹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在他出去后,胤川听到严刹下令:“把国师府上的家什全部换成红木的。”
“是,皇上。”
胤川满意地点点头,皇上一言九鼎,不错不错。用掌风关上房门,他又坐下喝了几杯酒,看看自己没有变化的手。他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若幽儿不在了他还没死,他就把这天下祸害个乱七八槽,等到哪天再遇到个叫他馋鬼的小东西,他说什么都要逼他学武,绝不心软!
从国师府回来,严刹在御书房冷静了许久之后才回了寝宫。寝宫里月琼和黎桦灼正在逗已经一岁多的严小妖。见到他回来了,黎桦灼等人马上起身行礼,严刹让他们把儿子抱下去。待人都退下后,月琼担心地问:“怎么了?”
严刹弯身抱住月琼,用力。月琼闻了闻,问:“去国师那儿了?”
“你怎么知道?”严刹有点不高兴。
月琼轻笑道:“这天还亮着,你在宫里不会喝酒;宫外面也只有国师能让你喝酒了。”
这人已经这么了解他了,但也同样很了解那个老不死的。严刹是个小心眼,即使国师不会对月琼做什么,但他心里有月琼的这件事就让他很不舒服。
“你把国师当什么?”
月琼愣了,想也不想地说:“国师啊。怎么了?和国师聊得不愉快了?”
“月琼。”喊了声,严刹没有下文了。如果他今天没有去找胤川,他根本不知道月琼与胤川之间居然有那么深的牵绊。如果他没有遇到月琼,如果月琼没有出宫,那今日在月琼身边的会不会是胤川都很难说。
月琼静静地抱着严刹,严刹弯着身,头埋在他的颈窝里也不说话。从他呼吸声中,月琼能听出他在生气,只是那股气却不能说出来。月琼想了想,低声说:“严刹,国师的事情我答应过他不告诉别人,哪怕是你我也不能说。他受过的苦是常人无法想像的。严刹,国师不会害我,现在我有了你,有了小妖,他会把你和小妖一起看作是他要保护的人。他把我当成他的亲人,我也把他当作是我的亲人。”
亲人?严刹在心里冷哼,不过他没有说,而是直起身子粗声道:“今后不许你再去暗房给他跳舞!”终于知道这人有时候会突然消失是去做什么了。
月琼笑了,却是说:“不行。这是我和国师从前就约好的。答应了的事就要做到。”在严刹发火前,他大眼里满是祈求地说:“国师需要我的舞,他身子不好,看了我的舞会舒服些。严刹,国师是我的长辈。”
“你难道没有看过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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