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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妖孽嫁到(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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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妖孽嫁到7
这天晚上张章没睡好。
一张大床上,他和雷刚分别睡在外面,药宝睡在中间,和谐美满的画面,正该好梦正甜的时候,可是雷刚频繁翻身的声音,让他的心思全部放在了那个人的身上,自己没了半点睡意。
其实,他明白,明白雷刚为什么这么焦虑,父母承受力有多强谁都不知道,雷妈妈昨天气的血压升高险些昏厥过去,这一晚上的时间究竟能不能缓过劲来都不知道,毕竟郁结的气息堵在胸口,要是想不通,不断的酝酿着,说不定第二天就得倒下。
为人子女的,把父母气成这样,有点责任感的心里都不舒服,更何况是雷刚。
可是,在张章看来,这却又是必须走的一步,将一切摊开可以预防大部分无法预估的风险,将因为外力的阻碍而造成的分开可能性降到最低。
走出这一步,张章已经安心了,对于他而言基本上已经完成了自己的目的。
虽然说这个时间段是最危险的,父母的坚决反对,使用各种手段,都有可能导致儿女改变主意,可是雷刚不会,因为他懂雷刚,在这之前,雷刚个人已经考虑周全,再加上雷刚性格里的坚持,想要动摇并不容易。
所以他一边心疼着雷刚的焦虑,一边暗自庆幸着最后一步已经走出,在这样两极化的情绪里,他也不由得跟着失眠。
第二天一早,雷刚担心母亲的情况,抱着药宝回家了,现在看来,想要抚慰父母的情绪,除了药宝外别无他物。
张章自然是没跟着去,雪上加霜的事情他还不至于这么不理智,倒是打算趁着这个时间和程兵到云南的几个风景名胜走一圈,让药宝暂时住在爷爷奶奶家,缓解老人家和雷刚间的关系,只是怕第一天雷刚母亲出点什么事,所以留了下来。
雷刚回家后,雷妈妈果然发了低烧,面色很憔悴,两鬓的发丝似乎在一夜间又白了不少,见到雷刚带着药宝回来,眸光闪动了一下,将药宝招到身边细细打量了起来。
药宝确实天生讨喜,在张章花费了大量的金钱之后,母亲的优秀血统果然都集合在了药宝的身上,尤其是眨巴着眼盯着一个人看的时候,那个人的心就会瞬间的软下来。
雷妈妈幽幽叹了一口气,把药宝整个抱在了怀里,脸颊摩挲着孙子的头顶,闭上了眼。
雷爸爸看着眼前的画面,眸光也柔和了几分。
雷刚看着这样的母亲,暗自松了一口气,知道经过一夜的时间,父母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接下来就需要时间的洗涤,一点点耗去父母心中的郁气。
张章在确认雷刚家里没事后,第二天就和程兵出去旅游,到大自然里放松了自己紧绷的神经,玩了四天才回来。
这一路上,张章和程兵聊了不少事情,不过工作方面很少涉及,大多数还是关于药宝和雷刚家庭的问题,然后程兵就把自己想要让药宝留在北京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在张章看来,这不是个事,就算雷刚的父母再想留下孙子,也该明白让孩子在云南成长好还是在北京好,当然,张章不在意北京的各项优惠政策,全国大部分人想要迁到那里的渴望,就他看来,这都是狗屁,他这个做爹的就算在哪里都可以把儿子照顾的好好的。
可是他现在身上的职务卸不下来,一两个月回国几天,总不能跑到云南看儿子,所以肯定得把药宝放在能够看见的地方。
于是,程兵心口的大石落了下来,明白事情就这么定了。
在程兵看来,虽然好像张章大多数时候都在迁就雷刚,但是实际上却在两个人之间站在主导的位置上,只要张章不愿意,一定是可以把雷刚引到自己希望的地方,而且还让对方心甘情愿。
或许,这就是张章可以在那样复杂的环境里如鱼得水的干到现在吧,让军火大鳄章四少这个角色成为了国安局重中之重的王牌特工。
主导一切,永远让自己占据在有利的位置上,下手够狠,底线极低,如果有必要,在权衡之间绝对可以干脆利落的割舍掉比例较轻的一方,这样的果决利落才是长期生活在边缘地带的领导者该具备的素质。
他们这边度过了一个休闲的假期,雷刚那边的进展也不错,虽然父母绝口不提张章的事情,但是药宝的到来依旧让他们的生活充满了惊喜,两岁大的孩子正是最乖巧的时候,说什么都能听进去,虽然偶尔会哭着要爷爷和爹地,但是一旦转移了他的视线,就马上多云转晴,咯咯咯的笑。
在药宝的笑声中,雷刚父母的情绪都好转了起来,天天在家里逗孙子,唯一让他们难为情的就是邻们问到药宝的时候,无法坦然解释。
张章回去后,让雷刚把药宝送了回来,和儿子聚了一天又把人送了回去,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不再在老人家面前出现了。
张章越是这样,仿佛忍气吞声的一般,雷刚心里就越有些过意不去,可是父母情况才好,也不好再做些惹父母生气的事,只能对张章愈加的好了。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张章的假期倒是还多,可是雷刚不行,部队只给了一个月的婚假,在这之前必须要把婚姻问题解决。
雷刚对这件事也有些急,再加上张章什么都不问不说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似乎也该做些什么,于是有天就把自己的打算和父母说了。
父母的脸色马上就垮了下来,想也知道,让他们接受自己儿子和男人在一起都不可能,更何况是结婚的问题。
雷刚看着父母的脸色,沉默了半响,目光恳切的开口,“爸妈,这件事情基本已经准备好了,我这次回来就是请的婚假,这些天,我想,你们也该有考虑过,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结不结婚对于我而言并没有太大的改变,有药宝,有他,这已经算是一个家庭了,一个很稳定的家庭。”
“……”
“他的情况我没法解释,但是希望告诉你们的就是他的工作很让我自豪,让所有知道他在做什么的人自豪,而且,这段婚姻关系可能让你们无法开口,可是在一定的范围内已经受到了大家的祝福,现在,我只是希望你们可以接受,至少明白儿子选的人没错。”
“……”雷爸爸看了老伴一眼,眉心蹙紧,从某方面来说,他确认同性在一起是可以接受的,可是如果是在自家儿子身上发生,他过不了自己那个坎。
“他……是做什么的?”雷妈妈第一次开口问到了张章的情况,毕竟大部分时候,女性的感性都比较强,孙子的存在让她的负面情绪减少之后,有些疑问也就浮现了出来,况且,儿子的态度很坚定,这让她知道劝也没用,还不如做出一些了解,所谓知己知彼,说不定还能想出什么对策。
雷刚微微蹙眉,摇头,“我不知道怎么和你们解释,甚至没法说,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想让你们再见次面。”
这下,老两口又沉默了,见面后的尴尬是可以预见的,而且这一见面不就代表他们已经接受了那个人?可是,对于老两口而言,接受真的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雷刚读懂父母的表情,暗自叹气,事实上他和张章结婚的事已经势在必行了,就算父母不同意,这婚也要结,可是为人子女的,在这件事上,多少还是希望得到家人的祝福,现在看来,也是他操之过急。
晚上,雷爸爸哄着药宝睡着后,到了雷刚的房间,进了屋就坐在床边,深深的看着自家儿子。
雷刚赶忙坐直了身子。
“药宝……大名还没起呢?”雷爸爸问。
雷刚点头,“他说,要留给你们起。”
一旦提起张章,雷爸爸的眉心就会微蹙,这次也不意外,“药宝要带回北京?”
“嗯,那边条件比较好。”
“条件……”雷爸爸沉思数秒,面带不舍的点了下头,“说说在那边的家庭环境吧?”
“药宝嘴里的爷爷是他的领导,工作环境很好,在北京也很有人脉,吃住都不愁,药宝以后读都会安排好,至于他……”雷刚顿了一下,观察父亲的面色,之后继续开口,“工作也很稳定,就是经常出国,所以孩子都交给程叔他们照顾。”
“孩子还是在亲人身边比较好。”
“程叔和阿姨都很心疼药宝,从小就一直带在身边,像对待亲孙子一样。”
雷爸爸眉心又蹙紧了几分,被雷刚的话说的心里有些酸,他这个爷爷直到现在才知道有这么个孙子,那边却从出生一直照顾到现在,而且如今知道了,却没法把孙子留在身边,如今,在知道儿子不可能听他们的安排找个女人结婚后,说实在的,孙子确实已经成了他们两口子心上重要的人了。
舍不得啊!
“可那毕竟是外人。”这么想着,雷爸爸还是忍不住开口,想要把孙子留在身边。
“爸。”雷刚深深的看着他,“这样安排已经是我能够想到最好的方式了,他不可能搬到这里来,工作方面也不允许,而且陈叔真的很疼药宝。”
雷爸爸放在膝盖上的拳头缓缓攥紧,不再说话了。
“我考虑过了。”雷刚开口说道,“这几年当兵攒了不少钱,我跟张章合计一下,等你们退休后,也就这一两年,在北京给你们买套房子吧,这样以后我休假了,也不用到处跑,你们还可以带着药宝……”
张章两个字在雷爸爸嘴巴里绕了一下,当即反应到这是那个人的名字,一下子就起了怒气,“我没有钱是不是!?你看看你现在都搞的什么玩意儿!!?你让你妈多伤心!?让我们拿什么脸面去见人!!!?自私!养的你这么大,你就这么气父母的!!!?”
“……”雷刚嘴角抿紧。
一口气吼出来,雷爸爸心里的火气在憋了这么多天后终于泄出来了不少,如果不是雷刚已经这么大了,他是真想把人教训一顿,让他明白自己,明白他母亲在这些天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在父亲的瞪视中,雷刚不由得又低了几分头,这段时间的家里如果不是有药宝的存在,可以想象会有多么压抑,父母一直在克制隐忍着,或许,有时候看着父母眼中的愁绪,他也想过,或许让他们骂自己、打自己一顿才好,至少不会憋到后面憋出什么病来。
父子俩沉默的坐了一会,雷爸爸看着自家儿子,不由得还是软了几分,这个儿子确实没怎么让他操过心,小时候虽然有些调皮捣蛋,可是人大了之后就愈来愈沉稳,尤其到了部队,几乎每隔两年家里就收到升迁的好消息,如今儿子凭借自己在部队里走出了一条路来,他们两口每当想起的时候都很欣慰。
可是越是这样,和儿子的距离也就越远,一年见不到两次面,每次见面儿子都越发的沉默,有了自己的主见。
所以,这次儿子带着男人回家,虽然让他们气的够呛,却也有一份自知之明,知道就算再费口舌,儿子的主意似乎也不会改变。
可是,让他们接受儿子和个男人在一起,这怎么可能!?每次只要想起来,就觉得胸口闷痛,隐隐窒息。
“爸……”在沉默了许久后,雷刚再次开口,“对不起。”
雷爸爸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可是下一秒就顿住了。
雷刚说,“明天,程叔那边会安排结婚。”
雷爸爸心脏猛的一抽,起身就往外走,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
雷刚一把抓住了父亲的手臂,深深的看着父亲,“爸,求你了,你就当儿子这辈子不结婚,可以吗?你不要去想他是谁,他在干什么,你们只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照顾好药宝就可以,这样你们会好过很多。”
“而且……”雷刚说,“给我们时间,一年后,五年后,十年后,你会知道,儿子的选择没有错。”
“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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