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宫囚牛

第四十四章 水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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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华看到了鸡哥,鸡哥的脸没有扭曲,他的动作也跟其他人不一样,他做着不断挣扎的动作,恐惧和绝望的表情凝固在他死前的一刹那。鸡哥隔壁被三名脸部扭曲的人围起来,仿佛刚才就是他们把鸡哥拉下去似的。
而把阿华拉进水里的那些鬼手好像连着一个一个的黑影,但因为手电筒下沉太快,没来得及看清楚。
阿华吐出了最后一口气,他憋不住了,随后大量的水从鼻子和口腔灌入,他的肚子、肺部充满了水,随后开始肿胀。他渐渐地失去了意识。这时他听到了低沉的落水声,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船上掉了下来。随后他的手好像被什么有力的东西拉着,渐渐地往上升,最后他失去意识了。
当阿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村里面的社区卫生站。他看了看窗外,此时太阳快下山了。他问护士他是怎么来到这里。护士告诉阿华,他是昨晚凌晨四点左右被村里的水鬼带到这里来,具体原因水鬼没说,水鬼只是跟社区医生说阿华溺水了,但没生命危险,然后匆匆离开了。护士还告诉阿华,他在这里昏迷了快一天了,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候。
一开始阿华因为头疼,迷迷糊糊的,但一下子想起了昨晚发生的恐怖事情。他连忙问护士,鸡哥、卖鱼佬和猪肉荣怎么了?因为这里是社区医院,医生和护士都是本地人,所以大家都互相认识。当护士听到鸡哥几个人的名字后脸一绿,一阵恐惧笼罩在她脸上。
护士让阿华不要问。但他怎么可能不问,他看到鸡哥被那些鬼手拉进水里溺死了。猪肉荣和卖鱼佬也不知道怎么样。
阿华一直缠着那名护士,那名护士无可奈何,但她还是对鸡哥的事闭口不说,她说,如果想知道事情的经过就去问水鬼。
水鬼原本就很少跟外人接触,并且阿华来了这里也不久,只听说过队土村有水鬼这么一个职业,但他根本没见过水鬼。村民们把水鬼传得很神。据说水鬼是一个脾气很怪,但很凶狠的人。
阿华想知道事情的经过,同时,他估计是水鬼救了他,他也想去道谢。他还想知道,水鬼究竟有什么能耐,能够从那些鬼手中救他。他虽然有点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水鬼住在江边。他的房子也是阿华现在住的房子。阿华的房子是上一代水鬼送他的。
房子离阿华他们出事的地点不远,阿华经过他们昨晚出事那段水域,附近的岸边都被拉上警戒线,他还看到几名警察在拍照。阿华想到昨晚那些站在水里的死人,心中不由发寒起来。
阿华来到水鬼房子前的时候天已入黑。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腐臭味道从房子里面传出来。透过院子看进屋子内,只看到一盏油灯随风飘动,带动着一个黑影左右闪动,让人心生惧意。
阿华正在犹豫要不要敲响院子的门,但一阵狗的狂吠声把他吓了一跳。黑狗没被拴住,它隔着院子的门向阿华疯狂地吠着。此时房子的门被打开,让阿华吃惊的是,走出来的是一名六七十岁的老头。一名老头究竟有什么能耐能从众多鬼手中救他呢!
水鬼默不作声地看着阿华,阿华表明了自己的来意,水鬼一开始毫不理会他,后来经过阿华多次恳求,水鬼才肯把事情说出来。
他们刚坐下,水鬼用嘶哑的声音说:“我觉得跟你说太多也没用!因为你是一个快死的人!”
阿华惊讶地问:“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你知道昨晚你和你的朋友发生什么事吗?”
阿华把和卖鱼佬几个人遇到的事都告诉了水鬼。
水鬼摇了摇头,他从桌子上拿起了一小片发黄的纸和烟草。他用纸卷起烟草,用舌头舔了一下纸片的边缘把纸片粘起来,然后放到油灯上点着。水鬼抽了两口烟,随后把阿华失去意识后的事情说了一遍。
水鬼的家离阿华他们出事的地方不远,昨晚水鬼一直心神不宁,睡不着。随后他带着黑狗到狮子洋边上溜达。因为狮子洋里一直流传着河妖害人、水煞在水中行走的传说,所以三更半夜敢在江边溜达的就只有水鬼了。
当他快到那群露营的人帐篷附近时,发现没有一个人。而此时他的黑狗正惊慌地哼叫着。要知道,水鬼的黑狗是异常凶猛,要让黑狗害怕,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水鬼立刻警惕起来,此时他看到江中央有一条点着油灯的渔船,看上去好像摇晃得很厉害。水鬼的经验告诉他那边肯定出事了。所以他立刻跑回家拿起驱煞的装备,驾着自己的木船一直朝江中央的渔船划过去。
当水鬼接近渔船的时候,看到了恐怖的一幕。他看到阿华正被鬼手往水里拉。他顿时知道这事可大了,那些鬼手肯定是水煞。水鬼立刻跳下水救人。虽然他看上去六七十岁,但实际年龄只有五十多,因为平时日晒雨淋多了,人显得苍老。他的身体素质也十分的好。他的身手和力气完全不亚于年轻人,甚至比一般的年轻人还要强上几倍。
水鬼用了很大的力气把阿华救上来。他观察了四周,还上了渔船,没有发现任何人。经验告诉他,水里的水煞异常凶猛,现在是大半夜,行动不便,而且水煞在晚上的能耐很大,于是水鬼决定先把阿华送到社区医院,等到早上再去对付水煞。
此时阿华惊讶地说:“为什么除了我,没有其他人?我明明看到卖鱼佬上船了,而且还有一个把船上绳梯扔下来的人!”
“没有人就是没有人,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水鬼说。
“你是怎么把我救上来的?”阿华问,“那些鬼手没抓你吗?”
“我信奉的是鬼王,水煞最害怕鬼王,我有鬼王保护,水煞不会侵害我!”
阿华半信半疑地看着水鬼,没有说话。他心想:一般人被鬼手抓住,救自己都难,更别说救别人。难道那些鬼手真的没有抓他?太离奇了!
让阿华更为惊讶的事情在后面。
水鬼把阿华送到医院后直接敲响了村长的家门。村长得知这件事后立刻召集村民会议。村长叫上几名村干部挨家挨户地敲门,把每一家的当家人都叫到村委会来。
村民们商量了一阵子马上动身到江边。此时天已经开始亮起来。村民们有船的出船,有武器的出武器,有渔网的出渔网。他们来到江边后,等太阳一出来,水鬼马上动身下水察看情况。
不下水还好,一下水,差点把水鬼都吓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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