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都记不起来。”
侍女道:“公子不必着急,大夫说这yào要喝足一月方有成效。”
蓝袍公子抬手端起yào碗,凑到鼻尖嗅了嗅, 里面果然藏着一股诡谲异常的芳香。
他之前曾问过端yào来的侍女,yào碗中为什么会有一股香气。
侍女告诉他那是大夫开得特效yào,专门用来治失忆症。
可是他怎么觉得,这香味那么的熟悉。
头好疼。
不知道为什么, 他只要努力地去回忆过去的事,头便疼得厉害。
索xing不再去想,放下yào碗, 桃花眼盯住眼前盈盈欠身的侍女,认真地问:“我是谁?”
侍女恭敬而又疏离道:“公子是护法大人最爱的人。”
一成不变的回答。
夙丹宸恼火起来,“难道我除了是应玄喜欢的人,就没有别的身份了?你们都说我从小生活在这里, 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还有那个应玄,口口声声声说我是他的情人,为什么我一点记忆都没有。”
侍女听他一口一个应玄,毫不顾忌地直呼护法名讳,吓得瑟瑟发抖,颤声道:“公子息怒。”
“公子您是因为不慎跌落山崖,摔伤了脑袋,才会失去记忆。等喝完这些yào,公子就可以想起来一切。”
夙丹宸越听越糊涂。
“既然如此,那我又是因为什么缘故跌落山崖,以至记忆全失。”
“这……”
侍女结结巴巴起来。
这时,一道带笑的声音chā了进来。
“小宸你想问什么,不如来问我。”
说话间,一个一身明黄衣袍的俊美公子从树影后绕出,笑着走过来。
侍女松了口气,欠身告退。
与应玄擦身而过时,侍女忍不住想,护法大人真的变了许多。
自从他带回这个陌生的公子后,整个人都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有时看见护法大人坐在那位公子床前,耐心地哄那位公子喝yào时,那副温柔似水的模样吓得她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
想不到一向喜怒无常,yin沉古怪的护法也会有这样温柔待人的一天。
更没想到的是,护法大人几乎对他千依百顺,前些日子那位公子说呆在这里太闷,非要出去走一走,护法大人也由着他的xing子来,丢下一城的事务,陪他去游山玩水。
要知道此刻正是城主在外举事的关键时期,护法大人留守天下城,肩负重任,岂是儿戏。
真正让侍女心生愤懑的,还是那位来路不明的公子。
护法大人这样喜欢他,对他这样好,他却始终不冷不热,还不肯与护法大人同房,非要恢复记忆才行。
护法大人喜欢他,实在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真是不识抬举。
侍女在心里暗戳戳地给夙丹宸扎了一个小人,离开院落。
应玄走到夙丹宸身旁,在他对面落座。
“那件事情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和你争执,你也不会一气之下跑了出去,也不会不慎跌落山崖,失去记忆。”
一边动情地说,一边握住夙丹宸的手。
“小宸,原谅我。今后我会好好对你,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夙丹宸紧紧盯着眼前一脸愧疚的人,他之前硬缠着应玄带他去他掉下山崖的地方,那里还留有干枯了的血迹与他衣服上的碎片。
看上去正如应玄所说,他不慎跌入山崖,摔伤了脑袋以至于记忆全失。
应玄俊美的容颜上满是自责与愧疚,一点做戏的成分也没有,实在叫人找不出半点破绽。
夙丹宸不禁想,难道真的是他多心了。
“既然你这样喜欢我,为什么会和我发生争执?”
夙丹宸怀疑地盯着他,“还是说你移情别恋,喜欢上了别人,所以和我吵架?”
应玄没想到他脑洞这么大,哭笑不得。
“你这是说得哪里话,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这些天我对你如何,难道你还不
明白?”
夙丹宸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应玄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心里也觉得他移情别恋的可能xing不大。
可是,他怎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应玄见他皱起英眉,知道他未然全信,心中一沉,将他的手握得更紧几分,深情道:“从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对,小宸,你愿不愿意和我重新开始。”
眼前的俊美容颜实在惑人至极,夙丹宸看呆,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应玄这才勾chún,吻了吻他的手后端起桌上的yào碗,递给他。
“再不喝yào就要冷了。”
夙丹宸的脸变成苦瓜色,“这yào实在太苦了。”
应玄目光温柔似水,笑着哄道:“乖,良yào苦口。”
夙丹宸一震,猛地抬头盯住他。
这语气好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脑中依稀出现了一拢茕茕青衣。
那青衣被一片蒙蒙白雾遮住,令他怎么也看不清穿青衣的人是何模样。
应玄见他突然呆住,心里隐隐紧张起来,脸色依旧柔情似水,温柔道:“怎么了?”
夙丹宸摇了摇头,只道“没有什么”,端起yào碗一饮而尽。
“小宸,你是不是……想起了从前的事?”
应玄试探xing地问。
那双过于沉寂的眸里闪过一抹异色。
夙丹宸见他不像是高兴反而像是紧张的模样,不解道:“我如果真的想起从前的事,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应玄噎了噎,随即笑道:“那是自然,我每时每刻都希望你能恢复记忆。”
夙丹宸桃花眼一黯。
“可是我还是什么事情也想不起来。”
应玄握住他的手,温柔地安慰他。这时院落外响起通报声,应玄便对夙丹宸歉道晚一点再来,
在离开前,霸道而又火热地吻了夙丹宸丰润柔软的chún。
直吻得那片水润的chún微微红肿,这才满意地放开他。
看着夙丹宸微红的耳根,只觉这个人实在可爱得紧。
想起从前兰子卿对他的占有,心里一恨,燃起熊熊妒火。
不过他兰子卿再也没有机会了。
应玄chún边勾出一抹冷笑。
虽然殿下还不肯接受他,不过假以时日,相信殿下一定会愿意成为他真正的情人。
夙丹宸望着那道明黄色的背影,伸手抚上自己的chún瓣,桃花眼里一阵迷茫。
好像有人也曾这般用力忘情地吻过他。
可是他想不起是谁。
是应玄吗?
也许就是应玄。
应玄不是说,自己一直都是他的情人吗。
夙丹宸像一只大犬般沮丧地趴在石案上。
可是,应玄吻他的时候,他心里其实是……抗拒的……
*
过了几天,应玄外出办事,闲得无聊的夙丹宸在天下城里四处游逛。
不知走了多久,迷了路的夙丹宸不知不觉来到一处桃林。
桃林里绿芽抽枝,花朵含苞yu放,一派早春景象。
空气中都混着花香和泥土香。
夙丹宸转来转去也转不出去,便打算找个人来问一问路,谁知道这里就像是被人们遗忘了一般,半个人影也没有。
怎么美的地方,怎么会没有人那?
夙丹宸心里疑惑起来,继续往前走了几步,碰碰运气。
一条小径走到劲头,前方薄雾茫茫中出现一道清瘦的身影。
夙丹宸擦了擦眼睛,确认前面桃林里的确有一道人影后,心跳加速,砰砰乱跳。
他睡梦中常常出现一个身穿青衣却又看不清模样的公子,与前面薄雾中的人,简直一模一样。
夙丹宸一双桃花眼变得晶晶发亮,快步追了上去。
“公子,请留步。”
那背影僵住。
夙丹宸追上前才发现那是一个身穿白袍的公子,并非是他常常梦见的青衣人,心里颇感失望,仍拱手道:“在下夙丹宸,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那白衣人轻轻笑了一声,声音如春风拂面般悦耳动听,转过身来,道:“在下兰子卿。”
夙丹宸呆了。
并非是他姿容过人,恰恰相反,眼前的公子脸上布满了横七竖八的伤痕,深深浅浅扭扭曲曲,看上去可怖至极。
容貌已是尽毁。
相貌可怖不说,眸前蒙了一条白布,还是一个双目失明的瞎子。
“公子,你的脸……”
夙丹宸自觉失言,忙捂住自己的嘴。
那白袍公子伸手抚上自己伤痕累累的脸,轻轻一叹,道:“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吧。”
夙丹宸想安慰他,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合适的言辞,一时竟没了言语。
落在他人眼里,倒像是默认了一般。
那白袍公子轻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笑声那样苍凉,听在耳里,只觉悲从中来。
“公子,你听我说……”
眼前哪里还有那位白袍公子的身影,前方桃林深处薄雾蒙蒙,一拢白衣消失在路径尽头。
夙丹宸望着前方雾中单薄而又孤冷的背影,不知怎的,心里隐隐作痛。
第119章 收尾(三)
夙丹宸到底是追了上去。
追到梅林尽头, 只见眼前豁然开阔,中间辟出一块空地。
空地旁盖着一座又破又小的茅草屋,茅草屋旁边是高高低低的yào架子, yào架子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草yào, 空气中散发着各种yào材混合在一起的苦香。
之前在桃花林里见到的那位白袍公子,正站在yào架子前, 背对着他,动手整理yào架子上的yào材。
只是奇怪的是, 那位公子动作异常地缓慢, 还常常摸了个空。
夙丹宸这才想起, 他原是看不见的。
这时,那公子身后的yào架子摇摇yu坠起来,几乎便要坍塌下来。
“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 夙丹宸身形一跃,伸手揽过他的腰,足尖一点,在半空中潇洒又漂亮地转了个圈, 将他带离那片危险的地方。
“砰”的一声,身后传来倒塌的声音,扬起一阵灰尘。
夙丹宸刚刚抱住那白袍公子, 便从他身上闻到一股青莲幽香,那香味竟令他一阵心神dàng漾,心也怦怦跳了起来。
可是他抱着的人……
脸上满是伤痕,连普通人的相貌都比不上。
夙丹宸放开他, 桃花眼担忧地望着他。
“你没事吧?”
那白袍公子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反而笑吟吟地望着他,轻声道:“是你,你来了。”
声音里面的熟稔,仿佛与他认识已久。
夙丹宸忍不住道:“听你的口气,好像和我很熟似得,莫非你认识我吗?”
白袍公子又是一笑,笑声中带了几分落寞,似叹似怅般道:“我们岂止是认识……”
“原来你真的认识我,太好了!那你快告诉我我是谁。”夙丹宸一双亮晶晶的桃花眼兴奋地盯着他。
“我之前摔伤了脑子,醒来后什么也不记得了。”
那位白袍公子脸上闪过一抹异色,默了许久后,轻笑道:“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的。”
他的眼睛分明被白布蒙着,夙丹宸却觉得,白布后面的目光一定很温柔。
那感觉那样的强烈,好像他见过似的。
那公子说完后,便往茅草屋里面走去,夙丹宸想也不想便叫住了他,追到他跟前,桃花眼认真地看着他,道:“我能瞧一瞧你的眼睛吗?”
白袍公子伸手抚上蒙在眼前的白布,笑说,“只有我的情人,才能看我的眼睛。你肯做我的情人吗。”
声音不自觉带了一分颤抖。
“我……我……”
夙丹宸犹豫起来。
白袍公子仿佛看穿了他的犹豫一般,容颜黯了下去,道:“公子请回吧。”
夙丹宸见他这样一副送客的架势,只好道改日再来看他,便离开了这里。
走到半路,忽然停住脚步。
转身回头,眼前蒙着白布的公子半隐在yin影中,菱chún紧抿,一派落寞萧索之意。
夙丹宸的心闷闷作痛。
这画面,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究竟是在哪里?
一动脑去想,他的脑子便像快要bàozhà一般,痛得厉害。
重重敲了敲脑袋,最后看了眼茅草屋下的白袍人,转身离开。
*
夙丹宸离开后,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总是出现那拢白衣。
怎么也忘不了,那白袍公子站在茅草屋下,目送自己远去时的模样。
他原以为过不了几日,便会忘记那位公子,谁知随着时间的加深,他反而越来越忘不了他。
无论做什么事情,脑子里想着的都是那个名叫“兰子卿”的人。
他终于忍不住,再一次偷偷跑去桃花林。
桃花林里的茅草屋前,那白袍公子正在外面的空地上晒草yào。
他眼睛看不见,只能凭感觉一点一点去摸索。
夙丹宸看着他艰难缓慢的动作,只觉心疼。
那公子晒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蒙着白布的眼睛空空落落地望向前方,chún角轻轻一勾,笑道:“你来了。”
“我没有发出脚步声,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站在他身旁的夙丹宸好奇道。
白袍公子只是一笑,神色寥落,道:“人瞎了之后,耳力倒比以前好上许多。”
夙丹宸见他这副模样,心揪了起来,几乎便要忍不住扑过去,将他紧紧搂入怀中。
此念一起,夙丹宸自己便吓了一跳。
他这是怎么了,只是一个陌生的公子,为什么让他这样在意?
明明就算是应玄,他也没有这样上心过。
夙丹宸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道:“是谁将你害成这个样子?”
那公子似乎不愿回答这个问题,避开话,转而道:“你为什么又回来了。”
“我……”
这个问题,夙丹宸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我放不下你。吃饭的时候想你,练武的时候想你,就连睡觉时,眼睛一闭,脑子里面全都是你。”
“索xing便来看你了。”
白袍公子听到他的话,泪水湿透白布,哑了嗓子道:“有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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