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未央

我的眼眸里没有一丝的温度，牙齿紧紧的咬住chún瓣 , 几乎咬出血珠子：“你终于承认，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
沈鱼猛然抓住了我的头发 , 迫使我与他目光相接，在雨幕的冷光中 , 衬得他那张扭曲的脸越发的狰狞：“贱女人 , 你这才知道，可惜已经晚了！”
我狠狠的啐了他一口：“萱萱那么善良，怎么找了你这样一个恶魔？”
沈鱼得意的笑了起来：“要怪就怪那个傻女人太笨了，才会被我彻头彻尾算计！”
“沈皓是不是根本就不是你的儿子？”
沈鱼将武器抵在我的头顶，yīn测测的笑道：“反正你马上就要去见你的好姐妹了 , 我不妨就将实情告诉你 , 你猜的不错 , 沈皓那王八羔子根本就不是我的儿子，他是我干爹的儿子，将来也会成为我升职加薪的垫脚石。”
以前萱萱曾经告诉过我，她被一个神秘人包养了 , 但对方从没正式露过面，就连他们每次在一起的时候 , 她都是被捆绑住手脚 , 遮住眼睛，但是这位金主每次都会给她很丰厚的酬金。
原来这一切都是沈鱼的算计 , 他为了能够升职加薪，竭力的讨好自己的干爹干妈，长时间的溜须拍马 , 自然知道他们想要什么 , 据说他那个干爹上司膝下无儿无女 , 因为与自己同甘共苦的老婆不孕不育，所以他对外声称自己宁愿做丁克 , 也不会跟老婆离婚，其实是忌惮与老丈人家的实力 , 可哪个男人不想拥有自己的子嗣 , 沈鱼正是抓住了他这个心理，才设计了这个局 , 只要沈皓被他握在手里 , 他就可以为所欲为 , 也正是这样，所以他那个干爹上司才会心甘情愿的为他擦pì股。
只是可怜了萱萱，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生下的儿子根本就不是沈鱼的。
“沈鱼你真卑鄙！”
他嚣张得笑了起来：“阿悄姐 , 你跟我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早就已经跟知道了么？”
“沈鱼 , 人在做 , 天在看 , 你会遭报应的。”
沈鱼啧啧道：“阿悄姐 , 我做了那么多坏事，真的好怕怕喔。”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yīn狠：“只可惜你要比我下下地狱一步，到了那边，你记得告诉你的好姐妹，下辈子再找男人的时候，一定要擦亮眼睛，省的到时候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从未觉得一个男人的面目竟然这样的可憎，沈鱼是从心里烂到了表面 , 这个人简直坏透了，他大概是把这个世界上男人所有的坏都糅合在了一起 , 简直就是一坨毒瘤 , 可我不能被这个毒瘤毁了，更何况车上还有我的念阳 , 我不能让我第二个孩子再毁掉他的手里。
只是我头顶冰冷的武器似乎在提醒着我 , 这个恶魔随时都可能送我下地狱，我的心思快速的旋转 , 努力的寻找一个让沈鱼迟疑、崩溃的临界点。
“沈鱼 , 你爱过萱萱吗？哪怕一天，哪怕一眼？”
沈鱼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道：“爱？她配吗？有几个男人能够接受像她这么肮脏的女人？”
“可你似乎忘记了 , 你上学的钱，还有泡妞的钱都是你口中的这个脏女人赚给你的！”
他有些恼羞成怒，越发的将枪口指向我的脑袋：“你给我闭嘴！”
“沈鱼，萱萱错了，错在她爱错了人，可她是个好女人 , 当时你考上警校的时候，你的父母是怎么对你的？他们觉得你上这个学不会有什么大出息 , 所以选择放弃你 , 可是萱萱却一直在支持你，她一个女人怎么可能这么短凑齐你高额的学费？她这个人心思单纯 ,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当初是你让她走上的这条路，现在你又嫌她脏 , 沈鱼 , 你果然是一点良心都没有 , 你知道吗？她就算死得时候，也从没提及过让我帮她报仇的事情 , 只是让我好好的照顾她的儿子。”
沈鱼的手微微发抖，我知道我的心理攻势已经起了作用 , 便继续说道：“你是不是一直觉得从头到尾，萱萱根本就不知道你对她的算计？”
“呵！她那种猪头脑子，能够想明白才怪！”
“不 , 你错了，她是知道的 , 可她还是去了 , 不仅仅是为了儿子 , 也是想为你博得一个好前程，沈鱼，至少萱萱在死之前都是爱着你的 , 你真的坏透了，竟然害死了一个这样爱你的女人！沈鱼 , 人若是走得夜路多了，总有跌到的那一天！”
沈鱼的手指微微颤抖 , 在这个世界上他最为亏欠的人便是萱萱了 , 他或许想不通这个女人为什么会这么傻。
在他情绪有些波动的时候 , 我瞄准了机会，猛然用力的把他推了出去，只听哐啷一声，车窗碎裂，沈鱼的身子飞了出去，只是他的脚还勾在车窗，我用力的掰开他的脚，只是我到底是低估了他的实力，一则他是个男人 , 在力量对决上有很大的优势，二则他到底是经历过特殊训练的人 , 应变能力不容小觑。
沈鱼利用腰力立刻挺了起来 , 但由于太过用力，腰间的皮带崩开了 , 露出里面的内裤 , 急促的雨滴落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衣服打湿 , 紧紧的贴在身体上 , 而本该鼓起的地方反而凹陷下去。
我愣了一下 , 沈鱼已经用双脚绞住了我的脖颈，他那张被雨水浸湿的脸上满是羞愤，我立刻明白了沈鱼为什么跟萱萱在一起这么久都没有自己的孩子，也明白了他为什么答应自己的干爹 , 帮他牵线还帮他养着私生子，不仅仅是利益还有他的颜面 , 因为他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了。
他把武器抵在了我的脑门上：“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死得挺委屈的？是不是也觉得自己好像跟我没什么仇没什么怨 , 我怎么就死咬着你不放？好，今天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
沈鱼钻进车里，他单手将衣裤撕开 , 露出丑陋的那里，只是那里并没有属于男人的雄壮，倒像是被挖掉了一般 , 那几道伤疤丑陋的如同蚯蚓一样盘踞在他的双腿间。
沈鱼的眼眶几乎睁裂：“知道这是谁干的吗？”
我紧张的吞咽着口水 , 头顶上的武器若是被扣动 , 我会悄无声息的死在这场雨夜里，而跟着我陪葬的人是我的女儿念阳 , 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再也不能失去这个女儿 , 我就算拼尽性命也要带她平安的离开这里。
“我告诉你，就是你个表字干的！”
“我不明白。”
“呵！你敢说不是你指使奇洛对我下手的？”
冰冷的武器夹杂着雨丝抵在我的额头 , 让我瞬间清醒的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那个时候沈鱼跟萱萱还没有结婚 , 为了让萱萱远离这个渣男 , 我确实拜托过奇洛 , 想办法让沈鱼消失在平都，那个时候他确实没有再纠缠萱萱，只是过了一两年 , 他又回来了，而现在我明白了 , 为什么归来后的沈鱼变得那么yīn狠 , 原来是失去了男人的骄傲 , 处心积虑的想要复仇。
“是我 , 但这些都是你罪有应得。”
啪！他狠狠的抽了我一个耳光：“臭表字，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苦苦哀求我放过你吗？快点求我啊，或许我还会看在你跟萱萱这么多年的情谊上放你一条贱命。”
我知道我就算再低三下四的求他，他也未必会放过我，相反我若是一直不屈服，他反而会跟我多周旋一阵，这样我就能够为念阳多争取一线生机。
我狠狠的呸了他一口：“沈鱼，让我向你这种垃圾求饶，做梦！”
他一手捏住我的下巴，一手用枪柄抽打着我的脸 , 瞬间湿哒哒的鲜血从我的鼻子、chún角流下来，整个脑袋也是嗡嗡嗡的响。
沈鱼像疯了一样发泄着自己的愤怒 , 我奄奄一息的躺在了座椅上 , 脸上、脖颈上一片温热，就算雨水也没有将车里的血腥味冲刷。
他打得累了 , 气喘吁吁道：“快……快点求饶。”
我将血沫子吐在了他的脸上：“你做梦！”
他正要打我的时候 , 念阳已经醒来了，她搓着惺忪的眼睛：“妈妈，我们这是在哪里啊？”
此时的我已经被沈鱼打得面目全非 , 脸上的血迹吓坏了念阳 , 她张开嘴便哭了起来。
沈鱼像是找到了新玩具 , 立刻将枪指向念阳的脑袋，yīn测测的笑道：“那我先送你女儿上西天，这样你会不会更难过？”
我的身体绝望的颤抖着，他似乎在等待着我的求饶。
我可以跟这个男人抗争，但念阳是我的软肋 , 哪怕让我丢弃尊严、骄傲甚至性命来为她换取一秒钟的生机，我也心甘情愿。
眼看我就要屈服了 , 沈鱼疯狂的笑了起来：“哈哈哈……是人就有软肋 , 阿悄，现在你软肋正被我掐在手上呢 , 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哈哈哈……”
念阳被吓得哇哇大哭，我正要向沈鱼求饶的时候 , 烟雨中忽然出现一片yīn影 , 只听咔嚓一声 , 沈鱼的脑袋被扭断了，他的笑容戛然而止 , 那双眼眸里满是不甘，整个人栽在车座上。
我倏然松了一口气 , 在奇洛为我打开车门的时候 , 我紧紧的抱住了他，泪水顺着满是血迹的脸颊流淌而下 , 和雨水混杂在一起 , 而我却又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奇洛伸出手将我环抱住 , 尽可能的用体温来温暖我那颗受到惊吓的心：“阿悄，别怕，我会永远保护你。”
我哭得抽抽噎噎的：“奇洛……带我走。”
“好 , 我马上带你跟念阳离开。”
“带我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
“嗯，地方我已经选好了 , 那里遍地花开 , 四季如春 , 你跟念阳会喜欢的。”
我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 , 双脚都有些麻木，白晶上前将我搀扶起来，奇洛抱着念阳，他变戏法是的剥开一个bàngbàng糖放在念阳的嘴巴里：“好念阳，吃了这颗糖，什么都会忘记的，叔叔可是会魔法的。”
念阳抽噎着吃着bàngbàng糖，她紧紧的抱住奇洛，将脸埋进他的脖颈里 , 他温柔的拍着她的背部：“叔叔这就带你去个好地方。”
我上了车子后，奇洛将念阳抱给我 , 他摸了摸念阳的头发：“乖孩子 , 一切都会过去的。”
念阳抽噎着看着我，她伸手想要碰我的脸 , 我想要朝她笑一笑 , 但想到这副样子就算笑起来也很狰狞，便握住了她的手：“妈妈没事的。”
“疼不疼？念阳给吹吹。”
“嗯 , 念阳吹吹 , 就不疼了。”
她趴在我的脸上 , 撅起小嘴巴为我吹着伤口。
奇洛轻轻的为我们关上车门，正要朝着副驾驶座走过去的时候，忽然车子震了几下，几声尖利的声音划破了雨夜 , 格外的刺耳。
奇洛的身子忽然瘫在了车上。
我大声道：“奇洛，你没事吧？”
因为隔着雨幕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似乎在强忍着什么：“没事。”
此时几道炫目的光芒照射过来。
白晶大喊道：“三爷 , 我们要抓紧走了 , 条子们追上来了。”
奇洛猛然拉开车门，重重的躺在了后座上。
白晶一踩油门 , 车子飞速的奔驰在雨夜中，奇洛的人立刻开着同样的车子堵住了那些警车，我们趁机离开了条子们的视线。
雨下了一夜 , 车子疾驰了一夜 , 快到四点的时候才抵达码头。
白晶停下车子后才发现奇洛的身下已是一片血迹。
“三爷！”
我立刻看向奇洛 , 只见他大半个身子都被血浸染了，面色苍白的可怕。
“奇洛！”
他朝着我笑了笑：“我经历了那么多的血雨腥风，这点小伤算什么？”
“不行，你必须在附近找家医院进行治疗！”
“不用 , 船上有我的私人医生，我更放心他帮我医治。”
我红着眼睛看着他：“你不要骗我。”
他朝着我笑道：“我骗谁 , 也不会骗你 , 我的阿悄。”
原来，他什么都记得了 , 可我更希望他什么都不记得 , 他是三爷 , 雷厉风行的三爷，至少他会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若他还是奇洛 , 他会不顾一切的护着我。
他扭头看向白晶，强忍着疼痛：“白晶 , 你说……是不是 , 卡尔的医术在全球都屈指可数 , 他帮我取个子弹简直……简直轻而易举。”
白晶欲言又止 , 但最终点了点头。
我从车上找到干净的衣服，撕开布条捆在他的伤口上，似乎他的伤口在肩头，但我没有发现，他故意摆弄着xiōng口的十字架，不是在祷告，而是在遮掩伤口，只是我知道的太迟了。
我们上了lún船后，奇洛的几个手下扶着他进入了房间 , 而我跟白晶却被拦截在外。
“白晶，那个卡尔真的在lún船上吗？他的医术真的很高超吗？”
白晶迟钝的点了点头：“嗯，他一只照顾着三爷的健康。”
我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 , 希望他能够尽快的取出肩头的子弹 , 转危为安。
念阳睡着了，我却没有任何的睡意 , 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 奇洛的手术应该结束了吧。
我按耐不住内心的焦灼，便起身朝着奇洛做手术的房间走去 , 那几个追随奇洛的人全部脸色yīn沉 , 他们看到我的时候 , 甚至有一种迁怒的感觉。
我正要问奇洛的情况时，奇洛的声音从里面传进来：“是阿悄吗？”
他的声音似乎失去了平时的恢弘，多了一丝苍白，我隐约的觉得他的情况有些不妙，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只见奇洛虚弱的躺在床上 , 他的肩头、xiōng口都缠绕着绷带，可他脸上依旧努力的笑着 , 似乎因了这份笑意 , 他的周遭打上了一层柔光，可我心里却越来越发慌。
“奇洛，你是不是伤得很严重？”
“在这个世界上，谁能伤得了我？”
我看着他xiōng口厚重的绷带，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伤到了xiōng口吗？”
“不许……胡思乱想 , 只是小擦伤。”
我握住了他的手，格外的冰凉，我用力的帮他搓着：“怎么这么凉？”
他低低的笑了起来，笑得咳嗽起来。
我连忙道：“不许笑了。”
“阿悄，你知道我这辈子的愿望是什么吗？”
“什么？”
“娶你 , 跟你朝夕相处。”
“那你赶快好起来。”
“你是答应了我的求婚吗？”
我本来想告诉他 , 在我没有忘记霍瑾年 , 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之前，我不会接受任何人 , 可是看到他苍白的面颊，毫无血色的chún瓣 , 我将这句话咽了下去：“那你快点好起来 , 至少给我一个像样的仪式。”
“阿悄，这辈子 , 我能听到这句话就满足了。”
我的眼眶忽然酸涩起来 , 泪水涌上来 , 冲得眼眶发辣，但一直在竭力的忍着：“奇洛，这辈子还很长 , 你胡说什么。”
“我只是跟你开玩笑，其实我没有要娶你的心思 , 毕竟我没有那么爱你 , 这些年来 , 我也经历了不少女人 , 尝遍了女人的滋味，没有了那份执着。”
我以为奇洛已经大彻大悟了，可我不知道此时的他说不爱，是为了让我毫无负担的生活下去。
“好，那你养好了身子，才好找你的那些女人。”
奇洛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随即闭上了眼睛：“我累了，想睡觉。”
我转身离开，他忽然开口道：“阿悄 , 如果我真的像你求婚，你会答应吗？”
我只觉得今天的他似乎有些反复无常，刚刚说了不爱 , 却又问我这个问题。
“会答应。”
“因为我救了你跟念阳的命吗？”
“也因为你是奇洛。”
“足矣。”
他没有再说话 , 但我却感觉到他的目光似乎一直落在我的身上，却又在我转身的时候 , 闭上了眼睛。
我回到房间后 , 久久不能入睡，似乎今晚的奇洛怪怪的，仅仅是因为他受伤了吗？
昨晚念阳受了惊吓 , 一直在说梦话 , 小手小脚不停的挥舞着 , 似乎想要挣脱什么，我一直守在她的身边，轻声的安危她。
第二天便是雨过天晴，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丝丝缕缕的照进房间 , 落在念阳的脸上，那层带着柔光的绒毛很是可爱 , 看得我的心都发暖 , bào风雨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念阳醒来后 , 我便给她洗了脸，带着她去吃东西，lún船上没有厨子 , 保镖们都带着压缩饼干还有罐头 , 他们分给我们吃 , 白晶也拿着一罐牛肉罐头坐了过来，只是她一直低着头 , 眼圈也红红的。
“奇洛的情况怎么样了？”
“喔，好多了。”
“我一会儿过去看看他。”
“不用看了 , 他跟着卡尔离开了 , 说是美洲那边的生意出了点问题。”
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昨天刚刚把子弹取出来，今天就下床了。”
“嗯 , 他一向这样 , 从来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 甚至那条命。”
白晶用力的将罐头打开，狠狠的挖了一大勺，大口大口的往嘴巴里塞 , 最后噎得咳嗽起来。
我立刻将矿泉水递给她，她咳嗽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 只是眼泪却越流越多 , 怎么也擦不干净。
“白晶，你怎么了？”
“没什么 , 我就是觉得我好笨 , 连吃个罐头都噎着。”
“奇洛什么时候回来？”
“他说等我把你们娘俩安顿好，他会回去找你们。”
我跟白晶坐了三天三夜的lún船，最后到达了一个小岛，岛上多是中国人，正如奇洛所说，这里花开遍地，四季如春，只是生活节奏特别的慢，而且有些闭塞 , 倒像是一个世外桃源。
念阳渐渐的爱上了这里，因为这里的有许多跟她差不多大的小孩子 , 而我在这里以老师的身份生存下来 , 当我站在三尺讲台的那一刻，下面满是一张张稚嫩的脸 , 还有一双双渴求知识的眼睛 , 似乎整个世界都在闪光，而我站在闪光的舞台上 , 似乎整个世界又都是我的。
白晶隔三差五的出海一次 , 她每次回来总能带回一些礼物 , 说是奇洛送给我的，可我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奇洛了。
“奇洛的身体好了吗？”
白晶岔开了话题：“霍瑾年结婚了。”
事隔这么久，我以为我的心已经平复了，可再次听到这个人的消息 , 我的心还是在急剧的跳动着，面上却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嗯 , 我知道 , 从一开始我跟他就是两条竖线，只是在特定的时间相交 , 随后便越行越远。”
一开始便是一个局，是属于我的，也是属于他的 , 他认出了我 , 织出了一张网 , 可也把自己网入了情局，但他何尝不是别人网中的猎物 , 等待他的会是一场一场的厮杀，只是我斩断了情丝 , 远离了属于他的战场。
“可他一直在疯狂的找你。”
“可我不会跟他再回去了 , 因为我喜欢这里。”
我躺在了散发着青草芬芳的草地上，抬头仰望着蔚蓝的天空 , 觉得心似乎也敞亮明净了许多 , 似乎瞬间歇下了许多包袱 , 从来没有像这样一般的轻松过。
“其实他不爱我，他爱的是另一个在逆境中苦苦挣扎的自己。”
当我跳出情网的时候，才会把一切看得透彻 , 他曾经说我跟他很像，当时我不太明白 , 我跟他怎么可能像呢 , 他是高冷的贵公子 , 而我是低贱的红尘女 , 可是现在我明白了，他所说的像是那份在困境中挣扎的心境，还有那份坚韧。
“我见到了廖世卿。”
“喔，他还活着？”
“嗯，距离死也不远了，他加入了海盗帮，可那些海盗知道他做过条子，怎么可能信任他，而那些条子试图让他当牧羊犬，所以他不会有好下场的。”
“所以你并没有揭穿他的身份？”
“不 , 奇洛叮嘱过我，以后遇到了他 , 不要对他下手。”
“那当时带廖世卿出国的是不是奇洛？”
白晶点了点头 , 盘踞在我心中许久的谜团终于被解开了，廖世卿的兄弟恐怕是奇洛 , 这个世界上的缘分还真是奇妙 , 两人从一开始便纠结在一起，最后竟然是这种关系 , 只不过连接他们的也仅仅是血缘 , 而没有感情做基础的血缘自然也不会太过牢固 , 所以奇洛任凭廖世卿自生自灭。
跟白晶聊了一会儿，她便回去了，我像往常一样，穿过学校后面的花海去海鲜小市场买些海鲜 , 这里的海鲜格外的肥美，念阳也特别的喜欢。
花海多是紫色的薰衣草 , 大概是这里的土壤肥 , 养分足，这里的薰衣草竟然长得格外的高 , 足足搭到我的xiōng口。
我踩着小路朝着市场走过去，只是不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隐没与紫色的花海中，他背对着我 , 似乎在抬眸看着夕阳 , 金色的阳光将他完美的身条勾勒得性感紧实。
我的呼吸一滞 , 迈开了脚步，朝着那个身影飞奔而去 , 紫色的花海随风飘摇，藏匿中花丛中的蝴蝶翩飞在夕阳。
我知道 , 我一直知道 , 他会来找我，就算跨过千山万水 , 就算辗转刀山火海 , 他也一定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