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还不待萧媚娘说完,门外却已经立着一人身影。
阿鬼凉飕飕的瞧了萧媚娘一眼,“狐帝,你说得太多了!如果被大人知道,他会扒了你的狐狸皮。”
“哎呦,吓死我狐咯!”萧媚娘冲着阿鬼抛了个眉眼,“焚月,你知道自个为什么活了几万岁,还是孤独一人吗?听听你自个这话,寻常女子断然说不出这样的威吓。”
“我只听从大人一人吩咐,其余的与我无关。”阿鬼怀中抱剑,“狐帝,你占大人的便宜,若是被大人知晓,恐怕不只是扒狐狸皮,保不齐能把你送进修罗境。修罗境为何物,想来不需要我提醒你吧!”
一听修罗境,萧媚娘的脸色全变了,呐呐的看了慕九卿一眼,当即消失无踪。
“喂,话还没说完呢!”慕九卿急了。
这话说一半,最是吊人胃口,她这厢还没听完整,为什么说薄卿寒不仅仅只是只狐狸?不只是狐狸,那还是什么?
“夫人不必问,该知道的时候大人一定会告诉您的!”阿鬼躬身行礼。
“阿鬼!”慕九卿忙道,“你方才叫那人……狐帝?”
阿鬼瞧了她一眼,默然不语。
“狐帝,是不是狐狸一族的长者?”慕九卿追问。
阿鬼想了想,终是点了头。
“狐帝!”慕九卿顾自琢磨,听阿鬼的口气,狐帝也惧怕薄卿寒的威势。薄卿寒既然是狐狸,按理说应该听从与狐帝才对,帝不就是帝王的意思吗?
但为什么狐帝那么怕薄卿寒?
而阿鬼还说,狐帝占了薄卿寒的便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九卿百思不得其解,但她也明白不管自己怎么问,阿鬼都不会说实话。
“狐帝说你是焚月?”慕九卿挑了眉头。
阿鬼敛眸,还是没说话。这人就真的和鬼一个德行,来无影去无踪,站在你身边没有半句话,让你浑然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罢了,既然你什么都不愿说,那我不问也罢!”慕九卿抬步往外走,“今日之事,你别告诉薄卿寒,免得到时候他真的去找狐帝的麻烦。”
阿鬼低低的应了一声,继而跟在了慕九卿的身后。
“狐帝真的是薄卿寒的母亲吗?”慕九卿回头。
阿鬼似乎有些犹豫,半晌才道,“生身,却非母。”
慕九卿觉得自己会被阿鬼给憋死,是以没有继续追问,听得这话的意思是,薄卿寒的肉体凡胎是狐帝给的,也就是说,薄卿寒的确是从萧媚娘的肚子里出来,但绝非薄卿寒本尊的生母。
那么薄卿寒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呢?
慕九卿心里腹诽:弄不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有竹蜻蜓从半空落下,稳稳落在阿鬼手中。灵玥阁与外面的消息是靠着竹蜻蜓穿越结界来完成,所以这便意味着外头来消息了。
“薄云郁来了!”阿鬼道。
慕九卿已然走到回廊里,听得这话不由站住脚步回头看她,“薄云郁?他来干什么?”
如今东镜国使团在京,这厮不是应该陪着使团,或者是进宫商议议和之事吗?来这千岁府作甚?薄云郁应该知道薄卿寒这会不在千岁府的事情。
“夫人可以不见。”阿鬼看的出来慕九卿的思量。
“他是冲着我来的。”慕九卿继续往前走,“总是关在千岁府里不见人也不是办法,横竖要走出去的。凡事总不能让薄卿寒一个人扛着,我到底也是他的夫人。去看看,我倒要知道这薄云郁玩的什么花样?!”
阿鬼凝眉,捏紧了手中的竹蜻蜓,待慕九卿走远之后便放了手。竹蜻蜓快速飞离,“去告诉大人,薄云郁来了!”
大人吩咐过,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夫人周全,不管发生何事都必须通禀。
“薄云郁来了,你凑什么热闹?”南珠随舟游走。
“他是冲着我来的。”慕九卿面色微沉,“不过还得想个法子避开阿塔公主才是,那女人在外头兜兜转转了这些日子,就是想进来。”
紫苑道,“那奴婢到时候把她引开,小姐您就赶紧去前厅。”
慕九卿眯了眯眸子,“我估计这薄云郁已经跟她碰上面了,出去倒是没事,怕只怕到时候进来,这阿塔公主会作妖。”
所以说,问题的关键还是进来。
出去容易,如何回灵玥阁是个问题。
“实在不行,打晕他!”阿鬼chā了一嘴。
“这倒是万全之策。”慕九卿表示赞同。
上岸之后,南珠吐着气泡,“你自己小心,薄家的男人一个个都是好猎手。”
“废话!”紫苑轻斥,“小姐自个清楚。”
“薄家的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南珠高喊。
然则慕九卿却没理他,早已渐行渐远。
薄云郁就在花厅里坐着,他不喜欢喝茶,所以杯盏就在手边放着,指尖把玩着杯盖,发出低低的脆响。慕九卿进来的时候,他也没有抬头,仿佛全然不在意。
“千岁府甚少有客人,薄少将军今日来此,不知有何贵干?”慕九卿淡淡然坐定。
“不久之前,老三同我说了一句话,让我觉得甚是奇怪。因着这奇怪,所以我想来千岁府找找答案。”薄云郁终于抬了头,眼皮子一掀便凉飕飕的打量着慕九卿。
慕九卿倒也安稳,这是千岁府,她看不怕薄云郁忽然作死,或者是闹什么花样。谁敢在千岁府里闹特,饶是她杀了人,想必薄卿寒也能理直气壮的担着。
“什么话?”慕九卿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底下人来奉茶,淡雅的果茶清香瞬时在花厅里弥漫开来,慕九卿眉头微蹙,“少将军不喜欢喝茶?”
“他说,敢动她试试!”薄云郁上半身往前凑,若有所思的盯着慕九卿,“这个她,指的是你!”
慕九卿没说话,淡淡然的抿一口果茶。薄卿寒会说这样的话,她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反而是情理之中。他给予的所有记忆里,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强大而温柔。
“你似乎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薄云郁坐直了身子,“慕九卿,你到底有什么好,让他可以放下一切只求一个你?似乎你已经超越了天下的存在。”
“少将军可曾爱过?”慕九卿问。
薄云郁不答。
“那我怕是回答不了少将军这个问题了。”慕九卿放下手中杯盏,“没有感同身受,自然无法理解。什么时候少将军有了喜欢的人,便能明白所谓的一人天下。”
薄云郁轻嗤,瞧着满脸的不屑,“慕九卿,你便是靠着这样一套话,便将他拴住了?”
“少将军今日前来是为了证实,还是挑衅?”慕九卿不喜欢与陌生的男人独处,既然没有共同语言,便也无需多言。
“你觉得呢?”薄云郁乃是沙场归来的将军,自然也不喜欢拐弯抹角。只不过到了朝堂,难免是要动脑子,这跟战场有异曲同工之妙,都需要主将规划战局,如此才能一击必中,大获全胜。
“不管少将军是什么目的,我这厢都不想奉陪了,你若有什么事只管去找薄卿寒,想必他给你的答案会比我更直接可信。”慕九卿冷眼看他,“薄云郁,有些事你心知肚明,何必还要故弄玄虚?”
薄云郁面色稍霁,“我似乎有点明白,薄卿寒的心思了。”
“有点明白,便是还不明白!”慕九卿轻嗤,“话不投机半句多,不说也罢!你若不能有事说事,非要左右试探,紫苑,送客!”
“是!”紫苑颔首。
薄云郁眉头微挑,“好眼力!”
“不是眼力好,是心里透亮。”慕九卿起身,幽幽然负手而立背对着薄云郁,“少将军有什么事,还是直说吧!”
“朝廷在议和,阿塔公主不可能一直住在千岁府。”薄云郁终于说到了正题,“你也不希望,薄卿寒的身边多一个女人伺候吧?”
“多个人多张嘴吃饭而已,有什么打紧的?”慕九卿笑靥如花,“薄云郁,公主住在千岁府,又不是睡在薄卿寒的床榻上,你担心什么?”
薄云郁轻哼不语。
慕九卿目光锐利,“还是说,少将军独身太久,所以想找个人作伴!你要知道,阿塔公主的性子。薄卿寒越是吊着她,她对薄卿寒越感兴趣,就算你是襄王有心,可这神女无梦,终究也只是黄粱一梦。”
“你当初嫁给薄卿寒,可是心甘情愿?”薄云郁问。
慕九卿轻叹,若有所思的干笑两声。
她明白了薄云郁的意思,这是牛不喝水要强摁头。
虽然她不喜欢阿塔公主缠着薄卿寒,但如果让阿塔公主嫁给薄云郁,让薄云郁如虎添翼,这也是慕九卿万万不想看到的结果。
“既然你这般性子都能爱上薄卿寒,为何阿塔公主就会变成例外?”薄云郁冷笑,“都是一样的女人,都是一样的性子,没有谁会是例外。女人嘛,多哄哄也就罢了!”
“就像你哄着慕倾城那样?”慕九卿低笑。
薄云郁的脸色瞬时全变了,目光yīn冷的盯着她,“你……是了,千岁府的人,怎么可能连这点消息都不知道?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留下慕倾城吗?”
“因为你怀疑慕倾城是千岁府送过去的,所以你要稳住薄卿寒。”慕九卿音色沉沉,勾chún笑得邪魅,“我说得对吗?”
薄云郁轻哼,“算是吧!”
“我会好好考虑的。”慕九卿眯了眯眸子,“看在你我有共同目的的份上!”
“好!”薄云郁听着外头的脚步声,也知道是谁过来了。他起身往外走,再也没有多说半句。
阿塔进来的时候,薄云郁已经走了,只有慕九卿一个人靠在椅子上,就跟没事人似的看着她。见此,阿塔冷笑两声,“我还以为你会当一辈子的缩头乌龟!”
“缩头乌龟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慕九卿皮笑肉不笑,“还得看有没有资格!”
“慕九卿,你以为自己赢了吗?这两日朝廷已经在商议,很快你就笑不出来了!”阿塔公主冷笑着坐定,“我会嫁入千岁府,取代你的位置。一介朝臣之女,怎及得上我这位东镜国的公主!”
“拭目以待。”
两个人女人,没有硝烟的战争,四目相对,若火花四溅。
紫苑咽了口口水,心头默默祈祷:姑爷,赶紧回来吧!
看这情形,可千万不要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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