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胎难孕，蛇夫夜缠人

“不对啊怀臻，这也没有拐弯，下面也很平静 , 为什么突然就……”我还没有问出口，下面突然传来其他人的声音。
“船老大，是不是又鬼拖船啦？”
我虽然不知道什么是鬼拖船 , 大半还没笨到去问。
一听字面意思就知道了 , 这水下有无数的死鬼 , 鬼拖船么，大概就是死鬼要拖着船下水的意思。
我看着怀臻，“我们……应该怎么做啊？”
“先不急，他们做惯了这一行，应该有应对办法。我们入乡随俗，先看看他们怎么做。”
怀臻没有出手的意思，当然，我相信 , 几个作恶的淹死鬼对他而言肯定是小菜一碟。
船还在剧烈地摇晃着，我被怀臻搂着没有再出什么事。站在甲板上又过去了好一会儿 , 发现怀臻脸色有些微微发白 , 抓紧了他的手问：“怀臻你怎么了，是不是婴灵又作祟了？”
他回握着我的手 , 示意我安心，“没事，它们每天都要闹腾一阵子 , 我都习惯了。走 , 我们先回去，别站在外面了。”
他扶着我往船舱走，才走了半路 , 船只摇晃的幅度突然加剧了 , 怀臻把我护在怀里 , 暂时停止了继续前行。
“快扔东西下去 , 把准备的都扔了！”船老板朝驾驶舱里大喊，应该是招呼里面的手下。
紧接着 , 驾驶舱的窗户外面就“噗通噗通”掉下去好多麻袋 , 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肯定是送给水鬼们的祭品。
东西刚一扔下去 , 船好像停止了晃动，周围的人顿时露出放心的表情。
我和怀臻也继续往船内走，才刚坐下还没稳呢，一阵天摇地动突然从水下传上来，我一头撞在怀臻怀里，结实的xiōng膛撞得我眼冒金星。
他替我揉了揉脸，“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摆摆手 , 重新趴回他怀里。
“船老大，怎么船还在晃啊？”一位船客忍不住喊话了。
“肯定是祭品不够呗 , 船老大，要不扔个小孩下去吧，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另一个自认为聪明的出了点子。
“我记得咱船上不是有个孕妇吗？孕妇更好吧……”
……
我听到孕妇的时候，心里顿时一紧，抓着怀臻衣衫的手忍不住加大了力道。
人真是可怕……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即使是在现代社会，也会毫不犹豫想出舍人保己的法子。
船内的人都慌张不已，不断地提出求生的出路，凡是老人小孩孕妇 , 在这时候都成了他们保命的稻草。
船止不住地摇晃着，这些声音听到怀臻耳朵里，他的脸色十分不善。
我紧张地看了一眼周围，“他们该不会真的打算扔活人下去吧……”
几个水手突然闯了进来，看样子真的要来抓个人……而且是冲着我来的！
怀臻把我紧紧地护在怀里 , 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一个五大三粗的络腮胡汉子突然冲了进来，“换一个！她和冥河会有关系 , 我们惹不起！我记得船上有个小男孩，扔下去吧！”
小男孩……
他们说的是钟无爱吧！
钟无爱瞪大了眼睛 , 似乎不敢相信这群人竟然打算把他当活祭品扔下海。
他之前和苏小堂交谈甚欢 , 这会儿已经不自主地把苏小堂当成了自家人，害怕地往苏小堂身上靠去。
苏小堂也是个善良正义的人，看出了钟无爱即将遭遇的可怕后果，毫不犹豫地把他挡在身后。
几个水手很快地靠近了苏小堂他们那一排，凶神恶煞地瞪着苏小堂，“快让开，不要挡路！”
“我不会让开的，你们不能这么做！”苏小堂一脸正气地伸开手臂挡着钟无爱。
看着这个场景 , 我突然想起智婆说让我坐船要小心的话，瞬间就懂了她的意思。
海上一遇上这种事情 , 最容易遭殃的就是孕妇和小孩了吧。这两种人都属于没有多少反抗力 , 好对付的 , 而且孕妇还是扔一送一。
如果要是包船，大家都是认识的人，肯定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怀臻，快去帮苏小堂忙 , 我怕他打不过那些人。”我着急地看着怀臻 , 不懂他为什么现在还无动于衷。
他只是淡定地看着前面苏小堂和抢人的水手们扭打成一团，摇摇头说：“不用我，他应该可以搞定。正好借这次机会 , 让那个惹祸包不再缠着我们。”
我懂他的意思 , 是想让苏小堂凭一己之力救下钟无爱 , 钟无爱从今以后就不会缠着我和怀臻了。
可是……真的可以吗？我担忧地看着苏小堂 , 他那瘦弱的身子骨，怎么和几个健壮的水手抗衡呢。
我们不帮忙 , 吴霜竟然也不出手 ,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和阿威时不时交谈着什么。
苏小堂果然还是争不过 , 钟无爱趁苏小堂不备的时候，一把被水手扯了过去。
要说这个少年野兽悲剧，总是噩运不断，要是让他和死人对抗，身为赶尸人的后代肯定还不至于这么被动。
但现在几个人类壮汉，他就完全束手无策了 , 一定程度上，说明人比鬼还可怕啊……
钟无爱被他们抢过去后，直接从打开的窗户边上扔了下去。
他刚一入水 , 剧烈摇晃的船只顿时消停了下来。
看来，水下的死鬼们对这个祭品很满意啊……
苏小堂咬咬牙，把行囊扔在位置上脱了上衣也往窗外纵身一跃，“噗通”一声入了水。
怀臻笑得淡定，看着水面若有所思。
我却没那么轻松，紧张兮兮地看着浪花卷起的海水。
“小爱，小爱……”苏小堂一下水，时不时冒出来换气，大声地喊着钟无爱的名字。
可惜钟无爱一落入水中就没了踪影，也许已经沉下去了……
海水深不见底，一会儿连苏小堂的踪影都不见了。
我瞪着船老板和他的一众水手 , “你们怎么能这样，出了人命你们良心不会不安吗？”
船老板皱着眉头，蹲在甲板上抽烟，“我也没办法啊 , 这就是海上的规矩……如果不扔一个人下去，一船的都得死。”
我看他的确也不像恶人 , 劝说道：“那你如果还有一丝悲悯的话 , 就把船停下。说不定还能把人救上来 , 你考虑一下吧。”
这船开得很快，如果我们就这么走了，苏小堂救了人就算开马达也追不上啊。
船老板稍微一思索，“好吧，那我就等一会儿。但是……被扔下去的人，还没有回来过的，你做好心理准备。”
他刚说完就朝着船内吆喝了几声 , 我完全听不懂，充满了地方色彩 , 应该是他们的方言。
船果然就停住了 , 不少人还不明所以地朝船老板来询问情况。
船老板先前虽然站在扔人那一边 , 现在却还是有几分慈悲，没有对来询问的说实话，随便糊弄了他们两句就过去了。
等了大约二十分钟左右了 , 船老板忧虑地看着平静的水面 , “姑娘啊，不是我们不帮忙，都过去这么久了，你的朋友应该都回不来了……”
船老板这话就像一个高高挂起的flag , 刚一说完 , 水面顿时冒出好几个水花 , “噗通”一声 , 就冒出一个人头。
船老板立刻把事先准备好的绳索放下去，苏小堂拖着钟无爱就被拉上来了。
钟无爱被他放在甲板上 , 已经陷入了昏迷中。
苏小堂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 看样子真的累坏了，“谁、谁来给他做个急救？”
“我！我来我来。”我自告奋勇地就要跑过去，却被怀臻一把拉住了。
“怀臻 , 让我去吧，苏小堂现在累坏了，肯定没力气救人，我们不能看着钟无爱去死啊……”我劝说他。
“这你别担心，只要我在，钟无爱就死不了。我们想摆脱钟无爱的话 , 只能让苏小堂自己上。”怀臻始终很淡然，静静地注视着甲板上昏迷不醒的钟无爱。
我总算明白了他为什么始终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他是谁啊？yīn间的摄政王呐！
想救一个魂 , 只要稍微动动手指头，地府敢收钟无爱么？
我总算放下了心，加上钟无爱缠着我们的确烦人，那就交给苏小堂吧。
我们选择不管，周围的人倒也又热心的，但上去一探，钟无爱的鼻息都没了，纷纷退避三舍，生怕惹事上身。
这下真的只有苏小堂了，他们方圆几步都没有人敢靠近。
接触到苏小堂求救的目光 , 我只好装作看不见，心里祈祷着：苏小堂这次就委屈你一下了，你救了他今后也多一个赶尸人小弟 , 快去救人吧，去吧去吧……
果然，苏小堂见没人动手 , 只好自己撑着无力的身子爬过去 , 先把钟无爱放平在甲板上 , 使劲给他按压xiōng膛。
按了半天也不见成效，干脆一狠心，嘴贴上去做人工呼吸。
他把自己的气息吹进钟无爱紧闭的口腔内，“小爱，醒醒，快醒醒啊……”
我看得很紧张，汗水都漫出来了。
怀臻握了握我的手，“别怕 , 小捣蛋鬼已经醒了。”
什么？
我怎么看不出来钟无爱已经醒了……
我揉了揉眼睛，莫不是自己看迷糊了所以才看不出差别。
苏小堂半天都不见人醒来 , 小伙子善良得很 , 差点就急哭了。
“小爱你醒醒啊 , 别死，求你们，千万别死……”
“呜哇！”
突然就听到一声少年清亮的哭声，钟无爱一把抱住了苏小堂的脖子 , “道长哥哥 , 只有你是好人，呜呜呜，他们都不救小爱，都是大坏蛋……”
“别怕别怕。”苏小堂宛如可靠的兄长一样拍着他的后背 , “没事了 , 不管怎么样 , 我会救你的。”
“道士哥哥 , 你真是好人呜呜，我不要怀臻哥哥和小航姐姐了 , 他们都不喜欢小爱……”钟无爱哭成了泪人。
这正是怀臻喜欢看到的场面吧 , 我忍不住偷眼去看怀臻，果然看见他笑得一脸满足。
钟无爱突然就直直跪倒了苏小堂腿边 , 直直地磕了三个响头，任凭苏小堂怎么拉也不起来。
“道长哥哥，从今以后小爱和整个钟家就欠你一条命了。小爱从此以你马首是瞻！那个……道长哥哥，小爱可以认你做义兄么？小爱以后会好好修炼，保护你！”钟无爱的确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脸上还挂着泪痕 , 已经开出了回报的丰厚条件。
他家是祖传的赶尸人，应该还不错……如果苏小堂认了钟无爱做义弟 , 就此和钟家车扯上关系，以后不管做什么都会方便很多吧。
但苏小堂就是个直脑筋，他为难地看着钟无爱，似乎看不到这个拜把子后背带来的利益一样，“不用啊，我就是随手救了你而已，不救的话，我自己良心上过不去，你不用这么在乎……我、我不需要你以我马首是瞻 , 我更习惯自己一个人闯荡。”
这个笨小子……我暗自吐槽一句，但心里却很明白，苏小堂正是因为正义善良 , 而且心思单纯，钟无爱才想认他做义兄的。
别看钟无爱年纪轻轻 , 但肚子里的心思可不比成年人差 , 起码看人方面是不会错的。
钟无爱抹了一把眼泪 , “为什么啊道长哥哥？有小爱不是很好吗，有一个人可以陪着你斩妖除魔，就不孤独了啊……”
苏小堂似乎突然被他的话打动了，竟然朝我看了过来，喃喃道：“不孤独么……”
我突然想起，苏小堂真的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个人。
小时候除了我隔三差五欺负他，他身边没有其他人陪他玩。
现在好了，连我都嫁人了，他……不愿意回家 , 更喜欢出来过风口浪尖上的生活，应该也是习惯了孤独吧。
“我……”苏小堂有些犹豫地看着钟无爱 , 好像想答应却又不那么爽快。
“好了 , 道长哥哥不说话就是答应喏～”钟无爱抬头看着他 , 似乎很开心。
“嗯。”最后，苏小堂也只是点点头，应了下来。
船老板站在旁边啧啧称奇 , “我在海上漂了这么多年 , 还是第一次看见扔下去的祭品还能活着回来。”
我对这些事情不太感冒，不以为然地说：“也许别的同样能活着上来，只是你们扔了人直接开走船 , 断了唯一的希望而已 。不过是些淹死的水鬼，这一船活人的阳气难道还镇压不住么？”
船老板连忙摆手阻止我 , “姑娘你可不能瞎说 , 当心他们听见又发作了，唉……”
我看船老板一副忧愁凝重的样子，忍不住问道：“难道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吗？那岂不是每天都要扔下去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