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她是故意对唐子珩说的,唐子珩能感觉得到
他轻轻点头,算是允诺。
其实,作为他的女儿,唐棠的要求很合理;唐子珩找不到理由拒绝。
唐棠单手托着下腹从阶梯走下,一步一步,缓慢而迷惑,她说“太子哥哥,我还能信你吗”
唐子珩想点头,却看到了她罗裙下那一片鲜红
刺眼,夺目
“召太医”唐子珩赶紧出手搂住唐棠,把她往这附近的宫殿送。
唐棠出事的消息一定要瞒住震永帝,否则他不知道震永帝会做出什么事来
太医很快就赶来,给唐棠诊脉之后也很是疑惑,唐棠身子滋补得很好,这胎儿也稳,一般来说是不会出血的。
这原因,他也寻不出。
最后,太医也只能把原因归结为唐棠近来遭受的打击太大,负面情绪过多,开了一些补血安胎的药物给她。
这事一连过了三日,唐棠腹中的胎儿安全地在她腹中完好地呆着,太医放心跟唐子珩禀告,唐子珩也松了一口气。
这皇宫里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唐子珩瞒了两日,最终还是被震永帝知晓了
许久没下床的震永帝第一次拿起唐棠送过来的药,艰难给自己上药。
皇太后也很快得知消息,把唐棠接到永宁宫小住,她不放人,唐子珩也不好说把唐棠接回太子府。
反正这皇宫也在他的掌控范围内,唐子珩不担心。
唐棠的事是一个导火线,唐子珩怎么也想不通,好好的人进去之后怎会出了血;可他不敢去质问震永帝,只好派人查了那日在震永帝寝殿的东西,那日点的熏香里,有少量的麝香和红花,他二话不说,径自到岑皇后的宫殿找她。
还没点完的熏香被丢在地上,格外显眼;岑皇后挑眉,“珩儿,你这是做什么”
“母后心知肚明”唐子珩气极了。
岑皇后头也不抬,“本宫不知。”
“母后不知”唐子珩冷笑,觉得眼前的人有几分陌生,“那母后可知道三日前棠儿大出血,这几日来只能在海棠殿养胎”
“你怀疑本宫”岑皇后简截了当。
“这熏香,是在父皇的宫殿寻到的,里面有麝香跟红花;如今父皇身边全是母后的人,母后要如何解释”唐子珩冷声质问,岑皇后不为所动,只是沉沉看着他,唐子珩彻底怒了,他冷冷一笑,“母后要怎么为难父皇,那是你的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儿臣管不着,可棠儿是儿臣的妹妹,她跟这件事无关,我不想为难她。”
他一副就是岑皇后害了唐棠的样子,岑皇后也生气了。
多少年来,这养子不说对她毕恭毕敬,但作为利益相同的两个人,唐子珩跟她表面上的和气还是过得去;他从来不会为一个别人这么跟她说话
岑皇后也生气了,唇边的讽刺一闪而过,“就算是本宫下手的又如何难道为了一个唐棠,你还能真跟本宫计较”
反正她早就看唐棠不顺眼了,如今不知谁帮她出了手,教训了唐棠,让她受罪;岑皇后觉得高兴极了
“”唐子珩简直无语了,近来岑皇后是不是太过愉快了,乃至于她忘记了他们目前的处境
唐子珩愤愤不平地把香炉踢到一边,瞪着岑皇后,“儿臣不想跟母后计较但是有的是人跟母后计较”
自唐棠出事以来,震永帝的人又重新活跃起来了,区区一个郭相府,他费了好大心思都没能拿下;百官都维护着郭丞相,甚至连郭峰,他也没有理由再扣押了。
他随手把身上带着的几封密函丢给岑皇后,岑皇后看完,脸色惨白,“怎么会这样”
“母后觉得呢”唐子珩阴恻恻问,“要知道,唐棠背后可不止我父皇;她还是东陵国的贵妃,若是她在这南唐国出了事,东陵国的百万大军估计直挥南唐国;到时候南唐国两边受敌,母后觉得你这个皇太后,还坐得稳吗”
岑皇后瞪大了双双眼,这才紧张起来,“本宫没有对唐棠下手,没有”
唐子珩冷笑不语,不是岑皇后,这后宫之中还有谁有这种权力
有这些权利的人,都不会希望唐棠流产;岑皇后这理由太过苍白,唐子珩怎么都不会相信。
“母后,这样的事情,儿臣不希望出现第二遍”
岑皇后一窒,难受得犹如梗了一根刺,“我哥哥也是这么想的吗”
“是,岑左相也是这么想的。”唐子珩说。
“我明白了。”岑皇后叹息着。
唐子珩又说“父皇那边,我已经重新派了人手去侍候,母后的人就让他们回母后身边侍候吧。”
话落,唐子珩一刻钟都不想多留,快走出殿门,他又停住脚步,说“骄阳即将临盆,岑相夫人已经给她寻了几名接生的婆子,儿臣也派了几名医女到岑相府,母后如果愿意便把骄阳接到宫中居住待产,若是不愿意,便多出宫看看她吧。”
岑皇后茫然点点头,也不管唐子珩看到没有。
唐子珩脚步已然远去。
唐棠在永宁宫一住便是十日,她身体慢慢转好,这几日陪在皇太后身边,没有人监控着,也算是逍遥自在。
这一日,岳瑶匆匆从外面回来,才一进门就拉着唐棠回海棠殿,塞给她一块玉佩。
这玉佩不是别的,正好是她塞在郭丞相夫人袖中那块
唐棠目光一讷,有些失望,“这玉佩你哪里来的”
“公主放心,这玉佩自然是修华公子命人送过来的。丞相夫人已经跟修华公子联系上了,修华公子说,您的东西要自己保管,太过贵重的东西他不敢收,这就命人给你送进宫了。”岳瑶开心说着。
博修华能把玉佩送进来,想来这宫中已经有一部分势力是属于他们的,到时候,只要震永帝帮她们一把,唐棠要离开京都城,指日可待
禅城可是薛家军的天下,他们只听从震永帝的命令,过了禅城,一路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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