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说到最后,马如龙没要太多补偿。之前的那些话,其实就是为了告诉我,欠他一个大人情。有时候,人情远比金钱更加重要。
不久后,两架直升飞机落在山顶的平台上。被我们扶出去的阿赞,纷纷上了直升机。因为人实在太多,一次性无法全部带走,只能再来一次。我问二叔哪来的飞机他说租来的。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好似租直升机根本算不上什么事。
等待直升机往返的时间里。我问马如龙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离开这他摇摇头,说必须留下来多呆一段时间。通往地下空间的门板只有一张符咒,普通阴灵应该是可以挡住的,但如果再遇到高级别的灵,不知是否会出意外。他想在道观里找找当年师父留下的一些古籍,看看能不能找到与之相关的线索。
另外,解决道观的事情后,他还得去把之前逃出去的几只阴灵都捉回来。
我问“那只老鬼你捉不捉”
马如龙瞪我一眼,说“谁有能耐谁去捉”
我干笑一声,心想那就让它随风而去吧乐观点想,也许那老鬼已经被符咒烧的魂飞魄散也说不定
几十分钟后,一架直升飞机返回。二叔带着剩下的两位阿赞上去,我没有跟他一起离开,因为郑学姐的魂魄尚未转换,需要在这里多留片刻。为了防止意外。我想陪着他们。二叔对此很不满意,可又劝不动我,最后便恶狠狠的说“你就胡闹吧,要是再出了事,别想我来救你”
我嘿嘿笑起来,也不多言。二叔走后,马如龙把我们带到道观里,为郑学姐转换了魂魄。那个熟悉的郑学姐回来了,她的魂魄一直处于沉睡,根本不知道苏醒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老鬼占据了肉身。她还是有所察觉的,说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见一个穿着宫装的女人吓唬她,说要吃人,还变的呲牙咧嘴,煞是凶恶。
这估计不是梦,而是那老鬼与郑学姐的魂魄产生了交集。不过这种事情一般人很难接受,所以既然她觉得是梦,那就当作真的梦好了,我们不会多解释。为此,我还特意提醒了秦学姐一番。
魂魄转换后,在马如龙查探一番,确认没任何问题,我们也打算离开了。别看地下空间呆的时间似乎不长,实际上真实世界已经过去将近一周。光是阿赞好师父下来再出去,二叔在外面就等了足足一天半。
这件事情的结局,并不算太差。唯一遗憾的是,死去的那位阿赞,尸骨被封在地下空间。暂时来说,马如龙不敢轻易进去了,生怕会出问题。我请他帮忙。如果以后进去放骨灰什么的,就顺便把阿赞的尸骨也带来。
虽然不知道泰国是否讲究落叶归根的说法,但我觉得不管怎么说,起码得为这位阿赞好好下葬,不能让他死的那么寒酸。
之后,我和秦学姐,郑学姐三人一起下了山。离开前,我冲平台上站着的马如龙挥手,说“有时间会来看你的”
马如龙脸色发黑,说“没事就别来了,没地方住。”
我哈哈大笑,这家伙肯定对我们的到来有阴影了。第一次来,弄出个双魂一体。第二次来,搞的老鬼跑出去。如果再来一次,恐怕道观都得被拆掉。
坐火车回去的时候,秦学姐向我表示歉意,说因为她们的缘故,让很多人都受到牵连。我说没什么,是我建议你们来往生山,既然出了事。自然要负责到底。不过秦学姐的一番话,倒是提醒我给二叔打电话。电话接通后,二叔问我干嘛,如果是惹麻烦了就报警,他没空管我。
我说“正坐火车回去呢,能惹什么事只是想问问你,那些阿赞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二叔没好气的说“死了两个,有三个缺胳膊少腿的,都返回泰国休养了。其他几人虽然伤势不算太重,但短期内,我的业务恐怕没办法开展。你小子别跟我提这事,一提就来气”
我说“要不然,你就把上次几个玉矿主送的那块翡翠卖了吧,也许能帮你挽回一些损失。”
“挽回个屁”二叔说“你小子给我下套呢那翡翠卖了,钱给我,等我死了钱再给你兜兜转转的,谁赚便宜滚一边去吧,整天稀里糊涂的,不帮忙还添乱。行了,不跟你多说,我这正跟几个阿赞研究翡翠呢,没事别给我打电话了”
说罢,二叔直接把电话挂断。隐约听见,他旁边传来有人用泰语交谈的声音,估计二叔已经回了泰国。他现在的重心,绝大多数都放在泰国方面,那些去过缅甸玉矿的阿赞情况很不妙,不早点解决,怕是会出大事
这件事我实在帮不了忙,只能想着多帮他在国内问问。看看能否找到懂这方面的高手。
把秦学姐和郑学姐送回家后,和两家的人一起吃了顿饭。他们很热情,虽然不知道这两周以来,自己的女儿究竟发生多少事情。可仅仅是佛牌使得植物人女儿苏醒,以及帮郑学姐解决双魂的事情,已经足够让他们感激我了。
尤其是秦学姐一家子,差点把我当成某个宗教的头头,张口闭口都是大师,搞的我和秦学姐都很尴尬。
很快,零八年过去,零九年到来。这一年,金融风暴已经演变到最终极的形态,该跳楼的都跳了,该躺地上装死的也装了。在我大四毕业的时候,二叔打来电话。说打算带人去缅甸一趟。
我一听,本能的想起几个月前他与多位阿赞一起研究翡翠的事情。这段时间以来,二叔忙的不可开交。那些阿赞浑身上下,都长满了翡翠,快成石头人了。最严重的,已经无法行走。现在二叔每天安排专门的医护人员,帮阿赞把体内的翡翠取出来。这些医护人员一开始都吓得不知所措,人身体里怎么会长出翡翠呢可后来见惯了,他们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反而把这当成阿赞师父的特定本领。
就像古代传说中,人鱼的眼泪可以变成珍珠或者钻石一样。
二叔想去缅甸,我当然是反对的。但反对有什么用,阿赞们已经决定要去了,谁也拦不住。他们不想让自己的身体长满石头,到最后一动都不能动。当个可悲的活死人。这件事是因二叔而起,所以他必须得担起这个责任。
我想了想,说“要不然你等我一起去吧,到时候我们两个人也能互相照应一点。”
二叔笑骂说“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连我都打不赢,谁照应谁行了,我这会都快到缅甸境内了,你就别跟着添乱了,好好在家呆着,如果实在觉得没事干。就来泰国陪陪老爷子。他现在天天嚷着要找人下棋,可烦人了。”
爷爷的象棋水平确实不错,因为网络发达,二叔还帮他弄了台电脑,通过特殊网络连入国内。现在爷爷整天就在网上平台和人下象棋。据说在那个虚拟的圈子里,已经有了一定的名气。每天来挑战的人络绎不绝,其中有臭棋篓子,但也有不少民间高手。虽说胜多负少,但爷爷还是不满意,总说没有和我下棋那么痛快。
这话当然是假的,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明白,他只是想借下棋见见我,或者说,让我多陪他。
我想起二叔去年说过。爷爷的寿命,只剩下几年。老爷子自己肯定也想着这件事,甚至深信不疑。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在生命的最后几年希望亲人多陪伴。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想了想,毕业后确实没什么事情可做。
爸妈本来希望我能找一份安稳的工作,甚至求爷爷告奶奶的,托人给我弄了个考银行的机会。不过我的学习向来差到掉渣,再加上没有用心。自然考不过去。气的俩人指着我脑门一阵臭骂,幸亏奶奶来的及时,否则我觉得他们可能会把亲生儿子给活剥了
为了躲避爹妈的怒火,我觉得去泰国倒是个好办法,于是不声不响的,偷偷跑回家摸了护照就跑。
等爸妈知道的时候,我已经坐在飞机上了。他们在电话里气的大骂,说我翅膀硬了,敢不吭声就偷跑,回来打断狗腿
我不以为意,从小到大,谁没被威胁过要打断腿,可有几个真被打断了
到了泰国,依然是盖来接我。回家的路上,他说“主人最近身体似乎不太舒服,二少爷嘱咐,如果你来了,就请多在家陪着,不要总到处跑。”
我皱起眉头,问“爷爷怎么了”
盖也说不清,只说爷爷最近总皱着眉头,有事没事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桌子发呆。有时候看着看着,就莫名其妙的掉眼泪。还有一次,甚至哭到昏迷,送去医院检查才知道,是心脏病发。
这可把二叔急坏了,最近几年,他每年都送爷爷去医院检查身体,可之前从未发现有心脏啊,怎么会突然就冒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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