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担心你们一路奔波,辛苦了,所以让你们休息。”苏葭儿说道。
祁景珞摇摇头,“不对,我觉得不是。反正父皇怪怪的,像是性情大变了似得,给我一种感觉很不好。苏小公子,这兰陵里头,我和伊兰除了十九弟,最信任就是你了,这话也只能跟你说说。”
赫拉伊兰也说道:“我也觉得皇上变化很大。”
看来不是她一个人觉得皇帝变得极端了,她说道:“也不能怪你父皇,江贵妃和十皇子的事情对他的打击很大,如果不是江家在,只怕现在已经江山易主,你们也要逃亡在外了。所以这一点,还是要理解理解。”
“这倒也是。”祁景珞叹了口气,“没想到我不在兰陵的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十九弟出事,也没能赶回来看他。”
“他知道你的处境,不会多想的。”苏葭儿说道。
“我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方才见完父王出来,看到藩王们进宫了。”
祁景珞的话让苏葭儿的心“咯噔”一下,皇帝召见藩王,今儿个早朝的时候还风平浪静,大家都等着国宴之前的祭祀皇帝会说什么,不少人都心知肚明,皇帝肯定是要说藩王一事。皇帝真的是皇帝,出其不意,只怕现在已经收回藩王兵权了,藩王还没来得急应对,就如此了。怪不得,祁凤曦会让茹乐捎话过来,让她在国宴上不要轻举妄动,到时候只怕场面混乱。皇帝是软硬兼施,要收回兵权,否则就走不出皇宫。她算错了,还以为会在国宴上解决收回兵权,现在看来,皇帝也不在她的掌控和计划之中。
只是不知道祁夙慕如何应对,他是否猜到了这个结局?祁南风那到底如何?
皇宫宴事厅。
皇帝襟坐在龙椅上,下边各个藩王神情凝重,厅内的气氛也无比的安静,安静的能听到心跳声。
太子和祁夙慕还有三皇子静坐在一边,皇帝刚刚提到兵权一事,全部藩王都静了下来。
祁夙慕拿着酒杯,说是意外也不算是意外,本来他也以为父皇会是在国宴上收回兵权,可今日父皇将他留下,他忽然明白了十九弟那句话的意思是一旦国宴上有什么事发生,他们一定要稍安勿躁,特别是祁南风。所以十九弟已经算计到他们要找谁合作,不愧是十九弟,即使被半软禁着,还能如此洞悉全局。他跟祁南风打了招呼,说父皇会在国宴之前收回兵权。父皇现在以召集藩王一起聚聚的名,把藩王聚在一起,要收回兵权,他们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他们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的话,只怕也活不下去。
皇帝见所有人沉默了,他放下手中的酒杯,笑道:“怎么朕提到兵权一事,你们全都不说话了?如今也没有外人,大家都是一家人,都是皇室的人,不必见外。正如朕说的,既然是一家人,那兵权就不该如此散着,应该齐心协力的集中在一起。这样也能避免昭德王的事情发生,毕竟单独的个体,总会有人想法不统一。朕觉得,应该让所有人的藩王都联合起来,建立一个体系,你们相互监督,相互制约。兵权就交给一个人统管,大家谁都没有吃亏。”
北灵王说道:“皇上,那由谁来管?不管是谁来管,都会有人不服气,到时候只怕争斗更是激烈。”
其他不少藩王纷纷附和北灵王的话,一时间,宴事厅内嘈杂起来。
祁南风倒是很悠闲,北灵王祁灵殊不知自己所提及的,正是皇帝想让他提及的,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说的就是北灵王祁灵这样的人呢。
太子听着,掌控藩王的兵权,他眼底流露出渴望。
同样渴望的还有三皇子,他当然想得到,这对他来说,如虎添翼。
祁夙慕静静的观察着每个人,北灵王祁灵没脑子,其他藩王也没脑子,自己把自己的兵权葬送。而三哥和四哥,这样迫不及待的神色,父皇不正是想用圈套来套他们,他们不知道无形中已经被父皇的圈套给套牢了。
皇帝看着太子和三皇子流露出来的渴望,他眼底掠过一抹暗沉,当看到没有一点多余表情的祁夙慕,他眉头皱了皱,眼睛微眯,到底还是沉得住气。
他缓缓开口打住了藩王们的你一言我一语,“既然你们无法推举出来一个人,也无法信服一个人,那这兵权就由朕来管理,总该不会有人不服气?还是心有不快,起斗争了吧?”
皇帝一席话让藩王们瞬间愣住,才反应过来他们钻进去了皇帝的圈套,他们小心提防着,结果还是钻了进去,他们悔得肠子都悔青了。
特别是北灵王祁灵,他恨不得把自己掐死,把自己舌头拔了,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也是圈套,结果都入了圈套。
这下谁都不敢说了,难道要说自己不答应?还是说不信任皇帝?还是说心中不服?
皇帝见他们又不说话了,“怎么了?觉得朕不能管?还是不可管?你们这样不说话,朕还真不知道你们的意思。”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也就算了,这简直是又给灌了几口苦药,在他们的心上浇上苦水,藩王们面面相觑,没有人说话。说交出兵权?不说?可他们即便不说,也改变不了这事。皇帝很陷入就是奔着兵权一事来的,现在没有在公开场合说,是给他们留了面子,一旦在公开场合说,那就是要他们没有任何台阶下。还有一点,如果他们不交出兵权,那也许今儿个走不这里,一旦他们死在这里,封地很快就会被朝廷回收,他们的妻儿子女也许都会成为普通人家。
“看来是朕太心急了,一下子就要你们做出决定,你们先吃着,等吃完了再好好考虑这件事。”皇帝说完,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藩王们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吃东西,心如五味杂陈,万般不是滋味。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动筷子,即使吃了,那也是如同嚼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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