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的星空

第七章　路易斯的疑惑
方羽的声音中充满着惊恐，毕竟以往吸血鬼只是在恐怖小说中的存在，谁也不会想到自己能够在现实中见到真正的吸血鬼，并且从他的话语中可以听出自己将是他下一个猎食的目标。他现在真希望这是别人针对自己的一个恶作剧：面前这个人接着会摘下那两颗獠牙，然后笑话他胆子太小。躺在地上的尸体也突然跳起来，从脸上揭下面具，问他演的是不是很像……可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那个吸血鬼依然用玩味的目光看着自己，似乎已经是虎爪下的兔子，可以任由他这只老虎捉弄。而那尸体也依然蜷在原地，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是的，完全正确。我是一个血族，也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吸血鬼。你应该感到荣幸，可以为我这个高贵的血族奉献你的血液。”毫无感情的声音从那人的口中发出，也打断了方羽的妄想。说话的时候，这个人脸上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似乎他所谈论的不是杀人，而是吃饭一样的稀松平常（废话，对吸血鬼来说本来就是吃饭嘛！）。
看着方羽的眼睛，那人说道：“可怜的人类，不要企图挣扎了，没有用的。还是乖乖的享受这最后的一刻快感吧（汗，怎么听着像是……%# # $*），忘了告诉你了，一个人在被吸血的时候会很舒服的，想象一下吧，你的血液倒流，心跳加快……”
那个吸血鬼一边神经质的描述着被人吸血的美妙，一边向着方羽走来。看他那疯狂的表情，方羽浑身发软，想逃跑，又难以移动分毫。却见那人眼睛如血一般红，向着他扑了过来。
方羽立刻向后一滚，站起来就开始飞奔逃命。在他正奋命狂奔之时，迎面撞上某个东西，被反弹回来坐倒在地上。抬头正看见那吸血鬼在面前微笑着看着自己。
只见他伸出手来扼住自己的喉咙，说道：“你跑不掉的。”
被扼住喉咙，方羽张大嘴巴，却依然难以呼吸。他要掐死我？方羽脑中浮现这个念头。却见那吸血鬼将脸凑近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晚安，宝贝。”然后方羽只觉脖颈处一阵疼痛，接着便感觉全身的血液逆流而上，正如他刚才所说的一般。在这个时候，方羽竟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舒服、兴奋……这种感觉就如人生所有美妙的事情一起涌来，到达了最美妙的极至，这种极至，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就算吸毒恐怕也不会有如此美妙的感觉。
却在此时，方羽戴着那古怪镯子的手腕突然感觉一阵刺痛，这刺痛在浑身舒适之时感觉十分的明显，接着就感到一丝丝清凉从手臂传入，沿途向全身扩散。也在这时，方羽的脑中突然有片刻的清醒，感觉体内就如被抽空一般，死亡似乎马上就要降临，他突然感到强烈的不甘，自己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还有很多美妙的事情没有做过，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说，还有……还有苏晓，脑中闪过苏晓微笑的脸，方羽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突然紧紧抱住那个吸血鬼，偏过头来，向着他的脖颈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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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清醒过来，方羽发现自己似乎是躺在一张床上。
这是哪里？这是有意识之后的第一个想法。
“你醒了。”一个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倒让方羽吓了一跳，感觉浑身有点发软，他挣扎起身环视四周，发现一个黑衣男子正背对自己站在窗边。似乎感受到他的注视，那人缓缓转过身来，对着方羽微微一笑。
通过屋内黯淡的光线，方羽打量着面前的男子。他有着非常英俊的年轻面孔，一头金黄的长发随意扎在脑后，稍稍有些苍白的脸色却更给他增添了一种神圣的气质。总之，他的一举一动都让人感到赏心悦目，如果用两个字来形容他，那就是——优雅。是的，英俊的面孔，高贵的气质，优雅的行为，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无法对他产生敌意。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方羽问道。
那个男子伸出食指轻轻摇了摇，轻声说道：“不要急，我会挨个回答你的问题。首先，我叫路易斯，来自英格兰。这里可以说是我在你们这里的家，至于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想你躺在这里总比躺在那个潮湿的胡同里要好吧，难道你喜欢和那两个尸体躺在一起？天哪，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这么说我还活着？是你救的我？”方羽渐渐回忆起了方才的事情。
路易斯侧头想了想，说道：“你是我带回来的，但不是我救的。我想你现在确实还活着，至于为什么你还能活着，这也是我的疑惑之处。”路易斯手指按着额头，似乎在想着什么问题。
听他如此说，方羽却越发糊涂起来。不过至少知道自己还活着，并且眼前的人似乎没有恶意，方羽现在总算不是那么紧张了，随口道：“你的中国话很流利。”
路易斯笑着说道：“谢谢夸奖，我在一百年前就来过中国，我的中国话就是那时候开始学的。”看到方羽眼中的吃惊，他接着说道：“不用感到奇怪，我想你应该能猜到一些，我也是一个血族，对一个几乎能够永生的血族来说，一百年并不是很长的时间。”
虽然心中早有怀疑，但听到路易斯直接说出来，方羽还是感到有些紧张，不知道他会如何对待自己。不过他还是不断打量着路易斯，毕竟吸血鬼只是存在于传说中的物种，对于这个，不管谁亲自遇到总是会好奇的。“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心中带着疑惑，方羽直接问了出来。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像托尼一样对你的。我之所以要将你带到我的家里，只是因为我对你很感兴趣？”路易斯看着方羽说道。
他对自己“感兴趣”？方羽突然感到一阵寒意，再看他扫视自己的目光，就更加怀疑了。天哪，自己现在还是处男呢。
“请问，你是gay吗？”方羽尽量放缓语调，生怕触怒了眼前这个人，虽然他不确定在吸血鬼那里同性恋是不是会被称作gay。
“什么，gay？oh，my　god！”听到方羽说的话，路易斯简直要发狂了，自己……自己哪里像一个同性恋？虽然自己并不觉得同性恋有什么，毕竟人人都有选择自己性向得权利，可这也不代表他能够平静的让别人怀疑自己是gay！“不，我不是gay，我是个正常的男性血族，我很喜欢女性，不喜欢男性！”路易斯近乎咆哮的将这句话说出。
“那你，你……”看到路易斯的反应如此剧烈，方羽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平息住自己的怒气，路易斯又用优雅的语调说道：“我刚才说过，对于你为什么现在还能活着站在这里，我感到很疑惑。”
方羽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的恐怖经历，现在还感到有些心寒，不禁问道：“刚才那个吸血鬼呢？他没有杀死我？”
“你是说托尼，他已经被你吸成一具干尸了，这也是让我奇怪的地方，虽然托尼他只不过是一个十一代的血族，但也没有理由被你这么一个人类吸光血液，这在我们血族里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使在初拥的时候，上辈也能轻易的将吸他血液的child挣开。”
“你说是我把那个托尼杀死的？我还吸光了他的血？”方羽一脸的不可思议。见到路易斯对他点了点头，方羽一下自坐在了床上。没想到他杀了一个人，不，是一个吸血鬼，还活生生的把他的血吸光。虽然那个托尼当时想要自己的命，但他初次杀人（还是称为“杀人”吧，要是说成“杀鬼”听起来有点搞笑），还是感觉有些慌张，幸好那个托尼没有死在自己面前，否则他就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想起这一点，方羽问道：“他们的尸体呢？”
“尸体？”路易斯给了他一个微笑，张开手臂说道：“他们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消失了？”方羽困惑道。
“对，消失了，也就是别人不会找到。随便你怎么想，你可以想象成他们在十几米的地低，或者是被火焰烧成灰烬……总之，我替你解决了。”
“你怎么能这样处理？”
听他如此说，路易斯走到方羽面前，平静的说道：“请不要将你们人类的思维加在我们血族身上。人类在我们眼中，和牲畜在你们眼中的感觉是一样的。你可以说我们冷血，因为我们的血本来就是冷的。”
听了路易斯的话，方羽虽然感觉很不舒服，但也没有什么话可以反驳。自己总不能去公安局报案说自己把一个吸血鬼吸死了，那样的话，恐怕别人都会以为自己是一个疯子。
经过一小段的沉默，方羽问道：“你要把我怎么样，为那个托尼报仇吗？”
“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托尼和我没有关系，他是别的地方的血族。我这次只是无意之中发现　他在这个城市里出现，所以跟着他看看他要做什么。”
虽然知道路易斯一直跟着托尼，但听了他刚才的话以后，他现在也不会揭穿他当时见死不救了。他现在也能稍稍明白血族和人类思维的不同了，毕竟和托尼比起来，自己可以称得上是他们的“异类”了。
“我带你来，是因为我对刚才的事情很感兴趣。你现在还有心跳，所以应该说你还不是血族，但你刚才却伸出獠牙吸食了托尼的血液，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刚才用獠牙吸的血？和托尼一样的獠牙？”方羽听了路易斯的话，很是震惊。
路易斯点了点头，指了指墙壁上一人多高的镜子说道：“不信你可以去镜子那里看看。”
方羽照他的话，走到镜子前面，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张开嘴，脑中想着伸长牙齿。”路易斯一边说着，方羽一边照做。让他目瞪口呆的是他确实从镜子中看到了自己慢慢伸出的獠牙，用手抚摸自己的獠牙，有很坚硬的质感。想象着收回獠牙，便见到獠牙渐渐缩短、变小，最后成了两侧的两个小虎牙，和平常没什么两样。方羽赶紧将手放到自己的胸口，感觉到心脏的跳动，方才稍稍放下心来。想到李飞他们还在蓝点迪厅，方羽立刻拿出手机来，看到已经快十点了，就赶紧给李飞拨了个电话。
“喂，喂，李飞吗？我是方羽。”方羽听到手机里传来阵阵嘈杂的音乐声，李飞的回答听不确切。过了一会，声音小了许多，应该是李飞走到了外面。
“方羽，你在哪呢？我们刚才突然不见你，还挺着急的呢。”手机中传来李飞的声音。
“我有事，先走了，现在跟你说一声。”
“你小子太不仗义了，找这么烂的借口开溜，我们这里多一个女的怎么办？”
“那你应付两个好了，能者多劳嘛，呵呵。”方羽调笑道。
“算了吧，那小丽还不吃了我，你小子，别忘了明天请我吃鸡腿。”李飞嬉笑道。
挂上电话，方羽正对上路易斯带着笑意的目光。突然，原地的路易斯一阵模糊，下一刻便出现在方羽的身边，向他一脚踢来。
方羽急忙向后一跃，竟然有两米远，方羽吃惊之下，稍稍一愣。路易斯如影随形，一脚踹上了他的肚子。方羽立刻向后飞去，撞上了靠墙的衣柜。方羽只感到肚子和后背一阵疼痛，吃力的站起来问道：“你干什么！”
路易斯走过来微笑道：“和我猜测的没错，你回头看看。”
方羽转过身去，看到身后的情景，不禁呆住。
却见原来立在墙边的木柜现在已经变成了地上横七竖八的木块，里面的衣服也成了碎布。
“这，这是怎么回事？”方羽问道。
“托尼虽然只是一个十一代血族，但如果在实战中，他有时可能胜过比他强很多的对手，你知道为什么吗？”
方羽心中骂道：靠，他又不是我儿子，我怎么知道。可是骂归骂，路易斯的实力摆在这里，脸上丝毫不敢表现出来，只好摇了摇头。
路易斯接着说道：“我曾经见过他和别人对战，知道他有一种能力，叫做受力转移，可以将受到的力转移到他接触到的别的物体上，因此他被别人打中的时候就可以将别人的破坏力转移，从而减轻自己所受的伤害。这是一种很有用的能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继承了这种能力。”
“你说我继承了他的能力？怎么会？”
“并不是没有可能，你吸食了他的血液，一般说来可以称作他的后代，很有可能具有他的能力。只是你竟然没有完全变成血族，只是具有某种血族的能力，这一点让我很是不解。”路易斯说道。他现在关心的是，究竟在方羽身上发生了什么？“难道你能融合？”一个念头闪了出来，路易斯不禁脱口而出，但他立刻便摇头否定了这种设想，因为这种恐怖的能力只是存在于传说之中，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什么是融合？很厉害吗？”听到路易斯的话，方羽不禁奇怪的问道。
“通过吸食一个血族的血液而具有他的能力，在血族中将这种能力称为融合，但我至今还没有见到过拥有这种能力的血族。因为据说这种能力只曾经在第三代血族中出现过　，有血族用这种能力甚至曾经达到过能够与神相媲美的程度，可是因为他不断杀害血族，引起大家的恐慌，被其它的血族合力杀死了。千年以来，三代血族都已经绝迹，现在仅存的血族中就连五代血族都已经很少了，再也没有听说过拥有融合这种能力的人了。”
听到这些吸血鬼的隐秘，方羽感觉很是新奇，不禁问道：“难道后来的吸血鬼就不能有这种能力吗？”
“我们血族特殊能力的传承很复杂，最简单的一条就是一个最早具有这种能力的吸血鬼，他的能力最多只能传两代，并且他所有后代和他后代的后代还有他后代的后代的后代……（方羽晕倒～）总之，从他传下去的所有血族的特殊能力都不可能比他的能力强，最多就是他往下的两代可以和他具有几乎相同的能力。但血族特殊能力的传承也很不稳定，一般他的下一代有30％的几率能够拥有他的能力，隔代的话就不到10％了。融合在血族中属于顶级的能力，因此五代以下，就不可能有血族拥有这种能力了。”
“那我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你在托尼快将你体内的血液吸光的时候咬到他，吸食了他的血液，这个过程和我们血族的初拥十分相似，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你没有变成血族，却拥有了托尼的能力。可是让我疑惑的是你怎么能够将托尼的血吸光的。血族中从来没有发生过初拥时上辈被吸光血液的情况。”既然想不明白，路易斯只好将这些归结为异变了，毕竟他所说的这些是他所知道最完美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