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来覆去地滚了一个晚上,舒青想到舒晚死的那个晚上,她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梦里的舒晚一直在说要回来报仇。
又想起蓝雁翎跳的那支水袖舞,真的真的和舒晚太神似了。还有,蓝雁翎看她时,眼神冰冷地像蛇。天啊,难道是晚儿回来了?
舒青有些害怕,此时天微微亮,落地窗的窗帘突然无风自动,不断飘起落下,舒青吓傻了,慢慢起身走过去,窗帘突然抖得更厉害了,她猛地拉开窗帘,然后,恐怖的一幕发生了,她看到窗帘自动落了回来。
“是谁!”她猛地向后退着,跌在地上,看着窗帘落下又挂起,舒青几乎崩溃,抓着头发哇哇地尖叫着,把邻房的张晚青惊动了,在外面敲门:“青儿发生什么事了?快开门。”
舒青连滚带爬地去开门,一下扑进张晚青的怀里,哭着叫:“妈妈,这里有鬼,有鬼!”
“天差不多亮了,哪来的鬼?”张晚青疑惑地摸摸她的额头:“青儿你怎么啦?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了?”
“那里。”舒青把手往后指着,眼睛却不敢看:“窗帘,窗帘……”
窗帘静静地垂在那里,连一丝动静都没有,张晚青有些好笑:“青儿,你可能看错了,窗帘那里什么都没有。”
“妈妈。”舒青从张晚青怀里抬起头,已经满脸的泪水:“是晚儿回来了,肯定是她回来了。”
“晚儿?”张晚青心口一痛,继而摇摇头,“就算是晚儿回来,青儿也不必怕成这样,她和你感情这么好,不会害你的,别怕。”
李俊楠和舒永荣也被惊动,纷纷穿好衣服走过来,舒永荣看着舒青满脸的泪水,皱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哦。”张晚青朝他笑了笑:“可能窗帘被风吹动,青儿坚持说是晚儿回来了。这个傻丫头。”
“简直胡闹!”舒永荣把手背到身后,不悦地走到窗口边,窗帘突然动了一下,他抓住窗帘拉开,外面虽然灰蒙蒙的一片,但天已经亮了。
“大白天闹鬼吗?青儿以后不要再胡民乱想了。”
舒青还想再说,李俊楠冷冰冰地盯了她一眼,她一下缩进张晚青的怀里,不敢再说,但心里又委屈又害怕,明明看到窗帘自动挂起又放下,不可能是产生错觉。
这里好黑,比小时候被关的那间小黑房还黑,时不时有老鼠爬过脚背,还有各种奇怪的虫子来咬她,好像还有蛇来缠她的腿,黎佳什么事没有经历过?杀人放火都没有怕过,但此刻她吓得一动不敢动,黑暗带来的恐怖是无止境的。她知道,如果一动,可能就会马上没命的。
不知道撑了多久,心里越来越害怕,平日里所有的狠劲都在这样的黑暗里化为乌有,想哭又不敢掉眼泪,因为掉眼泪,怕会吸引更多奇怪的东西,黎佳绝望地算着时间,这次城哥会关她多久?她会不会死在这里?
谁来救救我?
等大家都各自回房后,舒青就给城哥打了个电话:“张家城,把黎佳带到过来,我有话问她。”
舒氏企业十六楼,副董事长办公室,舒青坐在黑色转椅上,看着满脸憔悴坐在办公桌对面的黎佳,说:“坐。”
黎佳慢慢坐下,今天早上有人把她从黑屋里带出来,她还以为是城哥要动刑的,不想却被带到这个这和华丽明亮的大楼里。她到现在双脚还在发软,小心翼翼地问:“舒小姐,您找我来,有什么事?”
舒青打量着她,慢慢问:“听张家城说,你在蓝雁翎的病房里看到鬼?”
她竟然敢直呼城哥的名字?黎佳吃了一惊,立刻明白这个人来头不小,恭敬地说:“真的有看到鬼,不是我找借口,我最开始看到的只是一只手,那只鬼后来才慢慢现出形来,我当时吓晕了。”
“竟然有这种事?”舒青的心一缩,想起早上那一幕,突然觉得背脊有些凉,她强装镇定地问:“那么你能不能描述一下,那只鬼是什么样子的?男的还是女的?”
“是个男的,我当时太害怕了根本没看清。”黎佳说:“不过后来我看到有两男一女来看她,其中有个男的,和那只鬼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吗?”舒青重复了一句,问:“如果还能看到这个男的,你能认出来吗?”
“当然能。”黎佳说:“他的样子很好看,虽然长得一样,但和那只险森森的鬼完全不一样,他的神情很温和。”
“很温和?”有什么东西闪过脑海,但舒青根本来不及抓住,就已经找不到那道白光,温和?蓝雁翎身边,哪个男人是温和的?
她也没有再细想,又打量了下黎佳,她的长相只算得上青秀,把她安排在李俊楠身边,应该没有问题吧?
“黎佳,如果让你来我身边帮我做事,你肯不肯?”
黎佳大惊,想不到看到只鬼,竟然能离开城哥的身边?她欢喜地问:“舒小姐你竟然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吗?真的可以来你这里做事吗?城哥会答应吗?”她真的怕极了那个黑屋,只要以后都不用进去呆着,她愿意做任何事。
“张家城那里,自然由我来摆平,他不答应也得答应。你从此以后,只要好好替我做事,我不会亏待你”舒青说。
“我知道,谢谢舒小姐,谢谢您,就算要我去死,我也会毫不犹豫的。”
“死倒不用,只要你对我忠心,我保证你以后都过上好日子。”舒青阴恻恻地说,黎佳的心一紧,突然明白,这个女人,或者不会比城哥好到哪里去。
她垂下头,恭敬地说:“我会的。”
今天下雨了,望着窗外朦胧的世界,沈家瑜的心情越来越焦躁不安,叶辰的手机已经关机三天了。
她的手受伤,连问都不问一声吗?
太过份了,原来就算失去记忆,还是会这么容易就被姓蓝的女人迷惑了。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除了长得漂亮,脾气又坏,又不懂得放低姿态?男人都不会喜欢这样的女人的,为什么叶辰会一再被她迷惑?
一点点解开缠在手掌的绷带,沈家瑜把尖利的指甲刺进伤口里,疼痛只让她微微皱了下眉头,最后就静静地看着鲜血从新伤口里涌出来。
她靠在沙发上,慢慢闭上眼睛。
叶辰,既然你不爱我,我只能利用你的心软了。
蓝雁翎在重症监护室里,只住一天就转普通房了,后来再住院两天,就申请出院了。
姜医生一边给她办出院手续一边感到莫明其妙:“蓝小姐,你真是我见过最奇怪的一个病人了,病得这么重,既然只用三天时间就康复出院了。”
“那是姜医生你开的药管用。”蓝雁翎笑着应。
药好不好姜医生心里有数,就算是神仙药,也不可能好得这么快,姜医生见她不肯说,也不再问,只说了句你好好保重,真希望你不要再回来了。
蓝雁翎展颜一笑:“那么姜医生,我们后会无期。”
医院外面下着雨,冬天原来早就到了呢。蓝雁翎拉紧衣领,天气好冷。
有部车停在医院外面,陆云海双手抱在胸口前,斜靠着车身,明明抬头看一眼天空,不知道等多久了?
曾经有个人,也用这样的姿态等过她,但自己那时没有好好珍惜。原来一时错过,竟然已是一生了吗?蓝雁翎疑惑地看看莫兰和洛可,莫兰缩了缩脖子:“是我让他来的。”
“云海怎么过来了?”蓝雁翎走过去,陆云海回头,朝她露出阳光般的笑容:“雁翎,我来接你回家。”
心里突然就有些酸了,又有些暖洋洋地,蓝雁翎也笑了:“好,谢谢云海。”说完拉开车副座的门坐了上去。
洛可和莫兰坐到了后面,洛可马上拿出手机,给莫兰发了条信息:你有没有搞错,蓝不是说不想让陆云海知道她又住院吗?
莫兰回:可是云海一直打电话给我,我又不善说谎。
洛可继续发: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随便把手机号码给别人?还有,他是你哥哥的情敌,就不怕他趁虚而入,把你的未来嫂子抢走了?
莫兰再回:我看得出陆云海是个好人,而且哥哥害雁翎这么伤心,我心里觉得很难受,也替哥哥感到内疚。如果陆云海可以在她身边陪陪她也好。
俩人一来一回发了几条信息,蓝雁翎从后视镜看着他们,奇怪地问:“你们在干什么?有什么新鲜的新闻吗?“
“没什么。”洛可马上说,“我在玩游戏。”
“我,我看小说。”莫兰只能说。
回到公寓区,蓝雁翎的家门前停了部天蓝色的玛沙拉蒂,洛可几乎拔脚就跑,莫兰拉住他:“那是谁的车?你跑什么?”
“我爸爸的车。”洛可说。“他这次出国,我以为起码要一年半载的,想不到这么快就回来了?莫兰你放手,我要避避,他们来这里,肯定是又拉我去那谁谁的女儿相亲来着。”
“可是人呢?”莫兰左右张望,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估计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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