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joe打开车门下了车后,叶辰对司机说:“开回去。”黑色的林肯开回那条街道上,却看到洛可抱着蓝雁翎,她在他怀里温顺得像只猫。
记忆中总是看到她身上浑身的刺,却原来对准的人,从来都只有他一个人。
蓝雁翎靠在洛可的胸口上,似乎已经睡着。
就算是一个男人,在看到那样的事后,也大概明白发生什么事了。洛可心里难受得发慌,他咕噜着喉咙,突然笑道:“蓝,给你说个好消息,舒氏企业的股份被我购进百分之二十五了,剩下的都是一个老股东,估计很难啃。”
“哦”蓝雁翎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真好。”
往常只要增加一个百分就,都能让她高兴得又笑又跳的。现在听到这么大的数额,却一点不为所动,看来真的伤心到绝顶了。
洛可收紧臂膀,在她耳边说:“蓝,不要绝望,你还有我,还有莫兰,还有陆云海,还有秦丫头,我们这么多人在你身边,不要害怕。”
“嗯,我知道。”蓝雁翎闭上眼睛,昏过去了。洛可开始疯了似地跑起来,“蓝雁翎,不准睡,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你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莫兰正坐在路边的一张石椅上悲秋伤月,突然看洛可抱着蓝雁翎从面前飞奔而过,不由跟着跑起来,紧张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时间跟你说,快叫救护车。我们出了这条街,在前面路口等,快点!”洛可边跑边说,抱着一个大活人,却跑得飞快。莫兰拼尽全力,才只能稍稍跟上他的脚步。
她的眼睛很热,为自己委屈,也为雁翎担心。
爱情,为什么让人这么为难?
救护车进医院的时候,之前负责蓝雁翎的姜医生刚好走出医院大门,看到洛可和莫兰,奇怪道:“怎么是你们?”
实在是洛可和莫兰的长相气质都太出众,所以就算只是病人的家属,医生也有很深的印象,他记得蓝小姐今天才出医院啊?
“太好了姜医生,你可不可以先不要下班?”洛可拽住姜医生的手,急切地说:“你负责的病人蓝雁翎又出事了,你快看看她。”
姜医生有些心惊,早上出院的时候身体已经那么虚弱,如果再出什么事,恐怕要有大麻烦?也不及再多考虑,他马上换回白大褂,随着救护床急步走进救急室。
差不多过去一个多小时,还不见医生出来,莫兰害怕得拉着洛可,身体直发抖,不停地问:“到底怎么回事?洛可,雁翎发生什么事了?她的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
“雁翎她可能……”洛可还在犹豫要不要把心中的猜测说出来,这时急救室的灯灭,姜医生走出来,神色非常凝重,他对洛可和莫兰说:“蓝小姐今天估计是吃错东西,加上情绪激动不稳,滑胎了。”
“什么?”莫兰懵了:“滑胎是什么意思?雁翎她,怀孕了吗?”
洛可的神情也非常沉重,虽然刚刚看到的情况让他心里早有准备,但亲耳听到医生这样说,还是不能接受,低声问:“姜医生,没有办法救回来了吗?
“病人本来就虚弱,我一直叮嘱你们要多照看着她,不要让她胡思乱想。现在还让她吃错东西了?她的胃里至少含有莪术,丁香,牵牛子三种中药成份。这三种药都有散气的效果,而且非常常见,郊野之外随处可见。这样搭配来喝的人比较少,不排除有人故意让她喝。我只是医生,只能建议你们以后,要好好照顾蓝小姐,她刚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还停止过呼吸长达五分钟,幸好是救回来了。”
“停止过呼吸?”莫兰呆了呆,急忙问:“那她现在怎么样?醒了吗?我们能看看她吗?”
“最好暂时不要进去看她,你们身上带有细菌,怕感染到了。或者进行消毒后,你们可以进去一个人,就五分钟。”医生说:“以后,在她身体恢复之前,都要有人留在她身边陪着,不要再让她一个人呆着。刚刚蓝小姐的求生意识非常薄弱,我们竭尽全力才保住她的命,但她不愿醒,实在让人头痛。”
“她什么时候能醒?”洛可一惊,忙问。
“这个说不定,病人暂时是没有生命危险的,但能不能醒过来,就要看她自己了。”姜医生摇摇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病人,停止了呼吸还能救过来。”
等医生走了,莫兰还在巨震中回不过神来,半晌,她拉着洛可的衣袖,小声地问:“雁翎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哥哥的?”
想起那天早晨,蓝雁翎满脸的娇羞,还有叶辰神彩飞扬的样子,只有这个可能了。洛可点点头:“大概就是了。”
莫兰的脚一下软了,几乎哭出声来:“也就是说,我本来应该有个侄子,现在没了?”
洛可严肃地点点头。
“那要不要告诉哥哥?”莫兰跌在椅子上,她已经六神无主了:“可是哥哥失忆,他不记得雁翎,就算我们告诉他,他会相信我们吗?”
这时有人把雁翎推出来,迅速移到了重症监护室,莫兰和洛可想跟着进去,被护士拒绝了。
他们只能透过玻璃窗看着她,好半天,洛可突然说:“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叶辰,等雁翎醒过来后再说吧。毕竟是雁翎自己的问题,也许她并不想让叶辰知道这些。”
除了点头,莫兰还能说什么。俩人都没敢回去,在医院熬了一夜,莫兰靠着洛可的肩膀睡着了。洛可则一夜都睁着眼睛,不断地回忆着遇见蓝雁翎的那些情景。
除了脾气有些臭,这么好的一个女孩,怎么能让她受这么多苦?洛可紧紧握住拳头,叶辰你真是人大浑球,看我怎么收拾你!
天亮的时候,有护士跑过来,声音透着些愉快:“蓝雁翎家属,她醒了,说要见莫兰。”
莫兰一下醒来,发现睡在洛可的肩膀上,她的脸腾地红了,洛可也没有注意到这些,急切地说:“快点,看看雁翎要说什么。”
穿着医院的消毒白衣,莫兰进了监护室。蓝雁翎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莫兰鼻子有些发酸,说:“蓝雁翎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点了?”见她不应,又气又疼:“一点都不知道保护自己,怎么能把自己弄到这个地步?”
蓝雁翎似乎想笑,她扯着嘴角,却觉得嘴唇干得难受。她说:“我也不想啊,或者真的像芸岚说的那样,我坏事做得太多,老天不肯放过我。”
突然一惊,愣愣地看着莫兰身后,莫兰回头,却什么都没有看到,不由疑惑地问:“雁翎你在看什么?你是不是,也看到某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了?”
蓝雁翎点点头,在莫兰的搀扶下坐起来,她对着空气说:“你怎么又来了?”
芸岚叹口气,走到另一边坐下,伸出手摸了摸雁翎的头,有些责备地说:“怎么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如果刚刚不是我赶来,估计你又得灵魂离身了。”
怔忡地看着眼前和陆云海一模一样的脸,蓝雁翎的眼泪掉下来,她说:“芸岚,我的孩子没了,我该怎么办?”
“我知道。”芸岚点点头,让她靠在肩膀上,说:“你们缘份太浅,有些事是强求不来的,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我以为,他会是我最后的救赎。”蓝雁翎的眼泪反而掉得更厉害了,“现在,连他也不要我。”
莫兰呆呆地看着,终于明白别人为什么总认为自己是个疯子。
她觉得现在的雁翎也像个疯子。不可能雁翎看得到她却看不到啊?难道是雁翎伤心过度,产生幻觉了?
“小丫头,你就是莫兰吧?”还在发呆,莫兰突然听到有人叫她,回过神来,终于看到那个空着白色衣服的男人慢慢现出身形,正坐在蓝雁翎身边。
“你是,陆,陆云海?”莫兰惊得从椅子上掉了下来,指着他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是个鬼?”
“莫兰,他不是陆云海,他叫芸岚,芸烟的弟弟。”蓝雁翎说:“他不会害你,别怕。”
芸岚笑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你很可爱呢,我今晚可不可以约你?”
莫兰后退几步差点摔倒,惊恐地看着他:“我不要,虽然你现在看起来也像个人,但你确实是只鬼,我才不要和鬼约会。”
“你这双眼睛……”芸岚走到她面前俯身看着她,笑着伸出手指点了下她的眼皮,眯起眼睛笑了:“这双魅瞳,还是这么漂亮呢。”
莫兰边滚带爬地后退着,想尖叫,又怕洛可冲进来,她这个样子只会让他以为自己疯了;不叫,惊恐又卡在喉咙,窒息一般难受。
“芸岚别闹了,这是我朋友,不准吓她。”蓝雁翎忍不住说。
“可是你不是我朋友,我凭什么听你的?”芸岚不冷不淡的语气把蓝雁翎噎了一下,想到叶辰的失忆就是因为他,冷冷地斜他一眼,说:“你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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