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唐曼都心神不宁。等等等,似乎除了等之外就别无他法了!再等下去,谁知道朵拉会怎么样!她心中压不住的焦灼。
施奕扫过她,不经意的眯了眯眼睛。唐曼还有事情瞒着她,施奕抿了抿唇,压下心中不悦,暗自思量,难道是和朵拉有关?
或者……是那个沈珀?
她决定尽快找沈珀聊聊。不过眼下她都更重要的事情,蒋公子上次帮她搭了个线,是市府新区新一期的承建工程,她要保证竞标下来。至于唐曼嘛,施奕决定想法子留她在身边。
“曼曼,欧雅那边你还想去吗?”
欧雅。唐曼险些忘了,“我最近可能……没时间。”
施奕挑眉,“你不是已经辞职了?”
“嗯,”唐曼欲言又止,“但是还有点别的事情要做。”说到这里,她才想起陆鸢已经有一阵儿没找过自己了,“对了,那个片子开拍了吗?”
“已经准备就绪了,估计月末她们剧组就开拍。”
“哦。”唐曼想了想,“陆鸢……这一阵子都没消息,不知道干嘛去了。”
施奕笑笑,“她是女主角嘛,自然要看剧本,好好准备啊。”
“我觉得她有点不对劲,”唐曼皱眉细想,“她……是不是被……”想到那次无意中撞见的陆鸢身上那些痕迹,唐曼原本不以为然,打趣而已,可后来越想越不对。陆鸢是男朋友多,但陆鸢挑剔,对男人要求蛮高的,她只是敢于去试,顺眼的聊得来的喜欢的,她都愿意相处着看看,但不代表她会跟每个男人发生关系。甚至有的男人,她跟人家确定男女关系不过三天就dbye了。所以陆鸢的男朋友特别多,加起来够一个加强连。但她本身是一个蛮洁身自好的女人,不然也不至于娱乐圈混了那么久也没投机取巧过,只接一些配角的活。
施奕就犹豫了下,“其实……嗯……曼曼,有些事情,是她自己的事,你……你不必……”她语焉不详,唐曼心里一紧,“施奕,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曼曼,陆鸢虽然是你的死党,但毕竟有她自己的生活和选择,她不告诉你自然有她这样做的理由。”
唐曼盯着她,“可是,你要告诉我。我和她各有各的生活,但我和你是要一起生活的,咱们两个之间,不是应该有什么说什么吗?”
“哦?”施奕挑眉,“有什么说什么?”她们之间显然还没到这个地步。虽然亲昵,日比一日的亲密,但是她们各自心里都有不能说的秘密。甚至现在,施奕也发现唐曼有事情瞒着她。
唐曼就噎了下,“如果我们要好好生活,那就该彼此坦诚相待。两个人之间,最重要的不就是信任吗?”
“说得好。”施奕起身坐回办公桌前,打开文件,“晚上等我回来,我们好好谈谈。”
唐曼咬牙,“好。”又说,“我先去看看陆鸢。”
施奕应下。唐曼没发现离开之后,身后跟了一辆车。
赶到陆鸢家时,却发现陆鸢不在。唐曼给她打电话,也没人接。唐曼有些担心。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突然发现,冯简是不是也很久没骚扰过她了?
谁知道说曹操曹操就到。她刚出了陆鸢家的小区,就接到冯简的电话,“出来喝一杯?”
左右无事,唐曼答应下来。她虽然不愿意去想,但总也免不了这些念头——陆鸢跟冯简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这种难以解释的女人的直觉,让唐曼毫不犹豫地赴了冯简的约。
但令她始料不及的是,冯简这次不按常理出牌,一来就开门见山的说,“我一直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喜欢施奕这样的人呢?”
唐曼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不也喜欢她?”
“不,”冯简似笑非笑,“我喜欢研究她。”
“什么意思?”
冯简递给她一个请柬,“蒋家今晚有个酒会,施奕会去,你呢?”
“我不感兴趣。”
“你会感兴趣的。”冯简笑的肆意,“毕竟,你的猫也会在。”
唐曼一震,“你说什么!”
冯简漫不经心地看她,浑身上下散发着浑然不在意的傲慢,“就是你养的那只猫,也会在。你要是不去,施奕能不能回来,就另说了。”
“你……”唐曼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是什么人?是你偷了朵拉?”
“朵拉?”冯简点点头,“原来那只猫名字叫朵拉啊。”
“你到底想干什么!”唐曼心潮起伏,有些压不住的怒气。
冯简扫她一眼,“我什么都不想做,只是传个话而已。”
唐曼怒视着她。
“这样看我干什么?爱上我了?”冯简暧昧的一笑,“发现我比施奕好了?”
“你永远也比不上施奕。”唐曼冷冷说罢,抓起请柬就走。却没料到冯简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恶狠狠地看她,“施奕就这么好?”
情形有点不对。唐曼看着她,试探地说了句,“自然比你好。”
冯简唇角就露出让人不寒而栗的笑来,“她也不过是蒋家的奴才,比我高贵到哪儿去了?你等着看,她也是要被蒋家玩死的。而且,是因为你——和你的猫。”
冯简似乎知道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唐曼心里转过许多念头,忽然冒险说了一句,“难怪你那个爱穿旗袍的女友会死。”
似乎没料到唐曼会来这么一句,冯简竟然愣住了。随即不过片刻功夫,她就目眦尽裂,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来,“你说什么!”
没容唐曼回答,冯简就掐住她的手腕,恶狠狠地说,“施奕有什么好!你们都爱她!她根本不会爱你!”
一句话,唐曼瞬间想明白了其中是由。难道……那个旗袍姑娘爱的是施奕?
冯简却似乎发了狂,“你宁可去死都不愿意留在我身边,我就让你看看,施奕是怎么死在我手里的!”她手挪到了唐曼颈上,摩挲着唐曼的咽喉,力道有些重却不至于让人窒息,“我会让你们都后悔。”
唐曼心中叫苦不迭,当初看陆鸢扔给她的那一沓施奕的情史,还不以为然。谁料到她们这个圈子这么小,兜兜绕绕净是一家人。可怜施奕根本不知道自己曾经被一个婉约的旗袍姑娘爱慕过,却平白背了冯简的恨。
“她不过就是扶了你一把,给了你一方手帕,我为你做了那么多,竟然比不上她一块手帕?!”冯简双眼通红,不知道在跟谁说话,“她根本不知道你是谁!”
“冯简!”唐曼艰难地发出声音,“你疯了吗?”
冯简只恨恨地盯着她。
直到房间门被人大力踹开,唐曼困难地看了一眼,大吃一惊,“陆鸢!”
陆鸢抡起酒杯砸在冯简头上,却面无表情的模样。眼见着冯简回头,陆鸢又抓起酒瓶在她后颈补了一下,冯简晕倒在地。
唐曼大口喘气,“陆鸢,你怎么来了?”她喘了喘气,“你去哪儿了?我在你家没找到你?”
陆鸢点了根烟。
唐曼揉着脖子看她,又瞄一眼晕倒的冯简,“她没事吧?”
“不会死,我的力度没有很合适。”陆鸢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唐曼,晚上你不能去。”
唐曼顿了下,“陆鸢……”
“你先听我说。”陆鸢什么表情,“我昨晚听到她接了个电话,说要带你去蒋家。”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看她兴奋的表情,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等等——”唐曼问,“你……昨晚听到冯简……的电话?”
陆鸢顿了顿,满不在乎地说,“我跟她在一起了。”
唐曼大惊失色,“什么!”
陆鸢耸肩,“你听到什么就是什么。”
“你!”唐曼着急,“陆鸢!你知不知道冯简是个变态!”
“本来不知道,后来知道了。”陆鸢始终没什么表情。
唐曼看了她一会儿,坐在她什么小声道,“陆鸢,你还好吗?”
“还行吧。”她吐了烟圈,“我也不是逆来顺受的主儿,又不是她那个死去的女友。她来硬的,我也不是吃软饭的。你看,现在成功掌握了在她发疯时打晕她的技能。”
“这……”唐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陆鸢朝她笑笑,“我也没什么损失。她自己也是个女人,她上我我也上她,我还接了女主角,挺值的。”
说着话,唐曼就扫到她拿烟的右手上有些伤口,于是连忙捉住了陆鸢的手,陆鸢一顿,躲了过去,“没什么好看的,我有她也有。”眼神示意了下昏迷不醒的冯简。
“到底怎么回事!”唐曼急了。
陆鸢无所谓的笑笑,“告诉你也无妨。”
“那天试镜结束,她约我吃饭。没道理不去啊,她那样的人。其实我一直挺崇拜她的,编剧导演双担,口碑也好,还是个女人,所以她约我那天我挺兴奋的。不得不说,冯简是个才女。可惜是个鬼才,有才大概就是因为她有不为人知的阴郁和疯狂吧,我跟她上了床才知道,这个女人有多变态。”陆鸢一脸漠然,“她对死去的那个女人执念很深,找上我大概是因为我跟你关系好。她恨施奕。”
“跟施奕有什么关系!”
“哧——”陆鸢嗤笑,“说来也可笑,”她看一眼唐曼,“施奕这人男女通吃,但她却男人女人都不要,怎么就看上你了?也是稀奇。”
唐曼不说话。
陆鸢又点了根烟,“你知道冯简为什么这么喜欢旗袍吗?”
“因为她死去的那个女友喜欢旗袍。”
“那你知道为什么那个死去的女人喜欢旗袍吗?”
唐曼看看她,“为什么?”
“因为那女人当初见的施奕,穿的就是旗袍。”陆鸢脸上是讽刺的笑,“据说是一次国际大学生交流会,那时候施奕作为毕业生代表参加了。穿了一身中国风的青花镶边旗袍,几乎抢尽了风头。那女人那时还是个大学生,见了施奕就没移开眼睛。偏巧离开时撞到了施奕,结果施奕拿着水就洒到了她身上。你家那位也是会撩人的,又是给人家擦又是递手帕的,还扶住了人家。听说还笑的像春风,顿时让那姑娘神魂颠倒,再也没忘掉。结果再回国,才知道施奕是已婚的,差点没伤心死。冯简遇上了人家,本来是想玩玩,谁知道把她自己也搭进去了。”
陆鸢吐出一口气,“谁知道她们两个是怎么纠缠的,那女人死后,冯简就差不多疯了。平时看起来还像个人样,暗地里就是个疯子。”又看一眼唐曼,“她还一直想尽办法,想让那个死去的人复活。呵,真是疯子,死都死了,怎么可能活过来!”
唐曼没料到竟然有这么多曲折,一时担忧地看向陆鸢,一时又心中百味陈杂。陆鸢口中的那个女人,和当初的自己简直如出一辙!施奕就是这样一个人,如果你看不到她背后的阴暗和可怕,就会觉得她是九天玄女,高贵美丽,让人挪不开眼睛,心甘情愿地为她沉沦。可是你要是知道了她的毒辣并不逊色于她的美丽,便会心生恐惧。
原来不止她唐曼一个人,曾经被施奕的光环迷倒过。
但是而今,施奕是她的。
唐曼想到这一点,就觉得心潮澎湃,情难自禁,恨不能立刻跑回去抱住施奕,亲吻她。
再没有比施奕更娇艳的玫瑰,但也没有比她身上的刺更扎手。
是朵拉磨掉了她的刺。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