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住在同一栋楼

第二八章

下午,‘世界’内网公布了一则新闻,整个‘世界’都炸了。
吾源作为廖闵次子手持廖闵股份正式入股‘世界’。至于廖一,仍然是‘世界’的继承人,坐拥‘世界’最大股权。
就是说,现在的‘世界’,是廖一和吾源的。
廖一跟吾源,他们知道吗?他们在北京吗?他们在‘世界’吗?
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我,下了十八楼直接到一楼大厅去问了前台,她们的口径很一致:“没有见到廖先生,也没有见到第二股东。”
没有回来?那‘世界’公告是怎么回事?正想着,邵炀突然出现在我身侧,笑着说:“来问廖先生的情况吗?”
关于我的他倒是挖的清楚。
“邵总监。”我回笑,然后转身就要走。
邵炀喊住了我:“你不问问我吗?或许我知道内情呢?”
听他这样讲我才回了头。
“让我请你喝杯咖啡?”
我皱眉,说:“我可以拒绝吗?”
“可以,只是你也等于拒绝了廖先生的消息。”邵炀嘴角的笑容不减。
我现在特别讨厌别人威胁我。
“事关廖一的,我总会知道的。”说完这话我转过了身。
邵炀在我身后叹了口气,说:“廖先生在二十三楼。”
我没有回头,道了声谢就上了电梯。
廖一的私人电梯。
自从有了工作卡我上班也就不必搭乘廖一的电梯,但我养成了习惯,就一直没有改,廖一先前也由了我。
上了二十三楼,从电梯口看向会议室,黑压压的一片,让人心烦,我缓缓走过去,透过会议室外壁上没有防透视玻璃的细细一条看去,整齐的黑色西装,其中有我认识的几位董事,有廖闵,还有……
“谁在外边?”
没等我看仔细就被里边人敲了玻璃,我缓缓走到门口,打开门走了进去。
“微小姐。”
“刚才我还想问,怎么来‘世界’都没有看到微小姐呢。”
有几个熟人……一些合作伙伴。
我看了眼他们,点了点头,打了招呼。
“微笑坐到旁边那个位子上吧。”说话的是廖闵。
我应了一声,乖乖坐下。
我的到来并不算这次会议的插曲,已经接近尾声的会议继续展开。
“吾源接受股份转让,但不会改姓廖。”
我朝思暮想的声音,朝思暮想的人……听到他的话,我下意识的瞥了眼四周,没有吾源的身影。
“如果吾源不改姓廖,就尤从谈起股份转让。”公司小股东接话。
廖闵闷头不发声。
有人附议:“对,不姓廖就是外人。”
“公司章程明确约定,对外转让须经其他四分之三股东同意。”又有人说。
廖一这时淡淡道:“那就是说吾源获‘世界’股份这件事还有待商定,他也不是很在意这百分之十七的股份,不如你们分了。”
这个男人……
廖一此话一出,场面气氛变得尴尬,他也实在是……就这样把问题推给了廖闵,不知道此刻的廖闵该怎么圆场。
“不管他姓不姓廖,他都是我儿子,不同意的股东可以随时进行诉讼。”廖闵说。
……
或许是因为失去了爱人这件事把廖闵伤的不轻,所以他再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孩子。
会议就这么在廖闵的决绝中结束了。
“不知道微小姐中午有没有空?”有人问我。
我礼貌回笑:“不好意思,中午我有工作要处理。”
“你也不用太能干了,让我们这些男人自惭形秽啊。”
我笑着,没有再说话。
待不相干的人都走干净,我在门口挡住了也要走的廖一。
廖一见我挡他,皱了皱眉,说:“让开。”
我不动,就这样挡着他。
“你不是有工作要处理吗?”廖一整理了下手上的几张纸,淡淡道。
他还是有注意到我的,我心上一美,说:“你就是我的工作啊。”
廖一听到我的话很惊讶,脸色有些难看:“所以你要处理我?”
我差点笑出声,转移了话题:“你饿了吧?”
“不饿。”
“该吃晚饭了。”我提醒他。
廖一看着我:“你该下班了。”
有多久没有人跟我说这句话了,有多久我没有正常下过班了。
“你回来还没去十八楼吧?”我说着拉着他一路进了电梯。
电梯很快,十八楼到了。
我又拖着廖一到他藏娇的金屋,把他安排坐在沙发看电视,自己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在看得到他的厨房一角鼓捣起来。
廖一看向我,表情很奇怪,直直走过来,说:“谁让你在十八楼开火的?”
“也没人不让我在十八楼开火啊。”我回答的理所当然。
“一个高尔夫球场和两间旅行社让你说话都硬气了,你还知道你是谁吗?”廖一式贱嘴。
我更贱,这一刻,我竟是想听他这样说话的。
两个月,空中花园一处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雪已经很厚了。
我抬起头看他:“不想我开火,你可以命令我啊,可是两个月,你去哪儿了?”
廖一不再说话,只是看着我。
“你可以到那边坐一下,我好了会叫你的。”我最后跟他说,还附上一个露八齿的笑容。
关于廖一这两个月,去了哪儿,去干什么,我都不会问,我知道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愿意把心事分享给别人的人,无论有多难多苦他都自己扛,所以我能做的就是让他放松。
一个小时,晚餐做好了。
我如数摆上桌,然后把廖一拉过来坐下,把他给我的那瓶罗曼尼康帝拿出来给我们彼此倒上。
“你给我的酒,很馋,却不敢喝,想着万一喝完你还没回来怎么办?”
……
“尝尝这青口,乐乐新西兰买的,我抢过来一些。”
……
“我做了欧培拉,等下给你拿上来。”
……
“吃啊。”
我眼看了下给他夹过去的青口,他还是不动手。我叹口气,把他面前的青口拿过来,剥下肉放到碟子上,重复动作,然后再递给他。
廖一还是不动。
“没毒的。”我又说。
“你变了。”
我都快要吐血了,这又不是演电视剧,这样的台词真是……
“是人都会变得。”我回的这句也实在是梦幻。
廖一又说:“其实你可以什么都不用做的,我并不是很在乎在‘世界’的位置。”
“你知道我是为了你就好。”我吃我的饭,云淡风轻的说。
“你……”廖一难得的迟疑了。
我抬起头:“不管这两个月多难,我都过来了,算起来,我会这么难都是拜你所赐呢。”
“你怪我。”
我笑出声,说:“今天也有一个人这样说,你知道我怎么回的吗?”
廖一不说话。
“算了,不告诉你了。”我回的是……谁让我爱你呢……
“未来我在‘世界’的时间也不会很多,所以……”
“所以我还会继续难下去。”我打断了廖一的话,放下了餐具,陷入深思。
这时候的廖一也不说话,也看不出来我在难过,也不知道安慰我。
“你回来就是告诉我这个的吗?”我声音低沉道。
廖一口吻并未与先前不同:“我回来是代替吾源接受……”
“行了我知道了!”
就是说他回来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怎么样他也一点都不在乎。
“你是不是应该好好学习一下怎么跟上司说话?”廖一冷声道。
我现在很不开心,也不客气的回他:“我上司的工作都是我在做,他还凭什么是我上司?”
廖一听到我的话愣住了,迟疑了好久,最后口吻略带自嘲的说:“你期待的,只是我回来接手工作吗?”
“我……”
当然不是!我话还没说话,他的电话就响了,他接起来,应了两声就挂断了。
挂断电话的廖一走向我,蹲下来,语气并未变得温柔,说:“我会回来工作的,不会让你撑太久的。”
他是不是理解错了?
“我不是要……”
“我还有事,先走了。”廖一最后说。
我看着他朝电梯走去,却没有站起身拦住他。
说到底我还是没底气。
现在的我有些不明白,难道两情相悦,真的只是我的错觉?
没了心情,我也没有在‘世界’多待,回家了。
——
到家后我被一股好像过节的气氛影响了,先前那个坏的心情瞬间消失不见了。
“小天使!”
吾源跑过来一把抱起我,还不忘转几个圈。
“晕了晕了别转了!”我喊他。
吾源这才放了我。
我看着这个孩子气的男人,皮肤更白了,更瘦了,而且瘦的好过分。
“你都吃不饱吗?”我上前捏了捏吾源的胳膊,都没什么肉了。
吾源打了个岔似乎不想就消瘦一事跟我多说,然后把乐乐拉了过来。乐乐迎上来的时候在我头上扣了一个手工帽然后说:“大佬回来了。”
我捏了她一把:“不酸我你难受啊?”
“听说我不在这两个月发生好多事啊。”吾源笑说。
我看着他的笑脸,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他还是吾源,陌生的是……陌生的是什么?
“微笑现在可是我们‘世界’的大佬,手里握着好几条至关重要的商业链接。”豆米接吾源的话说。
吾源撇撇嘴:“我以后可不敢跟你闹了,大佬。”
“滚蛋!你怎么不说你现在是‘世界’的第二股东?”我瞪了他一眼。
豆米也附和我:“对啊对啊还有你。”
“我可不想要。”吾源一副颇为无奈的样子。
豆米跟乐乐过去一把把他按倒在地上:“你他妈是在跟我们炫耀吗?”
我轻笑看着眼前事眼前人,感慨怎么会有这么美好的画面。
闹腾一番之后,我们四人围坐在客厅地板上,沙发上是凤爪……
“我想去掐它一把。”豆米幽怨的看着在沙发上一脸惬意的凤爪。
当然我是不会允许她这么做的。
“廖一也没说什么时候把泡椒还回来。”乐乐托着下巴也看着凤爪。
别想了……
吾源插嘴:“我劝你们打消从廖一手里抢东西的念头。”
“什么叫抢东西,那分明就是我们的。”豆米皱眉。
“反正我话跟你们说了,听不听我就不管了。”吾源一脸不以为意。
我看向他:“总会有办法吧?”
“有倒是有。”吾源说。
乐乐凑过去:“什么?”
“除非你拿一件对于他来说价值更高的东西交换。”吾源不急不慢的说。
还用你说?!
我踹他一脚:“能不能说点有用的。”
“比如对于廖一来说价值更高的东西是什么。”乐乐接话。
吾源扫了一眼我们,然后又扫了一眼四周,最后说:“这里唯一对他有点价值的就是我了,但你们也别打我主意,我对于他来说价值不高。”
于是吾源又赢得了我们仨群起而攻之的待遇。
……
“太残暴了!你们!”吾源气鼓鼓的瞪着我们。
乐乐把她手里的果干递给我,悠悠道:“一声不响的出走两个月,然后又一声不响的回来,论残暴性你也不比我们差,再说,我们这叫爱护你。”
吾源鼓起的腮帮子泄气了,马上又换上他擅长的嬉皮笑脸:“若非如此你们也不知道自己这么想我啊!”
“要点脸行不行?”这回换乐乐踹他。
吾源往后挪了挪,哼一声说:“本来给你们带了礼物……”
“礼物!”
“礼物!”
“礼物!”
礼物这种东西永远更能吸引我们的注意力。
我看到吾源的嘴角抽了抽,然后起身拉过来行李箱,打开分了里边东西。
“套娃……套娃……还是套娃……”豆米看了眼乐乐盒子里的,看了眼我盒子里的,最后又看了眼自己盒子里的,每念一句心凉一截。
都没给吾源解释的机会,我们又好好的爱护了他一遍。
吾源委屈的说:“你们也知道威尼斯那地方没什么可以带回来的地方特色,除非你们想要意大利帅哥,而他们也愿意跟我回来。”
“反正你今天不说服我们我们就把你爱护的跟廖一一点也不像。”乐乐说。
吾源一蹦三尺高,指着乐乐大声说:“小心我告你哦!”
“小心我们打死你哦。”乐乐学着吾源语气说。
“小心我们打死你哦。”豆米也说。
……
我笑着摇头,借故找东西,一个人回了房间。
一群人的狂欢与一个人的寂寞。
没一会儿吾源也脱了身过来找我。
“这么热闹的场合不参与不像你啊。”吾源过来揽住我的肩膀,也学着我的样子看向窗外。
我拿掉他的手:“我只是今天没有心情。”
吾源撇撇嘴,说:“我一回来你就心情不好了。”
我倒是没想到他这方面,不过听他一说也笑出了声。
“想我了吗?”吾源说。
我笑意未减:“没有。”
“那就是想廖一了。”吾源眼看前方,不动声色道。
我转过头,盯着他的侧脸,看不清楚他的眼神,缓缓问:“为什么这么说?”
吾源也看向我,好一会儿之后才说:“我瞎说的,你反应倒是挺大的。”说完又看向了窗外。
我狠狠咬了嘴唇一下,我在心虚什么。
“你在威尼斯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我转移话题。
吾源笑的颇为无奈:“话题转移的一点都不明显。”
我不说话。
“散心啊,顺便想通了一些事情。”吾源也不计较我转移话题的心理。
“所以决定回来‘世界’了吗?”
吾源摇头,突然笑了:“我回来是因为你啊。”
我瞪他,又来了。
“你了解‘世界’吗?”吾源突然问我。
我大概知道一些,但不能算是了解。
“你不了解。”吾源笑着看我,然后又说:“‘世界’的雏形是一个线上票务服务系统,它的创始人是李世芳。李世芳很有想法也很有能力,再加上家族产业做背景资源,短短两年时间,‘世界’就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了,而不断刷新开盘当日涨幅的最高纪录也证明了她的实力。那时候作为年轻一代的女企业家,还是比较有影响力的。”
不是廖闵?
“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女人,那个年代不比现在,女人上位,大众给她扣得帽子就越来越多,我不说你也可以猜到话有多难听。这些流言还是影响了‘世界’的股票,持续下跌让李世芳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她找上廖闵,快速的跟他完了婚,把手上所持‘世界’的股份一并转给了他。”
这招传柄移藉用的倒妙。
“李世芳本想跟廖闵有了孩子这样大权就又可以名正言顺的到自己手里了,可是天不作美,她生不了。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吾源说完看向我。
嗯,他跟我说过,关于廖闵和他妈妈……
“这些年,李世芳的娘家产业节节衰败,她手里的牌慢慢只剩下廖闵这一张了。然而,在我妈……离开后。”吾源顿了顿,才又接着说:“廖闵跟她撕破了脸。”
我静静的听。
吾源又搂住我的肩膀,说:“让我抱一下。”
我伸出手回抱住他的腰身,纵使寒冬凛冽刺骨的风灌进来他也不会冷了吧?
“‘世界’是李世芳的命,她绝不允许当年的事情毁了它,也决不允许它落在心术不正之人手里。而廖闵和廖一就算不跟她一条心也至少是她知根知底又信得过的人,所以她还是妥协了,由了廖闵把股份转给我。”
廖闵从来没考虑过吾源不想要这些东西。
“至于为什么我妈想要廖一留在‘世界’你应该猜到了吧?”
嗯,我猜到了……
“留廖一在‘世界’手握一方势力,这样廖闵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虽然已经知道了原因,但听吾源讲出来我还是觉得心酸,他们这样做对廖一公平吗?
“好了,现在我们家的事儿,你都知道了。”吾源一改先前严肃神情换上他惯有的痞德行,接着说:“所以你现在也算是跟我们一条船上的人了。”说话间还不忘在我后背乱摸。
我推了他一把,退了两步说:“这是一条贼船,我是不会跟你们趟这趟浑水的。”
“啧啧,亏得我这么信任你,对你毫无保留。”吾源摇头,面上的心痛装的倒挺像。
我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又不是我问你的。”
“真没良心啊…不过你还是知道了,这船你已经上了。”吾源手又上来了。
我一把打掉他不安分的手,一点也不留情:“吾公子,要不要我给你写两个‘自重’的大字贴你房间?”
“你怎么对上廖一就一副小丫鬟的样儿了?”吾源捂住手,委屈说。
我不想跟他探讨这方面问题,就推着他朝门口走去:“我什么时候跟小丫鬟一样了?!”他怎么可能知道我跟廖一之间的事情。
“你俩身边那么多张嘴,你是不是小丫鬟可有不少人知道。”吾源理所应当的说。
贱人!
“滚出去!”我把他轰了出去。
累死了。
明天有合同要签……
有新方案需要开会拍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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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下午还有……
……
睡意浓浓,没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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