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隐后

第22章 寅正惊破

……
渭河与天上银河相交于天边,有人说渭河就是地上的银河。
这条美丽的大河横贯庞大的王城。
监水司的房舍设置在渭河取水处不远处的柳林中。
穆一为坐在床上,手中举着一面铜镜,仔细端详着镜中的自己。
烛光中,这个二十六七岁的男子身躯凛凛,眉如刷漆,有着万夫难敌之威风。
“啪——”铜镜被重重放下,穆一为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缓步走出简陋的房舍。
得意。
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不想醒来,竟穿越成春秋战国咸阳宫的一名小小监水官。初时自己也曾懊恼过来到这个时代,更懊悔成为一名内务府毫不起眼的监水官,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终于明白这是上天赐予自己的大好时机。
凭借穿越前历史学博士后的知识积累,凭借多年的古代史研修,加之现代人的手段,自己必将成为这个战乱时代的真正霸主。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自己首先要做的是蛰伏,寻找历史的契机,伺机而动。
大手挑起柳枝,穆一为走向波光粼粼的渭河。
站在细腻的沙地上,神情肃穆的穆一为陷入沉思中。
那具横陈的玉一样的身体,那个眼露娇羞的女人——俪夫人。
冥冥中自有天意,上天没有让自己穿越成一个寺人,而是让自己穿越成了一个保留了男儿身的监水官。
使自己得以服侍素得安国君敬佩的俪夫人。
男宠?床上玩物?
只要攀附住俪夫人这棵大树,自己就有机会寻找到涉足前庭政事的机会。
做大事怎可拘泥于小节。
借助女人的力量更是考验一个男人忍耐力的方面。
女人?
嗤——
穆一为的牙齿缝隙里喷出轻蔑的笑声。
女人如履,不过是男人踩在脚下的工具。
脑海中忽然浮现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个二十八岁的女子牵着一个四岁的男童在朝自己走来。
“卓文清,若不是你忽然抓住了我的胳膊导致我坠亡,我哪里有机会来到这春秋战国?我该谢你,还是该恨你?”穆一为喃喃地说道。
大手忽然用力握成拳头。
原本平静的穆一为突然表情狰狞起来。
牙齿咯吱作响。
“我从来没有爱慕过你,接近你,向你求婚,不过都是与工友的赌约,为什么你偏偏答应了我?为什么你要对我伸出帮助之手?
你的圣母情怀让我无法逃离,使我不得不将这个赌约变成现实。
和你的结合只会使我生活在压抑中。
为了让我看上去与你这个名牌大学毕业的服装设计师,你这个得过多次服装设计大赛冠军的高材般配,我付出比常人十倍万倍的努力,拼命赶超。
每一天夜里,我都在幻想,幻想着有一天,与你出去,不再有人介绍‘这是服装设计师卓文清的丈夫。’
你摧毁了我男人的尊严。
谢谢你,是你的圣母情怀使我最后成为一名历史学博士后,更获得了一家跨国集团古史研究所所长的职位。
可我依然恨你。
我之所以接受浪荡女英子,并和她同居,只因在她面前,我可以撕下温文尔雅的伪装,我可以做一个真正的自己,一个真正粗鄙的自己。
折磨你,摧残你,看到你痛苦的表情,可以让我这些年的蛰伏之痛获得释放。
如果有来生,如果让我再看到你,必摧之,只为我男人的尊严。”穆一为表情狰狞的,咬牙切齿地说道。
星辉下的渭河无声地流淌着……
……
嫦云馆。
窒息,大汗淋漓。
十二岁的卓文清从噩梦中惊醒,自己这是怎么了?自从入了这庞大的王城,几乎每天夜里都会梦见曾经的那个枕边人顾斯文挥舞着魔掌朝自己扑来,如狼一样嘶咬着自己。
最让人畏惧的不是鬼,不是毒物,而是曾经的枕边人——顾斯文。
被冷汗湿透的衣裳紧紧地贴在卓文清的身上,如墨的发丝贴在额头上。
抬头望去,窗外依然一片墨色。
昏暗的房间内,绾歌早早穿戴整齐,静静地坐在床边儿。
卓文清将衣裳穿好,朝绾歌点了点头。
两人相携,悄然走出房间,朝院门走去。
一个身影坐了起来,身影却是柳清颜。这个性格孤傲的女子双眉紧皱。一连三天的寅正,齐华和绾歌都会相携走出房间,为什么?
受责罚清晨洒扫的只有齐华。
这绾歌去了哪里?
好奇和努力攀爬之心令这个十四岁的女孩站了起来,抓起一件衣裳。
当柳清颜走出房间时,卓文清和绾歌的身影早已消失。
站在嫦云馆宽大的院子里,柳清颜迟疑着,自己是该走出院门,去追踪齐华和绾歌,还是该尽快将这个发现告诉给教习穆连云?
就在柳清颜迟疑时,一个身影从黑暗中走出,身影手中抓着一个大戒尺。
“是在迟疑该不该向我禀报你的发现吗?”穆连云冷冷地说道。
看着突然出现的穆连云,柳清颜俯身诺诺道“清颜发现,发现——”
不等穆连云把话讲完,大戒尺重重地击打在柳清颜的小腿上。
猝不及防的柳清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错在哪儿了?”穆连云威严地问道。
柳清颜痛苦地思索着,自己本意是要禀报的,哪里有错?
想到这里,柳清颜抬起了头,道“清颜发现——”
“啪——”一记清脆的巴掌抽在柳清颜的面颊上。
“错在哪儿了?”穆连云再次威严地问道。
委屈的泪水涌了上来,自己哪里有错?
柳清颜再次抬起头来,道“清颜不知——”
大戒尺重重地抽在柳清颜的后背上。
“掌嘴。”穆连云严厉地说道。
难以置信地望着穆连云,心高气傲的柳清颜道“清颜无错,清颜有事禀报。”
大戒尺狠狠地抵在跪倒在地的柳清颜的眉心,穆连云阴冷地说道“禀报?我自会让你禀报明白。跟我来吧。”
说完,穆连云转过身子朝远处的一座厢房走去。
柳清颜踉跄地从地上爬起,亦步亦趋地跟随在穆连云身后。
不多时,两人进入一间陋室。
昏黄的烛光中,几个面无表情的宫女朝柳清颜走来,不等柳清颜反应过来,几个宫女将一块破布塞进柳清颜的口中。
尽管柳清颜拼命挣扎,还是被几个宫女手脚麻利地捆束住。
扑通一声,柳清颜被狠狠地丢在青石的地面上。
“抬起头来——”穆连云道。
柳清颜艰难地抬起头,不等这个心高气傲的姑娘看清楚穆连云的表情,一个宫女将一盆冷水泼了过来。
被冷水湿透身子的柳清颜浑身打颤。
穆连云严厉地说道“你错就错在不识时务。丢进净房做工两日。”说完,穆连云背起双手走出了房间。
看着穆连云的背影,柳清颜又恨又惧。
原本自己是想通过禀报齐华和绾歌私自走出嫦云馆而得到穆连云的宠信,不想却马屁拍在马腿上,连连受责罚。
柳清颜躺在湿滑冰冷的地面上,不断地在心中恨恨地说道:齐华、绾歌……
忽然,柳清颜打了个冷颤。
这嫦云馆为何深夜无人值守在门前?为何穆连云会及时从黑暗中走出?为何齐华和绾歌连续三天在寅正走出这嫦云馆,而不被人告发?而不被穆连云责罚?
被堵住嘴巴,双手被捆束的柳清颜终于明白过来穆连云的那句“不识时务”为何意。
几个宫女走了过来,几人齐用力,将柳清颜拖出了房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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