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柔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沈央还在睡,向柔伸手抚了下小孩的侧脸,眼睛里面全是疼爱,自己这次的决定对她对沈意都是最好,但是却没有问过儿子的想法。
自从向柔知道未明影的存在后,便无数次考虑过自己该何去何从,但是对于沈央,却是无论怎么选,都免不了会受到伤害:若选择留下,她和沈意却再也回不到从前,沈意一天对未明影念念不忘,她就只能郁郁寡欢,这样的家庭对沈央根本没有意义;若选择离开,沈央就要跟着他们选择,是爸爸还是妈妈,取舍之后沈央的家就真的破裂了。
权衡之后向柔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她不想让自己活在虚假和幻想中,更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在这种不真实的环境中长大,现在她和沈意分开,至少还是爸爸和妈妈,将来若真的到了退无可退不得不分开的地方,就只能是爸爸或妈妈了。只是,“不知道你会选谁呢,宝贝?”向柔轻轻地叹了一声。
“什么选谁?”沈央突然睁开眼睛接了一句,不过他的起床气很大,迷迷糊糊地又闭上了眼睛,缓了好一会才算清醒了,脑袋转向向柔带着些抱怨和疑惑地问,“妈,你怎么又没和我爸一块睡?”
“我陪小央睡不好吗?今天是周末不用去学校,你可以多睡一会哦!”向柔对沈央的问题避而不答,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跟儿子说。
“我已经长大了,妈妈还是去陪爸爸吧!还是……”沈央顿了顿,坐起来看着向柔,“报纸上写的那些都是真的?你和我爸真的打算离婚?!”在班里被同学议论的时候他总不当回事儿,对于报纸上写的那些他也都没有相信,沈央一直都以为他的爸爸和妈妈感情非常好,他都没见过他们吵架,可惜他从来不曾知道那种感情竟然和爱情无关。但是现在向柔和沈意的表现却又令他不得不怀疑了……
“……”向柔没料到沈央会这样问,半天说不出话来,除了惊愕还有一丝慌乱,“小央?你怎么会这样想?”向柔说完又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犹豫了下终于还是问了出来,“要是……你是想跟着妈妈出国,还是……留下来和爸爸一起?”
“为什么?就因为那个男人?!可那个人……”沈央的声音里带了些不易察觉的难过和愤恨,“那个男的不是已经不在了吗?你们为什么还是要离婚?”
“宝贝,你还小,有些事情也许你现在还不能明白,但是你要相信,无论发生什么,妈妈和爸爸都是非常爱你的,和以前一样爱你!”向柔搂过沈央想在他头顶亲一口,却被小孩给躲开了,“那你们就不要离婚啊!就像以前一样有什么不好?”
“小央……对不起……”向柔默默地在心里解释,以前那样是很好,可是有了未明影,有了秦思,有了那个孩子,我和你爸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向柔说了对不起后沈央等了一会,却迟迟听不到她的解释,沈央又沉默了一会,有些失望地丢下一句“我知道了”便走出了房间。
向柔看着小孩的背影消失才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她只盼着等儿子长大以后可以理解今天他们的选择。
沈央跑出去后本来是想去找沈意问个清楚,但在路上却遇见了唐碧,他绷着脸和唐碧打了声招呼:“二婶。”
“小央今天起的挺早啊,周末怎么没多睡一会?”唐碧笑着吩咐林妈去准备早餐,转回头看着沈央心疼道,“这大人的事弄得一团糟,只可怜了我们小央要跟着不踏实……”
“二婶,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沈央低着头,声音有些闷,“我爸妈他们……真的要离婚吗?”
“哎,这是哪个不知轻重的在你跟前乱嚼舌根呢?”唐碧皱了皱眉,“回头二婶一定要收拾收拾他们,什么话不该说都不清楚?”
“所以……是真的了……是,因为未明影吗?”沈央狠狠地攥着拳,“二婶,到现在您还不肯跟我说实话吗?你们都当我是小孩,但是小孩子也是有知情权的!还是非得要我去问我爸才可以?”
“别,你爸最近够乱的了,你可别去烦他了,二婶告诉你就是了。”唐碧拉着沈央去了沈蕴的书房,“这事也还没有定下来,但你这么不安,二婶看着实在心疼得紧,罢了,就先跟你说说,也让你心里有个底。”
“是报纸上说的那样……因为我爸喜欢了一个男人?”沈央紧追着问。
“唉,以前是,可现在那个姓未的已经……大哥倒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这事你应该也听说了。”唐碧回答道。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分开?”沈央疑惑地皱眉。
“这是因为……因为你有了新弟弟,当然也可能是妹妹……”唐碧看出沈央的困惑,只好又接着解释道,“就是……有别的女人怀了你爸爸的宝宝,大哥他对那个孩子很期待,为了孩子做一些牺牲也是难免的。”
“牺牲?所以就是我爸为了那个孩子,选择牺牲掉我和我妈是不是?!”沈央狠狠地砸了下桌子,“都是因为多了那个孩子!”
“小央!有没有伤到?”唐碧被沈央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赶紧拉过沈央的手查看着,“现在事情还没定下来,你先别急着生气,万一伤了自己可如何是好?”
“我没事。谢谢二婶愿意告诉我。”沈央抽回手准备离开,快走出书房门的时候又被唐碧叫住了:“小央,我今天跟你说的这些,别让你爸妈知道是我告诉你的好不好?我怕他们……”
“我明白,二婶放心吧。”沈央点了下头出去了,唐碧才坐到椅子上长长地舒了口气:“终于完事了。”
“嗯,小央现在还是孩子心性,你说的那些话应该会起作用的。”沈蕴从书架后面绕出来,“秦思这事干的……”
“管她呢!对我们有好处不就成了!”唐碧笑着接道。
“说的也是!”沈蕴也笑了笑,走过去抱起唐碧胡乱亲了几下,“那我们先庆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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