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霍妩见过她的亲生父母之后, 随便找了个附近的咖啡厅坐下。她给自己点了一杯咖啡,托着自己的下巴,消磨安逸的周末时光。
咖啡厅里纯净的音乐静静流淌。
但霍妩的内心却迟迟都不能平静下来。
霍予卿确实优秀,但她太过于冷情冷性了。
姜家父母又有什么错?他们甚至还抚育了她整整十八年。
她何必将他们当做她人生中的污点,最后将事情做得那么绝?
姜家父母最后的悲剧,可以说是霍予卿一手造成的。不过是一笔救命钱而已,对霍予卿而言,不过举手之劳。但是她却连这个小忙,都不愿意帮。
霍妩漫无目的地想着,边在咖啡馆里慢慢地喝完了一杯咖啡。
咖啡涩口, 却极能提神。
霍妩估计自己今晚该失眠了。
等她喝完咖啡, 都已经是一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姜家夫妻也早已经扫完地收工了。
霍妩从包里取出车钥匙, 站起身,准备开车回家。
而她离开咖啡馆, 上了车之后,霍屿森才转头淡淡地对司机说,“去公司。”
司机已经完全猜不到自己顶头上司的想法了。明明他的顶头上司今年才二十五岁,但是心思已经深沉到让人完全难以窥测。
他们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也没见他去和二小姐说什么。
就在后座静静看着, 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该多加揣测的, 他只需要做好自己作为司机的职责就可以了。
司机发动汽车,劳斯莱斯幻影微微一加速, 漂亮流畅的车身就立马汇入了滚滚车流中。
车内一片静谧。后座的霍屿森原本正侧首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 突然, 他问了一句,“小王,我记得你好像有一个妹妹?”
顶头上司突然提到了他的妹妹,小王整个人都有些受宠若惊。
他忙回答说,“是的,大少。”
霍屿森墨色的眼瞳中暗光流转,深邃如同八万里之下的深海。他想了下,问了一个问题,“你的妹妹,长大后的性格和小时候的性格,区别大么?”
他记忆中的霍妩,形象早已经模糊,从小到大,他对自己唯一的亲妹妹其实并没有多少关注。但是这一次他回国,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妹妹和以前不一样了。
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倒也说不上来。
毕竟他对她的了解,太少了。
小王不明白自己上司提到这个问题的用意,不过既然他这么问了,自己自然也是要好好回答的。
他仔细地思考了一下,结合了一下自己亲妹妹的实际情况后,才斟字酌句地谨慎回答说,“那是当然了。俗话说女大十八变,这个变化,不仅仅是体现在外貌上,性格上自然也会有变化的。”
霍屿森哦了一声。
小王想到霍屿森四年都没回国,和他妹妹的关系很是淡薄,就没忍住多嘴了一句,“大少,二小姐还没成年,性格也还没有彻底定型,如果性格中有不好的方面,有人多加指引一下就会好很多。”
一个人的性格,不可能会突变,一定会是在一个环境中潜移默化地变化的。大少问这个问题,估计是觉得自己的妹妹性格和以前变得太多了吧。
其实这主要还是大少和他妹妹相处的时间太少了,所以才会觉得妹妹和以前变化很大。
如果对自己妹妹多一些关注,想必就不会有刚才这样的问题出现了。
小王话里话外都是想要霍屿森对霍妩多一些关心的意思。
霍屿森自然也一下子听出了小王话里的这个意思。
不过关心么?
霍屿森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
-
霍妩回家没多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有暖气的地方待久了,然后出去吹了一阵冷风的缘故,她的脑袋有些昏沉沉的。
她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本来喝了咖啡,她是不容易有睡意的,但现在因为脑子晕乎乎的不舒服,她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就早早地上了床。
躺上床后,霍妩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但是她这一觉却睡得很不安稳。
她整个人都像是处于冰火两重天里。
一会儿整个人冷的像是处于冰天雪地,一会儿又整个人热得像是身在一个大火炉中。
冷冷热热的,不舒服极了。
霍妩的额头上满是虚汗,但是她整个人都陷于梦魇中,挣脱不开,无法从梦中清醒过来。
在梦里,她没法选择的,完完整整地经历了一遍书中霍妩的人生。
从年幼开始,一点一点地长大。
十八年前的人生,她过得就像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虽然父兄都有自己的事业,对她疏于管教和关心,但因为她是霍家的女儿,所以她过得顺风顺水,有求必应。
她骄纵,也任性。因为她有嚣张的资本。
她就这么幸福快乐地过了十八年。
但是一切的美好,都在她十八岁那年戛然而止。
那一年的一场车祸,让她的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霍家小公主了,她根本就不是霍家的女儿!原来她只是两个扫地工人的女儿!
她回到了自己的家,而霍家小姐,成了霍予卿。
她侵占了原本属于霍予卿的位置,从而被霍予卿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她十九岁那年,落入了一个人贩子的陷阱,被几经转手之后,贩卖到了一个边远山区。
那个山区,落后,贫穷,闭塞。
女人的地位极低,甚至可以说是没有地位。
山区里的人野蛮,粗俗。
而她,被逼着嫁给了一户人家的傻儿子……
不能再梦下去了!
不能了!
醒过来,快点醒过来啊!
霍妩深深地清楚这只是一个梦境,一个十分逼真的梦境。但是无论她怎么努力,她都无法从这个梦境中挣扎出来。
她焦虑,甚至绝望。
因为她的梦境,已经进行到了最关键的洞房花烛之夜。
原本是最美好的一个夜晚,但是她却整个人都被捆在椅子上,挣脱不得。
她嘶吼,叫喊,苦苦挣扎却不得。
她知道这是书中霍妩最深的痛。
她同样不想经历……
正在霍妩绝望到快要放弃的时候,一双微凉的手轻轻地放在了她的脑袋上。
“应该是发烧了,张婶,你能帮忙把家里的感冒药拿过来么?”
这一道冷淡,却极有质感的嗓音清晰无误地传入了霍妩的耳朵里,让她整个人终于在最后一刻,从梦中清醒了过来。
“我马上就拿过来,大少。”
这是家里帮忙做饭的保姆阿姨的声音。
从他们的对话中,霍妩知道,自己估计是发烧了。
这一场感冒来势汹汹,虽然她已经醒过来了,但整个脑子还是混混沌沌的,因为刚才的梦境,她的心脏,直到此刻都还在砰砰砰狂跳。
多亏了霍屿森那一道清凉动听的嗓音,才让她及时清醒了过来。
那一双轻轻贴在她额头上的微凉的手,也让她的脑子清楚了几分,但是没多久,这双手就从她的额头上离开了。
因为高烧,霍妩整个人都很虚弱,也没什么力气,但是这一刻,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她飞快地伸出手,凭靠着自己的感觉,一把将那只离开的手牢牢地握在了手中。
霍屿森被霍妩牢牢握住左手之后,微微一愣。
霍妩的手很是滚烫。
而他的手微凉。掌心传递来的灼热体温让他不习惯。
他刚想把自己的手从霍妩的手中抽离,但是霍妩已经半睁开了眼。
因为高烧,她的眼底有些许红血丝。她就这么看着他,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脆弱和虚弱。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并不难听,“哥哥,你能不能,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声音里的依赖和眷恋,都快化为实质。
霍屿森想要抽手的动作,就这么顿在了原地。
他眯了眯眼,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霍妩,“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不应该是他的妹妹。
作为霍家的女儿,她应该是骄傲而自信的。
就如同以前的她一样,张狂而任性。
霍家的女儿,有嚣张恣肆的资本。
霍家的男人努力奋斗,不就是为了给自己,以及自己的家人一个安稳的生活么?
这样的脆弱和害怕,不应该出现在她的身上。
更何况,他是她的亲哥哥,他怎么可能会留下她一个人?
霍妩虽然已经清醒了过来,但是刚才那个梦境在她心上留下了深刻的阴影,让她的牙齿都忍不住上下打架。
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害怕。
她害怕自己重蹈覆辙。
她害怕再一次落入霍予卿的圈套。
她害怕女主光环强大到她无法抵抗。
她急切需要抓住一点什么,以此来给自己安全点。
而眼前这只微凉,但是却带有力量感的手,就是她现在唯一能够抓住的东西。
她就像是抓住浮木一般,死死地抓着这双手,甚至都抓出了印记。
“我知道。但是哥哥,我好害怕。”
可能是因为高烧,也可能是因为刚才那个可怕的梦境,霍妩整个人比平时要脆弱得多。
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就像是一只还没有断奶的小奶猫一般,极度渴求保护和关切。
如果换做是以前,霍屿森此刻应该早已经冷冷地将对方的手甩开了。
事实上,他不喜欢,也不习惯这样的肢体接触。
也不算是洁癖。只是因为他冷淡的性格。
但是这一刻,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司机小王。
和他一样,小王也有一个亲妹妹。
但是和他不一样的是,他们兄妹的关系明显要比他和霍妩的关系要好得多。
小王提到他妹妹的时候,脸上满是宠溺。
而且在车上的时候,小王隐晦地让他对自己的妹妹多一点关心。
大概他对霍妩的关心是真的太少了吧,他甚至不知道,曾经骄傲到快要上天的霍家大小姐,此刻面对着他,居然一脸脆弱地说,她害怕。
是在学校遇到困难了?
还是发生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了?
霍屿森一时间心里想过了很多,但这一切发生也不过只过去了几秒钟时间。
他在霍妩的床上慢慢坐下。
此刻,他的手还被霍妩紧紧地握在手里,但他并没有再睁开的想法。
霍屿森看着那双肖似母亲的杏眼,内心,头一次浮现起了一种名为温情的东西。
尽管这种温情就只有那么一点点,可能就和指甲盖差不多大小,但对他而言还是极其难得的。
在外人面前无所不能的霍大少,面对自己的妹妹,头一次,有些别扭,并且极其不习惯地试着安慰说,“别怕,哥哥在。”
好在这时候的霍屿森已经回房休息,没有待在这里了,不然要是知道她因为什么而笑的话,估计他要面如锅底了。
不过凌晨时的霍屿森,真的是大大出乎了霍妩的意料。
撒娇耍无赖的效果,也比想象中的要好得多。
霍妩莫名想到小时候读过的一个童话故事——小马过河。
同样的一条河,对松鼠而言,水深的很,淹死过它的同伴;对老牛而言,水又浅的很,只能没过小腿。河水是深是浅,只有小马自己试一试,才能够知道。
这个道理,同样能够适用在人际关系中。
一个人到底好不好,不能够只听别人的片面之词,还得自己接触之后,再下判断。
在凌晨之前,霍妩心中对于抱大腿是真的一点底都没有,她觉得霍屿森为人太过于高冷,不好接近,但是凌晨之后,她有些转变了想法。
想到一脸无奈,却又耐着性子喂她喝粥的霍屿森,她竟然觉得,他很可爱。
是的,就是可爱。
明明霍屿森应该是和可爱这个词绝缘的。
他的脸部轮廓深邃,板寸头和他身上的带有力量感的肌肉线条,无一不彰显着他的男人味。再加上一双修长有力的长腿,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无与伦比地魅力。
别人一定没有看到过他俊脸上,满是无奈却又不得不耐下性子的可爱模样。
霍妩漫天胡地地想着的时候,张婶敲门走了进来,她看了一眼霍妩,关切道,“烧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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