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萧清绝去上早朝,流萤也便醒了过来。
反正,萧清绝昨天那么折腾过后,礼部的那些官员谁也不敢再提什么充盈后宫之类的事了。
流萤心情有些沉重,可是,又不愿意说出来,很多事,她只能自己去印证。
“竹桃,你让人去通知暗香来见我,有事找她。”
流萤一边吃着萧清绝给她准备的早饭,一边吩咐竹桃道。
竹桃领了命,没一会,暗香便来了这里。
最近,暗香都跟疏影呆在一起,疏影当起了禁卫军统领,暗香也是禁卫军的一员。
“属下见过皇后娘娘!”见到流萤,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少的。
流萤吃得差不多了,起身,摆了摆手,道:“没有外人,就别那么多的礼了。暗香,带我去见白姑姑吧!”
暗香听了,暗叫不好,忙跪了下来,说道:“娘娘,没有皇上的吩咐,属下不能带您去见白姑姑。”
流萤看着暗香,其实,她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
萧清绝既然打定主意要瞒她,又怎么会再让她去见白姑姑寻求真相呢?
流萤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暗香,看了许久,缓缓开口道:“暗香,你知道的……知道我为什么要见白姑姑……先前你帮着他瞒着我也就算了,如今,你还想继续帮他隐瞒吗?”
暗香眼神有些复杂的看向流萤,摇了摇头,道:“娘娘,皇上他……”
“我知道!”流萤打断了暗香的话,接着说道,“我知道,他都是为了我,可是,正因为如此,我才不想天天这样提心吊胆!我去见白姑姑,寻求一个答案,只有这样,我才能去思考解决的办法。”
“可是……”暗香很是为难。
“必须去!”流萤只说了这样一句。
暗香低低的叹气,点头,道:“好。”
随后,暗香起身,面对流萤,有些事,也是该有一个结果了。
出宫的途中,暗香倒是提了一些事,不过,对于子母蛊的事,暗香也不清楚,不过,反正萧清绝是吩咐过她,不许带流萤去见白姑姑。
白姑姑住在东郊的桃花庵,正在那片桃花林的深处。
不过,这个季节,桃树只是萧条的模样,整片桃花林也没有多少生机。
桃花庵里香火很是鼎盛,百姓都说这里的观音很是灵验,每日来上香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流萤进了桃花庵,先是跟百姓们一样,虔诚的焚香祷告,就算有祈愿,那也不过是祈愿萧清绝能好好的,祈愿整个天朝……国泰民安。
如今,身份也是不一般了,她好歹也是一国之母了,虽然,她不喜欢这个身份,可是,为了萧清绝,怎么样她都认了。
从观音殿出来之后,暗香便带着她去后院见白姑姑。
院中,一片碧绿的小竹林,竹林之外,放着一张石桌,桌边,一名女子背对着她们静静站立着,似乎是在观看着那片竹林。
只见,那人身穿灰色的纹路便袍,身段苗条,仪态万方,轻拢慢拈的云鬓里简单的插着一支木簪,站在竹林边,整个人好似与那片碧绿融为一体了般。
“白姑姑!”暗香低唤了一声。
白姑姑身子微微颤了下,缓缓转过身来。
流萤这才看清了她的容貌,眸光闪烁,肤色胜雪,仙姿玉色,虽然能看出来她差不多有三十岁了,但却还是有着一种逼人的气质,格外惑人。
白姑姑的目光自然是落在了流萤的身上,打量她一番,便是笑问了一句:“这位该是皇后娘娘吧?”
“见过白姑姑。”流萤微微欠身,行礼道。
白姑姑倒是笑了笑,道:“本来,该是我给你行礼才对,不过,你既然是清绝的媳妇,那你这一拜,姑姑就受了。”
流萤微微的笑着,起身,面向白姑姑道:“白姑姑,流萤前来,是有些事想请教白姑姑。”
白姑姑一眼便看出了流萤的想法,便是点头,道:“好,你跟我进屋,暗香,你在外面守着。”
“好的,白姑姑。”暗香忙应声。
流萤随着白姑姑进了禅房,关上了门。
禅房里,只有简单的家具,陈设也十分简单,白姑姑一直表现得淡淡的,似乎是知道流萤的来意,但是,却又不开口问。
流萤看着白姑姑走到屋中央,看着白姑姑倒了香茶,终究是开口问道:“白姑姑,流萤想知道,关于子母蛊的事。”
白姑姑微微顿了一下,将一杯香茶放在一旁,转而去倒另外一杯,提醒道:“来,先过来坐吧!喝杯茶!这茶很香,是新上市的。”
流萤见白姑姑没有回答,心中自然多了几分焦急,不过,她也耐得住性子,便是上前几步,走到桌边,坐下,听了白姑姑的话,喝了一口茶。
茶是很香,可是,喝下去却觉得很苦。
流萤皱了皱眉,却并未说话。
“很苦?对不对?”白姑姑放下茶壶,顺势坐了下来,也品了一口。
“有一点,不过不要紧。”流萤微微一笑,回答道。
是啊,她平常会吃些甜的东西,萧清绝在她的饮食这一块,一直处理得很好。
流萤想着,心中自嘲的笑笑,怎么不管什么时候,她总是能想起萧清绝呢?
白姑姑放下茶杯,看向流萤,道:“你该知道,子母蛊是清绝自己选的路,虽然他不说,我也知道,他是为了你。”
流萤看向白姑姑,目光中透着殷切,说道:“白姑姑,告诉我,子母蛊究竟会怎样?萧清绝他不肯告诉我……他什么都不肯说……”
说到这里,流萤禁不住摇头。
他什么都不肯说,所以,她才更加担心。
“会死……”白姑姑别过脸,目光中多了几分凄迷,缓缓说道,“他当时来见我的时候,我便劝过,可是他说……如果没了你,即使没有这子母蛊他也过不了……因为,没有灵魂的人又怎么能活着呢?”
流萤听了,眼泪禁不住湿了眼眶。
因为知道他舍不得她,她才会选择隐瞒,可是,他终究还是知道了。
然后,他和她一样,也选择了隐瞒。
“白姑姑,中了子母蛊……会如何?”流萤问道。
白姑姑低头,缓缓开口道:“子母蛊是万蛊之源,可以压制其他的蛊,但一旦入体,便会逐渐操控宿主,即便反抗,也撑不过半年的时间。清绝的意志力很强,子母蛊该是控制不了他,但如此半年过后,子母蛊必定爆体而亡,到时清绝也会跟着死亡。”
半年么?那么现在,岂不是已经有四个月了么?还剩两个月,编只剩两个月了……
他就那么控制着体内的子母蛊,一言不发,就连告诉她,说的都只是些让她心安的话。
一时间,心慌、心痛袭上心头,她只恨自己太无能。
白姑姑看着流萤,看着她的眼泪落了下来,不由得叹气,道:“你也别想太多了,这是清绝的选择。”
“有办法可解吗?”流萤忙追问道。
“有,但是,抱歉,我不能告诉你。”白姑姑迟疑一番,终究是摇了摇头。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流萤一听有办法可解,心中不由得升起几分希翼,忙追问道,“白姑姑,我求您,告诉我好不好?”
白姑姑想了想,终究还是摇头,看着流萤,伸手过来,替她擦去眼泪,有些哀伤的说道:“如果我还愿意去当南巫的长老,我一定会告诉你。可是,现在,我答应过清绝,不能告诉你。你们俩只能活一个,清绝已经把活的机会给了你,所以,你只能承受,好好珍惜现在拥有的才是要紧的。”
流萤的心陡然的变凉,只珍惜现在就好吗?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好疼,这种疼远比自己中红颜蛊的时候要痛的多。
可事到如今,她还能怎么办?认命吗?
一直到离开桃花庵,流萤都还是浑浑噩噩的状态,暗香跟着她,更是替他们心疼起来。
“娘娘,您别太担心了,皇上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暗香只能小心的劝慰着。
流萤也不答话,吉人自有天相么?她从来都不相信,她信的只有他们自己的努力!
“暗香,你上次好像说……烛影摇红可化解一切蛊虫,是吗?”流萤忽然想起了这回事,便是停下脚步,问道。
赤练总是在跟她打哑谜,就连那什么幻蝶也在算计着她,她们似乎笃定她会去找她们,是不是……她们知道萧清绝中子母蛊的事?
如果是这样,她还真是要考虑见见她们。
暗香停在流萤身边,点头,道:“是啊,但是,烛影摇红已经被封印了,没有人能够打开。”
“走,我们去南巫驿馆。”流萤眸中闪过几丝清明,说完便是率先离开。
既然她们已经算到她会有求于她们,那是不是代表她们有办法?如今,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可能,她也绝对会全力以赴。
“娘娘,皇上让我们避开南巫女国的人啊!”暗香忍不住提醒道,可是看流萤已经走出了好远,只能无奈的追了上去。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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