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灵犀

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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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下,已经有阿姨迎了上来。
“先生跟太太等你们很久了。”她接过钟应钧从后备箱取出的东西,领他们进门。
钟政晖在客厅看报,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饭的宁汝一闻声走了出来。灵晞见她身上围着围裙、便要去厨房帮忙。
“不用不用,阿姨自己来就好。别把衣服弄脏了。”
“没事,衣服脏了再洗就好了。”灵晞还是坚持,钟应钧帮腔,“妈,您让她帮下忙吧,她厨艺还过得去。”
厨艺还过得去的灵晞帮忙洗菜摘菜,宁汝一轻声跟她聊天。
“上一回在应钧外公生日宴上没能好好跟你聊聊,你今年多大啦?”
“二十三周岁。”
“比应钧小四岁,爸爸妈妈多大年纪了?”
“爸爸四十七岁,妈妈四十五岁。”
“爸爸妈妈现在都还在工作?”
“对,”灵晞点头,“妈妈教高中,爸爸在一家小公司上班。”
“哦,你还有两年研究生毕业了吧?毕业以后打算做什么?是继续深造还是工作?”
“这个我要跟他商量一下。”灵晞将收拾好的青椒给宁汝一。
宁汝一点点头,“不管怎么样,以后你们两个结了婚,孩子都要早点要,不然做高龄产妇很危险,知道吧?”
灵晞点头,“哎,知道。”
“需要帮忙吗?”钟应钧不放心她,走过来看一眼她的状况。
宁汝一赶他出去,“你去跟你爸聊天,我还有话要对灵晞说。”
钟应钧看了灵晞一眼,点头转身离开。
“阿姨,什么事啊?”灵晞有点忐忑。
宁汝一笑了笑,“你看你这孩子,怕什么,我是想偷偷告诉你应钧的一些事,可不是要训话。”
灵晞有些尴尬地笑笑,“那阿姨你说。”
宁汝一将菜入锅,发出“滋滋”的声响。灵晞继续洗其他菜,鼻尖闻到烟火味,心里很踏实。
“他小时候比一般的男孩子要听话,”宁汝一慢慢开始说了,“以前他爸爸工作忙,我也没什么时间陪他,他一个人可以在家安安稳稳地玩一整天,照顾他的阿姨说,他特别喜欢撕纸玩,只要手上有纸,他能乖乖撕几个小时。有一回,他从抽屉里翻出了我跟你叔叔的结婚证……就给撕了,后来还是我跟你叔叔去补办的。”
钟应钧正跟钟政晖一起喝茶,忽然就听到厨房里传来一阵尤其爽朗的笑声。
“……”预感大事不妙,钟应钧也坐不住了。
“妈,您刚刚对她讲我什么了?”他站在厨房门口问。
“没讲什么,我们就是互相讲个笑话听,对不对灵晞?”宁汝一对灵晞使眼色。
“刚刚妈讲了什么笑话,灵晞笑声那么大?”
“哦,”灵晞挺起腰替宁汝一解释说,“也不是很好笑,可能我笑点比较奇怪。”
钟应钧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倒是被她盯得很不自在,这才转身走了。
灵晞跟宁汝一四目相对,多了一份心照不宣。灵晞忽然想,要是她现在跟钟应钧有了娃,那她的人生就圆满了。遇到他以后,身边多了许多亲切有趣的人,也添了担忧跟小风波,可她无端就是觉得幸福,真实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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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晞做了两个菜,端上桌以后故意为难钟应钧,“你猜这里面哪些是我做的,哪些是阿姨做的。”
其实两个人做的是不同的菜,没什么可比性,而且两个人做菜时并没有什么偏爱的味道,所以这还真的给钟应钧出了道难题。
“爸,您对妈做的菜比较了解,您尝尝看。”钟应钧一转头将问题抛给了钟政晖。后者不好再推,只好自己亲自品尝,他低头琢磨了好一会,指了指其中的两个菜,对宁汝一道,“这两个菜不太像你的风格。”
宁汝一跟灵晞都很意外,钟应钧过了会偷偷问钟政晖是怎么猜到的,后者说:“你妈妈这两样菜做了几十年了都没做好过。”
“……”钟应钧点点头,表示这件事他什么都不知道。
吃完晚饭,钟应钧领灵晞上楼去自己原来住过的房间。房间里的一切都保留了原样,墙上挂着他不同年纪的照片,有造型较为奇特的,灵晞便多看几眼。
“这是在干嘛?”她指着其中一张,问道。
那是他三岁的时候,因为前几天走路不小心摔跤磕到了额头,拍照那会额头上还有疤痕,他戴了帽子,刻意将帽檐压得很低,却还是不放心地皱着眉头拿手去遮。
“那现在还有疤痕吗?”她转过头踮起脚,钟应钧便配合地低头给她检查。当时伤口并不深,这么多年过去已经看不出什么,灵晞伸手抚了抚他的额头,笑道,“看不出受过伤。”
“你小时候有没有受过什么伤?”
“没有,我妈妈说我小时候走路可小心了,就算是平坦的大路也要扶着墙走,其他小朋友跑跑跳跳,我却一直很小心,直到身体平衡能力强了才忽然调皮起来,可那时候已经很难会受伤了。”
灵晞的视线很快被墙上的另一张照片吸引,照片里的人看起来十三四岁,手里捧着一个金灿灿的奖杯,阳光跃上眉梢,他眼底、嘴角是少有的张扬。
“好帅气!”灵晞由衷赞叹了一句。
“那跟现在比呢?”钟应钧弯腰在她耳后问道。
灵晞回头认真做着比较,“以前更帅,现在更成熟,不一样啦。”
钟应钧很满意,低头吻了下她的侧脸,领她到窗前。这里出门便是山,空气很好,钟应钧开了窗,夜晚的山风吹进来,有丝清爽的凉意。灵晞闭眼嗅了嗅,是山里林木的味道。
“以后到这边来住似乎也不错,这边空气好,夜景也不错。”山上亮着稀疏几点灯光,山后便是万家灯火。
“嗯,”钟应钧从她身后抱着她,“不过孩子离开我们之前,还是住在市区比较好,孩子的成长需要跟更多的人交流才更有益处,这边人太少了。”
灵晞笑了笑,她只是随口一提,他倒是考虑得很周全。
“你想得有点长远啊。”
“不会很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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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应钧带她下楼告别,宁汝一收拾了不少东西让他们带着,嘴上说着两个人刚刚住到一起,买许多东西还是没有经验。灵晞诧异了下他们居然知道了两个人同居的事,看了眼钟应钧以后伸手接过了。
坐进车里,灵晞忽然问道,“前段时间网上那些事情,叔叔阿姨知道吗?”虽然事情已经解决了,但那些事毕竟会让长辈心里不舒服。
钟应钧开车的同时分神看她一眼,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他们不常上网。”
灵晞很诧异地听着。
“我妈她对网络存有偏见,以为网络上不会有什么值得看的东西,所以一般不会特意去看,而我爸听我妈的话,她不喜欢看的东西,他也不会去看。”
灵晞点点头,其实周静跟钟善文也是一样啊,只是躲不过身边有朋友的孩子跟灵晞同龄,恰好喜欢上网跟八卦,以后再有那样的消息爆出来,他们的脸上也挂不住吧。
这么想着,心里竟渐渐不安起来,总感觉要出点什么事。
接下来几天却出奇地平静。灵晞的第三部漫画也开始更新了。一夜之间,西西犀牛涨了许多粉丝,大家撒花、催更、表白,漫画底下热闹非凡。
灵晞忙着回复评论,有时候连钟应钧的问题都顾不上回答,对此钟应钧很不满,直言漫画跟微博是他们之间的第三者,他要求自己的地位得到重视。灵晞于是快速画了几页彩蛋,将钟应钧吃醋的事画了出来。
她拿给钟应钧看,后者看完淡淡移开视线,对她是否上传无可无不可,灵晞于是当他同意了,当即传上网。结果转发居然比刚刚那条更新还多,这回轮到灵晞吃醋了,“什么呀,你一出现她们就纷纷不爱我了,还一直问我要你的微博帐号。”
“要给她们吗?”
“不要。”灵晞很坚决地否定了他的提议。她愿意跟粉丝分享她的幸福,但不代表想让他的生活也受到打扰。他只该是现实里她的男人,而不是供许多人欣赏品评的所谓男神。
“ok。”钟应钧没有深究,只是很配合地没有露面。
平静的日子过久了,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便觉得格外来势汹汹。
这回消息的爆出者不再是何咏欢,而是一个跟何咏欢毫不相关的微博红人帐号。他自称知情人士,在微博里爆出三个消息:西西犀牛的真身被发现,疑是某小说作家口中情敌;其男友财大气粗,有多辆豪车;西西犀牛本人疑似劈腿。
这三则消息对于无数喜欢西西犀牛跟咏欢的人而言,无疑是个重磅炸弹。
灵晞看到这三则消息时正在食堂打饭,周围忽然有不少人对着她指指点点,她就意识到应该是又出什么事了。她打完饭坐下来,心情很平静地刷起微博。
当看到那个微博红人发的东西,灵晞脑子里轰地一声。她往下翻,看到他爆出了几辆车的照片,其中一辆是钟应钧的,而另一辆是……灵晞仔细辨认了下,是薛漠峥的。
这个“劈腿”,恐怕也是拍到了那天三个人一起吃饭的照片吧?她揉着额头,往下一看果然。网络就是这样,不管有人讲什么都会有人信,更何况有照片为证。她简单看了几眼评论,入眼的全是肮脏不堪的字眼,网友的素质不至于这么差,应该是受了有心人唆使。
她咬了下唇,有些不敢去看西西犀牛帐号底下的评论。不好的字眼肯定是有的,可要是那些一直支持她的粉丝因为这件事对她反感该怎么办?这件事的影响已经造成,不管日后再怎么澄清,她给人的印象还是大打折扣。
她夹了一块西瓜,却因为手抖掉在地上,她用纸巾包着捡起来,登陆了西西犀牛这个帐号。客户端提示她评论数,灵晞深吸一口气,慢慢点进去看。
她逐一排除那些伤人的字眼,看到依旧有人愿意相信她、护着她,虽然力量微小、甚至很快就被淹没在大波的谩骂声中,她还是很感激。她看到有人说:“在今天之前我不知道有一个叫咏欢的作家,我只知道我从四年前开始看犀牛的漫画,每当我迷茫的时候,总能在她的漫画里找到力量。她从没有刻意去感动人,只是在讲一个故事,我能感受到漫画背后她付出的真心跟心血。她给我的永远是年轻积极向上的正能量,从来不会将自己的负面情绪带到我们面前,在今天之前,作为犀牛的粉丝,我从来没跟其他人掐过架,因为她是个连黑点都没有的人。如果这样的人都能成为你们无聊时攻击的对象,我只能庆幸自己身边没有是非不分、恶意出言伤人的人。我相信网上的传言都是假象,她是怎样的人你们又凭什么去说,她的男友帅气多金,但是他不爱你却爱她,证明她有这种资本,而你没有。犀牛,如果你看得到这条评论,那么加油,我会一直支持你。”
灵晞心里感激,她默默记下了这个人的id,却没有回复。在这种时候,她的回复只会引来对这位粉丝的攻击。
还有不少人发来“相信你,加油”的评论,中间夹杂着“犀牛本人很漂亮啊,男朋友有钱怎么了”,她一页页截屏下来,作为以后继续画漫画的动力。
这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薛漠峥的电话。
“晞晞,网上那个画漫画的小姑娘,真的是你?”他一开口便问。
灵晞低声回应,“嗯,是我啊。”
“网上那些人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薛漠峥在安慰人上并不擅长,他极力思量着措辞,“子虚乌有的事情,容易澄清。他们拍到的那辆车,是我的,到时候我只要发一条声明说我们是兄妹,事情就解决了大半,你不要被这件事困扰。”
“哥,谢谢你,”灵晞轻声说:“可是这样的事情,我不想牵扯家人进来,本来我画漫画是为了兴趣,以前我瞒着家人跟朋友是因为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现在大家都知道了,那就这样吧。我只是担心爸妈看到,姨妈姨夫看到会怎样想,明明我没做不好的事情,却让哥陷入这样的尴尬里,还要亲自出面澄清,我觉得是我的原因让这件事情变质,让家人的生活受到打扰,我觉得很抱歉。”
“晞晞,这并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把其他人恶意的过错揽到自己身上,你没有任何做得不妥帖的地方,我跟你还有他一起吃顿饭有什么错?他喜欢你、你跟他在一起了有错么?他恰好有钱,又有个有名的前女友,也不是他的错。可这些如今统统怪到你头上来,那些人口口声声喊着道德跟三观,谁能知道他们是真的路人,还是被人买通,可偏偏就是有人相信、说风凉话,只有心理阴暗、一事无成的人才会将生活的中心寄托在看别人人生的笑话上。”薛漠峥语气越来越冷,“这些事情,是他那个前女友搞出来的吧?”
“嗯,”灵晞眼圈红了一下,“应该是吧。这件事聪明人都看得出来,一定是她给了那个所谓的‘知情人士’一笔钱,让他将消息爆出来的。她前几天过来找钟大哥复合,他没有答应,她应该是心里埋怨愤恨,才搞出这些事情来。”
“他以前怎么会看上这种女人?”
灵晞没接话。
薛漠峥声音又软下来,“在我看来,她不及你半分好。你不必觉得有什么,如果心里有什么想说的话,就在微博上对粉丝讲,不必刻意去澄清,只是证明你现在的坦然,你明白我说的话吗?”
“嗯,知道。”灵晞揉了揉鼻尖,听见他又问,“他呢,他说这件事要怎么解决?”
“这个时间他应该刚刚下班,前面应该一直在忙吧,我也是刚刚看到微博上的事,他或许还没看到。毕竟他工作很忙,平时上网消遣娱乐的时间很少。”
薛漠峥听出她话里对钟应钧的维护,便说:“你不想我发声明,那么你把他叫出来,我们一起讨论一下事情该如何解决。”
“好,我打电话问一下。”
她挂了电话,钟应钧电话便打来了。灵晞眼眶一湿,立刻接了电话,“喂。”她鼻音有点重,钟应钧一下子便听出来了,他有好一会不知道该讲什么,微微吸了口气才问道,“你没事吧?我刚刚打你电话一直接不通。”
“嗯,刚刚我跟我哥讲电话了。他说要发声明说照片上面是他的车,我没答应。”
钟应钧安静听她讲。
“毕竟他也有他的生活,如果他出面澄清,网上又会有人扒他的料,他那个人最不屑对别人解释自己的事,被误会了也从来不讲,如果真的有人信了,他还怎么找女朋友啊?”
还有心思开玩笑,看来是没什么大事,钟应钧松了口气,说:“我现在正赶过去,你好好吃饭,等我过去。”
“嗯,我哥说他想跟我们一起商量对策。”
“也好,我大概半个钟头以后到,你跟薛漠峥到门口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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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薛漠峥没有开车,钟应钧的车开过来,他跟灵晞都上了钟应钧的车。灵晞坐在副驾驶上很安静,两个男人过一会便要向她看去,确认她没事才转开头去。钟应钧将车开到偏僻的地方,三个人都没下车。
“我还是坚持将那辆车属于我的事爆出来。”薛漠峥降下车窗,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以后,夹烟的手垂到车窗外。
“不行,这样我对姨妈跟姨夫没办法交代。”
“交代什么?我是成年人了,该有自己的生活跟决定。你姨妈姨夫很疼你,也不是什么不够通情达理的人,他们能够谅解。更何况,这根本不关你的事,是某些人之前的事给你惹来麻烦,作为家人,我理应站出来保护你。”
钟应钧听他谈及自己,语气很自责,“的确是我有些事处理得不够妥当,否则也不会把她牵扯进来。你说的我考虑过,但这样做依旧会把话题引到灵晞身上去,后来扒她的人也会更多,到时候就不只是有心人,而是感兴趣的人了,那样会更可怕。我的想法是不是由你亲自出面,而是让其他人‘偶然’认出那是你的车,并承认你跟灵晞之间其实是兄妹关系,问题便基本解决了大半。但这样不够,感情这种事主观性太强,其他人眼中跟真实状况多半不同,可他们愿意相信他们自己想象中的,一是因为当事人没有将事情真正公诸于众,二是当事人的发言没有可信度。”
“那你的意思是……?”薛漠峥蹙了蹙眉。
“何咏欢要报复的对象是我,只有我站出来才能解释清楚所有问题。”
“不要,”灵晞拉他的胳膊,“我不想让你做这些。”
“灵晞,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应该要一起去面对。我明白你的担心,但我觉得没关系,虽然没有形成话题,但我的照片已经被挂到网上过,只是还没有人真正去扒,他们真想去扒也未必能扒出什么东西。最多何咏欢会配合地发一些无关痛痒的所谓过去,但那不是能够构成威胁的东西,不过你看到的时候可能会受点委屈。”
灵晞摇摇头,抓他的手臂抓得更紧。
钟应钧按住她的手背,“到必要的时候,我会让她跟任肃之间的事情公开,你不要觉得我卑鄙。”
卑鄙么,她不会那么觉得。那是属于他想要遗忘、永不再提起的过往,何咏欢跟任肃的事,关乎他曾经的伤痛,关乎他的尊严。一个男人被女朋友劈腿,永远不是什么值得提的好事。
“如果事情解决了,就不必提了,”灵晞斟酌着语气,“否则事情只会越闹越大,到时候难以收场就不好了。”
薛漠峥将烟捻灭,扔进车旁的垃圾桶,“那就这样吧,我现在找人帮忙。”
他的好哥们接到他的电话,听他提出要求便说:“我就觉得那车眼熟,原来是你的车。我想帮忙澄清来着,怕暴露你*便忍着没发,既然你都要求了,我用多少个帐号帮忙都行啊。”
“不用很多,你就用你最常用的帐号转发澄清一句,会有‘好心’的网友发现,顶起来的。”
“好,我马上按你说的去做。”
“谢了。”
“跟我客气什么呀,改天回b市别忘了跟兄弟出去打球。”
“一定。”
薛漠峥挂了电话,钟应钧也编辑好了待发的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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