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玄技阁,月辰熟悉了一下外院。整个月氏分内外两院,内外两院恰恰也是一墙之隔,而那一堵墙四周,分布的正是月氏的几大机构,分别是玄技阁、功法楼、丹药房与任务堂,当然还有供养着一类特殊的存在的堂口,名为执法堂。前四者大多向内、外院弟子开放,只要你有足够的贡献点,至于执法堂内执法者只有家族诞生了叛逆时才会予以清除。
回屋,紧闭房门,月辰迫不及待地翻开耗费近乎全部贡献点的玄技秘笈《逆流沙》。尽管已经掸去了许多灰尘,但手上还是沾染了不少灰,痒痒的。
这本厚厚的《逆流沙》,翻开第一页,寥寥几笔,笔劲苍穹有力,剑倾天下,唯逆流沙。
八个大字,尽显其狂傲。
匆匆忙忙翻开第二页,里面掉出一幅插图,一柄出鞘的寒剑,身旁站着一位剑客,而其脚下正是一片流水,与月辰面对面,那一双锋利的眼神似乎刺痛了月辰的双眼,令其有些发毛。掠过这张月辰看来有些多余的图片,月辰继续翻页。
第三页,才有了真正的口诀介绍:剑本锋,凡是多时传统剑法,步步杀机,但其中另有一类为逆剑术,为逆剑,逆流沙乃我寿元将尽时所创,奈天命如此,无法完善生平之作,望后人得知,能所有得,若有可能,尽力完善之。
天哪,月辰算是明白了,这逆流沙剑诀看来也不是完整的剑法,也不知是何人所创,那到底是练还不练。
琢磨着如今的形势,在家族中有多股势力已经盯上了月辰,奈何天赋资质不出奇,也没有大身份与大来历,早就成了别人眼中的金元宝。况且,月底有一场外院子弟的排位赛,也称外院小比。排名赛为循环赛,排名上升者可得相应的贡献点,当然下降者也需付出一定的贡献点。外院最弱的月辰一下子成为了他人的香饽饽,都认为可以从月辰这里得到一个胜场。
为了更多的资源,所有有实力的外院弟子都不会错过这个不错的机会。外院自此次入院考核后共计三百六十九人,均为洞玄以下的境界,一旦达到洞玄境,自动升为内院弟子。当然也有例外,若是在每两年举行一次的外院大比中获得前三,也有机会直接进入内院。
香饽饽么,月辰半自嘲道,我还有选择么?
购买了三ri的干粮,在房门前挂了个闭门谢客的牌子,找来一根树枝,开始参详这逆流沙。
眉头紧锁,从未舒缓,不断以树枝代剑,一遍遍的演练,“不对,不该是这样。”摇摇头,再次沉溺于剑诀之中。
时光匆匆,三ri后,灰头土脸、jing神萎靡的月辰将剑诀如期归还给了玄技阁。
次ri,月辰外出了。
月辰从正门前脚刚刚出去,在某一院落里,yin沉着脸的小林子,不,是月玄林,心血来chao,为自己改的名字,听到月辰出门的消息,顿时眉飞se舞。即刻挑选了三四个手下,出门朝着来人手指的方向追去。
……
路过百草堂,月辰见到了原先的同行,可能是月紫嫣提到过,月辰进入外院的事情被得知了,一个个羡慕的眼神,连恭维话都听了不少。月辰将榻下装有蟒蛇筋骨的包袱举出,沉甸甸的包袱,却不是一般的烫手。带走与留下均不理想,最后月辰决定将其埋在白杨镇外的无名崖上,这样至少以后还有机会来取。
风尘仆仆,月辰迅速于百草堂内。
待月辰出了百草堂,立即有一道人影跑出百草堂,把消息传递给了月玄林。
月辰心有jing兆,换了一身外衣,多次变向折返,这才出了白杨镇,月玄林追击未果,将手下人大骂了一通。
……
白杨镇外,残垣古道,无名古崖。
一素衣少年,手里拿着以五年省吃俭用的积蓄买下的一把jing钢剑,在古崖上一腾挪之势,舞起逆流沙剑诀。每每到了高chao之处,总是由于缺乏关键xing的东西而常常戛然而止。难道这真是一门练不成的玄技么?
不,绝不!
好不容易得来的玄技,肯定是我还没悟。月辰这样想着,手里又开始极速挥舞着剑器,按照着记忆里的一招一式干净利落地拔剑相向。
对着身旁的大树一剑一剑刺去,但莫说砍断大树了,连剑痕也只有区区一寸。月辰也从来时的短发如今也凌乱不堪遮住了其面容。
少年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不对,肯定缺乏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呢?”月辰愁眉思索着当ri的场景,确信没有放过一丝一毫的口诀,“除了…,除非是那一张插图。”
月辰的双眼又如记忆般地被电了一下,当时那人的眼光里似乎有几层深意,在联想到那脚下的流水。
不如到河水中试试。
月辰实在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在山崖附近找了一处水源。不顾清寒,直接下水,修行这逆流沙。
再次演练了几遍,依旧没有效果,至少这杀伤力有限,月辰也没有感受到玄法与玄技的呼应与带动。
闭上眼,那一副剑客水中行,浮现。一把剑,一个人,等等,那水,那人。
人与剑与水流的方向恰巧相反,是指要逆水行舟么,连想到逆流沙的名字,应该就是这样,应该突出一个“逆”字。
月辰将这么多年来的不屈融入心中,唯有“逆”。
虽卑微如草芥,但人有逆意,故而可逆命。
正在逆水舞剑并感悟着的月辰睁开闭塞的双眼与五官,洞she出一道jing芒,身影如梭,在逆流中感悟这逆流沙的真意,要是被守阁的老头看到了,绝对会目瞪口呆。真意,这种东西,到了洞玄境都不一定能领悟,更别提连玄士大门都未撬开的引气境了,但月辰深深凭着幼年的遭遇,硬生生地斩开了一条岔路。
三尺青锋,逆流而上,逆流一斩,一道剑光留其痕,砸入迎面而来的河水中,光过水分,喜极而泣,终于成了,虽然与逆流沙相距甚远,但至少成了,月辰把其命名为逆流斩。
月辰也不知练得对不对,但很是无奈,要是留有足够的时间,或许月辰还能更进一步,但月辰最缺的就是时间,如今也唯有一条路走到黑了,至于是捷径还是歧途就看今后的造化了。
细细算来,已经本月有余,是时候回去了。
刚回到外院,就听到几个外院弟子在窃窃私语:
“你听说了没,那个外院资质最好的月清在一月之内连跳数级,已经到引气境的巅峰,只差一步就进入玄境了。”
“是啊,想当初,我们可是熬了数年,却不及人家一月之功。”
“算了,你该参照参照那个来自百草堂的小子,就他那气海,估计到死也不见得突破。”
……
早熟的月辰早就学会了忍耐,走进属于自己的引气境院落。碰巧遇上同为引气境晋级外院的天才月清。人如其名,清清淡淡,光洁白皙的脸庞、乌黑的眸子,浓眉、挺鼻、美唇,英俊的外貌加上那挺拔的身高,腰系长剑,超乎其十三四岁的年龄,可谓是一位正点的少年。
月辰与之相比,就有点相形见绌了。不过常年采药生活带来的体貌也算是另一番风味。晒得多了,皮肤也渐变为小麦的颜se,算是健康的表现吧!
月清在那ri的气海测试中,一骑绝尘。说到底,月辰与他还是两个世界的人。之前见他事不过引气六层,自那ri起,家族的资源向其偏斜,再加上与良师的指导,这不没几ri,据说早就跨过了引气七层的那道坎,如今更是已经进入了引气九层,而且达到了巅峰,只待厚积薄发,一朝破入那入玄境。
而月辰,在痛不yu生的身心折磨下,才堪堪步入引气七层,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都不能算是狭路相逢,从始至终,从相见,到擦肩而过,月清从没有正眼瞧月辰一下,仿佛认为月辰是一团空气,连令其俯视的资格都没有。
月辰没有任何异样,直到走进屋子,握紧拳头,对着木榻就是一拳,望着见血的拳头,“不同的人不同的命,终究还是我太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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