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尧单手握着“洛晓语”的一只手,转眸深深看了她一眼。悫鹉琻浪晓语感受到他灼灼的视线,可是这种时候,她不能表现的那般坦然,悄悄看他,示意他放手,盛尧却视而不见,直接别开视线,看向盛世昌,严肃的说道:
“父亲,我想娶晓语(小雨)为妻!”
一句话,简短,却掷地有声。
霎时间,整间餐厅,静的没有一丝声响,所有人都被他这突然的一句话弄得愣住,没法回神。
“洛晓语”本就不太自然的身体,瞬间绷紧,他这样间接的一句表白出口,让她没了回旋的余地,尴尬无措,更加忐忑。但心底那股让她无法忽略缓缓流动的暖流,是感动,也是幸福。
被自己深爱的男人牵着手,听他认真严肃的亲口对自己的父亲说这样一句话,换做普通女人,或许应该在此刻羞涩浅笑,垂下眸子静静等待,或是看着他娇嗔的来一句“谁要嫁你”。
可是此刻,她却不能那般小女儿姿态,只能无措又显得慌乱的睁大眼睛,看着盛尧,说不出话。
“大哥,你在开玩笑吗?”
在众人的怔愣中,盛磊最先回神,他年轻阳光的白希脸庞上,是毫不掩饰的难以置信,更多的,是愤怒,他出口质问的话语,没了往日那种无所谓的大大咧咧,冷硬中透着犀利,与平日判若两人。
“洛晓语”视线蓦地转向他,看着盛磊,这个弟弟,她很疼爱,可是终是因为他母亲盛夫人的关系,两个人走的不是很近,但好在盛磊对盛雨竹的感情很深,纵使他妈妈百般阻挠,也没有彻底阻隔两人之间血浓于水的亲情。
此刻,盛磊这般态度,为的,应该是“洛晓语”这个身份,与其他无关。
这样想着,她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我很认真!”盛尧看了眼盛磊,表情未变,视线亦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但是那双深潭一般的眼眸里,尽是坚定。
直到此时,盛家其他三口人终于醒过神来,盛夫人也是将手中的筷子“啪”一声摔到桌子上,猛然站起身,精致妆容下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着,手指指向盛尧的鼻子,厉声道:“阿尧,你是不是真的被这个小狐狸精给下了*药,竟然说这种不着边际的胡话!”
盛雪竹一直没说话,可是那双剔透的眼睛,却是久久停驻在“洛晓语”僵凝的脸庞上,若有所思。
面对盛夫人咄咄逼人的追问,盛尧眸光淡淡,却难掩里面的犀利与暗沉,嗓音亦是淡淡,“阿姨,请您说话注意措辞!”
盛尧平时性子清冷,打小便是如此,以前“盛雨竹”在时他只与她亲近,自从雨竹“去世”,这一年时间他便将自己封闭起来,极少与盛家其他人有交流,尤其是盛夫人,他没有过不尊重,但同样的,也没有过家人之间该有的亲情,所以此刻他这般直接的顶撞,让盛夫人一时无法接受,正欲再次发难,盛世昌却突然冷喝出声:“阿尧!”
“洛晓语”紧张的看过去,只见盛世昌面色很是难看,那双眼背后掩藏的情绪太过复杂,以至于她一时分辨不清。
“跟我上来书房!”
撂下这句话,盛世昌率先起身,未到六十岁的年纪,竟然已经拄着手杖,这种老态本不应该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看着那背影,“洛晓语”心里莫名一阵心酸,可是,不能表露半分。
盛尧似是早已料到盛世昌会是这般反应,没有任何异议,利落的站起身,同时稍稍用力拉着“洛晓语”,示意她也起身。
她微怔,他的力道虽然不重,却也容不得人拒绝,就这样被他拉着从餐椅上站了起来。
“先回房间,休息一下!”
他看似无温的一句话,却是包含了太多。“洛晓语”明白,他这是怕他一离开,她独自一人面对剩下的几人,尤其是盛夫人,会有诸多不便,以自己现在顶着的身份,又没法多说什么,到时只能是哑巴吃黄连。
所以,她并未反对,只是轻轻点了下头,然后朝仍在暴怒中的盛夫人点了点头,快步离开了餐厅,头都没回的直接上楼。
身后,盛磊拦住了盛尧离开的脚步,他的身高,已经几乎跟盛尧持平,一八几的个子,只不过因为年纪还尚浅,身上的气势与盛尧比起来稍微弱了那么一点。
“大哥,你知道的吧,我喜欢她,我喜欢‘洛晓语’!所以你要娶她,这不可能,我不同意。她顶着一张跟以前大姐这么相似的脸,我不敢去接近,你就没有发现吗?娶一个和自己妹妹那么相似的人,会是什么感觉?你是没有心,还是根本不在意?”
盛尧与他对视着,听到盛磊说“洛晓语”与雨竹相似而让他不敢接近时,盛尧无波无澜的眸底,闪过暗沉,继而他伸出手,重重拍上盛磊的肩膀,而后一言不发的绕过他,举步上楼,去了书房。
听到盛磊的话,“洛晓语”上楼的脚步,更加沉重。因为她的关系,而让自己最疼爱的弟弟,对自己心爱的人爱而不得,这种痛苦,她承受过,忍耐了多年,所以她非常感同身受。她不知该怎么办,冲动之下想拉着盛磊去到公寓那边,让他看看真正的洛晓语,可是又怕那样便会露了马脚,让正在进行的调查受到影响。
所以,她不能有任何动作。
事已至此,只能应着盛尧的步调继续往前走,更何况,能光明正大的嫁给他,做他的妻子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梦想。
人都有执念,她的执念,只有两个字,那便是盛尧。当车祸之后,醒来的那一刹那,决定置之死地而后生,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从这份让人绝望的执念之中解脱出来,不曾想因为不甘与愤怒,又陷入了另一份执念当中,可是无论是哪一种执念,终究是绕不开“盛尧”二字。
他的名字,原本是“盛垚”,因为她在开始学写字时觉得他的名字好难看,那么多的“土”堆积在一起,没有一点美感,所以硬生生的塞给他这样一个“尧”字。没想到,在后来的某天,大概十二三岁的时候,那时他们已经知道了彼此真实的关系,他举着新的户口本给她看,告诉她,父亲已经将他的名字改成了“尧”,那一刻,她第一次心动,因他那份掩在沉默背后无微不至的呵护。
回到房间,仰躺在床上,默默的等了许久,楼梯上没有任何响动。盛尧还没有回来,已经在父亲的书房,停留了两个小时之久。
她不安,走到房门那边从内落了锁,然后走回到床边,拿过电脑开机,输入密码后,进入监控界面。
调到盛夫人房间,里面摆设没有变化,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没有见到人,便缩小了窗口,想了想,终于还是忍不住,打开了父亲书房的窗口,画面刚一出现,她便倒吸了一口冷气,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才控制住出声。
只见盛尧沉默的站在那里,原本洁白的衬衫此刻已经被鲜血浸透,那一道道浓重的血迹明显是刚刚受的伤。可是即便如此,背对着摄像头方向的男人,脊背依然挺直,以着岿然不动的姿态站在盛世昌面前,她看不到盛尧的表情,但是从那背影和他垂在身侧半握成拳的双手上,可以看出他在竭力隐忍某种情绪。
他对面的盛世昌,正好对着摄像头,因着角度问题,他的脸被盛尧的身形挡去了大半,同样的,她也看不清盛世昌的表情。
一下子想起四年前,那场宴会之后,她也是发现了盛尧后背的伤,那时她问他是不是父亲惩罚的,他说不是。
可是今天,自己亲眼看到的,这还能有假?
她的心脏被揪紧,心疼,恨不得立刻冲过去,为那个沉默中的男人哪怕挡下一点疼痛。可是她不能,她是“洛晓语”而非盛雨竹,盛世昌的书房她连进入的资格都没有。
正在她双眼渐渐模糊时,盛世昌身后那架及顶的书架,突然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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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深了,她勉强睡着,却是睡的极不安稳,黑暗中她抚摸着自己的脸,那斑驳的感觉让她作呕,一个阴沉的女音一直在她耳边大笑,嘲笑她的脸,甚至还看到一双手突然出现,拿着一只巨大的玻璃瓶,拧开瓶塞突然就朝她扑来——
“啊!不要……不要……我的脸……”
惊叫声淹没在微凉的唇瓣中,她满是冷汗的身子被一方熟悉的怀抱拥住,“小雨,怎么了?”
淡淡的男音,在这黑暗之中散开,她从刚刚的惊吓中回过神,喘息了好久。
“是不是做噩梦了?”
盛尧单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另一只手伸过来,抬起她的下巴,借着外面透进来的淡淡月色,细细凝着她的小脸,因为过度惊吓,苍白,冷汗淋漓。
“盛尧!”
见到是他,她神经一松,重新扑进他的怀里,死死抱住他的腰,久久没有放开。
盛尧没动,就这么任她抱着,同时回拥住她的身子,静静呼吸。
许久,雨竹渐渐平复了情绪,猛然想起他的伤,即刻从他温暖的怀里抬起头,伸手便去拉扯他身上宽松的睡袍。
“小雨,这么急?”他捉住她的手,唇边噙着坏坏的笑,言语暧昧道:“看来我这几天根本没喂饱你!”
海棠:家里停了整天的电,说是什么线路检修,不想断更,好在电脑里存了点电,点着两支蜡烛撑着码出来三千。亲们明天见,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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