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陌怀青见她喝的醉了,夺过她手里的酒壶,挥手散去了歌舞。
前世之时她除了任务之外几乎从不饮酒,因为她一醉就会耍流氓,在她那双醉眼目光所及之处,无论男女老少皆不能幸免。
而此时书房里的美人尽皆退下,唯独剩下穿紫袍子的上陌怀青。那张唇红齿白的脸看在灼华眼里,活脱脱是个云鬓高堆的美人,一只色胆包天的手无声间袭上了美人的胸膛。
“咦,美人玉颊还真是香软,又嫩又滑,少爷我喜欢。只可惜,啧啧,只可惜胸前平实了些。不过,少爷我向来喜欢纤纤楚腰。”迷蒙着一双眼睛,肆无忌惮地吃着美人豆腐,“嘻,自古以来男人大抵都喜欢纤细婉约的弱女子,你这张脸自是艳丽无匹,就是胸前可怜了些,好在身量虽高但够纤细,我喜欢。”她勾住上陌怀青的臂膀,痴痴地看着他唇间一抹玩味的笑意,傻笑起来,“美人笑起来,可真……真好看。”
“那你觉得哪里最好看?”美人媚笑着问道。
“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也好看。呵呵……哪里都好看。”她去揉美人的脸,指着他的眼睛说,“可是,美人的眼睛再好看也比不过我的眼睛,我笑的时候这双眼睛会要了我的命。”
他忽然揽住前一刻还在吃自己豆腐的少女,下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喃喃,“我不会让你死的。”他捧起怀中人的脸颊,“灼华,你把他忘了,把我也忘了。”
“嘻。什么忘了?”酒醉的少女一把推开上陌怀青,“才没有……呵呵……才没有忘了呢。我本来就不是我,又怎么会记得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嘻,你们……你们真好骗。那个人的背负全丢给了我,可是,可是我不是她啊,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以为我是她?你们都不知道,其实……姚灼华早就已经死了呢。”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模糊成一片抽泣声。“哈……姚灼华早就已经死了。我只想好好地活下去,你们争的那些东西或许姚灼华会在意,但是我不是姚灼华,我不想争!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走得远远的,你们再也找不到我,再也……再也骗不了我。”
“对,姚灼华早就已经死了。等到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以后,我就带你回家,带你回晚临山。从此我再也不是上陌怀青,只是灼华的浅怀,就算你记不起来以前的事情也不要紧,只要我记得就好。我会带你离开这里去北越,让慕善容再也找不到你。浅怀再也不会骗灼华,再也不会了。”
青年沉默下来,那比女子还要妖冶艳丽的脸容上带着几分刚硬的味道,眼神在昏暗的烛光下暧昧不明。如果…如果你能记起我该多好。
不知何时少女已经离开了他的怀抱,手里提着一只饱蘸墨汁的大豪,森然笑道:“你们,嘻嘻。你们都是混蛋。你和那个慕善容都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慕善容?上陌怀青听到这个名字时心中惊疑交加,自己今日安排二人见面时并无任何差错,灼华又怎知那个慕容便是慕善容?回转过心神时却发现醉酒的少女早已经在书房的四面白壁写下了一片歪歪扭扭的大字,这几个大字结构简单却尚能猜测出写的是——上陌怀青是王八蛋!慕善容是王八蛋!灼华不是王八蛋!
青年扶额看着满墙遍地的鬼画符,带着几分宠溺道:“像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再写下去这间书房便没有一处是白的了。我去拿碗醒酒汤给你醒醒酒。”身后忽然响起一声大喝,上陌怀青转过脸,生生定住了身形。
只见灼华转过身来,挥舞起手中大豪,大喝道:“妖精,休走!吃俺老孙一棒!”扬手劈在上陌怀青额头上。
上陌怀青伸手抹了一把脸,只看见手上满是混着沙砾的乌黑墨汁,他歪了歪头,对着面前的少女弯唇一笑,眉目间万种风情,只可惜这张美丽的脸容上大半都是墨汁,看不出一分的妩媚。他素来爱惜容貌,平日里脸上从不会有半点灰痕,更不允许墨汁这种秽物沾染到自己,幸好书房中备的都是上好的玉阳烟墨,质洁无秽,墨香浑然天成。今日虽然被灼华偷袭成功,心中除了恼意之外尚有几分哭笑不得。一把夺过毛笔往少女脸上抹去,“本大王这就不走了,我是妖精,那你是什么?东山的道人?那我就替仙师好好画一张降妖的符箓。”
“啊!大胆妖魔胆敢偷袭俺老孙!待得俺老孙从观世音娘娘那里求来法宝再来降你这妖孽!”少女双手群魔乱舞,竭力推开脸上的毛笔,一面抹了满手的乌墨往上陌怀青的脸上涂去,一面竭力叫喊道:“八戒!八戒!你大师兄有难快去请菩萨去~~~”
忙乱间灼华扯下头上那顶已然岌岌可危的发冠往对方面门上掷去,趁着对方躲闪的间隙抬腿狠狠一踹,挣脱开来。上陌怀青面对此情此境忽然愣住,虽然腹间吃痛但却涩然一笑。少女破开窗子纵身一跃,一句小心还未出口,只听得“扑通”一声带起哗哗的水声,满院顿时烛火通明。
“窗外是池塘呀。”他微微弯唇,忽然想起自己此时不整的仪容,扑哧一声笑出了声音。
书房外整装待命的侍卫听到这一声低笑俱都放下手中的刀剑,跪地听命。书房里被上陌怀青吹灭了烛火,一片暗影中悠悠传来一句,“酒醒了没?你说的那个什么八戒可有请到菩萨?”
灼华被冰冷的池水一激,消了七八分的酒意已然想起自己方才的疯癫,伏在池塘边的石阶上不敢上岸。心里万分感慨,今晚真是,丢人呐。
披着黑色斗篷的上陌怀青从屋里走了出来,他微微皱眉,冷声道:“咱们府上今晚这灯火可真是亮如白昼,怎么,这么晚了可是出了什么事?都退下吧。”那些明灭的灯火如流云般络绎而去,书房外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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