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的骨头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每一阵痉挛都像一把刺进骨髓深处的尖锥,一股尖细的痛感在瞬间遍布全身。身上的每一节骨头都似狠狠刺入了百把千把的尖锥,连指骨都不能幸免。脑中嗡嗡作响,几欲昏阙,而疼痛却迫使着**无比清楚的感受。
灼华的身子冷的骇人,全身的血液像是冻僵在体内一般,寸寸皆冰。心跳微弱的几乎听不得见,连轻抬一下手臂似乎都僵硬的可以。
上陌怀青称病避开了今日的午朝,在灼华床旁守了一整天,屋子里没有点灯,惨白的月光映在他的脸上,衬得阴柔的五官越发冰冷起来。
他知道,羽涅一旦发作起来只有两个症状——锥心刺骨、冰寒如霜。每一种都是极致,只要意志稍差一些便会熬不住,下场则是死,惨不忍睹的死!
他现在在赌,赌这个女子是否足够坚强,是否有足够的意志和信念去熬过这一关。
若是过了这一关,等待她的则是得到与自己并肩的资格。
若是过不了这一关,那么……
上陌怀青心里忽然一紧,有那么一瞬间的失落在心底轻轻划过。是的,他不想那个笑起来有绝代风华的女子死去,若是让她就这么的死去,那么这世上便不会再有七色琉璃眸了。他只是不想让那双美丽的眼眸永远的闭上,只是为了将来十足的把握,所以他才帮她的。他已经错过一次,这一次他绝对不能再错过。
上陌怀青一丝不苟的解开腰带、外袍,最后只剩下一件里衣,他走到灼华身旁解开她的裙带,动作有条不紊。灼华光洁的额头上沁了层粉汗,亮亮的,皱着眉头。
上陌怀青俯下身子亲吻着身下女子美丽的躯体,他感到自己的呼吸开始急促,眼前女子的身上散发着一股致命的芬芳气息,像是一个漩涡将他深深地束缚其中,让人欲罢不能。
他拥着灼华,双手有些颤抖的解开她的里衣,少女的身体白皙而柔软,足够引燃一切关于**的火焰。灼华的十指深深嵌入他的脊背,他近乎贪婪的亲吻着少女美丽的身体,有一种不切实际的幸福感从心底溢漫开来,那是他永生也无法触及的温暖。而现在,她就在他的身下,像一朵美丽的花在暗夜中缓缓盛开,她是那么的美好,美好到让他不忍触碰。
他冷静下来,只是用双手抱住灼华的身体,吻了吻她的唇,再无动作。
屋子里很黑,铜炉里的熏香袅袅升起,散着腐烂的**。
灼华感觉自己如坠深渊炼狱浑身冰寒彻骨又痛不欲生。她微睁开眼,黑暗中男子的脸被月光模糊成一段苍白光影,像一道光揉进了眼底,她感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开始有了些许暖意,她伸出双手拥住了上陌怀青。
迷蒙中,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年的上元节,她和灵越在拥挤的人流中走散,几乎从未出过府的她不识得回府的路只能恍恍惚惚的在街边走着,因出门时太过匆忙所以荷包里一文钱都没有,她想她只能等到天亮后寻个人问路或者就在这里等府里的仆从来寻她。她拣了处青石阶坐下,在春末的冷风中一直等到下半夜,人流逐渐散去连花灯都撤了六七成的时候,一方洁整的藏青色手帕闯入她的视线,她抬头看着这个在上元节伊始时遇过的男子,他提着一盏白纸灯笼,一身藏青色长袍上华美的暗饰云纹在夜色中显得不甚分明,却有一股别样的气质在灯火暗淡中显现出来。那些依稀的光影在她的心头掠过,彼时他们只是初初相识。
原本当年她说的只是一句想要回家的柔弱愿望。可是这次,她站起身,紧紧地抱住他,牙齿咬住他的肩膀将心中的呜咽声和恨意生生压住,眼睛里的泪水落在他的肩头洇湿成一大片深绛色。
他只是抱着她,一字不发。
她想,她只在今夜任性这一回,拥抱过后便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远远的逃开他,逃开这个地方。他还做他的四皇子。她还是那个在父亲兄长身旁肆意天真的幺女,等到十五岁及笄时嫁个好人家远离京中,从此相夫教子,终老一生。
可这一切只是一场梦,一场疼的让她不舍离去的梦。梦境过后,终是要醒的。
周围很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忽然绽出一团白光,站在白光中的男子摇开手中折扇,眸光温和,薄唇轻吐二字“灼华。”
“娘娘”着水绿色宫装的婢女俯身盈盈一拜。
一袭明黄色身影在目光里渐行渐远“除非你死,否则你永远也逃不出我的手心,注定一生一世囚在这皇宫之中。”
满树粉白桃花间,温热的气息扑在耳后“我愿为你倾尽天下。”
着青色长衫的男子执起女子耳畔一缕碎发,为她簪上白玉簪子。那簪子模样简朴,顶部隐隐有重樱花型,簪身上用金线细细嵌着八个蝇头小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女子推开身前之人,将簪子拔下掷于地上,缓缓道:“若有来生,妾身愿还是那上元节时的年少烂漫,只是希望在河畔扶起莲灯的男子不是您。”
梦里的场景不停的变换,灼华看不清他们的脸,却有隐隐的熟悉和悲伤透了满腔。想要去追寻却迈不出一步,徒留在原地泪流满面。
温柔的唇亲吻着她的眼角,遥远的黑暗中男子叹了一口气,道:“还不醒来么?”
灼华睁开眼睛,迷蒙的白光里男子的脸容愈加清晰。
他俯下身,把脸埋在灼华的颈窝里“总算是醒了。你知道么,你已经睡了整整五天了。比一开始预计的三天迟了许多。不过你不用担心,你的身体已经回到了十五岁。”
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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