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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办法, 就是……萧白偷偷扫了一眼常安。
如果他跟常安承认自己就是那只鲛人,常安应该会因为自己的请求, 把阿雅买回去吧。
可是一想到承认身份后, 一辈子都要被常安按在床里翻来覆去地啃……萧白还不想做这么大牺牲。
“妹子, 能看见我左边五步远的那个灰西装帅哥吗?”
“我只能看见很近的东西……鲛人的眼睛很早就退化了,就是摆设。”
……刚跟常安说完,回头自己就忘了。萧白默默嫌弃自己。
“妹子,起来,往前, 贴在水箱的玻璃上, 对,脸稍稍往右侧一点,对对对, 不要动, 露出一点悲伤的表情。时不时张张嘴,做出在说话的样子。好。等我下一步指示。”
指挥完阿雅, 萧白凑过去对正在看手机的常安说:“她好像在看你耶。”
常安迅速收了手机, 看了萧白两眼:“也说不定是在看你。”
“那我闪开,你看她的视线跟着谁走。”萧白嗖嗖退开好远。
阿雅乖乖地盯着常安所在的方向, 一脸悲伤。如果不是水箱里全是水,她的脸上一定已经爬满泪痕。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炸了, 纷纷询问人鱼公主在看什么。全场的工作人员也在找。
常安的容貌太出挑, 很快就吸引了一众目光。
他抿抿唇, 侧开几步。
“脸向右一点!停!好。……啊,他又动了,这次往左……”萧白及时发出超声波指挥阿雅进行微调。
很快一位工作人员走过来:“常少爷,能否协助我们做个小小的实验?”
常安看向那些媒体。工作人员表示了解,立刻去办。
所有直播立刻中断,切换上一段循环画面。其他摄影仪器也全部关闭。
“常少爷,能不能麻烦您把手放在这里?”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请求。
常安面无表情地把手按在水箱玻璃上。
这么近的距离下,阿雅已经能够看清了,立刻举起自己的手,隔着玻璃,与常安的手对在一处。
“王兄,这人是谁啊?好帅啊!如果是他把我关起来的话,我愿意被他关一辈子!”
萧白想转身走人。
他这人鱼妹妹太不靠谱了!
常安又按照工作人员的要求,乘上升降梯,来到水箱上方,亲手喂阿雅吃了东西,阿雅十分配合,吃完又欢快地在水箱里游了几圈,游回来后趴在礁石边上,含情脉脉地看常安。
常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下来后拉着萧白准备走人。
“我们走后,你就不吃不喝,趴在礁石上以泪洗面,每天挺尸。我相信很快,关你的人就会主动把你送到我们这边来的。”萧白争分夺秒地留言给阿雅。
塞巴斯家族的五少爷闻讯赶来,与正准备离开的常安一行人在走廊里打了个照面。
“嘿,安,我听说你来了之后,那只美丽的人鱼突然活泼了许多?欢迎以后常来。”五少爷笑道。
常安斜斜看了他一眼:“这是最后一次。”
五少爷突然亲昵地靠过来:“嘿,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你用眼角看人的时候,特别勾人。”
常安揪着他的领带把人甩到一边:“一周内把那只鲛人送到我这儿来。价钱就按我之前说的给。一周后,你倒贴给我我都不要。”
五少爷皱皱眉,哈哈笑起来:“哦,安,你在说什么?讲笑话吗?”
他贴近常安,附在他耳边:“是不是又犯病了?快回去看看,多吃点药,嗯?”
常安眯了眯眼睛,没再说话,直接走人。
五少爷在背后喊道:“嘿!你气到我了!我要把你安排过来的科研人员全部赶走!”
常安停下,半侧过身,伸手:“可以。先付违约金。”
五少爷摊摊手:“我讲个笑话而已。”
萧白一溜小跑跟上大步离开的常安:“科研人员?那里的全部科研人员都是你的人?你让他们干什么?从阿……那个鲛人身上取样?扎针做实验?我们刚进去的时候,鲛人尾巴上的针是你的人扎的?网上说的那个米什么什么的科研机构随时准备接手鲛人死亡后的解剖实验。那个机构,不会就是你们常家的吧?你怎么这么残忍啊!这么对曾经救过你性命的鲛人的同族?”
常安冷冷一个眼神,萧白就缩了。
一路无话,直到下了飞机。
常安打开手机,重新读了一遍那条他只来得及看一半的信息:
“先生,我们检测到了现场声波异常。附件是声波检测图,上边一条是我们一直在记录的这只雌性鲛人发出的声音。从14:23这个时段起,她发出的声音突然频繁起来。同时,出现了另一道频率相同的超声波。两道声波发出的时段相互错开,像是在对话。我们做了声源检测,确认是从您带来的人身上发出的。当你们离开后,第二道声波就消失了。雌性鲛人也不再发出过多的声音。”
“做好保密措施。否则。”简单回了条信息,常安将信息彻底删除,一语不发地收好手机。
萧白瞄见常大少爷不忙了,准备拍拍屁股走人:“那个……谢谢你带我去看美丽的人鱼公主啊。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
萧白说不下去了。总觉得常安要犯病,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可怕的气息。
腿软。腿软的萧白直接被常安塞进了来接机的车里。落座之后,车子还没启动,常安升起挡板就开始扒萧白裤子。
“你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喂喂!……啊!……常安!我……!呜……你轻点……啊!……不要……常安……你放过我……别、别碰那……唔!”
叫骂声、哭泣声、求饶声,以及很多很多不和谐的声音,短短十分钟的路途,车内十分精彩。然而挡板两边的司机和保镖都面无表情。到了地方,所有人都迅速下车,分立在豪车四周,直到它停止震动。保镖上前打开车门,常安抱着用自己的黑风衣裹起来的、人事不省的萧白下车。
人被裹得很严,脸被常安扣在胸前,也没露出来什么,只有两条白皙修长的小腿露出风衣的下摆,悬在常安的臂弯外,随着常安的走动而微微摇晃。
日子一下回到了萧白之前在常家住着的时候。
萧白要气死了。完全不想跟这畜生说话。
可是常安好像完全不在意。第一次把萧白弄过来的时候,虽然床上狠点,可下了床,常安还是万分哄着萧白的,就盼着萧白高兴了能赏自己一个笑脸,陪他说两句话。
而现在,萧白不说话就不说话,摔东西就摔东西,骂就骂,哭就哭。反正例行公事般,每晚睡觉前啪一次。啪完了把人收拾干净,拿皮圈手铐把两人铐一起睡。萧白绝食,好办,绑凳子上,常安拿勺子一口口硬往嘴里喂。还不吃,就用嘴喂。萧白敢吃完了去卫生间吐出来,常安就再喂一遍。
萧白真是又憋屈又气,每天把自己活成一只河豚。
2333劝他:“你就从了呗。何必这样互相伤害呢?你好好的,他肯定也对你好好的是不是?”
萧白要气炸了:“我他妈死都不会喜欢上这个死变态!誓死抗争到底!”
2333:“唉,话不要说太满。”
于是萧白不想说话的对象又多了一个2333。
常家鸡飞狗跳的日子持续了四天,当天傍晚,常安过来给萧白解手铐——萧白又闹自残,常安有事出门,怕家里佣人看不住,干脆把萧白铐起来了。
先解开双手,常安又半跪在萧白脚边给他解脚铐。萧白也不说话,劈头盖脸就是一套“七伤拳”砸下去,甭管伤害大小,至少打着出气。常安也不躲,任萧白发疯。等脚铐也解开了,萧白抬脚就踹,可惜被早有防备的常安捉着脚腕往下一扯,当即从沙发滑到地毯上。整个人被死死钳制住,一个温柔的吻落在唇上。等到常安抬起头的时候,萧白十分熟练地啐了常安一口。
常安也不恼,熟练地抽出手绢擦了,把萧白从地毯上拉起来:“我把你那个姐姐还是妹妹,接回来了,去看看吧。”
萧白站在原地没动。安静了几秒,才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我是独生子,哪来的姐妹?”
常安看看萧白,垂眸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领口,声音很轻,似是叹息:“你不承认就不承认吧。恨我也没关系。反正只要能得到你,我就是这么不择手段。除此之外的事,只要你开口,我就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那一瞬间,萧白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什么狠狠捏了一把。
很久以前,他好像也对某人说过一样的话——只要你开口,我就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常安似是无法理解:“你救了我的命,还不够吗?你把我从冰冷漆黑的深海中捞出来,还不够吗?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刚好月亮很圆,那只垂头吻我的鲛人美得不可方物,这还不够吗?爱上一个人,需要什么像样的理由吗?我说的这三个,还不够像样吗?”
这次轮到萧白说不出话来了。
他在想自己最开始是为什么喜欢白月光的——他在空地上蹲大号,白月光从天而降,用一种看蝼蚁般的眼神扫了他一眼,然后未做任何停留,大步离开了。
那一年,萧白才五岁。
呵,现在想起来真是好笑。就因为那么一眼,他苦苦追了十三年。
那他救了常安的命,常安发疯了一样喜欢他,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
错只错在,他们都喜欢错了人。喜欢上了一个,永远都不可能喜欢自己的人。
可是常安比萧白幸运。因为常安喜欢的萧白不像萧白喜欢的白月光那么铁石心肠。
当然,这只是萧白一厢情愿的想法。
他捧起常安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常安,如果你肯答应我,从今以后,不再对我用强,我就心甘情愿地留下来,留在你身边。让我们从朋友开始做起,好吗?”
常安眼中瞬间点燃亮光:“好……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可还有什么,是比许下一个永远不可能兑现的诺言更残忍的?
萧白把鲛人返乡遇到的难题告诉了常安,并声称自己其实是为了请求韩闻笙关闭那些机器才去韩家的。
虽然事实是都是那坑爹的任务指引的,但2333表示这个不许说,萧白只能自己默默背锅。而且萧白也觉得,就算2333同意他说出来,他也不可能对常安据实相告。
说自己就是去勾引韩闻笙的?呵呵,怕是常安分分钟食言把他按在餐桌上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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