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如何是好?”长公主朝楚苏问道。
楚苏从一旁白芷的手里抽出丝帕,挥手屏退了她。
见她退下,楚苏拿帕子给长公主擦了擦眼泪,柔声安慰道,“不要紧,我的儿子,我还能对付不了吗?放心,解铃还需系铃人!我们从夏思雪那边入手。”
“你是要让夏思雪来劝他?”
“不,她既然不顾名声的未婚先孕来勾引辰儿,怎么可能舍得劝辰儿放手呢?今日我见皇上努力劝阻辰儿,又将那妖女带进宫,看来,他定是有算计的。否则,他做什么要对怀有辰儿骨肉的女人如此上心呢?”
“你是说……”长公主闻言,骇然的欲言又止。
“刚除掉夏昀,这是又想控制长公主府了!毕竟我们还得感谢他顾念旧情,只是拿妖女肚子里的孩子威胁我们,由此达到稳定朝纲的目的!”
“那他是想要让夏思雪生下辰儿的孩子了?”
“当然,要不他这么堂而皇之的将一个残花败柳的女子带进宫做什么!有了辰儿的孩子,且不管我们在不在意,看辰儿就知道,今后辰儿为了孩子,也只会对他马首是瞻,不敢有丝毫的进犯之心!如此不费一兵一卒就在除掉夏昀后,限制住了我们公主府!计策巧妙的令人不得不佩服!”
楚苏恨恨的搓了搓牙又道,“全然没想过我们公主府的名声!只顾失掉湘辰在南秦众民心目中的崇高形象!他看来早就开始防备我们了。”
“雍儿不会这样吧?”长公主看着自己相公那张挂满愤恨的脸庞,有些不安。总觉得相公这次回来,对雍儿猜疑的更凶了。
“不会什么!你啊,就是被他表象蒙骗了。当初要不是你不忍,否则,以我们的财力和权势,偷偷将他一并解决了,辰儿就是当今九五之尊,何至于像他方才所说的那么活着憋屈啊?!”
楚苏见长公主闻言,低头不语。他皱纹弥补的眼睛忙转动了几下,转移话题又道,“唉,以前的事我也就不提了。如今,还得想办法让辰儿躲过这一劫去!不能让妖女生下辰儿的孩子,否则,将来公主府只怕比先皇在世时都不如!”
“可毕竟那孩子是辰儿的……”
“这个没了,以后辰儿会有很多子嗣!但是,如果这个留下,看辰儿这不死心的模样,只怕今生只会有那么一个!”楚苏窥着长公主的面色道,“所以你说呢?”
“一切都随你吧。”和自己儿子的将来比起来,一个名声尽毁的女人和未出世的孩子来,就微不足道了。
随后,楚苏眸中划过一丝得逞的笑意,随即捋了捋不算长的上羊胡子,想了想朝长公主吩咐道,“公主,过几****进宫找找淑妃吧!请她帮你解决那妖女,将来,湘辰也不会怪到我们头上!”
“找她?”长公主闻言,有些为难道,“我可刚因为夏蒙月和夏雷鸣的事和她闹僵,这找她,她怎么可能帮我呢?”
“公主,别忘了她的父亲一被拉下,背后的靠山没有了,皇上又不喜欢她,你觉得她现在还能有底气拒绝你吗?只怕是你过去找她,她绝对会乐不可支的帮你,以求得我们公主府支持!”
楚苏果不愧是一个商人,分析事情来,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长公主闻言,点点头道,“驸马言之有理,过几****就进宫!”
楚苏满意的捋了捋胡子道,“好,等妖女一解决,我就替湘辰寻一门好亲!你就等着享受子孙绕膝的天伦之乐吧!”
长公主闻言,这才松了眉头,舒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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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夏思雪进宫被独孤雍安排在他的寝宫,养和殿居住。
百般无聊的夏思雪没事便是打发人去御书房找书来看。一日至少看个一本两本的厚书,才能睡下。
可这每晚睡下的时候就她一个人,醒来的时候,身旁却多了独孤雍。
夏思雪为此很是愤慨,今夜已过子时,死活不肯入睡,就是端坐在软榻上,捧着书继续看。
一旁本是独孤雍身边的领事姑姑碎玉,见状,就开始着急了,“姑娘,您身怀有孕,还是早早就寝吧?”
话末,见夏思雪不理会她,她又忙给对面两个十三四岁的宫女使了使眼色。
两个宫女见状,忙附和她劝道,“是啊,姑娘。如果是睡的晚了,您肚子里的孩子可就也跟着累了。”
夏思雪一听,放下书,揉了揉酸涩的双眼道,“我问你们,皇上每天晚上都什么时候回来就寝的?”她怎么每次就没发现他过来呢?
这让她想起了以往,以往他都是每晚必去凤栖殿,然而除非想和她欢愉的时候,会早些过去找她以外,平时都是她睡着了才过去,往往等她次日醒来时,人又不见了,只闻着床上他残留的龙涎香,和几根落发才知他昨晚就寝在她身边。
“说不准。他来这的时候,和以前元淳皇后在的时候一样,如果天色很晚了,他便派个小太监先去凤栖殿看看,如果是皇后娘娘睡着了,他不多会就去了。如果是皇后娘娘将睡没睡的时候,他便等一等。不过有时候也在皇后娘娘醒的时候早早过去……”碎玉是独孤雍身边待得时间比较久的宫女,对于独孤雍和夏晴雨之间的事情,都很是清楚。这会说着说着就提到了夏晴雨,她有些担忧的看向夏思雪,生怕这个皇上新宠的她会怪罪,忙止言。
夏思雪闻言,手下不自觉的一紧,将手中的书捏出声响来。碎玉真以为她生气了,便面露悔色。
看来这个夏思雪也和夏彩荷一样,根本不是真的对前皇后亲。
“他……”夏思雪想说他竟有这样细腻的心思,不打扰她休息,可如果真是对她用情极深,又怎么舍得逼她自刎呢?
“呃?”
“算了,我也累了。准备香汤,我便沐浴就寝吧!”夏思雪为了孩子想想,便不打算和独孤雍在这较劲了。
等沐浴完毕,躺在偌大的龙榻上,四周都充斥着他身上的味道,是那种龙涎香味交织着淡淡的墨汁味道。
本以为她早就忘记了这个味道,可是现在闻起来,依旧熟悉到眼前浮现出他的脸庞。
一瞬间,她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自己依旧是夏晴雨,而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可怕的令她心碎的梦……
缓缓闭上眼,耳边便传来碎玉她们吹灭灯盏的声音,随后是她们关门离去的脚步声。
等声音走远,她便睁开了眼,眼前已经是漆黑一片,泪水便顺着她的眼角滑落至软枕上。
也不知哭了多久,殿外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以及一连串的细碎的脚步声。看来,该是独孤雍回来了。
她轻轻从被子间伸出手来,抹掉了眼泪。警惕的看着内殿紧闭的雕花门。
“她睡下了?”步伐声来到门边止住,传来了独孤雍极轻的询问声。
随后便听到碎玉恭敬的回答声,“是的,皇上。”
“她今日怎么睡的这样晚?”
“回皇上,今日姑娘她多看了一本书。”碎玉轻答。
“什么书?”
“好像是孙子兵法。”
独孤雍沉默了一会,才又传来命令的声音,“三喜,吩咐下去,御书房内不许放兵法书,另外以后凡是她派人过去取书,只许给她一两本不过一寸的书册。”
“是!”三喜领命。
“还有碎玉,不管今后你用什么话语劝说,都要保证她亥时前睡下,否则,你便十日不许睡!”
“……是。”碎玉半晌才怯声怯气的领了命。
“都退下吧!”
“是!”宫人领命便轻手轻脚的退下了。
随后内殿的门,轻轻被推开。一抹修长的人影缓缓走到榻边。
以独孤雍的夜视能力,定能看到她睁着眼的,所以,夏思雪在他走到榻边之前闭上了双眼。
随着独孤雍走近,夏思雪闻到了沐浴过的青菊芳香,可见他是刚从玉清池沐浴完了过来的。
独孤雍走近后,解了衣带脱了外袍,便轻轻掀开被子,躺了下来,然后极其小心的伸过手,从背后搂住了她的腰肢,手还在她微凸的肚子上轻轻摩擦了几下。
那小心翼翼的动作,不知是因为怕吵醒她,还是在怜爱她肚子里的孩子。
可孩子不是他的,而他更误以为是楚湘辰的,他怎么可能怜爱呢?想到他曾剖开她的肚子,取走里面的孩子送给段暮云,夏思雪就愤恨的身体颤栗起来,最终在他洞察到她身体的僵硬,停下手时,冷冷道,“真不知,堂堂的南秦国君,行为竟如此鬼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进来盗贼了呢?”
独孤雍听着她这讽刺的话语也不怒,只温言道,“是吗?你有见过在自己房间偷盗的盗贼吗?”
“你!”夏思雪气愤的一转身,却正巧与他冰冷的薄唇碰撞,顿时触电般的向后仰了仰头,呼吸瞬间变得急促。
黑暗中,她什么也看不清,只依稀看到他的眸在夜色下闪现着点点晶莹。
“你想亲吻朕,便直接说好了,朕不喜欢玩欲拒还迎的戏码!”独孤雍那醇厚的嗓音一出,温热的气息便扑在夏思雪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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