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燕灼华原本打算去一趟白鹭书院。宋元澈已经离开,趁此机会,她要去摸一摸他的底。
谁知道正院却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访客。
“宋二夫人?”燕灼华一挑眉毛,看着来通报的玉蝶。当日她亲自去探望,还被这宋二夫人用侍女拦在外面,既不曾见到宋二夫人,也不曾见到宋家四郎。
怎得今日宋二夫人转了性,竟主动上门?
绿檀小心问道:“殿下,十七公子才随着修大人去了宋家四郎处。外面去白鹭书院的车驾已经备好了。这二夫人,您见还是不见?”
燕灼华歪头想了一想,淡淡道:“见,为什么不见?”她又不像这宋家一般,处处遮遮掩掩见不得人。
玉蝶是宋家的丫鬟,听长公主殿下与随身侍女说话,一声不敢出,得了这句话,忙退下去请宋二夫人过来。
小姜氏只带了一个丫鬟,就是那日出来拦人的青衣丫鬟。
“臣妇见过长公主殿下。殿下万福金安。”小姜氏按品级大妆,望之四十如许,也是极瘦。
燕灼华淡淡道:“免礼。”便让绿檀请小姜氏在左首太师椅上坐了。
她看着低头敛容的小姜氏,一时间有些恍惚。
前世她曾与小姜氏有一面之缘,便是在她新婚第二日的早上。
那时候,她给小姜氏敬了一杯茶。如今想来,那会儿的小姜氏已经面容模糊,留在记忆里的唯有铺天盖地的喜庆红色,还有那一盏浅色的茶水。
当初饮了她的过门茶,小姜氏便匆匆离了大都,赶回南安。
自那以后,三年之间,两人再没见过。
燕灼华眨眨眼睛,看着小姜氏,只觉前尘旧事,恍如一梦。
小姜氏攥着手绢,似乎有些紧张,不知该如何开口。
静了一瞬,燕灼华先问道:“听闻宋二夫人娘家姓姜,却不知道是江北姜家,还是江南姜家?”
姜家乃是前朝遗姓。如今的姜家,乃是前朝归元帝的外家后人。当初归元帝膝下有两子两女,他将长女许配给外家姜家,这一支后分两房。一房留在江北故地,一房在前朝末期大乱时随着迁都来到了江南。
迁都已有两代,江北姜家已然式微;江南姜家却还颇有清誉。
小姜氏忙回道:“臣妇乃是出自江南姜家,家父曾任巴州刺史。长兄现在大都为官。”
燕灼华挑挑眉毛,既然父兄俱在,这个宋家四郎怎么由小姜氏这个外嫁女来养了呢?
小姜氏忽然跪了下来,低声道:“臣妇有一不情之请,还望殿下应允。”
“请讲。”
小姜氏泣道:“四郎病弱,命格又轻,担不起殿下亲自探望。”
燕灼华目光一顿,表情不变,只淡淡道:“哦?”
小姜氏且泣且诉,“臣妇听闻殿下昨日曾亲临后山,召见小儿。今早又有从人去往后山。小儿久病静养,疏于礼节,只恐应对不妥。殿下在此间,若有所需所惑,臣妇不才,尚能帮衬一二……”
燕灼华阴下脸来,语气却还算和缓,“所以当日你让侍女拦我,也是担心我见到宋元浪,打扰他休息——哦,不,是担心他疏于礼节,应对不妥?”
小姜氏怔怔道:“臣妇口拙,引得殿下不悦,臣妇有罪。只是恳求殿下,看在臣妇一片慈母之心……”
燕灼华起身,放下端在手中的茶盏,淡淡道:“你多虑了。本殿昨日见过宋元浪,他礼节很好,本殿很喜欢。”
小姜氏惶恐仰头,望着准备走出去的燕灼华,又惊又疑,“殿下!”她也并不是没有听闻那些荒谬之事,长公主殿下与云熙郡主的放诞不羁。只是她从来以为是讹传。
小姜氏脸上滚下泪来,哀哀道:“殿下,四郎生来心弱,只怕已时日无多……”要一个做母亲的,亲口说出自己孩子命不久矣,真是比往心上扎针还要疼痛难忍。她十指紧扣地面,拼命压抑着胸腔里要喷薄出来的嘶吼之声。
青衣忙跪下来,小心搀扶着小姜氏,在她耳边低声解劝。
看小姜氏极瘦的模样,想来她自己身体也不甚康健。
燕灼华眉头一皱,想起草房里那抹溢着茶香的瘦削身影,到底心中不忍,淡淡道:“宋二夫人,你的确多虑了。”
她耐着性子重又坐回去,尽量和气道:“四郎他有心弱之症的事情,昨日他已经亲口告诉我了。”
小姜氏闻言一愣,小儿看着谦和,骨子里最是要强,平日里谁都不敢提起他的弱症,他更不会去与旁人说。怎的会亲口告诉眼前这个第一次见的长公主殿下?
燕灼华示意绿檀上前搀起小姜氏。
长公主殿下的贴身侍女来扶,小姜氏便不敢仍跪在地上,一面用丝帕遮着脸上的泪痕,一面顺势起身,坐回到太师椅上;却是小心翼翼从丝帕后,窥了燕灼华两眼。
燕灼华自然不知道小姜氏的心思,徐徐道:“心弱之症,虽说难以根治,却也不知完全无法可治。”
小姜氏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花,却又转瞬即逝。这些年来,她不知请了多少神医名家,却都一筹莫展。失望的多了,她便不敢再去期望。
燕灼华道:“你出自姜家,想来对前朝故事也有所了解。”
这话从一国长公主殿下口中说出来,小姜氏便不敢贸然去接。更何况,姜家曾是前朝皇族的姻亲,这位置就更微妙了。
燕灼华并没有要等小姜氏回答的意思,她径直说下去,“前朝归元帝之后,曾与北方邻国柴浪国有过恶战。后来生灵涂炭,归元帝幼女安阳公主与夫君上官千杀并肩抗敌,力保南朝,那也是一段了不起的故事。”
小姜氏有些忐忑的听着,长公主殿下跟她这个前朝皇族的姻亲后人说起这些——意图何在呢?
“大战过后,百废待兴。那时候重振了南朝生机之人,你可知是哪一位?”燕灼华想起当初父皇在九天御龙殿里,给她讲起这段历史时的情景来,不禁有些悠然神往。
小姜氏因没能摸清燕灼华的意图,便只勉强一笑,低声道:“臣妇在家中时,只学了些理家之事,于书本上的东西了解的浅些。”
其实姜家乃是诗礼之家,哪里会疏忽了女儿家的教育呢?小姜氏只是敷衍罢了。
燕灼华看她一眼,心知肚明,却并不戳破,只继续道:“便是出自当时三大世家之一南宫家的南宫玉韬。”
“南宫玉韬乃是安阳公主的表哥,又是战神上官千杀的师弟。三人情义深重,其中尤以南宫玉韬机敏多智。大战过后,南宫玉韬便受了安阳公主托付,暂代皇帝之名,处理举国政事。”
“如此数年过后,南朝生机渐荣,南宫玉韬便翩然而去,隐于山林。”
“当初柴浪国进攻,南宫玉韬本可以挟世家之势,趁乱取巧,从中渔利,他却没有;后来代理朝政,南宫玉韬本可以把持朝廷,偷天换日,居于万人之上,他却事了拂衣去。”
“有着这般风姿心胸的南宫玉韬……”燕灼华话锋一转,感叹道:“谁又能想到他患有心弱之症呢?”
小姜氏怔住,南宫玉韬的事迹她自然听过,却从未听闻他患有心弱之症。
“这种事情外人自然不知。若不是父皇将前朝皇族的秘闻记录讲给我听,我也不会知晓。”燕灼华叹道,“大约也正是因为这心弱之症,南宫玉韬才对权势如此无动于衷吧。”
燕灼华看向小姜氏,温声道:“当初南宫玉韬还政于朝,隐于山林之时,已是三十岁。四郎如今尚未弱冠,夫人也不必太过忧心。”
小姜氏呆呆道:“三十岁?”这么多年来,她听过最多的,便是四郎活不过弱冠之年。
时光无情地一年又一年过去,她数着四郎即将到来的寿命极限,只觉得每日每夜都是煎熬。
“南宫玉韬出身三大世家之一,母亲是前朝公主,他本人有精通医术玄学,只怕有什么秘法良药,这才以心弱之躯,续命多年。”燕灼华见小姜氏情绪稳定下来了,又道,“此番我回到大都,便命人往前朝故纸堆里寻访去,若能有所发现,定派人告知夫人。”
小姜氏猛地抬头,定定望着燕灼华,眼中又溢出泪水来。只是这一次,她却是笑着的,“殿下,臣妇……臣妇……”她语无伦次地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她本是来寻燕灼华不是得,像一只被激怒的雌虎般冲出来护着自己的幼崽。
没料到对方非但不是猎人,反倒是来伸出援手的。
小姜氏又喜又愧,感激涕零。
燕灼华脸上仍是没有什么表情,淡淡道:“至于你看到的——我的从人去见宋元浪。”她顿了顿,脸上浮起浅浅的笑容,“我从人中有人精于茶道,令郎主动请我派人去与他切磋的。”
十七哪里是精于茶道之人。
修鸿哲按照燕灼华的吩咐,将十七送到后山草房处,便留下两名羽林军,孤身折返了。毕竟今日殿下要出行去白鹭书院,他的职责是保护殿下的安危,必然要随行同去的。
十七独自进了草屋,在里面呆了不到一刻钟,险些就拆了这房子。
时刻中前,宋元浪正静坐在草房中等他到来。
“十七公子会煮茶么?”宋元浪微笑着问到,看着推门而入的十七。
十七仍是那一身玉奴黑衣,听到宋元浪的问话,他静了一瞬,听到修鸿哲渐渐走远的脚步声,他才开口道:“你要我做什么?”
宋元浪有几分“果然如此”意味地扯了扯嘴角,笑道:“看来长公主殿下身边忠厚老实的十七公子,比旁人想象的要聪明许多嘛。”
十七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挡住了照入的大部分阳光。他没有说话。
“会取茶么?”宋元浪问道。
“取茶?”十七慢慢走了进去,摸索着在案几旁的竹椅上坐下来。
宋元浪将已经备好的茶罐与银匙推过去。
十七握住银匙,像是本能一般,以令人惊叹的熟练精准手法,将茶取出。
宋元浪饶有兴致地看着,问道:“你学过?”
十七皱紧眉头,不回答。他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学会的,但是拿起银匙的那一刻,身体像是有独立的记忆一般,手不由自主地往左边三寸处移去,落下时正是茶罐的中心。
宋元浪微微一笑,转身去煮沸茶炉上的山泉水。
十七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处,他不喜欢在这里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昨日来时,长公主殿下与身前这个宋家四郎过于融洽的谈话说笑;也许是因为草屋里狭小阴暗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外面恼人的蝉鸣之声。
他说不上来,只是这种感觉他不喜欢。
不是讨厌的那种不喜欢,而是有些不安想要逃离的那种。
当他走进这间草屋,当他坐上这张竹椅,当他握住那柄银匙,当他闻到这股茶香——脑海中有什么东西跃跃欲出。
有什么在他身体里蛰伏已久的画面,蠢蠢欲动着,要将他淹没。
“听说你是作为长公主殿下的十五岁生日贺礼被送上的。”宋元浪手持一节枯竹,轻轻敲击着冰凉的银壶外壳,发出铿锵微寒的声响。
十七安静听着,眉头紧皱。
宋元浪继续慢慢道:“听说是皇上送给长公主殿下的?”他转过头来,看向十七,“在下有些好奇,又是谁将你献给皇上的呢?”
铿锵微寒的敲击声仍在继续。
枯竹中段忽然发出轻微的爆裂声,竹节从中一分为二,裂成了两段。
宋元浪低头看了一眼,将裂开的枯竹投入了炉火中。
火光一时大盛,紧接着,烧焦木材味道混着竹子的清香飘了出来。
十七嗅到这味道,只觉脑中如有重锤击落,整个草房里像被海浪冲击着一般天旋地覆了。
他抱住额头,死死咬住下唇,将要逸出口齿间的呻吟生生压了下去。
宋元浪静静望着痛苦抱头的十七,清秀莹白的脸上忽然露出一股奇怪的神情。他慢慢起身,抚着隐隐作痛的心口,去推开了草房的门。
外面浩荡的竹林清气飘了进来,冲淡了房间里原本的味道。
十七喘息着,一伸手紧紧钳住了宋元浪的脉门。
他的动作太快,带起的劲风太强,茶罐微微一斜,滚落在地上。
千金难得一两的佳茗洒落一地。
“你做了什么?”十七身体前倾,一手压上桌面,力气之大,令实木的桌脚深深陷入了青砖中,整张桌子顿时矮了一寸。
宋元浪面色涨红,嘴唇越显紫色。他却仍是微笑着,和气道:“十七公子这是怎么了?不过是烧了一节竹子罢了。”
外面的轻风吹入房中。
十七感到脑海中清明了许多,他慢慢松开了扣着宋元浪脉门的手。
宋元浪镇定地整理着被弄皱的衣袖,微笑道:“十七公子看来真是习武之人。在下文弱,可不是公子的对手。”
十七立在原地,没有再坐回竹椅上。
他静了一瞬,猛地转身,要离开此地。这里很不安全,很不对劲——他说不上为什么来,只是本能告诉他,要离开!马上!
宋元浪弯下腰去,不紧不慢地收拾着被打落在地的茶罐,隔着桌腿看见十七离开的脚步。他只轻轻说了一句,“要在下给公子治眼疾,可是长公主殿下亲口吩咐的。”
十七猛地僵在原地,抬起的脚步又迟疑着落回了原处。
宋元浪捡着落在青砖上的茶叶,微笑道:“十七公子是长公主殿下的亲密之人,违令想来也没什么的,是么?”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高兴——耽误你练武了是不是?若是你敢不去宋家四郎那里治眼睛,反倒跑去练武,我一定狠狠罚你。不许你吃饭,不许你睡觉,让你没日没夜的只是练武……”
昨夜,她那半是玩笑半是真心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
十七咬紧了嘴唇,上一刻脑海中那焚心蚀骨的痛苦也仿佛还没褪去。
要留下来么?
十七沉默着转过身来,一步一步走回了茶炉旁,在那令他恐惧不安的竹椅上,又坐了下来。
宋元浪静静看着,感叹了一句,“十七公子如此忠诚,也难怪殿下看重你。”只是不知为何,他的话音里总有一种奇怪的惋惜意味。
仿佛十七本来不该如此忠诚。
十七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嘶哑,仿佛还没有从刚刚经历的巨大痛苦中挣脱出来。他说道:“我是习武之人,你却是文弱之躯。”
宋元浪看向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十七静静道:“所以,只有你我二人时,不要故意激怒我。”
宋元浪一愣,很快用微笑掩饰过去,他温和道:“方才的失误,不会再发生了。”
接下来治疗过程,果然很顺利。
直到十七低头,微微睁开眼睛,熏着清茶冒出的水汽。
宋元浪走到他身后,忽然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领。
十七身形微动,反手抓住了宋元浪的胳膊——在他的手指碰到自己衣领之前。
十七的五指如同铁铸的一般,紧紧扣着宋元浪的小臂,手指几乎嵌入了宋元浪手臂的肉里。
宋元浪白了一张脸,疼痛让他的声音变成蛇一样的嘶嘶声。
“在下……在下,只是想给公子松松衣领。”
十七冷哼一声,甩开了宋元浪的小臂,冷声道:“不要碰我。”
宋元浪一得自由,立时退开两步,一手摩挲着剧痛的小臂,强笑道:“十七公子,力气当真了得。”他喘息了两下,心脏砰砰直跳,让他感到喘不过气来。
“十七公子,请稍稍解开衣领……”宋元浪在十七身后三步开外,温和地解释道:“这次的茶药,比昨日的药效强些。衣物贴身,不利于毒气发散。”
十七皱着眉头,摸索着解开了颈间的两粒纽扣,拽着后衣领让其宽松了些,露出了古铜色的、富有弹性的颈间肌肉。
宋元浪却在十七身后三步开外,悄悄踮起脚来,往十七后颈望去。
在他颈下半寸处,有很小的一点黑斑。
那黑斑只有米粒大小,却因为周围肌肤光洁平滑,而且得突兀起眼。
像是人的肌肤上,停了一只小小的飞虫。
很是好认,也颇为独特。
宋元浪抚着心口,露出一个复杂莫测的微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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