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

周婉困惑着走到了前台，高跟鞋与地板摩擦发出的声音犀利且有着悦耳的节奏，周婉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好像以前她认识的一个人，不过她不敢确定是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她。周婉走近了，柜台的工作人员微笑这与周婉打招呼：“周主任你好。”周婉也微笑着点了下头。
“周主任，这位就是来找你的霁小姐。”工作人员向霁晴示意周婉站在她身后。
霁晴怀着紧张的心情迟迟不敢转过头来，周婉觉得疑惑，心想难道是叶华已经跟她解释清楚了，然后霁晴是来道歉的，不过看着霁晴迟迟不敢转过身，周婉迟疑了。
霁晴平复了下心情后就转过了身，周婉惊住了，霁晴竟跟同学聚会见到的时候不一样了，有神的双眼回来了，头发也不再枯黄枯黄的了，白皙的肌肤配上简单的藏青色长裙，就像回到了学生时代。周婉看着霁晴的眼睛，觉得霁晴的双眼中有泪珠在打转。
“周婉，我们能聊一聊吗？”霁晴弱弱地问着。
“请问霁小姐你有什么事情吗？我还有事要忙。”周婉还是没有做好准备，平静地面对霁晴，毕竟五年前她做得太绝了。
“我只要五分钟，你给我五分钟好不好？”霁晴类似哀求的问着。
周婉板着脸，她想挤出一点笑容可是竟怎么也笑不出来：“算了吧，我今天真的挺忙的，况且我们好像没有什么好谈的吧。”周婉转身就想离开。霁晴伸出手抓住了周婉的手，周婉今天穿的是一件宽袖的连衣裙，霁晴在拉住周婉的手的时候在衣袖间看见了当时被悦月烫伤的疤，她心中颤了一下：“周婉，你能不能就抽五分钟的时间，两分钟也可以。”
周婉到了霁晴眼中的期待，于是就答应了。柜台的工作人员十分地不解，她猜测着霁晴和周婉之间的关系，周婉看了她一眼，她立即底下了头，假装认真工作。
周婉跟着霁晴来到了公司外的一家咖啡店，尴尬的氛围让人不适，霁晴点了两杯咖啡后就跟坐在对面的霁晴说：“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霁晴尴尬地笑着。
周婉依旧挤不出笑容，脸都僵住了：“我们之间的关系适合谈这些吗？你约我出来就是聊这些的吗？”
“不是。”霁晴急着说：“我来是想跟你说，叶华昨晚来找过我了，他都跟我解释清楚了，我知道我之前做错了很多的事情深深地伤害来了你，我也知道如今我做什么也弥补不了了，我不奢求你的原谅，我只是想跟你说对不起，这是真的，我真的很对不起你，对不起……”霁晴说着说着流出了眼泪，正巧咖啡厅里放着悲伤的音乐，周婉被着种伤感的氛围感染了，她那被冰封住的心还是融化，看着边哭泣边道歉的霁晴周婉实在是没办法，她好像看到了从前的只要委屈就会在自己面前哭的霁晴，她开始动摇。
“你别哭了，我不喜欢看到你哭。”周婉淡淡地说，脸上开始浮现一丝的不忍。
“周婉，我真的太坏了，我真的是太不要脸了，我以前怎么会对你做那样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那时候看到叶华跟你抱在一起的照片我就崩溃了，叶华对我来说真的是太重要了，他那时已经是我生活中不能缺少的一部分了，就像是空气一样，所以…….”霁晴哽咽着。
“所以我在你的生命里没什么位置。”周婉弱弱地说着，眼睛直视着霁晴。
“不是的，你是我打小的玩伴，没有你，我的生命就不会完整，我说的都是真心的，你就像我的亲姐妹一样，每次我遇到困境都是你陪在我的身旁，你对我来说很重要，坦白说五年前我真的是很恨你，那也是因为我以为我最好的姐妹背叛了我，所以我才会做出那么天地不容的事情，你走了之后，我后悔过，也想过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但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还是记恨着你，我知道你也是恨着我的…….”霁晴边擦眼泪边说。
“我没恨过你，我只是觉得可笑，我只是觉得难过，我曾经以为我们的友谊是无坚不摧的，然而是我高估了我们之间友谊的分量。”周婉深沉地说着。
“我不祈求你能原谅我，可是我们以后还能当朋友吗？普通朋友也行。”霁晴眼含泪水。
“算了吧，我们不成为敌人就可以了，以后还是当陌生人吧，我不想在回忆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周婉口是心非地说，她其实很想回到最初，可是她对未来没有信心。
霁晴刚擦干的脸颊又被泪水打湿了，她从包里掏出了一块碎片，看了看思绪涌起，她缓缓地将碎片递给了周婉，周婉接过了那块熟悉的碎片，她被震慑到了，那是五年前霁晴撕碎的明信片缺掉的一角，那时候霁晴找了好就都没有找到，原来是被霁晴拿走了，周婉看到碎片眼眶红了起来，她终究是没忍住，过往一幕幕呈现在眼前，仿佛一切就在昨天，晶莹的泪珠一颗一颗滑落下来，霁晴看到周婉哭了，她握住了周婉的手，用手的温度传递着对那份真挚。
咖啡厅里的音乐真是应景，悲伤的曲调结束了，随之而来的是轻盈的音律。
周婉哭着哭着笑了起来，霁晴也跟着大笑开来，两个人好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擦干了泪花，周婉将碎片放到了自己的口袋中。
“我以为它不见了，原来它在你那里。”周婉说着。
“其实我把它撕碎的时候就后悔了。”霁晴感伤地说。
“周婉，我们和好，好不好，其实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是真的很无助，想找个人说话都没有，很孤独。”霁晴又抓住了周婉的手。周婉放下了心中的坚持，想着：这世间哪有人会不犯错呢？
“好，我们重新开始吧，不愉快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改变不了，不过，我们可以书写新的篇章。”周婉将手从霁晴的手里抽离开来，握住了霁晴的手，用真挚的眼神看着霁晴。
霁晴开心地站了起来，俯下身抱住了周婉：“太开心了，我的周婉，你是我的周婉，以后换我来守护你。”
周婉缓缓地抬起手，拍了拍霁晴的背。时光定格在了这一刻，也许在曾经，在时光里的某个片刻，她们都做过类似的梦。
两个人肩并肩地走在回周婉公司的路上，霁晴挽住了周婉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我今天不上班了，我们去个地方吧。”周婉突然说。
“不上班？会不会有事啊？”霁晴惊讶地说。
“不会的，我今天休假好了，我之前的假期都还没有休，今天开心，给自己放一个假好了。”周婉的笑颜感染着霁晴。
“好啊，可是，我们要去哪里啊？”霁晴不解地问着。
“跟我走就行了。”周婉笑着拉着霁晴走了。
周婉把霁晴拉到公司停车场，两个人都上了车。周婉边开车边询问着霁晴的近况：“霁晴，听说你们家…….”周婉欲言又止。
“我爸爸被抓了，家里破产了，我读到高三就辍学了。”霁晴平淡地说着，看似云淡风轻，事实上心是伤透了的。
“那你跟阿姨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周婉揪心地问着。
“打工啊，你看我的手。”霁晴举起了布满了茧的手，周婉看了很是心疼。
“你很难熬吧。”周婉的眼中流露出了同情。
“其实打工倒还好，就是我的妈妈让我觉得很心累。”霁晴的手扶着额头，愁绪在脑海中溢了出来。
“阿姨怎么了吗？”周婉不解。
“你还不知道啊，我妈那性格，真的是有够拜金的，她也不想想自己家的状况是怎么样的，我的薪水都交给了她，可是她，钱接过手还没一个星期就挥霍完了，所以我很心累啊。”霁晴无助地说。
“找一天，我去看看阿姨吧，对了，你们现在住哪里啊？”周哇边看着路况一边问着。
“我家在永田巷。”霁晴说着。
“什么？永田巷？那块地方很潮湿的，而且环境也不好，阿姨受得了吗？”周婉急着问。
“不然还能怎么样，吃饭都是个问题了，能有个地方住我已经很知足了。”霁晴淡然地说。
“要不，你们搬来跟我住吧，反正我一个人住。”周婉建议着。
“不了吧，我妈妈不是平常人能受得了的，我这次参加了个选秀比赛，是关于选拔化妆品代言人的，如果被选中了，我会得到1000万哦。对了，好像是你们公司发起的。”霁晴兴奋了起来。
“真的吗，你去参加了啊，太棒了，很适合你，你那么漂亮，你一定会被选上的，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来找我，我会尽全力帮你的。”周婉也很开心。
“谢谢你，你这么一说我就有信心了。”霁晴振奋了起来。
“对了，我也想跟你说一句对不起。”周婉有点自责地说。
“为什么说对不起？”霁晴疑惑。
“不是上次我们在同学聚会上见到，我打了你一巴掌吗，我当时太激动了，真是抱歉。”周婉说着伤心了起来。
“哎呀，那算什么，我伤你的比那一巴掌要重上千倍万倍，所以那是我应得的，你不要自责。”霁晴微笑着。周婉放下了心中的石头，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