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风和日丽
第丰物阜民欢
大年三十,杨邵文领着弟弟妹妹在自家新屋贴上一副春联后,便开始准备年夜饭。与往年一样,除夕夜的年夜饭还是由杨邵文来准备。弟弟妹妹都知道他厨艺惊人,平时他工作忙碌不怎么愿意叨唠他。但在大年三十的年节,弟弟妹妹们却是不会放过他的。
时近黄昏,花灯初上。周围的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起,虽然小镇的街路上已经看不到多少行人,但在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中,还是让人感受到了年节的热闹喜庆。
“邵明,邵宽。不是让你们叫清姨过来与我们一起过除夕吗,怎么就你们俩回来了?”
“没办法,人家清姨不来。说大年夜就是要与自己家人一起过的,她过来不合适。”
杨邵宽边说边走进厨房,看到新鲜出炉的糖醋鱼片,食指大动,忍不住就伸手夹了一块放入自己口中。一旁的香香最是馋嘴,马上有样学样,拿了一块放入自己口中咀嚼。
小孩子叫她不动,杨邵文看年夜饭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便准备自己去把她叫过来。袁慧清家里本来就清净,平时就是她和吕晓曼娘俩过日子。如今,她女儿在外未归,自己一个人在家过年岂不更是孤单寂寞。
来到袁慧清家里,客厅厨房都没有人在,杨邵文最后还是在吕晓曼闺房里发现了她。只见她正一个人正坐在床边的小方桌旁愣愣出神,眼眶红肿。在这阖家团圆的日子里,她一定是想自己女儿了。
“看看,果然没让我猜错。大过年的,我就知道你一定是独自一人在顾影自怜,独自神伤!”
杨邵文的说话声,惊醒了愣神的袁慧清。她也知道杨邵文为何而来,“邵文啊,大过年的,都是与自己家人在一起的,你们别老是跑过来叫我。”
杨邵文诚恳说道:“清姨,邵宽、香香他们这几个月都是你在照顾他们,我们早就当你是我们一家人了。”
“香香他们我也很喜欢。只是不管怎么说我毕竟是外人,和你们一起过年不合适。”袁慧清还是推却不从,她继续道:“更何况,清姨自己已经做好年夜饭了,不想浪费!”
“清姨你就别说瞎话了。你家厨房清洁溜溜的,哪像是做过饭菜的样子。我看你只顾着暗自神伤,是打算吃剩菜剩饭过除夕吗?”
谎言被毫不留情的拆穿,袁慧清着实有些羞恼,嗔道:“你就不能给清姨留点脸面!”
见袁慧清还有推脱之意,他干脆吓唬道:“清姨,你要是再不跟我走,我可就强来抱你过去了?”
言罢,还真的伸出双手,作势要往她腰肢上袭来。袁慧清吓了一跳,急忙跳开。
“邵文,你这人还真是霸道,都不容人拒绝。好吧,好吧,清姨真是怕了你了,我这就去你家。”
除夕夜,大家在家吃完年夜饭,虽然外面天已经完全黑透,但其实时辰还早。往常,大家也都早早上床休息了。不过今晚不同,今晚要守岁。
这时候,杨邵文就特别想念他原来那个时代的春晚,以前虽然边看边骂,但那好歹也是一乐趣。在这里,守岁就只能守着一堆的瓜果零食来消磨。香香,邵宽这些小孩子倒是对此消遣非常热衷,如杨邵文这几个成年人就显得比较无趣了。
“哥,我给你准备了一件好东西!”杨玉华神神秘秘的说道,随后她从自己房间搬出来一个一尺见方的大盒子,打开一看,杨邵文顿觉熟悉。
“是麻将啊!”
“噫,哥你也认识?”杨玉华原本还想向他显摆显摆,没想到大哥似乎挺熟悉的样子。麻将其实早已有之,只是当下也就在富贵人家的一些有闲人之间流传。杨玉华一家以前都在为一日三餐劳碌奔波,哪里会知道这个。她也是听财务部的会计说起过,这才知道还有这么个好玩物事。
“大哥岂止知道,而且还是一个老手呢!”
杨邵文看到麻将,如见老友,马上变得兴致盎然起来。这些人当中,杨玉华刚学,袁慧清也算是个有闲之人也会玩几把。三缺一的遗憾,杨邵文自然不能让它发生。他将邵明、邵宽甚至是香香都叫到自己身边,开始耐心的教起他们怎么玩麻将。
袁慧清笑骂道:“平时给弟弟妹妹辅导学业,也没见你有这种劲头?”
无论怎么说,有了麻将的加入,今年的守岁比起往年来更加的欢快喜乐。一屋子六人,水平高低差距甚大,他们或是老姜,或是新手,或是根本就是半懂不懂的小孩,但大伙都玩得非常尽兴。直至深夜时分,新春来临,爆竹声变得震耳欲聋起来,大伙才依依不舍的散了筵席。袁慧清也向杨邵文告辞回家。
杨邵文新居就在公司总部附近,都建在离南丫镇老城五六里地的荒地上。因为与小镇有点路程,夜深时分,杨邵文不放心一个妇人独自回家,便打算将她送回家里。
在路上,杨邵文问道:“呵呵,人多过节就是热闹喜庆。清姨,是不是比你一个人过要有趣多了。”
“嗯,今天确实挺开心的。有孩子们在,哪里都不会觉得孤单。”
“我看啊,清姨以后就都在我们家过节好了。”
袁慧清轻笑一声,说道:“开心一次就好了,清姨毕竟是外人,哪里能每次都过来!”
说话间,她就有些神思不属。心里想着,他要是我女婿就好了,那我就不算是他们的外人。我每天有他们家这么多半大小孩陪着,那可永远不会觉得孤单寂寞。
想起年前,他在股东大会上侃侃而谈,给大伙倾诉他的志向,阐述公司的使命,细说国家民族的救亡图存之道,那时她就觉得杨邵文真不是一般之人,有能力有抱负有担当,以后必能成就大业。如此佳婿错过,心中的惋惜与不甘直到现在还是难以释怀。
自己的心思想得深了,便没注意脚下的土路,“哎呀”一声轻呼,身子一矮便踩到了一个小坑,好在没有伤到脚踝。
“天黑路陡,我还是拉着你吧,小心摔着!”
杨邵文也不等她答应,便伸手握住她柔荑。袁慧清觉得这样不妥,想将手抽回,只是杨邵文怕她再摔着将手攥得很紧,她又哪里挣得开。
杨邵文轻声道:“抓紧了,别乱动!”
袁慧清怕自己动作过大会显得着迹,未免两人到时尴尬,慢慢的也就停止了挣扎,就这么任他握着自己柔荑。只是不知怎么的,杨邵文握着自己的那只手似乎灼热异常,热量慢慢的从手掌间爬上了她的全身。她心中羞涩之意越来越盛,渐渐地脸上也布满了红潮。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心里会这么乱糟糟的,他可是你晚辈,你可不能胡思乱想。越想越是不安,袁慧清心中甚至有些害怕起来。
远处一束烟花串上天空,礼花散开,将四周照得一片通亮。杨邵文回过头来,借着烟火的光芒,他看见被自己牵着手的袁慧清正低垂着螓首,两腮酡红,就是那原本细长莹白的颈项间也都是一片殷红。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注视的目光,袁慧清抬起螓首,颤声问道:“邵文,怎么不往前走了?”
眼前人轻启朱唇,乌发蝉鬓,两眼氤氲,犹如弥上一层浓浓雾气。杨邵文心弦一拨,似乎一道厚重的闸门就此拉开,蓄满的江水汹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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