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王

苏媚开着熊猫行驶在夜色之中，心中五味陈杂。
占了便宜的林无敌揉着沉重的头：“说说吧，怎么回事？”
苏媚用鼻子哼道：“以后你再敢胡来，别怪我不客气！”
林无敌舔着嘴唇：“你没抹唇膏！”
苏媚沉默良久：“今天，唐斌向我求婚被我拒绝了！”
“然后他死缠烂打，最后你迫于无奈找到了我！”
苏媚点头：“嗯，对不起，让你为难了！”
林无敌靠在椅背上：“算了，这样也好，被我这么一闹，一劳永逸，他再也不会纠缠你了！”
苏媚苦笑道：“唐家家大业大，你真不怕得罪他？”
“切，我是那种跟胆小怕事的人吗——他不会派几个人暗杀我吧！”
苏媚：“……不可能，我了解唐斌，他虽然被惯坏了，自以为是，但不会做犯法的事情！”
林无敌立刻态度转变：“哼，他就是做，我也不怕他！”
苏媚：“……也有可能他会派几个人揍你一顿！”
林无敌悲凄道：“你说我现在和他道歉还来得及吗？”
苏媚彻底无语了，她见过脸皮厚的但没见过这么厚的，林无敌的脸皮绝对厚过了城墙拐角。
车子行驶了半个小时，苏媚突然道：“你家住哪？”
林无敌郁闷道：“先说你到哪了，出了开发区了！往回走，新华路东边！你想什么呢？”
苏媚吞吐道：“我，我，我好像不只喜欢女人！”
后面两天，林无敌一直在网上搜索座钟的报价，钟表的收藏热潮是由国外引起的，直到二零一零年才真正被中国收藏界重视，后面这三年的时间以稳健的步伐在前进，价格也水涨船高。
二胖说，自家的座钟是道光年间，那就位于1821——1851年之间，那时中国的钟表业已经在民间蓬勃发展，最知名的便是苏钟和广钟。国外的则是五花八门，雕刻钟、皮套钟、黄金双壳大钟等等，数不胜数，产地也遍布英、法、德、美。
座钟的价格少则几千多则几万、十几万，据说二零一一年的拍卖会上宝玑大师亲手制作22k黄金双壳大钟拍出了四百三十七万元的天价。
林无敌自认为了解了七八成，拨通了二胖的电话。和二胖闲聊了几句，试探着询问他是否有意出手。
二胖在那头笑道：“那天我喝多了吹牛，钟是有，不过具体哪年的我可真不知道，而且老爷子说了，低于五万块钱不卖！”
林无敌见他坦诚，笑道：“呵呵，我想去看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啊？”
“等我晚上下班吧，一会你去接我吧！”
傍晚时林无敌准时开车去接二胖，二胖的家靠近商城，地段极好只是楼房有些年纪了，墙皮剥落里面的钢筋水泥都露了出来，小区并没有设置停车位，林无敌只得将车子停在楼下。
二胖敲开门，他父母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来人是林无敌并没太在意，招呼他进来坐。
二胖指着墙角的大座钟：“喏，那不就是嘛！”
林无敌赶忙走上前去，看着这大座钟有些发呆，这竟然是纯中国造老钟。他那点可怜的专业知识分不清这是苏钟还是广钟。
这大钟没有二胖所形容的那么夸张，但也有六十厘米高，三十厘米左右宽，外壳由优质红木所制造，铜鎏金面板上，雕刻着精美的五福捧寿图，一副兰花钢针，配以白色的搪瓷表盘，显得干净利落。它的秒针在分针的下面，指针刻花。最特别的是它像明式家具一样带着小茶几一样的底座，框四周雕刻着精美的蝌蚪纹，整体造型大气，秀美。人老成精，二胖的父亲从林无敌的表情中看出端倪，咳嗽一声向着卧室走去。二胖看到了父亲的眼神，也赶忙跟了上去。
二胖老爸（以后简称二胖爸）关好门，小声道：“小敌不会是想买这座钟吧！”
二胖惊讶道：“爸，你怎么知道？”
“他有钱吗，能买得起吗？”
“您别说，无敌最近发财了，新买了车还结交了有钱的朋友，看样子他真买的起！”
这话出乎了二胖爸的意料，略失神后道：“那也好，这东西我早就想出手了，一会你别说话，我和他谈价钱！”
二胖点头：“爸，你想要多少钱？”
二胖爸沉声道：“六万！”
二胖表情古怪：“爸，能成吗，那么多人看过了，这东西也就值几千块钱！”
二胖爸没好气的瞪他：“没脑子，看他那架势就是不懂行，别的人都是拿着放大镜看来看去，寻找标牌，问咱们哪年产的，哪个厂的。这小子就一直傻看，明显就是外行，还是有钱的外行，一会我诈他，他必然会出个高价！”
二胖为难道：“不合适吧，我和他那么多年的交情了！”
“交情顶个屁用啊，爸还指望用这钟给你换辆车呢，等有了车快点结婚，最好明年就让小雨养个大胖孙子！”
二胖不想欺骗林无敌，又不敢忤逆老爸，只得闷头道：“我不说话就是了！”
外面林无敌正将手指触摸在座钟上，他的右臂过电流般酥麻，然后便黏在座钟上，身体里的能量像气球被扎了口子，嗤嗤的向座钟喷去。
林无敌大惊失色，六神无措之时突然福至心灵，用空余的左手猛的捶打右手腕，硬生生将它打落。那座钟晃了两晃险些跌落。
二胖母亲听到动静，询问道：“小敌，怎么了？”
林无敌脸色苍白，克制语气道：“阿姨，没事！”
二胖和老爸也走了出来，他看看林无敌，羞愧的低下了头。
二胖爸笑的像尊弥勒佛：“小敌也喜欢这老玩意！”
林无敌礼貌的笑道：“我朋友有喜欢这老座钟的，我帮他来看看！”
二胖爸的笑容一僵随后继续扩展：“那也好，不瞒你说，自从我说要出手，每天都有人找上门来，弄得我睡觉都不踏实，这两天都失眠了！”
“叔，身体最重要，您一定要多加保养！”
二胖爸见他并不着急，只得用话勾他：“我这是我爷爷留下来的宝贝，据说当时花二十两银子买来的，现在成了古董了！”
“那是，那是，这钟的确有些年纪了！”
二胖爸见他还不上钩，慢慢道：“这钟是上好的红木造的，能够报时，铃铛声音清亮。”
林无敌像榆木疙瘩般就是敷衍不上钩，他觉得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出价。价高了，自己对这东西不了解极有可能赔钱；价低了，又觉得对不起二胖。
二胖爸只得捅破天窗说亮话：“你想买这东西吗？”
林无敌支吾道：“东西我倒是挺喜欢的，只是，只是……”
二胖爸打断他的话：“已经有人出价十万了，当然你要的话绝对便宜，你和二胖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我把你也当儿子看待！”
林无敌无语，来这趟，还认了个便宜老爸。而且他觉的这老头不厚道，明显狮子大张口：“十万太多了，我没那么多钱！”
“我都说了，你和他们不一样，八万块钱卖给你，怎么样，叔实在吧。放心这是好东西，你又是行家，倒手就能多赚两万！”
林无敌苦笑道：“叔，钱还好说，问题是这是个坏钟啊！”
二胖爸瞬间头皮发麻，未想到林无敌竟然看出这钟已经因为年久失修，内部已坏。
二胖脸红如火：“爸，要不……”
二胖爸突然抬起后：“小敌，你和二胖认识也有好多年了吧，我记得第一次见你，你又瘦又小的还是个孩子。”
林无敌没想到他突然转移话题，也回忆起以前。他家是农村的，却在市里上的高中，所以只能被迫住校，那时候他和二胖关系很铁，倒是经常来这玩。
二胖爸继续道：“我记得有一天，二胖回来浑身都是泥水，我问他咋了，他死活不说，气的我把他揍了个半死，后来才知道，原来你小子和人抢女朋友，他帮着去打仗，被人推水洼了！那女孩追到手了吗？”
林无敌忍不住笑起来：“没有，叔记性真好，这小事还记的！”
二胖也想起往事更加尴尬，坐在沙发上头都快垂到了双腿中央。
二胖爸笑道：“还有一次，你们两坏小子爬树上偷看人家女生洗澡，结果二胖把责任全担了，班主任把我叫去批评了半天！”
林无敌嘿笑道：“您也挨骂了！”
“能不挨骂吗，那也是我班主任啊！”
二胖妈也被逗笑了：“你们两当时太淘气了，不过现在小敌可是变了太多了，沉稳了！”
林无敌贫道：“知我者，阿姨也！”
“唉，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长大了，我也老了！”
林无敌看着老爷子唉声叹气，也不觉唏嘘。他明白老爷子说这些，是为了让他想念小时候，碍于情面别再搞价。这招很高明也很笨，只要是心肠稍硬的人就不会上当，可是却刺中了林无敌的软肋。
林无敌叹气道：“叔，什么也别说了，这东西八万块钱我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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