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客江湖

第五十三把刀

说白了,秦盛也不过就是个勉强装得浪荡的人,内心里藏着的是秦家至始至终的深情,骨子里埋着的是矢志不渝的一往情深,就算是演技再高超——也不过就是个狼狈的红尘中人。
更何况他第一次谈起情爱就是惊世骇俗的断袖之恋,所恋之人是他前所未见的热情孟浪,于是厚脸皮如他竟也有些窘迫了。久经花丛的秦盛从没想过自己可能有龙阳之好,向来也不屑与小倌什么的厮混,更没走过什么“旱道”,一直正正经经地钟爱水路,从来屡试不爽。这下啃了男人的嘴,摸了男人的身子,当时只觉得随心而动,冷静下来想想,秦盛不是不纠结的。
这人带回去了,漂亮是漂亮,一开口却是个男人声……师父会不会打断他的腿啊?
秦盛私底下有几分纠结,所幸他向来不听管教,被誉为寒舍近百年来刀法最优秀的朽木烂泥,根骨最上佳的纨绔子弟,想来想去,他无耻地得出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结论——打去呗,反正他是师父唯一的徒弟,谅他也不能往死里抽,饿几顿,跪一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男人也能当女人娶。
就是啰嗦掌门实在是难对付得很……咳,车到山前必有路,必有路,不要想这么不吉利的事儿。
想来想去,躲来躲去,二人腻腻歪歪了一路,终于在几天后的一场瓢泼大雨中赶到了牡丹花城。
说来也怪,牡丹花城所属外方圆十里尽烟雨迷蒙,独独进了牡丹花城下辖的赤云乡地界,雨势倏然减小,大弦嘈嘈顿时峰回路转下成了绵绵细雨。
闻瑜早就被秦盛赶回了车里,他听着外头沙沙雨声渐低,撩开帘子,正碰上秦盛扬手一声朗朗的“驾”字,阴沉的天边恰好划过一道惊雷,照亮了秦盛微微侧过的半边脸,半边明半边暗的脸只看得出鼻梁高挺,可闻瑜的心顿时就化了,他沾沾自喜地暗想:这么个俊朗的男人,就是他的了。
“秦盛,”他忍不住喊,“大禽兽!”
秦盛白白多了个外号,虽然挺贴合实际,但仍让他啼笑皆。不过算算下来,自从遇上了闻瑜,他便与无数的事纠缠在一起,早就忘了寻花问柳是个什么滋味儿,猛地被人这么一提醒,这才有些后知后觉厚脸厚皮地恍然——最近光顾着闹脾气,可没想到原来他以前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秦盛有些好笑地“哈哈”大笑,“坐不住了?快到了,就二十里地。”
闻瑜摇摇头,“不是,我想坐你旁边呀。”
雨声将他羞涩的请求盖住了,秦盛侧了侧头,“什么?”
“我想坐你旁边!”闻瑜又大声喊了一句,“还想和你去看花灯,还有牡丹花城的花市!”
“这个花那个花的……要不要去花楼?”秦盛逗他,“再见见牡丹花,勒杜鹃……”
“你敢!”闻瑜眉毛一立,悍妇模样又露了出来,“再让我见到你和那些莺莺燕燕来往,我能撕了你你信不信!”
秦盛哂笑着摇摇头头,“看来我还娶了个悍妻回家啊……”顿了顿又道:“不过你放心,我秦家从来不出……”
话说到一半,秦盛本想表表情谊,把秦周那刻板的“秦家男儿论”道上个一二三四子丑寅卯,不想刚说到这里连带着就想起了师父和掌门,再就是掌门家闺女,千丝万缕到整个寒舍上至六十老妪下到二八闺女的女人身上,一想冷汗就下来了,与他关系藕断丝连的姑娘何止二三?门派里就有一堆对他芳心暗许的姑娘在翘首盼望,如果有一天把闻瑜带了回去……
秦盛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预见中已是一片腥风血雨,你死我活,刀剑乱舞,毒粉满天飞。他不禁冷汗涔涔,于是欲盖弥彰似的转移了话题,“咳,还有二十里地就到了。”
闻瑜这次不理他,愤愤地一甩手拉上了帘子。
直到到了长亭二人也没再说两句话。十里地两个天,眼看着雨停了不说,阳光从山头露出个头来,洋洋洒洒地挥出一片金色。如此好天气,闻瑜却是耍性子不高兴,拉着脸等着人哄的模样。秦盛自知理亏,也不太敢再去闹腾他,哪知道这样一来闻瑜更是心有郁结,等来等去也不见一声好话,气得都快掉眼泪了。
秦盛只顾着纠结怎样的话最好,想拿出以前骗小姑娘的功夫,却不知怎地,张口便结舌,说什么都觉得还不够好,话到了舌尖都说不出来。
二人闹着别扭进了牡丹花城,闻瑜是气,秦盛是心虚,两个人心眼儿没对到一起去,都成了白白豁开的口子,牡丹花城处处是花,二人没什么心思欣赏,随便找了一家客栈,马车让打杂的牵走,秦盛道:“掌柜的,住店。”
“行,”掌柜的是个年轻高挑的清瘦男子,他点点头,“两间是吧?客官随我来。”
闻瑜臭着脸“哼”了一声,冷冷地扔下一句:“一间。”
掌柜的拨算盘的手一顿,抬头打量了二人几眼,见他们不像是住不起店的穷鬼,又见一个俊朗高大一个妖艳漂亮,二人神态皆有尴尬,可挡不住情意绵绵,掌柜的思忖片刻,七窍玲珑心便通了个彻彻底底,他呵呵一笑,带着二人上楼去了,退下时对着小二低声耳语两句,小二连连点头,不知准备什么东西去了。
屋子里挺安静,秦盛习惯性的开了窗户,坐在了窗边,闻瑜有些挂不住了,他看秦盛懒懒地倚着窗心里直痒痒,于是黏黏糊糊地又凑了上去。
“我们出去玩儿吧。”闻瑜挨挨蹭蹭地贴到秦盛身边,抱住他的腰,脸亲昵地埋在秦盛的脸边,“刚才我问了,这几天有花展呢。”
秦盛见闻瑜不闹脾气了,终于松了一口气,也拉住他的手,“好,等等在店里吃点儿东西就去。”
“出去吃,”闻瑜道,“都说花展旁多得是小吃。”
“都听你的。”秦盛宠溺地笑笑,扭过身稍一使力便把闻瑜拦腰抱起,手下还不干不净地摸了一把,“太瘦了,长长肉。”
“谁说的!我可是我玉花宫百年一见的根骨奇佳!”
“巧了,我也是。”秦盛把闻瑜放到床上,自己也躺了进去,俩人拱在一个被窝里,“估计每个师父都是这么和徒弟说的,可别当真啊。”
“谁说的!”闻瑜不服气,“我可是我们派里除了我爹之外唯一一个传派功第六层的,能和我在一块儿,你算是祖坟上冒青烟呢。”
“你看看,果然骗你的吧!”秦盛哈哈大笑,“还百年呢,你和你爹岁数差了百岁?”
闻瑜一巴掌盖在秦盛身上,“让你说!不过……唔,奇怪呢,我这几天都没有坠入幻境过。”
“你还盼着幻境?你就跟我说说,里头到底有什么。”
“不告诉你。”闻瑜翻身背对着秦盛,过了一会儿又翻回去抱着秦盛,“出去吧,现在就出去吧。”
他急需要数不清的美好来证明他抱着的人是真的,不是他那一天大梦春秋,进的哪个劳什子幻境。
“好好好,”秦盛把玩着闻瑜的头发,并不立即动身,而是痞笑着指指脸颊,“来,亲一下就听你的。”
闻瑜的脸顿时红了个通透,他顶着个大红苹果似的脸,看着娇羞得像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动作却是连犹豫都不带地直接抱住,唇嘟着把秦盛的脸一顿洗,蹭到秦盛的唇便母鸡孵蛋似的不挪地方了,好一顿狠狠蹂(hexie)躏。
秦盛感觉到对方香香软软的磨开了他的齿关,他也就顺水推舟地缠上去,本想教教他什么叫缠绵悱恻,哪知闻瑜绝对不讲这些个技巧不技巧余韵不余韵的废话,拧住秦盛的舌头便不放了,恶狠狠地把那舌缠到自己的嘴里,舔舐,啃咬,手死死地按着秦盛的后脑勺不让他离开。
不够,哪里不够说不清,只是闻瑜心里有更见不得人的心思,那心思居心叵测地冒了个头,他鬼使神差,由着自己伸手去扒秦盛的衣服,当手触到温热的皮肤时,觉得自己过了电似的一阵痉挛。
秦盛已经在躲,他觉得铺天盖地都是堪称狠毒的亲吻,亲得他都疼了闻瑜还不松口,渐渐地视线都模糊了,一狠心使劲把闻瑜推开,刚扭过身子打算跑,闻瑜便又贴了上来,一把抱住了秦盛。
秦盛好不容易喘口气,浑身都虚得哆嗦,闻瑜一个毛头小子把久经沙场的浪荡子亲得喘不过气来,秦盛在倍受打击之余忍不住想跑,他还没做好准备和个男的这么亲密,可闻瑜已经抱了上来,他用阴狠的声音道:“你跑什么……再跑!”
狠就狠吧,偏偏声音里还有股媚态,秦盛听得半边身子都酥了,然而架不住屁股后边儿顶着的东西太有存在感,他一边喘一边不动声色地挪地方,谁知到闻瑜竟然动手在他几个穴位处猛灌内力。
雄厚的内力破开毫无防备的防线,秦盛顷刻间便觉身子软了下来,再是无力气躲开了。闻瑜按着他下(hexie)身开始蹭,幅度并不大,秦盛哪里想过自己还有这么一天,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美人儿,美人儿你听我说,白日……不宜白日宣淫啊。”
“我就是亲亲你。”闻瑜怒了,“怎么就白日宣淫了?!”
秦盛想使劲把屁股往前躲,无奈身子不停使唤,于是只能好言好语地劝:“哎,我带你,带你去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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