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老头儿的眼神,他眼神出奇的明亮,像是能在黑暗中放光。
我能感觉出来,他这句莫名其妙的话里,一定有故事。
我给老头儿点了支烟,他显然很久没抽过了,烟雾从他口鼻中喷出的时候,他浑身痉挛了一下,然后长叹了一声。
这是三年前发生的故事。
马涛的工作不是缉毒警察,他是宁自州一座县城的普通民警,从道理上说,他这个级别的干警,不可能与x堡发生纠葛。
事情要从四年前说起,他所在的辖区在三个月时间内,先后发生四起孕妇失踪案。警局成立专案组,马涛是专案组的负责人,他经过调查发现,失踪的四位妇女彼此并不认识,社会关系也都五花八门,这四起案件的唯一共同点,就是她们的失踪,都没有任何征兆。
马涛克服重重困难走访了大量群众后发现,真正失踪的妇女远不止这些,有很多失踪失踪者家人收到大额现金,甚至还遭受恐怖势力多次恐吓。他们或贪图金钱,或是畏惧犯罪份子淫威,都选择将案件隐瞒下去。
马涛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都不敢将事实说出来,推脱说家人出去打工去了。
马涛经过统计,证实全县失踪妇女多达二十八名之多,全州失踪妇女有七十八人。
这么大的失踪人口彻底震惊了马涛,他从来没想到,涉及的犯案人数,居然会有这么庞大。他立刻向上级做了汇报,上级对此事非常重视,责令抽取精干警力,成立破案专班。
专案组经过半年侦查,查出这些妇女是被各级毒贩或抓或骗运出了边境一个叫做x堡的组织。
为了调查失踪妇女的去向,马涛率领一帮警察伪装成毒贩,他们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潜入x堡。为了安全起见,这些警察分批次进入x堡,以购买毒品的名义在x堡住了下来,他们彼此不认识,更不知道对方名字,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潜入。
作为潜入者之一的马涛,他在x堡展开调查,吃惊的发现这里的确有大批妇女生活过的痕迹。不过x堡里并没有良家妇女,这里的女人大多数是从其它国家输送进来的妓女。
后来他买通了x堡的童子军,在他们的帮助下才查出来,从宁自的确运了大批妇女进来,不过她们已经全都死了,她们的尸体被扔进山后的万人坑里,肉身腐烂,尸骨无存。
令马涛费解的是,x堡是个贩毒组织,这些孕妇和少年,对他们来说,起不到任何作用,他们为什么费那么大精力,将她们运进来。
就在他准备查出这一原因的时候,潜伏的警察暴露了,大批警察被揪出来,遭到残忍杀害。马涛是最后一位被抓的潜伏者,德钦将军对他进行了残酷的审讯,他的手脚在审讯中被童子军打断。
不知为什么,德钦将军最后没有杀他,而是将他一关就是三年。在这三年里,他身心遭到极大损害,生不如死,他一直坚持到现在的原因,是他相信,他的组织一定会派人来找他,他要将这一真相送出去。
现在,他等来了我。
我也被这一消息吓到了,别说马涛,连我也十分震惊,x堡这样的贩毒组织,要弄来这么多孕妇干什么?
马涛叹了口气,说:“一开始我也很奇怪,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后来我从一些关押进来的童子军那儿打听到,他们拿这些孕妇在做什么实验?”
“实验?”
“一开始是孕妇,后来又是拿少女来做实验,听说跟基因有关,他们想通过基因技术来改造人类基因,让人一生下来,就具有一些特殊的能力。”
马涛想继续往下说,因为体力消耗太大的缘故,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已经有些气若游丝。
我却早陷入可怕的震惊中,我一直怀疑x堡和神秘组织的关系,现在终于清楚了,x堡和神秘组织原来是联系在一起的。或者说,x堡很可能就是神秘组织,贩毒是它的掩护身份而已,或是取得大额资金的一项业务。
马涛休息了半个小时,体力恢复了一些,又对我说:“我打听到,这些经过基因改造的孩子出生后,会被偷偷送出去养大。他们在长大的过程中,会被刻意进行培训,将自己基因上的优势尽量发挥出来,他们就成了不一样的人。据说这些孩子,有些做了童子军,会跟一般人不太一样。”
我眼睛发亮,不禁想起了跟我交过手的猎狗、小米等人,猎狗给我讲的故事证明,他就是不折不扣的基因改造人。
马涛的这一结论,是他这三年里,从许多关进牢房的童子军那儿打听的消息综合推断出来的,他认为非常可靠。虽然他不知道人类的基因技术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可x堡的这些举动无异在证明,这一基因改造技术,必定被他们运用的非常成熟了。
马涛絮絮叨叨跟我说了很多,也许是一个人在劳里太孤独了,而他心里又藏了太多秘密,今天终于遇到一个自己人,他可以再无顾忌。也许是因为知道自己生命即将达到尽头,再不说出来,他怕自己时日无多。
他说累了就躺下休息,睡醒了继续说,不知不觉,已经把整件事的全部过程都说了出来。
然后,他终于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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