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勇伊说,这里不是一个制毒基地,而是一座野兽丛林,只有强者才能活下去。
我见过小男孩儿徒手杀死两只狼狗,我信了。
就这样定义x堡,我显然想的太简单了,这天晚上,我和陈勇伊吃过晚饭,我俩在穿过城堡的河边闲聊。
陈勇伊说:“在我没打败你之前,你一定要给我活着。”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眼神异常明亮,我能感觉到他的狂热,他说他尊重每一个对手,他以前杀过的人,他都亲手将他们掩埋。
陈勇伊帮我换了一身迷彩军装,x堡里除了充斥着大量的童子军,也有不少青壮年,他们的司令德钦将军在自己的军帐里深居简出,我还没见过他。这些青壮年男子都是德钦将军从外面带来的人,童子军是当地土人的孩子,他们犯了毒瘾,都自动走进x堡扛枪,靠杀戮和竞争活下来。
我们正闲聊,看到一个人走过塔楼,朝德钦将军军帐的方向走去,几个五大三粗的扛枪黑人在前面引路。这几人我看到过几次,陈勇伊说他们是德钦将军的保镖,在军营里嚣张跋扈,他亲眼见到他们枪杀过几个孩子。
跟在他们后面的有四个中国人,一个戴眼镜的胖子,精致的西装遮不住他的大腹便便,他身后跟了两个高个,一个白白嫩嫩的年轻人。从他们的打扮来看,应该是内地来的买家。
陈勇伊斜了我一眼,说:“别看了,这种客人经常有,x堡的货红遍金三角,主顾多的很。你再乱看,该被人注意到了。”
陈勇伊一般也没什么具体的事,有时候要带队巡逻,他出去忙的时候,我只能躲在军帐里休息。有时候我趁人不注意,会换上破烂的衣服去收拾垃圾桶,借以了解x堡的各项布置。据我观察,x堡内暗藏机关,各类射击暗礁到处都是,还有藏在军帐和树丛中的便衣,别看他们经常无所事事,眼神却很锐利,再加上树顶、废弃装甲车、卡车等内布置的暗哨,可谓是防不胜防。
我在隐蔽位置还发现了非常小巧的摄像头,如果不是我眼神敏锐,根本不可能识破它们。
由此可见,这位德钦将军是位非常多疑敏感的人,我在外面逛了一圈回来,刚经过德钦将军军帐附近,见周围布置森严,不敢冒然走近。
突然,我听到里面响起一声惨叫,过了片刻,就看到有人扛着一个小孩儿的尸体出来,他身上还在兀自流着血水,头已经垂下来了。
扛着他的保镖出了军帐区朝山里走,我悄悄跟着,越过一道坎儿,那保镖突然不见了,我警觉的往回退。突然被人拽住往丛林里跑,跑了几分钟我才意识到是陈勇伊,我们跑到一处山洞,陈勇伊有些生气的说:“你找死啊,谁都敢跟?”
我吃惊于陈勇伊跟踪我,我居然没发现他。陈勇伊说:“我巡逻经过这片,刚钻进树丛尿尿,就看到有人跟踪保镖,我一猜就是你。”
我悄声道:“我听到德钦军帐响起一声惨叫,保镖扛着尸体出来了,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陈勇伊满不在乎的说:“司令在跟客人玩游戏,孩子是他们的赌注,谁输了杀掉一个孩子。”
我听的有些触目惊心,虽说我见识过不少凶杀案,可这么残忍的游戏,还是第一次听说。
陈勇伊道:“有钱人的游戏,我们这些人,都是他们的玩意儿,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们在里面呆了半个小时,陈勇伊估摸着保镖下山了,带我去了一趟山头,山头有座大坑。我走近坑前,只见里面密密麻麻堆满了尸体,大多数都是童子军,也有少量成年人,有的已经腐烂,尸身上一层苍蝇,有的已经化成白骨,看着令人浑身发紧。
直到走进x堡,我才真切的感觉到,我以前面对那些犯罪份子,显得多么的微不足道,才是真正的犯罪。我们在大都市里遇到的犯罪,是面向个人和社会的犯罪,而x堡的犯罪,无疑是反人类的。
那股浓重的味道,简直要让我呕吐出来,我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尸臭味儿还是别的味道。
陈勇伊说:“我带你来这儿,是想提醒你,别在x堡乱来,你本事再大,毕竟单枪匹马。”
我们下了山,看到广场台子上升起两个硕大的火盆,火光冲天而起,我意识到又出事了,急忙跑过去。
台下已经围满了人,就看到刚才见到的一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被五花大绑起来,两个童子军正对他施以鞭刑。
为首的一个年级大的孩子朝台下高喊:“咱们x堡是怎么对付奸细的?”
下面一群人喊:“剁手跺脚,扒皮抽筋……”
人群轰然响应,一个半大孩子提刀上前,手起刀落,年轻人的右手掉了下来,人群再次沸腾。
那刽子手舔着染血的刀刃,脸上浮出得意的笑意。
台子,我注意到为首的那胖子面如死灰,静静看着童子军处置他的属下,一言不发。
他身后的几个人,全都噤若寒蝉。
那年轻人被吊起来,在外面挂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我出门清扫垃圾,他已经死了,一地的血迹,他是流血而死。
我逐渐认清,那些提醒我的人都没有说大话,这的确是个人间炼狱,我故意去德钦司令军帐附近收拾,根据陈勇伊的推测,岩巴应该在主帐篷左侧的那只帐篷里,正在我在揣测,该怎么确定岩巴是否在里面的时候,帐篷的门突然开了。
一个小个子钻出来窜进树林里,我跟过去,他尿完了尿刚想回去,被我拦住,我定睛一看,正是岩巴这小子。
岩巴见到我,也很奇怪,说:“怎么是你?”
我拉他钻到树后,说:“我来救你来了,你爸在我们那儿,他很想见你。”
岩巴见到我也很高兴,我问了他几个问题,他都一一说了,我让他先留在那儿,等我消息再带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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