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在三个不同的地方,或者是在生死边缘,或者是在感情旋涡里挣扎不休,谁也不知道,未来到底会怎么样。
到底还是敌不过劳累,张子谦坐在隔离病房外的椅子上睡着了。因此他没有看到,有那么一个人,一直站在病房外的玻璃前,用幽深的眼神注视着寒冰。
双手紧紧的握成拳,霍庭一脸憔悴的看着病房里的寒冰,心痛得无法言语。原以为放她走,会让她得到幸福,可现在的寒冰却快连命都没了。她一直拼死保护的那个男人,现在到底在哪里?在哪里!
霍庭后悔了,他无法对寒冰现在的情况视而不见,如果有人不懂得珍惜她的话,那他会毫不犹豫的把寒冰带走。
张子谦揉揉发痛的眼,感觉到浑身酸痛,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隔离病房里空无一人。他吓了一跳,转过头去看到走廊里有个身材挺拔的男人,手上正抱着另一个人,走进了电梯里。
心里有不祥的预感,张子谦立刻起身追了过去,可他还是慢了,等到追到电梯前的时候,门早已经关起。张子谦没有看到那人的面貌,只是从背影看来,知道对方是个男人。
当张子谦正不知所措的时候,旁边另一部电梯的门突然打开了,李暮就在电梯里走了出来。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衣服,整个人感觉落魄颓废。
“寒冰刚给人带走了。”
李暮楞了一下,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他的心里一阵惊慌,焦虑和不安占据了整个脑海。于是立刻按下电梯,过了差不多一分钟,都没等到电梯上来。
“跟我来吧。”
张子谦率先向走廊尾端的楼梯口走去,当两人一前一后的跑到医院的门口,早就已经不见了那男人和寒冰的身影。
“该死!”
李暮咒骂一声,带着懊悔一拳敲在门外的圆柱上。他觉得自己不该离开医院的,一想到会失去寒冰的下落,李暮觉得整个人惶惶不安。
“抱歉,都是我不小心睡着了才会这样。”
看着张子谦满脸内疚的表情,李暮摇了摇头,表示不责怪他。
“她还没度过危险期,突然出院恐怕会有影响。”
但是这样更让张子谦担心寒冰,揉了揉发痛的眉心。要是他没睡着的话……要是寒冰出了什么事的话……要是……不断的胡乱猜测着,张子谦心里乱成一团。
听到好友的话,李暮呆住了,许多不同的感觉一起向他袭来。担忧,害怕,懊悔,他也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只希望寒冰不会有生命危险,虽然李暮并不想承认,可是他确实现在整颗心都被寒冰满满的占据着。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带走寒冰的人到底是谁?
李暮快想破了脑袋,还是想不出答案,直到这时才发现,原来自己对寒冰的了解是那么的少。从来没去关心过她的圈子,她的生活,还有她的过去。
两个男人就这样站在医院的门口,一个懊悔,一个愧疚,然后一起沉默着。
往事像一部录影机,把一个个画面重播出来。悲伤的,绝望的,痛苦的……回忆不停的在脑海里飘过,唯独没有开心的,欢笑的场面。
寒冰在想,她是不是死了,所以在离开人间的最后一刻,缅怀着所有前尘的往事。原来死亡是那么的平静,她现在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宁。像个看戏的人,那些回忆的画面不能再撩动起她的情绪,悲伤也好,痛苦也好,都是不堪的回忆,可笑的人生。
突然亮起一阵光芒,寒冰觉得不适,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她只看到一个模糊的面孔,还有耳边响起一阵温柔的轻喃。
是谁……一直在用深情的眼光凝视她……
是谁……一直在她耳边轻轻的低语……
她看不清,也听不清,于是闭上眼,再度沉入黑暗中。
霍庭再一次挫败的俯在床边,这一个月里,床上的人总是醒不过来。当每次她长长的睫毛眨动着,颤抖着,都让他的心像悬挂在几万米的高空中。这次寒冰终于睁开了眼睛,可双眸里只有无边的空洞,她看不到他。
“醒来吧……醒来吧……我深爱的人……我的寒冰……”
手指轻轻摩擦着她苍白的脸庞,霍庭用那深情的低诉声,一直在她耳边呼唤着。
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痛苦,浮沉在往事的回忆里不愿觉醒。好多次,好多次霍庭以为她要醒来了,最后等到的还是失望。
满山遍野都盛开着朵朵纯白色的雏菊,就像山坡穿着一件花色斑斓的衣裳。花海的中央,有一间小小木屋,一群鸽子正在房顶上停歇着。时而盘旋在空中嬉戏,然后和同伴结成队伍,一起向那远处飞去。
若仔细看去,木屋里正有个男子半跪在地上,俯趴在床边。一次又一次从不厌倦在诉说着,诉说他心里满满的爱意。
只是床上那个女人,除了脸色一片苍白,看起来只是睡着了一样。面容安详,眼皮紧闭,她听不到,也看不到这美好的一切。
屋子里摆满各式各样的花瓶,男人每天早晨,都走到屋外,采来一朵朵带着晨露的鲜花。插在瓶子里,让一直呆在屋里的女人也能感受到那花儿清新的芬芳。
“寒冰……寒冰……寒冰……你看到了吗?那花儿开得如此灿烂,就为了等你醒来,去看它们一眼,你感觉到了吗?我也在等你醒来,看我一眼……”
深沉却温柔的话语回响在小屋里,充满着真切的期盼,一字一字,皆带着那浓浓的哀愁和思念。
那是谁的眼泪,滴在她的手心里,那么温暖,却带着哀伤。让她想起了陈可心,想起她默默垂泪的脸庞。
求求你,帮我守护他……
寒冰感觉自己的心突然一阵楚痛,她怎么忘了,忘了那个嘱咐。时间到底过了多久,宁静中她甚至忘了所有的事,寒冰不安的挣扎下,她必须回去,回去履行那个叮咛。于是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却看到霍庭的脸。
见她醒来,霍庭压下心里澎湃的激动,露出了一抹真挚的笑容。他等到了,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短短的一个月,却让霍庭感觉像坐在跳楼机上,一下飞升到云端,下一秒却又堕入地狱里。反复的煎熬中,当他已经快到了极限时,她终于醒了。
寒冰感觉身体很轻,轻得好象飘浮在外太空一样,没有一点重力。霍庭从床边拿出一个助听器,然后轻轻的塞进她耳涡里,眼里全是不舍和怜惜。然后寒冰才能模糊的听到,屋外的风吹过绿草的声音,还有鸟儿啼唱的声音。
“你……怎么……”
她原本是想说“你怎么还活着”,可是喉咙里干涩发痛,任寒冰怎么努力,也只能吐出破碎凌乱的字眼。
看到寒冰这副虚弱的样子,霍庭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一阵阵的刺痛着。大手覆盖在她光洁的额头上,霍庭俯在她耳边。
“睡吧……再睡一会……我去给你准备些吃的。”
那温柔低喃的嗓音像催眠曲一样,让寒冰觉得安逸,于是缓缓再度闭上了眼睛。
“但别睡太久哦……记得要醒来,我一直在等你……”
好象怕她不会醒来,霍庭又再度叮嘱着,直到看到寒冰的睫毛眨动了下,他才安心的离开床边,向屋外走去。
他过于心急,激烈的动作引起他的心脏一阵剧痛,霍庭整个人弯下了腰,脸色变得惨白。自从寒冰把钢锥插进他的胸膛,从此他心脏总不会时的隐隐作痛。当时的钢锥早已经拔了出来,伤却留在了霍庭的心里,永远也愈合不了。
当寒冰能下床走动,时间已经又过了一个多月,霍庭总是很温柔的陪伴在她左右,这里鸟语花香,气息宁静安然。寒冰总是在想,要是时间能停留在现在,那该多好。
“在想什么?”
背着只装满雏菊的竹篓,霍庭推开了木门,进到小木屋里。
不管几次,寒冰看到他着副装扮,总是觉得怪异。穿着件大大的衬衫,和一条素色短裤子,头顶上带了顶大大的草帽。让她怎么也联想不到,眼前这个农夫竟然是k-t的领导人。
“花季快过了,所以多采些回来。”
好象习惯了自言自语,因为寒冰一直安静得很少说话。霍庭把竹篓放下,然后摘下了草帽,深邃的轮廓完全露了出来。
“没用的,花季总会过去,不管你再怎么努力,花还是始终都会枯萎的。”
听出她言语里的哀伤和无奈,霍庭楞了一下,有种不安的预感,果然接下来寒冰说出了他最不愿意听到的那句话。
“我要走了。”
说完后寒冰把脸转了过去,不想让霍庭看到自己哀伤的表情。她总是要回去的,回到李暮的身边去,在有生之年,都必须在他的身边度过。这是陈可心的遗愿,寒冰会一直坚守下去。
“明天再走吧,我送你下山。”
声音有点颤抖,霍庭知道自己终究是留不住她,不关他自己努力,始终不是她爱的那个人。不管是沉睡的寒冰,还是现在不愿意看他的寒冰,都让霍庭深深的不舍。但是这两个月的回忆,足够让他支撑着活到一百岁吧,在有她的回忆里,独自活下去……
他黯然的神色让寒冰觉得不忍,却不明白他为什么轻易的放自己走,也许走了以后,两人再也不会相见了。
“好……你呢?以后打算怎么办?”
她发现自己已经不恨霍庭了,陈可心已经死了,即使寒冰再怎么想抓住不放,她也不会再活过来了。原以为杀了霍庭,自己心里的内疚会减轻些,可后来她发现不是这样的。霍庭有什么错呢?他只是太爱她了,爱到不择手段而已。细想到底,错得最多的到底还是她,还是她……
“不知道……也许会一直在这住下去吧,也许偶尔……”
后面的话霍庭没说来,不想告诉寒冰,他也许会偶尔去偷看她。怕如果说出来的话,她会不高兴吧。
“对不起,让你伤心了……”
寒冰没再追问,霍庭也许会怎么样,那都将和她没有关系了。陈可心死后,她学会了道歉,虽然明知这是没用的,但是仍想去表达出来。
“不要道歉,你从来不欠我什么,是我自己一相情愿而已。”
带着苦涩的笑容,霍庭勾起了嘴角,寒冰变了很多,不再是从来那个钢铁般坚强的女人。现在的她像一颗水晶,那么晶莹通透,却容易破碎。
“我可以抱你吗?”
她的话让霍庭一阵诧异,因为寒冰从来没有主动发出邀请,每次都是他主动去抱她,去吻她。
可寒冰越是这样,让霍庭越觉得心痛,她的话语不是邀请,而是在向他告别。但尽管这样,霍庭还是走向前去,把她抱进怀里。他没办法拒绝寒冰,无论是什么要求,都没办法拒绝。
木屋里一切都是简陋的,却摆着一张雕花的木制大床,几乎占满里所有的空间,高贵典雅的摆在屋里。这是霍庭为她准备的,为了让一直昏迷的寒冰睡得更安稳。单是这份心意,足以让她感觉他的深情。
虽然她不爱霍庭,但还是感谢他,感谢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那么一个拥抱,能不能当作是表示感激的心意呢?
夕阳下,寒冰抱着双腿,坐在小屋外的山坡上。风轻轻的拂过,压低了满山的雏菊,也撩动着她飞舞的长发。霍庭默默站在小屋的门口,一直凝视着她的背影。
“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
话一出口霍庭就后悔了,他不该问的,这等于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能。”
寒冰连头也没回,就直接说出这两个字,如果相见会令霍庭更痛苦,那还不如不见。
果然干净简短的回答,尽管霍庭有了心里准备,眼里还是闪过一丝黯然。他走向前去,坐到了寒冰的旁边。
“那如果你再次受伤了,那怎么办?”
深知寒冰的性格,她从来没在乎过自己,有时甚至是刻意去伤害自己,霍庭总是感觉到,她其实一直憎恨着自己。
“就算死了你也别管。”
“你……”
霍庭无奈的叹了口气,薄唇抿成一条线,寒冰的话让他既是气也是无奈。他爱过她,伤过她恨过她,但是现在最想做的,却是保护她。
捧起她苍白的小脸,霍庭把自己所有的不舍和无奈倾注在那一吻上,吮吸着寒冰冰凉的唇。他并没有冒犯她的想法,这一吻仅仅是一个疼惜。当霍庭正想结束这个吻的时候,寒冰伸手勾住他的颈间,不让他退开。
“要我……”
感觉到耳边一阵酥麻,寒冰的丁香小舌正挑逗着霍庭的耳珠,然后呼着阵阵热气,边吐出诱人心魄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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