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再睡会儿?”
男人唇上噙着笑,“嗯。”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不睡了,好不容易见着“活着”的他,又睡过去的话她这个梦估计得结束了,她抬头看着他,“你什么时候醒来呢?”
他看了她一会儿,“一直在等我醒来?”
她抿着唇,过了一会儿才咕哝道,“那我在你身上花了这么多时间精力,你要是不回报给我我不是要亏死。逼”
“怎么样才不亏?”
即便是光线暗,盛西爵也能看到她白里微微透着红的脸绂。
“你先醒来再说吧。”
“等你醒来,我就醒了。”
米悦眨眨眼,不太信任的看着他,“真的吗?”
这可是她的梦,也只是梦她所想……是吧?
他的嗓子从说第一句话开始就不太好,又粗又哑,有些好笑的看着她,“你不醒来,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
米悦盯着他瞧了好半响,又转而看向屋外昏暗的天色跟划破天际的深蓝色闪电,觉得这的确是睡觉的好环境,于是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很快又睡过去了。
盛西爵听着她均匀的呼吸,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尝试着想抬起自己的手,有些吃力和软,但勉强还是能抬起来的。
只是预估需要一段时间才会恢复到正常的状态。
…………
米悦再次醒过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她侧过脸看着窗外,雨已经停了,天色也像是放晴了,能看到湛蓝色的天,只不过卧室里因为冷气的原因,还是清凉得沁人。
她有些失望,果然还是在做梦啊。
低沉粗哑的嗓音突然在耳边响起,“醒了就帮我叫医生过来。”
米悦一愣,蓦然的坐了起来,她睁眼看着早已经坐在床上,正看着自己的男人,愣愣的伸手掐了下自己的脸蛋。
她以前觉得做这种事情的人好傻,但她现在第一直觉就是这个反应,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好疼。
但她还是愣愣的看着他,好半响都呆滞在那里好似做不出任何的反应。
盛西爵皱了皱眉,“米悦。”
他这长达一年的时间,基本都是靠着营养针过日子,人有多虚弱不言而喻,别说好不容易坐起来,说几句话对他而言都很辛苦。
突如其来的惊喜,她紧张得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你……醒来了?”
等到她说完这句话才算是真真切切的消化了这个信息,人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赤着脚就直接踩到了地板上。
她手忙脚乱的在床头翻出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她的助理打给她的,但她现在没心思想这件事情,直接拨号给他的主治医生。
盛西爵没说话,眼神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打电话的女人。
她还是他记忆中的长发,看上去成熟而时尚的卷发,很浓密,披散在肩头吹落到纤细的腰肢上,身上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的吊带睡裙,清凉得不能更清凉的短款,堪堪遮住了臀部。
胸前不能能看见起伏的那一块,连最前端的两颗都能看到清晰的痕迹。
他闭了闭眼,脑子里连她跟电话那端的人在说什么都没听进去,等到电话挂断,才听她朝他道,“我给医生打电话了,他们马上会过来。”
她一双偏欧美化显得稍微深邃的眼睛正看着他,“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盛西爵看着她,淡淡哑哑的低声道,“没事,”他思考跟说话的速度都不是很快,过于虚弱直接的影响了他的身心,“你回去换身衣服,我等医生过来。”
米悦下意识的道,“没关系,我等他们过来我再去换。”?他刚刚醒来,她觉得意外又惊喜,如果不亲自看着的话,总觉得等她再回来他就又睡过去了。
她好不容易盼到他醒来,才不能接受这样的发展。
男人面上没什么血色,但眼睛还是黑得厉害,仿佛能透出暗光,“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你就是穿成这样,每晚睡我旁边?”
他的视线实在是有太强的存在感,米悦终于不得不注意到自己身上。
整个三楼基本都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更何况他一直都昏迷不醒,她哪里还会注意到这些问题,还不是怎么舒服怎么来,怎么舒服怎么穿。
她顿时被他看得尴尬到差点结巴,“不是……没有,”她伸手想挡住自己的胸前,但又觉得这样的动作显然是此地无银,直接上前一步把枕头抱在胸前,“医生让我每天跟你说故事,有事说事,没事念故事,我昨晚太累了……说着说着不小心睡着了。”
这原本就是事实,她没有每晚睡他旁边,只是有时候工作太累或者把自己给催眠睡了,才会懒得会房间。
但说出来怎么就这么像找借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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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西爵没说话,甚至没有表态,只是盯着她沙哑的道,“那你可以去把衣服换了?”
他是什么都看过了无所谓,但她是准备给一帮医生看她现在的德行?
米悦抿唇看着他,“那你出事怎么办?”
他抬眸看她,“我床都下不了,能出什么事?”
光是坐起来,他就已经花了很大的功夫了。
“那你别动,我换身衣服就回来。”
盛西爵盯着她的脸,好似要讲她的五官,她脸上的所有神色都印在看进眼底,当然,他看上去也不过是风轻云淡。
米悦抱着那枕头出去了。
身后的男人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他才将视线穿到窗外,看着雨过天晴的天。
医生很快过去了,仔细的给他做了一系列的检查,这一年多他在米家休养,米悦也就基本把这间卧室折腾成病房了,有不少的医疗仪器。
她在主卧随便换了套衣服,又匆匆忙忙的洗漱完,再给公司打了个电话,就折回次卧去了,刚好医生也赶到了。
医院还是把他接到了医院,做了一个全身检查,整个过程很漫长,差不多花了半天的时间,期间米悦一直都等在外面,
希尔夫人还打了个电话过来,关心盛西爵的情况,两人聊了十多分钟。
一直到十一点将近中午的时候,盛西爵的主治医生才把她带到了办公室,详细的聊着他的病情。
“盛先生既然已经醒来了,根据我们的初步估计,暂时还没发现其他的很严重的后遗症,当然,具体的情况还是要等检查报告全部出来才能下准备的定论。”
“意思就是他能慢慢的恢复到受伤以前的状态是吗?”
“现在还不能完全肯定,有些报告需要几天才能出来,不过要注意的是这段时间,尤其是刚醒来的几天,一定要注意……不能下床,盛先生的腿出车祸的时候也受伤了,这几天一定不能下床。”
讨论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米悦还担心自己记不住,拿出手机用记事本一条一条的记了下来。
等到回到病房,已经快过了饭点了,她让家里的佣人特意做了饭菜送过来。
推开门进去,盛西爵坐在床上,手里拿着平板,脸色极冷极沉,逼近骇人。
她给了佣人一个眼神,示意他们出去,然后自己带上门,走到了床边,“吃饭吧,医生说你目前只能吃流食,所以我让佣人熬了粥过来,你先喝点吧。”
病床上的男人没抬头,仍然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平板,淡淡的道,“帮我订回国的航班。”
米悦皱眉,想也不想的道,“不行。”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怎么能回国,他疯了吗?
“米悦。”
“医生说你需要至少两三个月的恢复期,而且你之前的车祸可能还有没有查出来的后遗症,必须休养。”
盛西爵抬头看着她,眼神很平淡,但她还是读懂了。
米悦咬着唇,低了下头,然后才重新抬头看着他,“你爸爸大概九个月前因为心脏病过世了,你妹妹怀了薄锦墨的孩子,也跟着失踪了,一直到现在,晚安现在因为车祸官司的事情可能要坐牢。”
她知道他都已经看到了知道了,但还是简单总结的复述了一遍给他听。
他静了几秒,还是沙哑的嗓子,还是那副语调,“替我定回安城的航班。”——题外话——昨天的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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