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发生的那么突然,宋默手里的一把小刀就刺进了歹徒的手臂,男人稍一闪神,子弹就打穿了他的脑袋,血浆混合脑浆飞溅,苏纶心脏都停止了跳动,朝着宋默的方向飞奔过去,另一个人的枪已经对准了宋默。
在那瞬间,苏纶的世界是安静的,她眼睛里只有宋默。直到手臂被大力推了一把,她踉跄着摔出去,身穿深色衣服的男人利箭一般扑向了宋默的方向。
他的动作太快,苏纶只觉得眼前一花,男人已经抱着宋默滚倒在地。
子弹脱膛而出,发出很大声响。
远处的狙击手开枪射穿了持枪男人的脑袋,血浆飞溅,那一刻,全世界的声响都涌入大脑,苏纶手臂擦在地面上,她脑袋里一片空白,连爬带滚的起来冲过去。
她有些不敢碰触顾正,宋默楞了一瞬,突然就扯开嗓子大哭起来。
“妈妈!顾叔叔!”
顾正的衣服被血浸湿,血缓缓在地面上蔓延开来。
苏纶有些懵,她手指都在颤抖。
“顾正——”
泪哗的就滚出了眼眶,她喉咙发紧,又叫了一声。“顾正——”
宋默被顾正抱在怀里,他哭的抽抽。
警察涌了上来,他们焦急的叫着什么,苏纶有些手足无措,好半天才跪在顾正身边抱着他,强装镇定。“顾正,顾正?”
顾正看着苏纶,弯了下唇,露出个很浅嘚笑。“……别哭,我不……会死。”
苏纶紧紧的抓着顾正手掌,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泪不断的涌出眼眶,心脏都疼麻木了。
“顾正,你别死……”
苏纶手里牵着宋默,她等在急救室门口,浑身都在发冷,慌的不知所措。
宋默抬头看着苏纶:“妈妈,顾叔叔会不会死?”
苏纶不知道,她不知道顾正会不会死,她有些害怕,另一手攥的很紧。
子弹位置很刁钻,苏纶不知道那颗子弹距离心脏有多远,苏纶低头看着宋默的眼睛,抿了抿唇,声音有些沙哑。
“我们在等他。”苏纶抬头看着手术室上的灯,有些迷茫。“他知道,我们在等他。”
梁少晨死的时候,苏纶明白了一个道理,没有人能改变命运,无论他们怎么挣扎,都没法改变那命运,时间在朝前走,总有人会走,总会有人停留,她看透了才醒来。
可是面对现实,她始终走不过去自己心里那道坎。
苏纶声音很轻。“他不会死。”
低头,泪砸在地板上。
宋默抿着唇,不再说话,他们在手术室门口等了很长时间。
顾家人都来了,哗啦啦的来了一群人堵在急救室门口,顾正母亲深深看了眼苏纶,却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眸光更深。
苏纶想如果不是因为顾及身份,她肯定特别想扇自己一耳光。
四个小时的抢救,苏纶不知道时间是怎么过来的,很多人说话,她拉着宋默站在角落默默的等,她更希望躺在手术室里的是自己,那样,她身上的负罪感会轻点吧。
漫长的时间,苏纶心烦意乱。
手术室的门打开,苏纶心提到了嗓子眼,慌忙上前,可是顾家人很多,她根本挤不到前面,只能远远的踮脚眺望病房里的情况。
当医生那句,暂时脱离危险,苏纶腿都在发软,悲喜交集,抱着宋默亲了一口,激动的不知所措。
“他活过来了!”
顾正被送入加护病房,苏纶至始至终都没看到顾正的脸。
顾正母亲站在医院走廊里,对苏纶说:“我们家人暂时不想见你,希望你能体谅。”
“我们都是母亲,换位思考,你也会同样这么做。”
苏纶抿了抿唇,深深的弯腰鞠躬,抬头看着她的眼睛。
“我只希望他能平安。”
她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尽量心平气和。
“阿姨,对不起,我怕我做不到。”
自己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是顾正,她不希望那个为自己拼命的男人,醒来却看不到她的脸,不管顾正对她到底抱得什么感情,他是那个唯一等自己回来的人。
“我认识顾正二十多年。”苏纶抿了抿唇,“我可以不进去看他,我就在这里等,我想他醒来,能看到我在等他,能不那么心凉。”
--------
顾正醒来在第二天,他面色苍白,睁开眼,皱着眉头,苏纶从看到他眼皮动的时候就有些激动,连忙按铃叫来医生,凑了过来。
“顾正?你醒了?”
顾正视线在苏纶脸上停顿了很长时间,才舒展眉头,嘴唇轻动,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
“苏纶。”
他叫了一声。
苏纶没控制好情绪,那个声音像是刀子割在自己心脏上,疼的让人喘不过气。鼻子一酸,泪就落了下来。
顾正很憔悴,下巴上还有胡茬,嘴唇干裂。
苏纶泣不成声,紧紧握着顾正的手,哭的肩膀一抖一抖。“我真怕你死了,顾正,我怕你死了……”她的脸埋在顾正手心,哭的心脏都抽搐。
“我很害怕——”
顾正缓缓弯起了唇,看着苏纶的头顶很久。
“蠢。”
他们都错过了太多。
“别哭。”
曾经他们错过了,兜兜转转,一切又回到了最初。
如果抛却世俗,抛却身份地位,他们也不过是两个寂寞的男人和女人。
爱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伟大,换句话说,这个世界上有爱情吗?所谓的爱情,不过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的那点子事,没有那么伟大也没有那么重。
只不过是人们都传颂的多了,就有了爱情这两个字。
十八岁的顾正,骑着单车后面载着苏纶,苏纶抱着他的腰,他们在城市里奔驰,其实没有那么多想法,只觉得在一起是挺美好的事,他能永远驮着苏纶穿梭在这个城市,是一对很平凡却也快乐的情侣。
二十八岁的顾正,再次见到苏纶,很偶然也让人措不及防,四目相对,却无话可说,沉默了很长时间,也只说出个好久不见,最近过的好吗?
像是世间最普通的朋友,他们没有了联系。
三十岁那年,他想过结婚,可是和谁结婚呢?
于是等到了三十三,他和苏纶都成了单身,好像冥冥之中的注定。
“傻呀,万一死了怎么办?”
“我不会死。”
他以为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
“我死了,你怎么办?”
苏纶看着顾正很长时间,俯身抱住他,喉咙哽了下,有些想哭:“谢谢你,顾正。”
“苏纶,我们结婚吧?”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是武侠文的番外。
谢谢所有人亲们的支持,算是完结了吧!我觉得再写也没意思了!
俺的专栏求收藏,如果喜欢小白收藏下,下本书我们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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