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异闻录

第一百九十三章 废墟中的坚强

发生地震时,正在二王庙一带值勤的民警张健,是成都市公安局第一时间下令出警之1.7万名警察中的一员,曾用双手救出百余群众。
入夜后,张健才获知噩耗,他的妻子萧素莲也在都江堰某6层商住楼震中遇难了,妻子是在假日午休时遭遇不测的,疲备不堪的张健,心在滴血……
当晚9时,张健站在塌陷的都江堰某6层商住楼前的那一时刻,想哭也哭不出来,他的妻子永远在倒塌的楼房中睡着了,妻子被埋时间太长了,直到现在,他才有时间就来陪陪她……
张健手捧一束白花,在大楼废墟前泣诉道:我们本是天堂的两棵树,相约来到尘世,自从你出现后,我才知道原来有人爱是那么的美好,曾经迷惘的心中,是你牵引我走出寂寞,现在的你已去了天堂一天,而我却还在人间苍老百年,我悲呀,我哭…,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我要说,男儿于妻,有泪不撒,会遗憾千百年…
只身步步海天涯、路无归、霜满颜,闭目在废墟中,蓦然听见,老婆你叫我的声音,手指的颤抖,让我以为触摸到了你的趾尖,可就在这一刻,我们却永远不能相见……
亲爱的老婆,对不起了,此生你没有陪伴我走完人生,来世咱们再作夫妻吧,到那时你一定要长命百岁,伴我幸福安康地走完全程……
12日的地震,将都江堰市观凤小区变成一片废墟,张承志的父亲和嫂子被埋在废墟下。当时的张承志正在成都某中队指挥训练,对于当时住在都江堰的父、母亲、嫂子、妻子和孩子的情况一无所知。
直至当晚10点,支队与都江堰中队始终无法联系时,支队决定让张承志前往都江堰,一是让张承志看看家人的情况,二是打探都江堰中队的情况。张承志冒雨打车来到都江堰观凤小区时,已是午夜时分,他在小区内大喊妻子的名字,雨中寻找40分钟后,终于找到母亲、妻子和6岁的女儿,此时,一家人抱作一团,张承志瞬间被噩耗击中:地震发生时,他的父亲和嫂子正在睡午觉,最终没有跑出住宅楼,被埋在倒塌的废墟下……
他的爸爸、妈妈和嫂子,是去年9月左右才从湖南来到都江堰,照顾即将临产的妻子,当时,张承志为父母和嫂子在观凤小区34栋租了间套三住房。张承志的老家在湖南常德,1994年服役到成都,就在都江堰成了家。地震发生时,张承志的母亲恰好下楼晾衣服,眼睁睁看着住宅楼瞬间垮塌,母亲大喊老伴的名字,一动不动,任凭砖头砸在身上,全身都砸伤了,她坚信老伴没事。
张承志12日午夜见到母亲后,在母亲面前表现得非常的坚强,在家人面前也坚强地硬撑着,强忍泪水在心里哭泣,来不及到废墟上看一眼,就匆匆赶往都江堰武警中队,在向都江堰中队传达了支队指示后,迅速率队前往都江堰市观凤小区解救废墟中的幸存者,而他的父亲和嫂子就埋在这片废墟中。
13日整天,都江堰大雨滂沱,几乎所有解救现场都无法进行营救,眼看大雨不减,张承志站在废墟前默默祈祷,整夜未眠。
14日上午,天气终于放晴,张承志带领战士开始解救,官兵们用铁锹、十字锹和钢钎进行先期挖掘后,怕伤到废墟下的幸存者,只能进行徒手作业,搬起一块块石砖、刨出一堆堆灰土,张承志双手不住颤抖,双目噙泪,十指掘土,他的心里真是悲忿到极点,说不出是啥滋味,他很着急,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但还要忍住不能往下滴。
在成功解救出一名幸存老者、转移10具遇难者遗体后,张承志沾满灰土的双手摸到了一片衣角,他本能地一愣,这片熟悉的衣角,瞬间模糊他的视线,“爸爸!”他当时就肯定是他父亲。
他和五六名战士用手刨出父亲身旁的碎石、灰土,将父亲遗体抬出废墟,当战友们又将他嫂子从废墟中刨出时,他发现嫂子头上伤口很多,他看见从湖南赶来的哥哥在用力咬着嘴角,拚命地忍住才没哭出来。而张承志已经没有了眼泪,颤抖的身影,依旧站在废墟的顶部,指挥救援……
中午11时30分,巷内,一具遗体平卧在砖地上,上面盖着厚厚的棉被,一位武警上尉跪在路基上,“爸爸,我不能送你了,请您原谅我……”上尉语音哽咽,肩膀不住抖动,身旁的数十名武警战士忍不住哭出声来。这名上尉就是武警成都支队二大队副大队长张承志,逝去的老者是他的父亲。
中午,支队特别为张承志放了几个小时假,让他处理父亲和嫂子后事。“请父亲理解我,一路上,我确实无能为力,部队任务所需,我不能陪你回湖南了。”跪在父亲遗体前,张承志为父亲上了3柱香,低头沉默许久。
下午,张承志的哥哥将把父亲和嫂子遗体送到新都区殡仪馆火化,然后将骨灰盒带回湖南,而张承志并不能亲自送父亲最后一程,他依旧在解救现场指挥,他痛苦而悲愤地哭诉道:“废墟里还有别人的爸爸,别人的嫂子……”
后来,张承志他们从都江堰的一个乡村又转向另一个乡村,搜救受伤群众。有一天,官兵们在一个倒塌过半的羌族群众家门外停下脚步。让他们止步的是门上贴的一张红纸条,官兵知道,这在羌族习俗中意味着忌讳外人来访。
他们在门外询问并征得受伤主人同意后,迅速进屋施救。因为,官兵们想起当年红军长征经过彝乡时尊重少数民族习惯,秋毫无犯,人民军队爱护人民、严守纪律已是传统,永不褪色。
接着,他们又紧急赶往都江堰河边一处坍塌的民宅里救人,数十救援人员在奋力挖掘,寻找存活的伤者。突然,一个令人震惊的场景出现在了战士龚晋眼前:一名年轻的妈妈双手怀抱著一个三、四个月大的婴儿蜷缩在废墟中,她低著头,上衣向上掀起,已经停止了呼吸。
而这位妈妈怀里的女婴,却依然惬意地含着母亲的ru头,吮吸著,红扑扑的小脸与母亲粘满灰尘的双ru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大家小心地将女婴抱起,离开母亲的ru头时,她立刻哭闹起来……
看到女婴的反应,张承志和在场的官兵无不掩面而泣,发现者龚晋,一个30岁的年轻小伙子,平素只有在妇产科才能见到的初生婴儿妈妈喂奶的场景,而此时此刻,这样一个幸福的场景,却让大伙儿产生无法抑制的悲闵恸哭。
我们无法想象,一个死去的妈妈还在为自己的孩子喂奶,从母亲抱孩子的姿势可以看出,她是很刻意地在保护自己的孩子,或许就是在临死前,她把ru头放进了女儿的嘴里。这是伟大的母爱,人性的光辉!母爱,是废墟中用身体为幼小生命搭建的庇护所,是绝境中甘甜的乳汁,挽救了孩子的生命。
她的妈妈,一个伟大的母亲,宁愿自己死,也要保护幼小生命!这是人类史上唯一不掺杂一点杂念和虚伪成分的,最朴实、最纯真的情感,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她的光辉,或许照亮孩子一生的前途……
亲爱的妈妈,你那温暖怀抱为我保驾护航,你那坚强臂弯为我把风雨遮挡,你那甘甜乳汁育我禾苗茁壮,你那仁厚心胸助我人身坚强,你那伟大母爱伴我毕生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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