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匹夫

明末匹夫风雨
“哼，这李秉纯原来是一个江洋大盗，前些日子小南庄一百多口人就是被这伙人给杀了个干净，我们好不容易才顺藤摸瓜地找上门来，果然在李宅发现了这些亡命之徒。”张天远听到曹郎中的问话，语气森冷地说道。
“什么？小南庄的案子是他们做的？”曹郎中不敢置信地问道。
“千真万确！”张天远答道。
“没想到这李秉纯在李家一副宅心仁厚的模样，背地里竟然如此恶毒。”曹郎中还是不敢相信的说道。
“哼，若不是被这世道逼的，你以为谁天生就想干这些事吗？”这时一边躺在地上一直一言未发的贾天明忽然说道。
“哼，你们还觉得自己有理了？世道不好你们有本事可以去找官府的晦气，拿老百姓开刀算什么英雄好汉？我平身最见不得的就是你们这样的人，自己被人欺负了不敢找回来便去欺负比自己更弱的人，那是畜生的生存法则，可是你们是人，是有思想的人，所以在我看来，你们更是连畜生都不如，是一群真正的人渣！是孬种！根本就不配做一个男儿！”张天远愤然说道。
贾天明哪里听过这般的道理，以前只觉得生活本该如此，自己等人是狼，当然可以吃羊！可是听了张天远的话这才发觉自己这一伙人还真是上不得台面的小丑，内心仅有的那一点自尊、自豪也被彻底打破。
“哈哈······哈哈······大哥！我们死在张庄主的手里一点都不怨，没想到我们竟然就这般糊涂地活了一辈子，真是浪费了这大好男儿之身啊！”贾天明忽然仰天长嘶道。
“张庄主，读书人有句话叫做朝闻道夕死可矣，如今张庄主一语点醒老夫，老夫也算是死而无憾了！张庄主还有什么要问的，老夫知道的都会相告，只求张庄主能够给兄弟们个痛快，让兄弟们能够像个男人上路。”贾天明说道。
“人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没想到你临死居然还能有这番觉悟，下辈子投胎做人好好地活出个样子吧。”张天远听了贾天明的话内心也是感慨万分，不过这些人的手上沾满了血腥，自己是不可能放过他们的。
张天远仔细地询问了李秉纯这个团伙的具体情况，没想到这贾天明竟然真的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个团伙首领共有五人，如今都在这个大厅里面了，团伙总人数大约在一百五十人左右，分在五个庄子上，分别是青县李家集、沧县的汪家铺和贾家屯、大城的广安镇和陆家沟，李家集居中乃是五个庄子的中心，这伙人作案基本都不在本县，而是到邻县，河间、衡水、保定甚至是德州这伙人也都去过，朝廷早就颁下了海捕文书，可是这伙人的手脚一直很干净，从没留过一个活口，所以朝廷一直拿这伙人没办法，加之乱世，一个庄子消失似乎也不是太大的事情，后来一些地方府县怕担责，发现了惨案都不敢如实上报，都是以饥荒为由为减少的人口作解释。
十几年下来，这伙人屠的庄子尽然有二十几个，其实后来大家有了积累后已经不用再干这些事了，可是杀人也会上瘾的，这伙人居然一直没有收手，仅今年这伙人居然就干了三次，二十多个庄子，那怎么的也要有四五千人以上了！
听了贾天明的话，一屋子的人都被震惊了，这是一伙彻底丧失了人性的恶狼，是真正的恶魔。
“二哥，你疯了。”老五谢文敬也是不敢置信地看着贾天明说道，谢文敬没想到贾天明竟然把一切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呵呵，五弟，即使我们不说，你以为下面的兄弟们就能替我们保守住秘密吗？这么多年了，也该是我们还债的时候了。”贾天明神经质的笑了两声。
“张庄主，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张庄主让我死个明白，你们到底是怎么发现我们的？”贾天明强撑着身子做了起来，双手撑在地上呈现出一种骇人的扭曲，可是贾天明却是不管不顾。
“因为这个！”张天远走到一边李秉纯手里拿出了那块玉佩，李庆明还想反抗的被张小牛一脚踩在脸上。
“振山的玉佩？！哈哈，原来只是因为一块玉佩！哈哈······哈哈······，老四，你很好，很好啊······”贾天明看到那块玉佩后什么都明白了，当初自己兄弟五人灭了一家大户后，在大户家里发现了一大块玉石，便请人打造了五块外形相同，中间标志不同的五块玉佩，大哥的是玉如意，自己的是铁算盘，老三的是一支笔，老四的一座山，老五的是一把剑，籽料还剩下了一些，都放在了老大那里，后来又给各家子弟打造了一批，没想到这块五人情谊象征的东西竟然成了自己等人的催命符。记得前些日子自己发现老四的玉佩不见了，还问过一次，只是这家伙居然骗自己说练武时不小心碰碎了。
陆振山艰难地坐起来呆呆的看着张天远手里的那块玉佩，张开嘴巴“啊啊”的想说着什么，可是没有舌头的人是说不了话的。
片刻后陆振山忽然口喷鲜血，仰面倒了下去，再也没有起来。
“好了，老夫最后的疑惑也解开了，当年我们兄弟五人说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哈哈，居然真的应验了，也不枉我们当初结拜一次。最后一个请求，五个庄子上的人并不是每一个人都知道和参加了我们的行动，希望张庄主不要滥杀无辜。”贾天明说完便闭目再不说话了。
一个一辈子滥杀无辜的人在最后的时刻却要求别人不要滥杀无辜，真是讽刺，可是贾天明从张天远的眼神中知道，自己即使不提，这个人也不会滥杀无辜，因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从这个男人的眼中似乎找到了自己一生都没有找到的答案。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抄家算计财产，丈量土地分给百姓，张天远不打算把这里的事情也报告给王开玉，因为张天远有更好的想法，而且献殷勤也不能献的太过频繁，不然会产生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这就如你天天去帮助一个人，让这个人形成了习惯，可是如果有一天你不帮助他了，他就会在内心憎恨你；而如果你只是在一些紧急关头去帮助一个人，哪怕一生只有一次，那个人也会一辈子记得你的好，人有时就是会有这样奇怪而低贱地心里。
如今王开玉刚刚获得越级提拔，张天远不认为自己破的这个案子还能对他产生什么显著的帮助，而且张天远也觉得这个五个庄子的位置很好，可以作为自己对外扩张的据点，没有道理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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