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湛掌握好火候,就幽幽道:“看来你经常相亲啊,昨儿才和我相看过,找媒婆退了钱后,今儿就又相看起来了。”
虽然媒婆同他说,初次相亲完要两到三天后见面为宜。
而且是成功后,才能约出来见第二次面,逐步加深了解。
可他都等了千年,才不管相亲成功与否,也不管什么三天为宜。
倾颜听出男人话里的不高兴,还带点怨气。
她一面切菜,一面回:“昨儿和你相亲是第一次,今儿这是第二次。”
嬴湛:“可我至今还是第一次,这才过了一天,你就比我多了一次。”
“......”男人这话容易让人浮想联翩,倾颜隔了好一会才道:“起初我是拒绝相亲的,是他们没打招呼就上门了。”
嬴湛:“可你还不是比我多相亲了一次。”
倾颜:“要不你也去多相亲一次,不然再多相亲几次我都不会介意的。”
嬴湛:“......”
对于倾颜的大度,嬴湛狠狠地咬了咬牙,往灶里随意扔了一块柴火。
他的语气闷闷的,“没见到你之前,我就没想过要相亲,见了你之后,就更不想和别人相亲了。”
她让他相亲他不高兴,她不介意他和别人相亲,他更不高兴。
很不高兴!
嬴湛的话翻译一下就是“我非你不可”!
倾颜听了后,整个人微微一怔,什么话都没说了。
她其实有些搞不懂,像他这么优秀,家室背景又好的,又不是找不到女人,干嘛见了她一次就认定她了?
确切地说,是有点赖上她了。
两人的话题终结后,柴房突然变得安静下来。
唯有小村庄里传来斑鸠的叫声,倒是别有一番惬意。
一个多小时后,倾颜做好了饭菜。
嬴湛喊了张强进来端饭锅。
倾颜和嬴湛将五道菜端上了院子里乘凉的架子上。
此刻,桌上有红烧狮子头、梅菜香芋扣肉、咸菜炒瘦肉、清蒸鱼、一叠清炒白菜。
梅菜和咸菜,还有鱼,都是七婶拿来的。
嬴湛在帮忙烧火时,就闻到菜的香味了。
如今坐上饭桌,自然是胃口大开。
王春华见了,笑道:“怎么样,我们家颜颜做菜好吃吧?”
嬴湛点头,“嗯,比我们家的张姨做的都要好吃。”
王春华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喜欢就多吃点。”
就这样,嬴湛一下吃了三碗饭。
吃饱喝足后,倾颜就开始收拾碗筷了。
王春华自个推着轮椅进了卧房,将空间留给年轻人。
张强也识趣的在院外的车里呆着了。
待院子里只生下倾颜和嬴湛时,嬴湛看似随意地问:“你下午可还有时间?”
倾颜一面收拾碗筷,一面回:“没时间,我要下地干活。”
嬴湛:“你一个女孩下地干活哪成,正好我和张强今天没事,帮你一起。”
张强:“......”
他是下地干活过,可主任不会干活,干嘛还要随口许诺江小姐?
“不用了,你们不在的时候,我都是一个人下地干活的。”倾颜斜斜睨了嬴湛一眼,“而且,你不是才说了刚上任,琐事繁多?这都下午了,还不用去办事?”
这个嬴湛,一会说琐事繁多,一会又说没事,到底哪句真哪句假?
倾颜这是暗戳戳下逐客令了。
嬴湛听着女人冷漠的语气,自然知道她话里什么意思。
可他也确实说了刚任职事情多的话。
嬴湛:“你真是个没良心的,我帮你赶走了钱家,你就是这样待我的?”
“嬴湛同志,我这不是亲自下厨请你吃饭了吗?”倾颜语气冷漠,“而且,哪怕你不帮我赶走她们,我自己也能解决的。”
嬴湛咬咬牙,只好起身同倾颜和王春华招呼了一声,就驱车离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倾颜和往常一样,供销社、家里、地里,三点一线。
六天后,就又到了周末。
这一天清晨,倾颜在离家里不远的一块辣椒地里除草。
当她正弯腰拔草时,就听见田边有人嬉笑的声音。
倾颜抬头随意一看,就见一对年轻男女骑着自行车在马路牙子上闲逛。
那女的还双手环住男人的腰,将侧脸靠在男人的背上。
不过,倾颜只看了一眼,就继续拔草了。
不多时,那种嬉笑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近。
直到那两人走到她身旁的小道上时,有一道惹人厌的男声朝倾颜传来,“哟,这不是江倾颜吗?”
倾颜记忆力很好,一听这声音便知道是钱跃进。
之前相隔甚远,她看不清是谁。
现在抬头一看,果然是钱跃进。
这位仍然是一头渣男烫,骚红色的裤子,黑底花衬衣,耍酷专用墨镜。
而他身边站着一位穿着红裙的女子,化着浓浓的妆,涂着鲜红的唇,是个很艳丽的年轻女子。
这个女孩倾颜认识,是村长家的女儿,叫王娟。
王娟见钱跃进故意把自行车停在倾颜拔草的田埂上,加之她之前听说过七婶给钱跃进和倾颜说亲,便故意亲亲热热地挽着钱跃进的手肘,宣誓着主权。
倾颜的视线扫了眼王娟挽着钱跃进的手,就继续低头干活了。
也就王娟觉得钱跃进是香饽饽,还在她面前秀恩爱。
被倾颜无视,钱跃进便大声道:“上次七婶说不给我家说媒了,好似我没了她说媒就娶不到老婆似得,我转头就换了个媒婆,还不是在你们村找到了另一半。”
“而且,我和王娟已经订婚了,下个月就要结婚,我今天来,就是想请你喝喜酒的。”
倾颜一面拔草,一面道:“我最近要研究的农作物多,恐怕没时间参加,但份子钱我会让七婶帮我带到的。”
看来奶奶说的没错,相亲的速度确实很快。
钱跃进上个星期还在相亲,这个星期就订婚了,下个月还要结婚了。
钱跃进:“什么研究农作物,这附近村里的农民那么多,谁有你这么忙,连吃喜酒的时间都没有?”
“......”倾颜都懒得搭理这种人。
钱跃进却来劲儿了,“怎么,吃醋了?心理不平衡了?所以不敢来参加?”
对方如此厚颜无耻,倾颜只好挑明了说,“我和你不熟,要不是你娶的是我们村里的,我不但不会参加婚礼,连份子钱都不会出。现在我愿意出分子钱,也是看在我和王娟同村,看在村长的面子上。”
她蹙了蹙眉,“你们要是再这样胡搅蛮缠,说不定我当天非得去喝喝喜酒。”
钱跃进请她去喝喜酒,无非就是想在她面前炫耀,她干嘛要让他得逞?
愿意给份子钱,已经是她最后的仁慈了好吗?
王娟听出倾颜话里的威胁,且她将倾颜视为情敌,也有些警惕。
她挽着钱跃进的手肘道:“跃进,你和她有过一段过往,咱们还是别请她了吧,毕竟咱们的婚礼要喜庆点,要是酒席上有这种人,瞧了都开心不起来。”
钱跃进没说话,而是眸光微转,似乎在琢磨什么。
隔了一会,他才道:“小娟,你要相信我,我和她之间没什么,不过是请她喝喜酒而已。”
王娟不依不饶地晃了晃肩膀,身材有意无意地蹭着钱跃进,有些生气地跺脚,“哎呀,人家就是不想她出现在咱们的婚礼上嘛。”
钱跃进被王娟蹭得心猿意马,揽着王娟的肩膀,柔声哄道:“好好好,都听你的,别生气了,一会我带你去镇上买好吃的,你看好不好?”
王娟一脸娇羞地靠着钱跃进,“这还差不多。”
钱跃进揽紧王娟,转头一脸严肃地对倾颜说:“江倾颜,既然王娟不想你出现在我们的婚礼上,那你就不用参加了,至于份子钱么,也就算了,反正我们家不差钱。”
倾颜听到这两人说话就恶心。
在她面前献世,请她去喝喜酒的是她们。
现在不让她参加婚礼的也是她们,反正什么话都让她们说了。
一开始,她还以为王娟会比钱跃进正常点。
看在同是一个村里的份上,看在村长的份上,她才说要给份子钱的。
谁知道这个王娟和钱跃进是一路货色。
跟这种人,其实没什么好讲的,无视她们就是最好的反击。
倾颜索性装什么都没听见,继续干她的活了。
偏偏那个钱跃进还在田埂上喋喋不休,“江倾颜,现在王娟在帮我妈妈的裁缝铺子收钱,我妈说年纪大了,把铺子给我们年轻人,怎么样,你后悔了吧?”
“想当初你不同意这桩亲事,不然你现在都是老板娘了,何必在这当农妇,天天背朝黄土面朝天,除了挖土就是除草呢?”
倾颜在心底冷笑一声。
就钱跃进那娘,会有这么好心,媳妇还没进门就让出财政大权?
再说了,钱跃进他妈的钱,又不是钱跃进他自个的钱,有什么可炫耀的?
不过,倾颜是铁了心的不想说话,懒得搭理这种刁民。
就在这时,倾颜听见了熟悉的吉普车行驶的声音。
她抬头一看,果然,就见马路牙子上停了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老爷车。
钱跃进听见车子的动静,也有种不详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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