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起云来

第二十五章 姚黄花

云境里的天是浅蓝se的。
因为曾经高举蔷薇花旗帜的那个男人曾经看着天空,说我不要蔚蓝的天,那样太闷了,天空需要可爱一些,才有人愿意仰望。
于是天空是浅蓝se的。
于是到了夜间,云境里的天空也比世间天空的颜se要浅很多。
但是云境的夜,依然同样深沉。
白塔下,是巨大的穹顶,走进去,是巨大的石桌,古老却没有腐朽的气息。有高大冰冷的石头椅子围绕着石桌。在石桌的尽头,有人双手交叉杵着下巴,坐在yin影中。沉思,没有一点声音。连呼吸都没有。
奥贝斯坦从大门,经过回廊,走进穹顶,走向石桌,却远远站定,灰白的头发整整齐齐。他的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团长,有人要侵入云境。我希望您可以下令抹杀他们。”“还有,骑鲸回来了。”
“我知道了。”
坐在那里沉默已久的男人,突然开始悠长的呼吸,然后有人从四面八方走来,如梦如幻,带着深夜的凉风,吹着四下的植物,婆娑摇动,人们如同幻影,走向端坐石桌的男人,走进他的身体,然后重合在一起,消失不见。
他站了起来。
“我听见了,也看见了,一切。”
奥贝斯坦眼神里有一丝复杂的神采闪过,只是一瞬间。“可是没人看见过您。”
“奥贝斯坦,你所担心的都不会发生。距离那件事情,已经有十年时间。我的力量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会守护云境。你只需要站在我身后,保证没有刀锋从背后伤到我。”
“遵命。”
“你回去吧,好好休息,安静的时间不会太多了。”
“是,团长。”奥贝斯坦灰se的头发下,看不见神se的变化。冰冷的声音伴随着转身,很快消失在穹顶之下。如风一般。他刻意隐瞒了何塞的事情。或许因为团长无所不知,也或许因为在蔷薇之城里,只有何塞与他最像,更或许因为他是何塞的父亲和老师。
穹顶上的壁画,浓墨重彩,或者因为那个他当年也觉得这个地方过于冰冷,所以希望用se彩让这里边的稍微柔和一些。
穹顶下,团长伸出手,轻轻抓握几下,仿佛在测试自己的力量。然后他把手背到身后,轻轻从石桌高椅后的yin影里走了出来,他脸上有银se的面具。黑se的头发在凉风中轻轻拂动。身材被蔷薇花修饰的制服包裹的很好。他慢慢一步一步,却如风一样,一步数丈,只留下一个一个虚影在身后。他走到白塔下。抬头看了一眼,身体毫无声息,却如幻影一样,来到塔顶。
是夜,有风,有月光。
月光如水一般洒在蔷薇之城上,白se的蔷薇之城泛着银se的光华。浅蓝的天空在夜里,被月光照着,有奇异的颜se。凉风微微,却依然能让山谷有呜咽的回响。蔷薇之城的人们,都已经进入梦乡。整座城宁静无声。
却依然有点点灯火。稀疏点缀着月光。
何塞在房间里,拔出长剑,黑se的长剑暗淡无光,却冰冷有杀气。桌上有酒。他有心事。
望向窗外的白塔,似乎有人,在塔顶。他试图去看,却看不清楚,试图去听,却只有风吹植物的声音。他放弃了尝试,叹口气。轻轻握住长剑,手指轻叩剑身,嗡嗡一震,声音百转千回,手有轻微酥麻和疼痛。他放下剑,拿起酒,坐在窗台,看着月光照在那株牡丹上,银se的光华让花叶变得发白。想到自己曾经最大的梦想便是去古老的东方开家花店,脸上现出一丝笑意,他温柔的看着那株牡丹,举杯致意,对花饮却一杯。
酒做扶桑醉青梅,枝为洛阳姚黄花。

在世间。纽约城。
有晚归的留学生,从图书馆出来,已经是深夜,匆匆回家。因为明天还要早起做咖啡厅的兼职来交房租。却没发现厄运已经跟随他而来。
几个猥琐的身影,悄悄包围了他,有刀子有棒子。本来他并不担心,但是突然想起来,书包里还有自己用了很多年的电脑,资料和攒起来准备交房租的几百美金。他捂住包,坐在地上,绝望而无助。远处巷子深处,他的同学静静的看着,心里想着,这次的奖学金和去哈佛的名额,看你怎么跟我抢。脸上都是邪恶,眼中都是急切。
有人影从远处飘过,只是一瞬间,那些个混混们都趴在地上,不省人事。一个温柔的笑脸,在学生面前,来人轻轻扶他起来,帮他拍拍身上的灰尘,示意他赶快回家,然后悄悄在他包里塞了一个鼓鼓的信封,看着学生小跑回家的背影,他笑了。
巷尾的另一个学生看着这一幕,眼睛充血到泛红。又一个转身,刚才的人影来到他的身旁,在他耳边,轻轻说:“下一次,就没有下一次了,知道嚒。”轻轻一掌拍在他的脖颈,学生就这样瘫倒在路上。
人影静静的抬头看看旁边昏黄的路灯,皱皱眉头,一路走去,如梦如幻,却不似泡影。
世间,西雅图。
酒店顶楼,有女子披着雪白的衬衣,露着好看而修长的腿,站在窗边,端着一杯酸酸甜甜的的气泡果酒,看着外面的雨水,淅淅沥沥的下着。满城的灯火,星星点点,远处的高塔,仿佛梦境。她轻轻啜了一口酒,伸手轻轻抚摸自己的脸庞,还有些红晕,还有些温度,好似人仍未走远。“那么多人等你拯救,等你保护,可你也会累,会受伤的,会有谁来拯救你呢?好像谁都没有呢。你打算这样一直下去直到被人杀死在世间的某个地方嚒。”一声叹息,如泣如诉,淹没在漫天风雨声中,远远的,只能看见巨大的建筑的一间小小玻璃窗背后还有一个端着酒的人影,逐渐远去。
云境中。白塔顶。
团长站在一边,又有两个身影从远处走来,走进他的身体。银se面具,冰冷,却没有表情,呼吸缓慢而悠长。旁边坐着一个拿着酒瓶的男人,他就那么坐在塔顶的边缘,晃着腿,喝着酒,看着整个云境。许久,没人说话,拿着酒瓶的男人看着远处,轻轻叹气,“骑鲸,你也要背弃我嚒?我在这个世间唯一的朋友呐。你也变成为了力量可以放弃一切的人了嚒。”
男人喝干了酒瓶里的酒。脸上,想哭又想笑。
团长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一言不发。
远处云境的边缘,有一点规则的波动,瞬间便平复。
男人把酒瓶放在一旁,平静下来。
团长慢慢走近他,走近他。
两人重合在一起。
月光从云朵的遮掩中挣扎出来,洒在男人的脸上,平静,冰冷,强大。
眼镜和银se面具掉在地上,磕磕绊绊,坠下白塔。
那张脸,如果纳兰海在这里看见这一切,一定会惊讶的说不出话。
挺拔,浑身上下充满力量,黑se的头发长了许多,随风飘动,眼神不再迷离,变得清澈,蔷薇花在胸口绽放,虽然还是他,虽然还是满脸胡渣,却无法让人相信,他和他是同一个人。
阿尔帕西诺,蔷薇骑士团,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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