氮气、氧气、二氧化碳……
无数杂乱纷飞的白色丝线在向阳的真实之眼中飘飞,只是驱动的话自然轻松,可是,妄图分辨这些丝线间细微的不同的话……
就在这一瞬间,数以兆亿计的信息流冲进了向阳的脑海之中,仅仅几秒钟的时间过去,向阳的脑袋变得像火炭一样滚烫。
一抹红光在向阳眼底闪现,紧接着,他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死向钱?”沐婉烈眼见向阳身体歪倒,有些疑惑的戳了戳他,“你怎么了向钱,没事儿别装死啊!”
可是,向阳一动不动,哪里能回复她?
“向钱?向钱!”眼见向阳真的昏了过去,沐婉烈和达尔文都急了,“司机师傅,快点开,快点,请尽快待我们赶到基地!”
基地里,有医生常年驻扎。
……
向阳只觉得脑袋一阵剧痛,然后他就晕了过去。混混沌沌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再一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被泡在一个密封的营养罐中,绿色的营养液一直泡到他的咽喉位置。
而在透明的营养罐外面,密密麻麻堆叠在一起的电子机械几乎占满了向阳视野中所有的空间,在他的对面,全部是闪烁着的信号灯。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正拿着记事板站在营养罐外面,望着赤身**的向阳,一边窃窃私语讨论着什么,一边不断地在记事板上写写画画。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然而,还没有等向阳再详细观察,眼前的世界突然片片崩碎,仿佛爆裂的电视屏幕一样在向阳眼中化成了粉末。
等到粉末消散,向阳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间血色的房间中。
墙壁、地板、天花板,都是鲜血一样的颜色,而在他的对面,是一座人类头骨堆砌成的王座,王座之上坐着一个男人,正看着向阳,一脸邪魅的浅笑。
而那个男人的面貌……
“你是!”向阳悚然而惊,“你是我?不……你是谁?”
那个男人的面貌,和向阳一模一样!准确地说,是和向阳现在的这具身体一模一样!
“你猜我是谁?”男人一脸调侃的笑,然而那双眸子却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类的感情。
“你是……”向阳隐约猜到了答案,但是他不敢说,不敢信……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要如何自处?
“哼哼,愚蠢的人类啊,”男人冷笑道:“不敢说吗?那么就让我来告诉你吧,我就是这具身体的主人,零。”
零?
奇怪的名字。准确的说,这听起来就不像是个人名,而像是一个代号。
这惊人的现实让向阳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如果眼前的男人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那么,他现在是在自己的识海之中?
“我真的没有想到,”零从王座上站了起来,围着向阳打转,像是打量一件艺术品一样,细细地观察向阳,啧啧称奇,“一个灵魂,直接穿越宇宙空间,进入我的大脑之中,啧啧啧……简直不可思议。”
“你想,怎么样?”一滴冷汗顺着向阳的脸颊滑下。
“我想怎么样?”零张狂地大笑,仰天长啸道:“你问我想怎么样?哈哈哈哈哈,这问题真是好笑,你强占了我的身体,还问我想怎么样?”
“这同样不是我能控制的。”向阳的脸色也冷了下来,摆出了战斗的姿势,全神戒备,“如果你想夺回你的身体,我只能说一声抱歉了,我还有事情要做,不能把身体还给你,对不起了。”
小艾,还在等着我!
我一定要救小艾!
零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向阳,似乎丝毫不介意向阳不打算把身体还给他的事情,他无所谓地耸耸肩,说道:“是为了那个叫小艾的女孩儿吧?唉,我真是不理解,为了一个跟自己非亲非故的人,至于这么拼命吗?”
向阳目光闪烁,冷声道:“你监视我?”
“唉,愚蠢的人类,愚蠢的人类啊,”零夸张地锤地大笑,“这是我的身体,我还需要监视吗?”
他看着向阳,脸上浮起一层古怪的笑意,说道:“话又说回来,你摆出这么副姿态是想干嘛?打架吗?别逗了好吧,这里是我的地盘。”
“啪!”他打了个响指,四周景物变化,无数的激光炮密密麻麻地堵住了四边所有的空间,而炮口俱都指向向阳。
这一番变化,向阳反而冷静了下来。他紧绷的肌肉变得松弛,摆了个轻松的笑颜,死猪不怕开水烫似的问道:“说吧,零,你到底有什么企图,如果只是为了夺回身体的话,也不用在这儿跟我废话了吧?”
“和聪明人讲话就是轻松,”零慢慢踱着步子,不急不缓地鼓掌道:“和你直说吧,我夺不回自己的身体,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另外呢,我暂时也并不想夺回身体。”
“为什么?”
“夺不回,是因为你的灵魂,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特的人类灵魂,竟然能压制住我的意识,要不是你今天不自量力地想要推测分子级的物质形态,恐怕我还没法出现。至于不想夺,同样是因为你的灵魂。”
向阳狐疑问道:“我的灵魂?”
灵魂是一个人的本源,事关及此,向阳的心思也被钓了起来。
“是呀,”零眯着眼睛,笑道:“你的灵魂不知道产生了什么异变,竟然有那种能力,就是……对了,就是被你称为真实之眼的能力,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太有趣了!”
有趣?
向阳尴尬地笑笑,他越发看不懂这个零了。自己的身体被别人的灵魂强占,他竟然一点都不着急,冷眼旁观,甚至还会觉得有趣!这种人,不是疯子就是心理变态吧?
“行了,不用拿那种眼光看我,”零嘲讽一笑,“愚蠢的人类当然理解不了我的想法。身体归你了,我也夺不回来,但是我同样有要求,你不答应的话,别怪我在关键时刻阴你。”
零的意识就在向阳大脑之中,他也不需要能夺回身体,战斗的关键时刻,稍稍一点干扰,就能让向阳身首异处。
向阳神色肃穆道:“说吧,什么要求。”
“很简单,”零邪魅一笑,坐回白骨王座上,翘着二郎腿说道:“第一点,我需要你变强,特别是真实之眼的能力,越强越好,我很好奇这个能力到了后来到底会发展到何种程度;第二点嘛……”
零上半身前倾,一对眼眸中泛出凌厉杀机,低沉说道:“我要你杀人!越多人越好!”
“杀人?”向阳骇然失声,“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零耸耸肩,“弱小的人类没有生存的资格,仅此而已。”
向阳想要反驳,可是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了,而在对面,零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一脸调侃的笑。
“第二点,你不用急着拒绝。相信我,随着你越来越强,你一定会杀人的,就当是捎带着完成我的要求吧。谈话就到这儿吧,你的两个小伙伴也等得急了,再见。”
零向着向阳摆了摆手,然后向阳眼中,整个世界再次变得混沌,隐隐约约中,他听到了零的声音。
“你还是太弱,为了避免我的身体跟着你遭殃,送你点礼物好了……嗯,送什么呢?我想想……对了,既然你想要驱使空气,那么,我大脑的使用权就送给你吧。”
大脑?
……
“向钱!向钱!你到底怎么了?”
向阳勉力睁开眼睛,正看到沐婉烈一脸焦急的神色望着自己。
他们还在吉普车上,尚未到达基地。
“没事儿,就是太困了,睡了一觉。”这理由当然很蹩脚,不过向阳不想说,沐婉烈和达尔文也就没有追问。
他回忆自己混沌之中的经历,这是梦吗?
向阳重新开启真实之眼,试探性地控制分离空气中的各种气体。一抹红光在他的眼底浮过,然后,各种气体按部就班的分离聚合,乖乖地顺遂了向阳的心意。
这,这是真的?
向阳目瞪口呆地瞧着真实之眼中那一团聚合在一起的纯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么,这样也行吗?
向阳驱使两团气体极速碰撞摩擦,瞬间产生的高温引爆了氧气团。“砰!”一阵爆炸声在汽车外响起。
这是真的!
“怎么回事儿?”司机紧急停车,还以为是汽车出了问题,不过检查了一番,吉普车完好无损,众人重又上路。
而向阳还沉浸在震撼之中。那个零,到底是谁?他说将大脑的使用权送给自己,原来是这个意思吗?可是,能瞬息之间完成行星级主机的运算量,没有任何超负载的感觉,这大脑……这到底是怎样的一具身体?
思考无果,向阳最终还是把疑惑压下。虽然脑袋里装了这么个家伙,实在是让人心中惴惴,可是,他现在实力低微,想太多也无济于事。还是安心提升实力才是王道。
道路崎岖,吉普车的速度也快不起来,两个小时之后临近黄昏,众人终于到达了猎人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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